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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況一一與她細說:“唐家人丁稀少,你公公是唐家獨苗,你婆婆也隻生下了兩女一子,少丞亦是獨苗。,你那兩個姑子都已經出嫁了,如今唐家還有一個庶出的女兒,平日裡沒聲沒影的。你過去後,切記與她走的不要太%e4%ba%b2近。近了,那是給你婆婆打臉。”

白如懿後來也一直聽從了母%e4%ba%b2的教誨,平日子待唐寧慧客氣有餘,但不%e4%ba%b2密。後來知道唐寧慧考取了市政府的秘書室秘書一職,倒對她也有幾分刮目相看的味道。想不到素來清清靜靜不聲不響地這個小姑子,居然如此的新式作派。

唐陸氏本是不同意唐寧慧出去做事的,沉著臉說過這樣的話:“你好歹是我們唐家的四小姐,哪怕如今我們唐家時運不濟,倒也不用你如此的拋頭露麵。”

白如懿見唐寧慧垂著頭不作聲,她倒也頗為同情。她當年在私塾學了幾年,本也想上新式學堂的,可是爺爺那時候在,不同意,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識幾個字會看賬本,管家理財就可以了。白老爺子都這麼說了,白老爺便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欠身應了個“是”。

白如懿那天也不知怎麼了,在唐寧慧離開後,在唐陸氏跟前開口為唐寧慧說了句話:“娘,我倒覺得四妹去市政府秘書室做事不是什麼壞事。一來,讓人家覺得我們唐家開明,是新式的家庭。二來呢,四妹這花容月貌的,去秘書室上班,那裡頭往來的非富則貴,都不是普通人。指不定四妹就被哪個達官貴人看上,娶去做了夫人。若真是如此的話,日後娘還少不了享享這四妹的福。”

唐陸氏冷哼了一聲:“指望她?”白如懿壓低了聲音道:“娘,我們這些為商的,哪怕日進鬥金,但見了官都還是矮三分。再說了,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四妹那鮮鮮嫩嫩的模樣放哪裡不出挑。”唐陸氏聽到這裡便沉%e5%90%9f了起來。

白如懿趕緊下了一劑重藥:“娘,我進唐家也兩年多了,媳婦我生是唐家的人,死是唐家的鬼,死活都是唐家的人。自然是日夜盼著我們唐家好。媳婦我說句難聽的話,娘切莫生媳婦的氣。少丞被那些個豬朋狗友帶壞了,雖然如今是不大爭氣,指望不上。可是少丞本性不壞,我娘特地請萬相寺的了塵大師算過,大師說他這幾年隻是在走噩運,所以被豬油蒙了心竅,等醒悟過來,必定會重整家業的。”唐陸氏聽到最後幾句,從榻上爬了起來,抓著白如懿的手腕:“那大師當真這般說?”

白如懿:“娘,媳婦難道還騙你不成?”扶著唐陸氏重新躺下,又細心地取了軟枕塞到她腰後,“娘和媳婦今生今世能指望的,還不是少丞一人。大姐二姐是自家姐姐,不用多說,自然是會一心向著少丞的。但若是四妹真有那運勢,嫁個好人家,日後總念及唐家就少丞一個獨苗,她娘家就這麼一個哥哥,想來總少了會拉扯幾把。哪怕最不濟,娘你放她出去做事,在族人裡頭也落一個明理的好名聲。”

白如懿見唐陸氏不說話,知道她在細細思量,便福了福,告退了:“娘你休息一下,媳婦去廚房瞧瞧去。”

唐陸氏考慮了一晚,第二天清早用早膳的時候便對唐寧慧道:“大娘昨兒晚上想了一夜,既然你願意去外頭做事,大娘也不攔你。隻是你切莫學那些不好的,破什麼舊,談什麼自由戀愛,你爹雖然走的早,但我們唐家在寧州還是有頭有臉的。”

唐寧慧本已覺得無望,此時聞言,又驚又喜,忙起身:“是,大娘。”後又補了一句:“謝謝大娘。”唐陸氏第一次%e4%ba%b2自夾了筷菜擱到她麵前的碟子裡:“坐下來吃飯吧。”

唐寧慧欣喜地坐了下來,嘴裡露出的笑意,便如三月枝頭的桃花妖妖。唐家的幾位子女都長的極好。白如懿見手撫著腹部,想起了唐少丞,一時間不由地癡了。

☆、第9章

白如懿其實也難。花朵一般的年紀,本以為覓得了如意郎君,誰知道進門頭一年,唐寧慧的爹唐秋馮便得了急病,藥石罔效,轉眼便撒手而去。唐馮秋這一去,留下了唐家孤兒寡母和唐家不小的攤子。

唐少丞那年雖然小登科,可年方僅僅十八而已,唐家所有的生意往來便一下子落在了少不更事地他身上。由於場麵應酬,難免往來酒樓等聲色場所。一來二去的受了一些人的引誘,便開始走入旁道。等到唐陸氏等人發覺之事,已經到了輸掉店鋪,瞞不下去的地步了。

白如懿一進門唐家就有白事,唐陸氏已經極不滿了。第二年又產下了女兒唐文環,唐陸氏更是不滿意。到了後來,知道兒子爛賭,唐陸氏對這個命根子素來溺愛,雖然惱其被狐朋狗友帶壞,但更多的是把所有的惡氣都出在了白如懿頭上。

唐寧慧就在暗地聽到過大娘唐陸氏與陸大娘的對話:“這個姓白的就是個掃把星,進門後,唐家就沒出過好事。”

陸大娘素來會拍馬逢迎,便立刻附會:“可不是。少奶奶一進門,就克死了老爺,說不定命裡帶煞。要不,老奴去廟裡給太太算一卦。” 唐陸氏沉%e5%90%9f片刻:“若真是命裡帶煞,可如何了得?”陸大娘忙道:“太太,這還不容易。若少奶奶真的是命不好,就請廟裡的師傅化解化解。若是化不了,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唄。”

唐陸氏啐了她一口:“你說的輕巧,怎麼來的怎麼回?你以為唐家如今還是老爺在的時候嗎?你又不是不曉得,如今唐府裡頭的開銷,還不靠她的嫁妝來貼補呢。”陸大娘尷尬地笑:“那是太太聰明,臥床裝病,把府裡頭庫房的鑰匙傳給了她。這麼一來,她管了事,不能不往裡頭貼銀子。”

唐寧慧在外頭端著剛熬好的藥碗,不知是天氣冷的緣故還是其他,她隻覺得身子陣陣發涼。

唐陸氏幽幽地歎了口氣:“若是老爺在世,我何用如此啊。如今唐家入不敷出,貼我的體己,早晚有一日要貼完的。我們娘家你不是不知道,早已經是子侄掌家了,我們這些嫁出去的女兒,便真如潑出去的水。她們白家是巨賈世家,她手裡真若是沒了銀錢,必定會向娘家開口。她老子還掌管著白家,指縫裡漏下點來也夠普通人家吃用幾年的。”

陸大娘道:“是,是。太太,我是跟著您從陸家出來的,怎會不曉得您的難處呢!” 唐陸氏又長歎道:“我的體己,遲早也是要留給少丞的。我隻是怕他不爭氣,把我的那份藏了掖了幾十年的嫁妝也給輸個精光,那日後我們這家大大小小的可怎麼活下去。”

屋子沉默了半晌,陸大娘開口詢問道:“太太,這問卦的事情?”唐陸氏聲音倦怠地道:“去吧,去問一卦也好?我們唐家啊,如今風雨飄搖,可再經不得一星半點的事了。”

唐寧慧等陸大娘出來後,等了片刻才端了藥碗進去侍候唐陸氏服藥。

出來後,便徑直去了白如懿的院子。白如懿正在榻上喂第二個孩子吃奶,見了唐寧慧進來,便想擱下孩子起身:“四妹妹怎麼這光景來我屋?”唐寧慧瞧了瞧四下無人,便道:“大嫂,我有話同你說。”

唐寧慧挑了揀了把陸大娘要去寺廟問詢的話告訴了白如懿,又道:“大娘常年在城西的觀音廟供奉燈油。與那裡的無靜師太熟稔地很,對她的話奉如聖旨。這無靜師太平日愛往寧州各富家誦經念佛,若真是心境清淨的人,粗茶淡飯便是修行,何苦如此。”

唐寧慧點到即止,說完便道:“大嫂,我先回去了。”才抬步,身後傳來了白如懿感激地聲音:“四妹妹,謝謝你。”

幾天後,陸大娘一早去了城西的觀音寺,唐寧慧旁晚回來見唐陸氏和白如懿的臉色都一如如常,顯然大嫂已經做好了安排,陸大娘問的卦自然是好卦。

大嫂白如懿後來喝茶聽戲打牌,也是因為跟大哥唐少丞置氣。唐少丞被唐陸氏禁足了一段時間,倒也收斂了不少。唐陸氏當年九死一生生下這個兒子,向來是寵慣了,見唐少丞拘束在家,循規蹈矩的,以為是悔過學好了,便放了他出去。

那個時候,唐家還有一個當鋪,雖然生意極差,但好歹還有一份家業。唐陸氏便含淚叮嚀兒子:“我的兒啊,你以往好賭不爭氣,我真恨不得打死你一了百了了。可想到我們唐家至今無後。有道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若是真狠了心打死了你,我到地下也沒臉見你爹。”

“我的兒啊,如今你也是為父的人了,平日裡行事哪怕不想著我這娘,也得為你的閨女們好好打算打算。切不要再踏入賭場了。這回去了當鋪,你就住在當鋪裡,跟著大師傅好好學,也好好地經營這門生意。”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唐少丞重重地向唐陸氏磕頭:“娘,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如今知道錯了。兒子這回一定給娘爭氣。”唐少丞便搬出了當鋪,跟幾個夥計同食同住,一月也才回來數趟。

白如懿因掌管了唐家大小事務,手上又沒銀錢,自然是吃力不討好。平素裡唐陸氏亦沒少給她臉色。所以唐少丞回來的時候,免不了會嘀咕幾句。一來二去的,唐少丞嫌她煩,一月數回漸漸地成了一月一回。

一年後的某天,唐寧慧回家,才進院子,就聽見大嫂白如懿淒厲地哭聲:“唐少丞,你到底是不是人,家裡如今是什麼樣的光景你不是不知。你竟然在外頭燒錢養戲子……”

唐少丞亦在氣頭上:“你看你,披頭散發的形同一個瘋婆子。我當初怎麼會娶了你。再說了,你進門這些年,一個接一個的生,哪一個是帶把的。這已經犯了七出之條,我沒休你,已經是千好萬好了。養個戲子怎麼了?若她能生個一男半女的,我還抬她進唐家做姨奶奶呢。”

白如懿哀哀地哭:“唐少丞,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進你們唐家,吃穿用度哪裡有花過你們唐家一分錢。這兩年來,我填了多少嫁妝進你們唐家這個無底洞了?我為的是誰,圖的是什麼?好,如今倒是好,你要抬戲子進唐家做姨奶奶。好,你這就去抬。把休書給我,我回白家便是。”

唐少丞恨道:“好,我這就寫。”

屋內傳來白如懿嗚嗚咽咽地哭泣之聲。因兩人都在臥房內,唐寧慧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唐陸氏這時在陸大娘的攙扶下進了院子,冷冷地對杵在一旁地唐寧慧道:“站這裡看好戲呢!還不過來扶我進去。”

陸大娘“哐當”一聲推開了門,唐寧慧扶著唐陸氏進了屋子。

臥室裡的地上狼藉滿地,茶盞擺設之物都已經碎裂成片了。白如懿見她們進來,用手絹捂著臉,哭得越發響了起來。

唐陸氏喝道:“你們如今也是做父母的人了。這般大喊大叫的是做什麼?讓人瞧我們唐家鬨的笑話還少嗎?”

白如懿淚珠子滾滾落下:“娘,你倒是給我評評理。少丞他如今一月歸家一次,媳婦我心疼他勞累,從未有過一句半句怨言的。可是如今,如今他竟然在外頭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