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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那廝一直不曾現身,倒每日趁著早晚兩課將各式珍果擺放到洞府中,多是保胎養性用的佳品。風琪氣惱著不肯取用,挖空心思將洞府外的結屆改了又改,他竟也雷打不動的日日拿新鮮的來更換。

其間陸續有人慕名前來求拜,風琪自然猜到此事是誰人操縱,惱怒之下也不推辭。見那幾十人各有清奇之處,她也便仔細考究了一番,從中選出最具靈性的九人收做弟子,與玉蟬三人湊成十二之數,其餘交由青冥處置,他給每人傳了一門功法,好言打發走了。

既收了弟子總歸得誠心相待,但要一下子教導心性各異的九人,風琪隻覺自己心力不足,便命玉蟬先教他們入門功法。很快到了九月十九,離那決戰不過餘下二十日,她越來越是煩憂,好在終於有人急匆匆的夤夜趕來山中,正是神族小殿下焚星宇。

作者有話要說:要過年了真累呀,都沒空碼字了,照這樣下去年前肯定結不了,啊啊啊啊啊~~~~~!!

我閨女變態了......不過,小江這個混蛋的確自私貪婪的欠揍,不打他小果兒氣不過,真打他又不舍得,於是sm之,哈哈~~!!!

神帝之怒

“我父王的身子大有異常,快請你師兄來!”

“我師兄?你不是跟我一起送他離去的麼?”

“那他......會去哪裡?”

“雲遊多是行蹤無定的,我怎知他去了哪裡。”

“早不走晚不走,真要急死人了!”

“可是......吃了那藥的緣故?”

“廢話!我信你和玄瑛十分,竭力勸他服用,沒想到......”

“你莫非當我將藥作了手腳?”

“若不是,我父王又怎會......”

“沒辦法,隻能叫玄瑛陪你去看看了,我也去。”

“且叫她去也成,但......我父王已不肯見我,你去隻怕......”焚星宇的急切和擔憂不似作假,一聽玄瑛的名字卻更皺起眉頭來,可見兩人相處的越發彆扭了。

風琪心知此去還真有點玄機莫測,卻笑道:“無妨,我總得為自己洗清嫌疑,不然怎麼對得起你的信任。”說完命人去給玄瑛傳信,她自己也回洞府中匆匆收拾了一下,三人聚首後火速趕往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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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天賦異稟的神帝焚靈澈驕狂難抑,攜水央仙子焚雪靈自仙界密窟盜走三樣寶物,還重傷了十大仙將中的翹楚,惹得上任天帝心生介懷,不悅其仗著曠世仙法藐視仙界威嚴,暗中挑撥蛇君妖魂與魔尊樓錦顏尋釁神族,加上相助摯友蛇君的萬年元狐玉麵公子李琅邪,三人聯手作為暗起波瀾。

焚雪靈情係大羅天上的琨瑤仙師,神帝雖梟雄於世閱儘美人,也逃不過至真至美的兒女情長,為她幾番求索,卻終在五渺洲上被打散元神而死,神族眾生被貶在人間的四海,徹底失了與仙界抗衡的實力。他本該灰飛湮滅於時間,所幸有情根深種的神族小公主稚清,耗費幾百年心力為他聚魂,才能得以重生於世,卻失了至陽之體用不得那門曠世功法宿炎。

五百年前,天降魔胎長桑君一心要推翻天庭統禦六屆,與神帝的轉世之身六極公子聯手起事,不但將月族的月金輪贈與他壓製宿炎反噬,還利用絕妙醫術與稀缺靈藥為其改造肉身,但雖幫他得到一副至陽之體,卻也留下一點病患難以根除,時常都要被宿炎反噬傷及肉身元氣。

愛恨情仇,恩怨糾葛,前塵往事太過紛亂,種種因果導致神帝對長桑君恨意極深,縱使五百年前將其打得魂飛魄散也難以解恨。他本來有意大肆牽連,但新任帝尊下了嚴命,著日月兩族中人千載內不得擅自外出,對於這種變相的保護,他雖憤恨難平終歸也隻能作罷。

如今,長桑君借琨瑤仙師的無量功德重生,轉世之身素琴仙已超%e8%84%b1凡塵修成至仙之體,還研製出根治神帝隱患的靈藥來,總算可以解釋種種前塵因果了。

但那粒靈藥雖然不假,確是大有古怪的,隻有在九九之日內依次服完三粒才能有效,徹底杜絕宿炎反噬的同時,也會將那副改造出來的至陽之體變回普通,而神帝一旦失了操控曠世仙法的能力,仙神魔三屆形勢自然要發生巨大改變。

素琴仙深知其中的利害,解藥成了好幾年卻始終推托著沒有輕易處置,多是為了顧全大局,等待適當時機來解釋因果倒是次要的。風琪自然聽過那藥的相關細處,卻囑咐玄瑛暫且不要對焚星宇說明其中古怪。

但能坐到如斯高位之上,神帝定然是個智狡多疑之人,怎會輕易便服下那粒靈藥?所以當守門力士將難掩憂急的焚星宇攔在上清宮門外,隻請醫者與玄清道首進去時,她頓時便堪破了幾分玄機。

“果兒,你......要不先把我的內丹拿去?”焚星宇麵含擔憂欲言又止,風琪心知他此舉為何,暗自裡雖然感激卻更覺得慚愧,扭頭看玄瑛早進了宮門,於是對他露出一副安心便可的淺笑,轉身疾步跟上前去。

神帝的寢宮頗為寬廣高闊,華極天下卻更透著幾分清冷,十幾名宮娥力士井然肅立在兩重殿外,藍星兒四女則待在一重殿中,床前近侍的隻有景麟一人,他忽然間看到玄瑛的真容,眼中自然會有幾分驚詫,隨即便恢複成之前那副戒備之態。

十數盞宮燈未燃,隻有空懸在幾丈高處的寶珠散出幽幽清光,比當初那顆宛如皓月的耀海明珠還要大上幾分。紫金爐中的香煙嫋嫋飄散,宛如仙山上盤繞終年的雲霧,燃的乃是聚諸香之氣而成的蘇合香,能透諸竅臟辟一切不正之氣,去濁除邪鎮靜安神,令人無夢魘。

巨大的禦榻上重重錦帳低垂,隱約可見一道身影似以手支頭側臥,景麟也不上前通稟,風琪隻得與玄瑛靜侯在一旁,偷空打量了一下屋中擺設。旁的物事雖都叫人嘖嘖稱奇,要緊的卻是正對禦榻那麵牆上的一幅畫。

黑色的墨襯著白色的紙,畫中人纖毫畢現躍然欲出,身姿窈窕容顏嬌俏,烏發被一隻簪子簡單束起幾縷,極長的發絲輕舞,仙衣如含苞待放的芙蕖,最動人的卻是那副表情,不是笑靨如花,卻是淒迷茫然,叫人看得沒來由一陣心痛。

“寒櫻,你師父在哪裡?”良久,神帝終於淡淡問了一句,聽來有些慵懶,半點不覺中氣不足,反倒帶些威嚴,似篤定她知道什麼而在逼問,喚的竟是那個鮮少人知的名字,可見五百年前也是有過相交的故人。

玄瑛或許還因五百年前佛師夢之死尚對他有所怨恨,臉上卻波瀾不驚平靜到半點不顯心緒,不急不躁的道:“家師幾日前還在中龍山上,如今卻不知在哪裡。”

風琪正望著那畫像出神,聞言暗自一驚,心道她不是個沒有分寸之人,卻會在此刻說出舊地名字,怕已受了旁人點化,故意要叫神帝將那幾分猜測篤定了。

“你且上前來。”神帝未動分毫,卻自錦帳後探出一隻精致無比的手掌。

那手與當年所見一般無二,風琪頓時明白了一些事情。玄瑛自然也明白了,緩步上前,不望,不聞,不問,隻搭上三根手指仔細診了脈象。脈腕乃是修行之人身體上的大忌,景麟的戒備之色又添幾分,似在防她借機不軌。

屋中靜默得叫人緊張,許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神帝竟忽然輕歎了一聲:“那玄華妙築中......可還有櫻樹麼?”玄瑛收回手指,淡淡道:“當年那把火雖能將磐石化作飛灰,卻難燒燼草木之情,五百年足夠又漫山開遍了。”

“玄妙夫人一走,可是你在山中打理?”

“我已數百年未去。”

“......本王的身子如何?”

“陛下的脈象沉穩有力,隻是有些肝氣鬱結%e8%83%b8脅不舒。”

“依你看,該如何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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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大礙倒也無需藥石,隻需做些敗火之事便可。”

“甚好,你去告訴你師父,本王三日後要在中龍山那株寒櫻樹下設宴,請他前去一同賞櫻品酒,若是不去,本王便要到玄清山上喧賓奪主了。至於這位新任的玄清道首,且先留在我宮中住上幾日罷!”

神帝的話說的極其隨意,威懾之意卻早不言而喻。這寢宮位於渺渺水域下麵幾萬尺深處,四周定有重重暗衛把守,若無命令不會放任何人進來,也不會放任何人出去。風琪自信可以拚力闖出去,卻是不能撕破臉麵,此刻也是不想出去的。

“掌門師叔不必憂急,我師父早已有了算計。”玄瑛暗中傳話後徑直告退,風琪皺眉目送她出去,自是無法安心。神帝道:“景麟,你%e4%ba%b2去督令宇兒,叫他到六佐殿中靜思己過,沒有旨意不得擅自外出!”

景麟依言告退,屋中就隻剩下兩人,風琪雖已不是當年那樣沒見過世麵,神帝卻終歸是這天地間的一個傳奇,心性深沉難測,非同於玄穹帝尊和瑤池金母那樣的平和淡漠,她竟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了。

“你來說說,宇兒他都犯了什麼錯?”良久,神帝先行開口,語氣聽來真不乏%e4%ba%b2切,好似在與%e4%ba%b2近之人閒話家常,問的問題卻很耐人尋味。風琪仔細想了片刻才道:“其實,小殿下並無半點過錯。”

“身為我神族的未來領袖,卻時常將族中利益拋之腦後,難道還不算是天大的錯處?”

“若說他真的有錯,也是錯在......不該遇見我。”

“看來你還是明白的,他屢屢犯錯多是為你。”

“我雖明白感念,卻已不能有所回報。”

“你知不知道,自己將希望寄托在些無用之輩身上,總在做些無謂的掙紮?”

“就算真的無謂,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傻孩子,你不知道自己的執念會害死很多人。”

“陛下的執念就不是害人的執念麼?”

“雖然都是害人的執念,卻也有好壞之分,你不知道自己的妥協能換來天大的好處。”

“......能換來什麼?”

“本王會饒了那個該死之人的性命。”

“他已今非昔比,本來就不會死!”

“你以為,我會真吃下那粒丹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