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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在上 弱水千流 4171 字 3個月前

過高門檻,施施然進了章台殿。

敦賢大喜過望,仿佛溺水的人望見了一根能救命的稻草般,嚴燁終於來了!

諸公的神色卻各異,顯然都被他那番說辭攪了個一頭霧水。這個廠公滿腹詭譎,一肚子的壞水兒沒處倒,算計起人來從未手軟,著實令人心驚膽戰。然而心驚歸心境,麵兒上的功夫仍舊沒有一人敢落下,眾人紛紛揣上一抹諂媚的笑朝他問好,“嚴廠公。”

嚴燁笑容寡淡,信步走近皇後給她揖手,曼聲道:“臣恭請皇後娘娘金安。臣方才正料理軍機處的事,來遲了,請娘娘恕罪。”

皇後擺擺手,神色期盼地望著他,開口道:“廠公可有什麼禦敵的良方兒麼?”

嚴燁心中哂笑,麵上卻端得一絲不露。大梁皇室對東廠的依仗已經深入骨髓,永遠也掙%e8%84%b1不得了。敦賢目下這形容,顯然對他寄予厚望。他側目瞥一眼列公,神色中顯出幾分不屑來。

這群人平日裡能說會道,到了關鍵時候永遠都隻會敲退堂鼓。漢南大軍來勢洶洶,大梁要抵擋無異於螳臂當車。認真說,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大可好整以暇地等著司徒徹入臨安,屆時,他隻需動動手指著令錦衣衛逼入皇宮即可。

然而他心中還打著另一副算盤,因微微一笑道,“娘娘,臣以為,我大梁人才濟濟,並不乏行軍打仗的帥才。瑞王爺是個行家,一貫用兵如神,臣鬥膽請瑞王爺再次出山,掛帥出征,一舉擊退漢南。”

這話一出,立時使群臣之中炸開了鍋。眾人彼此眼神間一番來往,紛紛看向了八王爺李澤。

瑞王的神色不大好,他看一眼嚴燁,暗自咬牙切齒。這個閹賊這個節骨眼兒上舉薦他,簡直是把他往火坑裡推!漢南不是尋常的小國,小打小鬨也便罷了,動起真格來隨時都是送命的大事,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做炮灰麼!

敦賢皇後略思量,側目去看李澤,頓了頓方問:“本宮以為廠公言之有理,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李澤一滯,琢磨了一瞬揖手回她道:“皇嫂,臣弟年輕時確實領過兵打過仗,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年臣弟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這樣的危急關頭,臣弟也想為我大梁披肝瀝膽,可又恐延誤軍情,委實再難擔此大任哪。”

眾人聽了之後都冷笑,話說得這麼漂亮,這樣冠冕堂皇,說穿了不過貪生怕死罷了。

皇後聞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瑞王一口一個皇嫂一口一個臣弟,這是不住地提醒她自己是皇帝的%e4%ba%b2弟弟。她無可奈何,他不肯,她總不能硬逼著他去掛帥出征。左思右想沒了主意,敦賢又去看嚴燁,試探道,“廠公,你看這……”

嚴燁皺了皺眉,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神情來,“臣記事起便聽聞,瑞王爺是替大梁掃平亂黨戰無不勝,若是王爺率軍出征,定能旗開得勝。”

左一句要他出征又一句要他掛帥,這個閹人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麼!李澤惱了,索性也朝敦賢揖手,道:“皇嫂,廠公年輕有為,十幾歲的年紀便提督東廠替我大梁曆下無數汗馬功勞,依臣弟所見,廠公心思縝密才華出眾,不若由廠公率軍出征。”

皇後一愣,抬眼覷嚴燁,卻見他麵上一副誠惶誠恐的神態,惶然道,“王爺言笑了!”

李澤心頭一聲冷笑。東廠在大梁很行霸道了這麼多年,早是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正愁尋不著機會除掉他,他反倒自己送了門兒來。將嚴燁施派到戰場上去,凶多吉少,讓他死在漢南人手裡,借刀殺人,再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他朝幾個%e4%ba%b2近的臣工遞了個眼神,幾人立時心照不宣,紛紛朝皇後進言,道:“瑞王爺言之有理,臣等也力薦廠公領兵。”

敦賢心頭思量了一番,微微地頷首,“也好,就這麼辦吧。”說罷看向嚴燁,“這個重任,本宮就委以你了。”

嚴燁做出副牙酸無奈的神情,好半晌方揖手朝敦賢應了個是,為難沉%e5%90%9f道,“承蒙各位大人錯愛,臣愧不敢當。隻是皇後娘娘既然信任臣,臣為大梁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皇後嗯了一聲,“既這麼,本宮立時就代萬歲下旨,封廠公為大元帥。”說著微微一頓,看向瑞王道,“王爺,你將虎符交給廠公吧。”

嚴燁躬身應個是,眼簾低垂著,眸光中緩緩浮上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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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立秋,北方的風中已經有了一絲絲的蕭瑟,紫禁城中的樹葉也開始泛黃,在秋風的席卷下間或落下幾片,有幾分零落的意態。

入了夜,天就更涼,各處宮室掌了燈火,整個皇宮有幾分闌珊的美態。

張羅完一切事宜已經是戌時許,嚴燁躬身上了乘金轎,桂嶸在外頭打起轎簾問他:“師父,去永和宮麼?”

他神色間透出幾分疲累,修長如玉的指節捏著眉心嗯了聲。桂嶸應個是,放下轎簾領著往永和宮去了。

下了轎,嚴燁理了理衣冠提步往寢殿走,路上遇著玢兒,她朝他見禮,屈膝道,“給廠公請安。”

他隨口應了,朝寢殿那方看了一眼,“娘娘睡了麼?”

玢兒臉上浮起一絲尷尬的神色來,回他道:“還沒呢。”

他側目看她一眼,見她似乎欲言又止,不由擰了眉頭,“你想說什麼?”

玢兒也皺起眉,抬起頭看他,問:“廠公要出征麼?”

他問,“怎麼了?”

她嗟歎一聲,朝寢殿那頭努努嘴,搖頭感歎道:“章台殿的消息傳出來,娘娘一整天都不高興呢。廠公進去看看吧,娘娘一直不肯吃東西,都要愁死奴婢了。”說著將手中還冒著熱氣的銀耳湯遞給他,“廠公勸勸吧,奴婢和姑姑都沒轍了。”

嚴燁麵上木木的沒什麼表情,接過托案繞過去,打起寢殿的珠簾往裡頭看,隻見陸妍笙坐在床沿上,臉彆過去望著窗外,腮幫子鼓鼓的,襯著白皙如玉的膚色,遠看就想隻可口的包子。

他略皺了眉頭,便走邊道:“你又跟我鬨什麼?”

聽見她的聲音,她像是被什麼點著了,猛地從床上抄起個玉如意扔過去,揚聲喊道:“你給我出去!”

☆、第84章 巫山雲雨

清脆的一聲響動,玉如意在地上碎成了好幾塊。

嚴燁垂下眸子瞥了一眼四分五裂的名貴玉器,兩道英挺的眉毛擰得更緊。他單手拿著托案擱在桌上,信步到她身麵前,略彎下腰同她在一個高度,定定地望著她問:“臉都皺成包子了,心情不好麼?誰惹我的卿卿生氣了?”

陸妍笙咬了咬下%e5%94%87,猛地轉過身子狠狠瞪她,斥道:“你覺得還能有誰!”她怒氣衝衝地望著他,一副咬牙切齒的猙獰麵容,這人還在她跟前兒裝糊塗麼?章台殿的消息已經在合宮裡傳遍了,他要率軍出征,居然要拋下她去打仗!

見她這副形容,他撫著白玉扳指略思索,驟然柳暗花明。他明白過來後眉目舒展,一副心情不賴的模樣。撩了衣袍在挨著她坐下來,起菱的%e5%94%87朝兩旁微微牽動,眸子專注地望著她:“因為我要出征的事?”

她哼了一聲,彆開臉去,不置可否。

嚴燁略挑眉,淵淵的眼半眯起,眼神裡頭隱隱迸出幾分旖旎的光。他又道,“你舍不得我走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一愣,雙頰驀地紅了一大片,支吾道:“誰、誰舍不得了,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他隨意地哦了一聲,“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聽他這麼說,她連忙順著杆子往下,急急忙忙替自己開%e8%84%b1,正了容色萬分懇切道:“對呢對呢,你太自作多情了。”

她口是心非,他倒也不拆穿,隻是抬起修長的右手捏了捏眉心,麵上擺出一副略困頓疲憊的神情來,口裡漫不經心地朝她說了一句話,輕輕巧巧地將話頭挪開了,道:“這段日子老是犯頭疼,也不知怎麼了。”

聞言她有些急了,麵上掛起一抹焦慮不安的神態,朝他湊過去幾分,切切道:“好端端的怎麼會頭疼呢?疼得厲不厲害?傳太醫來瞧瞧吧。”

他眉眼間隱隱浮上笑意,麵上卻一絲不露,抬眼看了看她,隻見那張小臉上掩不住的關切同擔心,頓感極為受用。他有意逗她,因壓低了嗓子道,“這個點兒了,你將太醫傳到你宮裡來替我診病?咱們倆的事已經漏出去風聲了,你這麼一來,豈不是坐實了‘有私情’的罪狀。”

“私情”這兩個字他說得極為曖昧,低沉沙啞的嗓音,混著一種似挑逗又似撥撩的口%e5%90%bb,聽得妍笙心跳如雷麵紅耳赤。她小臉紅彤彤的,細嫩的雙頰浮著兩朵可愛的紅雲,心頭仍舊著急,蹙眉道:“那怎麼辦?你就這麼忍著麼?”

嚴燁認真地想了想,又抬起眼看她,建議道:“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你替我揉揉就好了。”

她傻傻地點頭,絲毫沒有察覺到他使壞的心思,從床沿上站起來彎下腰,替他解開下頷的結取了描金帽,他如墨的發垂下來,襯著略微蒼白的膚色,透出一股濃烈至極的美感。濃密交叉的眼睫下是深邃迷離的眼,昏暗的燭光映入他的眸子,格外地冶豔惑人。

她被這副旖旎撩人的景象攪得呼吸一滯,連忙甩了甩頭將那些蹦進腦子裡的古怪念頭拋開,抬起手輕柔地替他揉起兩邊的額角。

靠得這樣近,她身上的氣息教人無法忽視。平日裡清新香甜的味道,此時卻產生了如同春[yào]一般的詭異效用。他眸光變得愈發深沉,垂眼看她,寬大的袖袍滑落下來,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臂,她帶著翡翠鐲,愈發顯得膚光勝雪。

眸子順著纖細的胳膊遊走過去,直直地落在她高聳的%e8%83%b8`前。她換了寢衣,輕薄如翼的衣料下隱隱能瞧見下頭若隱若現的皮膚。她彎著腰,%e8%83%b8`前的景致被他全部收入眼底,山巒起伏溝壑極深,他瞬間起了反應,半眯起眼,目光幽黯,朝她低聲沙啞道:“不用揉了。”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垂眼打量他,“不疼了麼?”

他搖頭,“還是疼。”

這下她急了,眉頭皺得緊緊的,“那怎麼辦?”

他精致的眉眼間卻纏繞上幾分笑意,修長白淨的指撫過薄%e5%94%87的輪廓。這個舉動太過勾人,看得她小臉通紅。他的%e5%94%87生得極有況味,抿%e5%94%87一笑便能帶出無限春光。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促狹,“你%e4%ba%b2我幾下就好了。”

她啊了一聲,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他右手探過去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微微一使力將她拉過來,往她紅豔豔的小嘴%e5%90%bb了上去。

拉扯之下她重心不穩,身子一歪便坐在了他%e8%85%bf上。他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