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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一道青光疾射上前,竟是那把烏純劍,那黑芒遁得雖快,到底被彌散的滿天劍氣統統攝了進去。

“神帝陛下的心早就冷如寒冰堅如磐石了,沒想到也會被此地的怨氣侵蝕。”

素琴仙將劍收回笑歎了一句。風琪被景麟安置在一旁,心道那些屍骨果然大有古怪,既是被那櫻樹活生生吸乾血肉而死,自然個個都帶著極深的怨氣,若跟主人心神相通,必有侵蝕,結果如何隻看心頭魔障的深淺,方才匆忙逃遁的定是失了櫻樹管束的怨靈們了。

隻是,師兄他何時將這把烏純劍給討要了來?

“你以為自己能好上多少!”神帝一聲冷笑,神態卻早恢複如初,可見已壓製住躁動的心緒。素琴仙捏個法訣仰首咄了一聲,自額上天眼散出一縷黑氣,然後笑道:“爾豈不知魔道中人最擅壓製邪氣?”

風琪心神一顫,聽這一句話的語氣分明就是江曇墨了,之前使出曠世醫術的是素琴仙,方才操控那數百屍骨對陣的卻定是他,怎麼師兄竟敢將攸關性命的大事交在他的手上?

“五百年前,青蚺分明是被長桑君以三粒%e8%84%b1骨聚功的金丹挑撥,才會背信賣主,在樓錦顏的常用愛物上塗下他的斂鳩劇毒,你莫非不知?”神帝的詫異毫不掩飾,言語中自也帶著三分挑撥,江曇墨嗤笑道:“本座助的是與自己隸屬同門的遺真師兄,可不是已死了五百年之久的長桑君。”

“沒有前世的長桑君,又豈會有今生的他?他便是風禦,風禦便是他。”

“忘記過往,唯留真性,遺真師兄人如其名,無論如何都不會重返舊路!”

“遺真?有趣!他幫不了你反會拖累你,你卻不計前嫌助他壓製心魔,不免可笑。”

“堂堂神帝都不能免俗,這世上的人事,又能有多少不可笑的?”

“既已可笑,何妨更可笑一點?本王今日定要他死!”

“死?素琴仙會永遠活在世人心中,你也永遠沒機會贏過我師父了。”江曇墨的語氣雖輕,卻似正戳到神帝的痛處。風琪心道他看來是在竭力維護師兄,怎麼竟又故意用言語相激?

神帝果然變了臉色,冷哼聲中再度出手,至陽法力帶著極其凝重的殺氣。素琴仙分毫沒躲,竟似一心求死。風琪驚急交加無暇細想,電光火石間猛撲過去,咬牙接了那雷霆萬鈞的一掌,借力強拖了人迅即遁走。

她已不是當年那樣輕信於人的年紀,凡事都會往深處多想幾分,方才早用了一個妙法抵禦景麟的指力。但神帝的修為果然厲害,她兀自氣血翻騰得厲害,整個左掌火燒火燎如浸滾油,不過出去千八百裡,便被四道憑空殺出的身影攔住了,正是神族的四大護法龍王,她自覺竭力也難以衝過阻攔,隻得落下`身形稍作調息。

素琴仙的手指竟悄無聲息的疾拂過來,用意不言而喻。風琪暗自惱怒著反將手指點在他的身上,江曇墨那一縷元神不得不遁了出來,並沒有化作人形,隻在她頂上幾尺飛旋盤繞。

神帝冷笑道:“你們三個既先反悔,那就怪不得本王不守約定了!”

“果兒,不要管我!”素琴仙修為極高,中了那鎮魂術後自不會失去意識,但因之前那傷,又因修為受製,聽來到底有些虛弱,甚至因為彌留體內的怨氣,向來清明沉穩的眼神都有些混亂和掙紮了。

“我倒是不知,師兄竟如此懦弱,也如斯狠心!”風琪咬牙斥了一聲,緊緊攬住他的身子,側目見四大龍王冷眼冷麵,須眉皆白卻神威凜然,神帝與景麟也早追上前來,被這六人合圍,果真天羅地網逃不掉了。

“今日之事,我自有道理,你要叫我言而無信麼?”素琴仙歎了一聲,言必信,行必果,他向來都如此自處。但縱使此刻做的是件悖德之事,可能不竭力掙紮一番?風琪咬牙道:“若要眼見師兄赴死,不如先要了我的性命!”

“生死榮辱我早已堪破,今日之事是我之舍,也是我之得。”

“師兄為了自己的舍與得,就忍心叫我難過麼?”

“果兒,早晚有一天,你也能看破生死的。”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死!”

“你想看我牽連無辜麼?”

“我不管!誰敢殺你,我便與他誓不兩立!”

風琪這話自然是說給在場的有心人聽。神帝冷笑不語,可見不會因此而有所動搖,四大龍王隨即欺身上前,分站在震、離、兌、坎四個方位,各執一件手掌大小的藍色物事,像是一隻造型奇特的杯子,她被圍困在中央,一顆心頓時又沉下去幾分。

“果兒,不要做些無謂的事情了。”江曇墨暗中傳話過來,沉穩如故,便似帶著離奇的漠然。“無謂的事情?你們的計劃就是如此麼?!”風琪無暇惱怒他的言語,心念電轉無計周旋,隻得存著三分僥幸,打算凝極法力拚上一場了。

四大龍王一齊念動咒語,劍指一點,手中的的杯子便潑灑出一片水光,瞬間結成一方藍色的陣勢,像是一張晶透無比的網,催動法力後那網便越收越小,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壓力,似乎能摧毀網中的一切。

這四方水陣乃是一門太古秘術,展開之後,被罩在其中的人無論如何也難以%e8%84%b1出,隻能一點一點的被耗儘法力,其厲害程度則是由施法四人的修為決定。四大龍王個個都修為絕頂,那水陣越縮越小,也越來越沉重,風琪神色凝重運極玄功抵抗,還要竭力維護另兩個要緊之人,盞茶後已是在咬牙硬撐。

“師兄說,若他今夜不能抵禦那怨氣的侵蝕,便是心魔大盛失了道心,與其將來重返舊路,不如今夜以死守真。”江曇墨輕歎著傳話過來。所謂柔之勝剛,弱之勝強,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風琪雖知仙道的神髓所在,眼下到底看不得至%e4%ba%b2之死,心道師兄的心魔竟已如斯厲害,以至要出此下策才能保住今世清明?

“叫你的人不要妄動!”文鬥之後定要翻臉了,搭上的可就不是那些已死之人的屍骨,就怕牽一發而動全身,由難解私怨引起神魔之爭,風琪說的雖急,江曇墨仍自靜默了半晌,終於又傳話過來:“師兄竭力反對,因此,我並沒有安排半個人手。”

“那......你也不要過來!”

“你既要如此,我怎能不來相助?”

“......不必!”風琪自然不信他會大意到不加防備各種變數。

“果兒,那些事情,你......全知道了?你打算如何?”

風琪隻字未答,那些訣彆的話語想想都要心痛不已,當著他麵前又怎麼說得出口?側目見神帝冷眼冷麵,不言不動定是在等那人的真身出現,隻怕為了結宿怨做了太多周密的謀劃。既有四大龍王在場,自然少不了神族的翹楚之輩藏在暗處,也少不了魔道高人,勇武善戰的遇上好勇鬥狠的,今夜這中龍山上果真紛亂。

“知道了也好,但你什麼都不必去管,隻需照顧好自己便可。”

“是!於你看來,我向來都是個無用的廢物!”

“你多心了。”

“為我,本不值得如此。”

“值不值得,隻有我自己最是清楚。”

“你定是......壓不下%e8%83%b8中那一股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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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知我有傲氣,便該知道我不會同意你的選擇。”

“你不同意,將來又該怎樣?”

“我不管將來,隻知如今要守護好你,還有咱們的孩子。”

“孩子......”風琪低喃,稍一失神便被那強大的陣勢壓得矮下幾分,不得不任素琴仙跌坐在地上,改為用雙手催動法力。“再堅持片刻,我即刻便到。”江曇墨旨在安撫,語氣卻不覺間失了幾分沉穩。

“真的不必!我自有辦法應付。”他真要趕來,還不知要踏著多少人的屍骨,要緊的是,今夜難道要叫那場決戰提前麼?風琪說著凝極法力,周身頓時有綠芒大現,隨即咬破%e8%88%8c尖淬出一點血光,受了特殊血祭的玄天伏魔指威力大盛,竟將那片毫無縫隙無堅可摧的湛藍擊出一個大洞。

四大龍王明顯未曾防備,就連神帝都有些驚疑,眼見被困在陣勢中的人瞬間走得沒了蹤影,這才想起要追。世上能夠憑借超絕靈氣取勝的也隻有師父了,但他自有心機玄妙,早就鑽研出一套專門破解水陣的特殊功法,風琪在幻境中那百年可沒少修習此術,拖到此刻方才使出,隻因那功法需要一點時間醞釀。

“師兄,你......怎樣?”風琪一口氣遁出去幾萬裡,這才顧得問上一句。素琴仙皺眉不語,眼中的混亂已收斂幾分,可見已壓製住那縷殘餘的怨氣。江曇墨道:“你想乘隙舍上一縷元神替他詐死?定然騙不過去的。”

行不行總得一試,風琪剛打算將素琴仙先收進袖中藏匿,見一道耀眼的藍芒疾速趕來,正是神帝。沒有四大龍王跟隨,也沒有貼身侍衛景麟,就隻孤身一人,她雖竭力禦風而行,青雲直上幾十重天境,終被憑空殺出的一條火龍逼落雲頭。

“你們以為,今夜能改變什麼?”

神帝的鄙夷嘲諷毫不掩飾,那火龍已被他收進掌中,正是神族的太古神兵赤霄劍。逃不掉,也打不過,救不了人反更激怒了他,風琪麵不改色,暗自裡卻是心急如焚,見他麵若霜雪眼如冰刃,竟半點不敢逼視。江曇墨忽的發出一聲冷笑,道:“這裡正是二十九重天上的太極蒙翳化境,神帝陛下既有雅興,不如將那決戰提前幾日。”

“決戰?有些事情,總要等到最後才有意思。在那之前,本王還要請你看一場好戲。”

“正好,本座也極想如此,那戲開場時定有一件大禮奉上,以表敬謝。”

“你還是先想想今夜會損失多少得力部下。”

“若有神族的四大龍王給他們陪葬,倒也值了。”

“沒有那雙各分陰陽的情劍,你想%e8%84%b1出四方水陣都是難事。”

“雖難,倒也不是不能。”

“你縱能用言語在這裡拖延片刻,料也於事無補。”

“有沒有用處,待會兒便知!”江曇墨似在竭力掩飾語氣中的急躁,風琪心道他既要應付四大龍王的圍困而無法%e8%84%b1身來救,分心旁顧還會殃及真身的鬥法,於是廣袖疾拂大如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