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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無實質證據,一直心慈手軟,早該收拾他們了!”

“爹,還有一事,這都年關了,老百姓都要進城趕集采辦年貨,城門一直關閉下去,不準進出的話,老百姓都要鬨騰起來了……總不能這樣一直關到年三十呀!”

曾萬山無奈地長歎道:“能關一日是一日,現在笑之最重要。”沉默了數秒,他又道:“我已經下令把蛟河那邊的部隊調回鹿州布防。”蛟河那裡的展正雄是曾萬山一手帶出來的,素來信得過。

曾連同疑惑:“爹,你的意思是?”曾萬山道:“事到如今,不得不防。”

第三日,在各種揪心煎熬中,總算是有了笑之的消息。綁匪來了電話:“喂,給我叫曾連同聽電話。”接電話的聽差聽他言語粗魯,便皺眉問道:“是何人找我們七少爺?”

電話那頭兒發出一陣夜梟般的粗糲怪笑,道:“他隻要告訴他,他兒子曾笑之在我們手上,他就會立刻來聽這個電話了。”聽差頓時倒吸了一口氣,撒開%e8%85%bf跑去請曾連同:“七少爺,綁……綁匪!是綁匪掛了電話過來……說小少爺在他們手上……”

曾連同那時候正在給唐寧慧喂藥,一聽此話,忙擱下藥碗,疾奔而出,到了廳裡,一把接了電話:“喂?喂?”隻聽電話那頭兒一陣桀驁笑聲:“曾七少,我等兄弟久聞你的大名,如今世道艱難,兄弟們活不下去了,想跟你借點兒銀子花花。你給我聽好了,你兒子曾笑之在我們手上,你準備兩百條大黃魚……”

曾連同腦中迅速盤算一圈,故作失聲拖延時間,以套取通話之人的更多信息:“兩百根……這一時半會兒的,你叫我去哪裡湊去?”

那頭兒哈哈一陣大笑:“曾少,彆說兩百條大黃魚,以你們曾家的本事,一兩千條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你給我聽好了,明天午後四時,你一個人送到鹿州城外的鹿山仙鹿廟。”說到這裡,那人在電話裡轉了話鋒,沉聲警告曾連同:“曾少,我們知道你不好惹,但我們既然已經惹了,就說明我們這些亡命江湖的兄弟並不怕你,聽好了,若是你膽敢有什麼輕舉妄動,第一個死的便是你兒子,這可是你們曾家唯一的血脈,幾代單傳,金貴得很啊!”

曾連同沉聲問道:“你怎麼證明笑之在你們手上?”那頭兒道:“你兒子失蹤那天穿了寶藍緞麵的小褂子,是用白玉葫蘆做的扣子,脖子上還掛了一個鴛鴦墜子,是與不是?不過我等空口白牙的,曾七少,你信就來;不信的話,就當沒接過我這通電話。”

笑之的衣著與配飾,那人形容得絲毫不差,曾連同繃著的臉瞬間鐵青,顯然,笑這確實落在了此人手中!

那人聽曾連同不語,便哈哈大笑道:“曾七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信了。那明日午後四時,我們不見不散!哈哈哈哈……”

唐寧慧在房間裡聽到那聽差說了綁匪幾字,便再也待不住了,六神無主地吩咐仆婦扶她到了廳裡,確認了笑之確實在綁匪的手裡,她便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片刻,曾萬山得了消息,匆匆來到書房與曾連同商議,說出了自己的憂慮:“若真是綁匪,倒還是好消息,怕就怕那些人假裝綁匪,用這一招引你出去,對你下毒手……”曾連同本在來回踱步思慮,聞言便止了步:“就算如此,也沒有其他辦法,笑之在他們手裡,生死不明。”

曾萬山沉%e5%90%9f道:“要不這樣,派人把那座山給團團圍了,一寸一寸地搜,我就不信他們長了翅膀會飛走。他們若是肯言而有信放了笑之,彆說兩百根金條,再翻幾倍我也不眨一下眼睛,我甚至%e4%ba%b2自護送他們出我的地盤亦無妨,但若不是,我把他們五馬分屍還嫌不夠!”

曾連同道:“爹,萬萬不可,笑之的命在他們手裡。”曾萬山也一籌莫展,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他奶奶的!這群王八羔子……我曾萬山也算稱雄一地,居然栽在這群王八羔子手裡!”

不多時,就與笑之失蹤那日一般,周兆銘和曾方頤、汪季新和曾靜頤、孫國璋和曾和頤等人得知了綁匪來電話一事,都紛紛趕來。

聽了綁匪的要求後,曾方頤苦口婆心地勸:“七弟,這事非同小可,你是爹娘唯一的指望,也是我們曾家唯一的指望,可千萬不能%e4%ba%b2自前去。送贖金不過是小事,讓兆銘去,或者讓三妹夫和六妹夫去都一樣。要不等綁匪再打電話過來時,跟他們商議一下,反正他們要的隻是金條而已,定不會管是誰送去的。”

周兆銘也接了話茬,誠意拳拳:“是了,七弟,你姐說得在理。萬一那綁匪拿了金條,既不肯放笑之,還打上你的主意可如何是好?”

曾靜頤恨得簡直咬碎了一口貝齒:“也不知是哪個山頭的綁匪,活膩歪了,竟敢綁我們曾家的人!”

汪季新皺著一張臉,連連搓手:“如今這世道,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什麼都不怕,就怕那些不要命的。”

曾夫人亦捏著帕子急得團團轉:“是啊,老爺,你可不能讓連同去啊,我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我怎麼也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周兆銘等人紛紛上前,自告奮勇:“爹,我們都願意代替七弟前往那仙鹿廟。”

曾萬山麵色沉沉地端坐著,不發一言。曾連同道:“綁匪說得很清楚,要我獨自前往,若是換了人或者有其他安排,怕他們對笑之不利。謝謝大姐夫、三姐夫了,明天我一個人去仙鹿山,就這樣決定了,此事不用再商議。”

眾人七嘴八%e8%88%8c,隻說:“七弟,萬萬使不得啊。”“爹,這事須得再商議商議。”“就怕綁匪使詐……”

正在此時,侍候唐寧慧的王媽又來報:“七少爺,大夫請你過去一趟。”曾連同一聽,便知道唐寧慧恐的不妥。

果然,一進偏廳,那大夫行禮問好後便道:“七少爺,方才在下替七太太把了脈,發現七太太的脈象極不穩,還有落紅滑胎的現象,務必要好好靜養,萬事不能操勞費心,否則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啊!”

曾連同忙道:“大夫,你想想辦法,務必要讓母子。”大夫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七少爺,太太是憂思過重,不是金石藥丸能起作用的。我且開一服凝神安睡的保胎藥,讓太太服了試試。”

曾連同連聲道謝,命人把大夫送出了門,轉身進了房,隻見唐寧慧側身躺著,肩頭一抽一動的,便知她又在默默落淚了。曾連同攬著她的肩,寬慰道:“你放心,那些人隻是求財,不會動笑之一根汗毛的。”

“明日付了贖金就可以看到笑之了,你應當高興才是,哭什麼。”

唐寧慧本是咬著下%e5%94%87,默默淌淚,聞言眼淚地流得更洶湧起來:“你不過是哄我罷了。你獨個兒去交贖金,凶多吉少,你叫我怎麼能不著急?”

曾連同道:“你放心,就算那群綁匪膽大包天,也諒他們不敢動我。”唐寧慧哽咽道:“我當年是傻,被你騙得團團轉。可如今我就算傻也知道,他們既然敢動笑之,就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我不怕他們是綁匪,就怕他們不是綁匪。”

確實如此,就怕那些人不是綁匪。

第二日,唐寧慧強撐著身子,%e4%ba%b2自送曾連同到了門口,因是深冬,寒風瑟瑟,刮得街道上塵土飛揚。

曾連同輕聲道:“你放心,我已有萬全之策,我一定帶著笑之平平安安地回來。”他緊緊地握著唐寧慧的手,嘴角含笑,“我記得以前你做的寧州百味%e9%b8%a1比那家百年老字號還好吃幾分,明兒你吩咐廚房做這道菜,我和笑之回來好好嘗嘗你的手藝。”

唐寧慧用力點頭,努力微笑,但眸子卻仿佛被風沙侵了眼,漸漸淒迷:“好,我等你們回來一起吃晚飯,你速去速回。”

曾連同猛地將她擁入懷中,摟得這般緊,好似再沒有明天了,而後緩緩地放開了她,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向了小汽車,一路上再沒有回頭。

天色陰沉,烏雲低垂,一股風雪欲來之勢。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唐寧慧怔在那裡,怔怔地望著車子消失在視線儘頭。

近身侍候的王媽上前:“太太,這裡風大,您這幾日身子弱,不能吹風,我扶您回房吧。”抬頭,卻見唐寧慧默默地淌著眼淚。

唐寧慧拿手絹抹了抹眼淚,微笑:“不礙事,去灶房吧。連同想吃百味%e9%b8%a1,我要給他做呢。”王媽勸道:“七少爺想吃,吩咐灶房就是了。如今您身子虛,不能操勞。”

唐寧慧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笑意:“那可不成,他的嘴最是挑剔了,旁人做的,他一嘗就嘗出來了。走吧。”說罷,便移步朝灶房走去。

還未到灶房,金六水便得到消息,說太太要%e4%ba%b2自來做一道百味%e9%b8%a1,他趕忙到菱花廳處迎唐寧慧:“太太想吃什麼,吩咐小的就成了,怎敢勞煩您跑一趟呢!”

唐寧慧吩咐道:“金師傅,麻煩你幫忙準備一隻處理好的%e9%b8%a1,不用太大,公母皆可,另外幫忙準備各式調料……”

她一口氣報了十幾種調料,金六水在一旁垂手聽著,不覺一愣,看七太太這架勢,顯然是個熟手,不像七爺那股完全沒有半點兒經驗,不是讓油濺著了衣服便是燙了手。金六水忙應了聲“是”,安排了下去。

金六水又%e4%ba%b2自搬了椅子,鋪上了緞麵墊褥,請唐寧慧坐著稍後,唐寧慧道:“你叫下麵的人把%e9%b8%a1處理得好些,彆毛毛躁躁的,毛都未褪儘。”金六水連連點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又%e4%ba%b2自去叮囑了一遍。

等了半個鐘頭左右,%e9%b8%a1處理好了,唐寧慧便吩咐煮水。片刻,鍋裡的水便已經沸騰了,唐寧慧正準備下%e9%b8%a1氽去血水,隻聽一旁的金六水笑道:“太太仔細燙傷手。前些日子,七少爺頭一次做素三絲的時候,便燙到了手,幸好沒什麼大礙……”

金六水說到這裡,便看到唐寧慧倏然抬頭,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瞧著他,然後輕聲問道:“你說七少爺做什麼?”

金六水渾然不覺,%e8%84%b1口而出道:“七少爺做素三絲啊……”他抬手往自己嘴上打了幾下,“哎呀,該死!該死!七少爺不讓我們說的。”

唐寧慧怔在那裡,好一會兒方回了神,緩緩地綻出了一絲笑,道:“不過是做一道素三絲罷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說罷,便把%e9%b8%a1下鍋,氽去血水後又撈了出來,用清水洗乾淨。

金六水等人簇擁著要幫忙,唐寧慧隻是不準:“不用。若是要幫忙的話,我會開口的。”她說話雖然輕聲細語,語氣卻是極堅決。金六水隻好在一旁瞧著,隻覺七太太手不忙腳不亂,每道工序都有條不紊地進行,顯然廚藝嫻熟得很。

這廂的幫廚已經將鍋洗乾淨了,唐寧慧又在鍋裡放了清水,待水將沸未沸時,把%e9%b8%a1放了進去,與蔥、薑、花椒、料酒、精鹽同煮。不久後,一股誘人的香味漸漸在廚房裡彌漫開來。

正當此時,隻聽灶房門口處傳來了笑之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