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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失笑一聲轉身便走,江小星緊隨其後,連連追問道:“你方才拿我時用的什麼功法?好厲害!”

“我自小修的便是禁製之術,已有數千年道行,還拿不住小小一個你?”

這話泛著幾分傲氣,江小星的眼珠轉了幾轉,心道我若不是傷的厲害,定要好好揍你一頓解恨,嘴上卻徑直大讚了一通,玉蟬雖有自謙,到底不乏驕狂之態,帶他在穀中轉了個遍,總共不過有幾間竹屋,三間臥房,一間書房,一間琴室,都簡單素淨的很。

臥房中無人,書房中無書,琴室中無琴,江小星不免探究,玉蟬卻道:“我方隨師父來此地兩日,剛費力打掃完遍地灰塵,怎麼會知道人在哪裡,書在哪裡,琴又在哪裡?”

“那你師父的......呃......我師伯的名號喚做什麼?”

“我不知道!”

“連自己的師父是誰都不知道,你莫非是個白癡?哎呀!”

“惹惱了我不止敲你,捏個訣把你的腦子鎖起來,叫你變白癡!”

江小星捂住後腦隻嚎出一聲,便不得不強行忍住惡語,玉蟬手指著瀑布下麵的水潭,道:“這裡是我師父打坐的地方,不喚便不準隨意打擾,你一定要記住了。”

“你說她在這水潭下麵打坐?莫非專修閉氣功的?啊----”

“師父的修為已達絕頂,哪裡還用修這末流功法?依我看,許是去靜心了。”

這廝罔顧師命欺負人,竟是個愛動手的,江小星先後挨了兩下狠敲,早就有些咬牙切齒了,奈何一時間無計可施,也隻能強行忍住懊惱。聽到不住磨牙的聲音,玉蟬側目看他費力隱忍的樣子,齜牙笑道:“師弟,你疼不疼?”

江小星狠狠白他一眼道:“不如我敲你一下試試?”玉蟬做作著自責了幾句,道:“怪我隨師父遁世太久,向來隻有兩個人相伴,身邊乍然多了個小魔頭師弟,難免失了靜氣。”

江小星哼道:“我看你本來就不夠靜氣。”玉蟬笑道:“這話倒也不假,我本也出身魔道,且還浸%e6%b7%ab極深,行事卻遠不如你那麼狠辣,你妹妹不會同你一樣吧?姑娘家家的可不好那樣......”

“我妹妹好不好怎樣關你何事?”江小星哼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他幾遍,看不出半點妖邪之氣來,於是連連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定是從裡至外都被她改造過了。”

“這改造二字可真難聽,該說點化。”玉蟬隨即皺眉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見他惡狠狠的瞪視過來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又失笑了一聲,道:“你方才說的仙分善惡雖然很有道理,但為魔之時說說尚可,若是真能有幸遇上一位妙人,信她奉她,心甘情願聽她擺布,受她點化改修仙道,禁己之欲,時常將大愛奉與旁處,且能有朝一日%e8%84%b1胎換骨,自然就會笑歎往日的可悲之處。”

“你是在說我可悲麼?我爹若在,定能將你駁得心服口服!”

“他在穀外不敢進來,已失了三分氣勢,你不如我,他必也不如我師父。”

“誰說我爹不敢進來?”

“我師父說了,他隻是怕見到死人。”

“才怪!得死成什麼樣子才能叫我爹害怕......”

“你還小,哪裡知道這一個死字中的玄機?”

“玄機?”

“既是同門,久彆重逢本該歡聚,但你爹不敢進來,我師父似也不敢出去。”

“......好像真是如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笨,你既然很好奇,不會問你爹去。”

“我又出不去......”

“笨,我放你出去不就可以了?”

“你師父沒說要放人。”

“她也沒說不能放嘛。”

“這樣啊......想抓便抓,想放便放麼?我偏不出去!”

“那你在這裡呆一輩子罷,我師父見了你似乎很高興,她一高興我就能少挨點訓斥。”

“我哪兒那麼好心眼?偏不讓你好受了,我走了!”

“怎的,事情還沒搞清楚呢,你真的要走?”

“呃......你看來也很好奇嘛,不會問你師父去?哎呀!你再敲我一下,我就......”

“就怎樣?”

“呃......師兄,你的手指疼不疼?我發現,你竟也是個多話的,啊------”

“其實本沒有這麼呱噪,就是許久沒跟旁人閒聊了,來來來,咱們多說幾句。”

“......”

江小星發現,這玉蟬還真似隨師父遁世很久的樣子,近十年來的許多人事居然都不知道,會去魔界也正是為了打探消息的,誰知無巧不巧的帶了他回來。兩人有的沒的又胡侃了幾句,到最後居然打了一個賭,在那株藤樹下打坐等了大半天,終忍不住齊齊跳起身來。

“你爹怎麼還不進來?”

“那你師父怎麼還不出去?”

“你爹可真沒有男子氣概......”

“你師父就是個膽小鬼!”

“也許,大概,或者,可能,我師父就是你娘,你怎麼敢罵她?”

“不可能!我爹說,我娘失蹤了十年,你師父卻已遁世百年了。”

“你爹許是騙你的。”

“胡說,我爹向來不打誑語!”

“你知道不可能,方才還要那樣問她?”

“呃......我願意,你管得著麼!啊----”

“要緊的是,咱倆總得有一個人贏。”

“你說怎麼辦吧?”

“你不知該怎麼辦麼?無妨,我教教你......”④思④兔④網④

“呃......不用不用我懂了,我自願認輸了,這便乾活去。”

江小星拖著未愈的傷體,頂著滿耳的指手劃腳,呼哧呼哧砍倒一大片竹林,又搭建起三間竹屋,這才依照功法穿過結界,灰溜溜的出穀去了,他雖自覺這半日來受足了鳥氣,%e8%83%b8中簡直要怒火滔天,卻隱隱有一點期盼,那女仙若真是娘%e4%ba%b2該有多好?

玉蟬其實也很好奇,不知能讓清心寡欲很久的師父說出那番話的是何等樣人,悄悄隨後潛行出穀,果然見到對麵幾十丈的山巔上站了兩道身影,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江小星疾速掠了過去,與那兩人說了半天的話,必是將此行的見聞統統說了,然後竟又掠了回來。

“玉蟬師兄,你躲在那裡偷看,莫非已嚇破了膽,都不敢上前拜見我爹?”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十年後的果果和小江的出場,因為他們分彆之前有過很劇烈的衝突,就算愛比恨多,就算沒能成仙,但都是驕傲之人,想要坦然麵對彼此其實應該有點困難,也得有一個必需的過渡,目前還處於互相試探的階段,我感覺從側麵描寫更好一些,所以就多寫了幾句小星和玉蟬,我真是對話控,滿眼都是對話,但每句應該都不是沒用的空話o(╯□╰)o不知道這樣出來是什麼效果,也不知道人物還崩不崩了,同誌們最好能多提點意見,俺儘量改進。

下章溜小江,兩個人應該能見麵了。

手生寫文就是累......

關於上一章劇情的解釋:

年少輕狂,總會有些叫人遺憾傷感懊悔的事情,遁世許久的果果心境其實一直都是很複雜的,原本的她不太擅於偽裝自己,有什麼心事多會不自覺的表現出來,現在長大了,當然不會在個心狠手辣的小魔頭麵前表露絲毫心事,能表露的隻能是用一種不可言傳的氣勢叫他難以自抑的先生出敬畏,然後才好做彆的,在下一章開頭,當她猛的見到這個小魔頭的樣子時,就會有情緒了。另外,同誌們難道沒有發現,我給她選的出場地點很不一樣麼?那株藤樹不能表明一些東西麼?

再另外,仙魔各有其道,是兩種截然相反的修行之路,果果跟小江的為人處事之道肯定會有很多分歧,當初剛見麵的時候就有過一番爭論,現在分彆很久之後,人雖沒有見麵,卻有一個小魔頭做了紐帶,這個小魔頭的將來就是他倆能不能和諧的表現,所以這個奇怪的碰麵肯定會有見地上的衝突。

洗心革麵

“玉蟬師兄,你躲在那裡偷看,莫非已嚇破了膽,都不敢上前拜見我爹?”

江小星語帶譏諷旨在激人過去,這小煞星定然覺得方才受了欺負,指不定在他爹麵前如何搬弄是非呢,玉蟬卻半點不懼,自石壁後麵含笑踱出去,又搖身化回真容,頂著他訝然無比的目光,徑直掠到了對麵的山巔上。

山巔上的男子衣衫獵獵,繁複厚重的玄色衣衫掩不住身形消瘦,人卻定如磐石山嶽,豔陽之下,雪色發絲泛著幽幽銀光,沒有太盛的猙獰戾氣,卻有一身陰寒徹骨的冷凝,叫人逼近時不得不運功抵抗,一抹黑綾覆在眼上,襯得肌膚毫無血色,鼻梁挺直,薄%e5%94%87如削,明明麵目不全,卻有十分懾人於無形的氣勢。

這便是傳言中神秘之極能知天下玄機的魔界客棧首領?便是被江小星說的通天徹地神乎其神的六無君?便是讓師父遁世許久如今又不敢相見的因緣?玉蟬既也身出魔道,雖然往日隻是略有聽聞並不認得,卻能自靈氣深淺分辨出其中高下,竟不敢對他多加打量,隻依照輩分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禮。

“琪瑤仙子門下大弟子玉蟬拜見師叔!”

六無君卻半晌不應,玉蟬恭伏著身子跪了半天,忍不住偷眼打量,見江小星冷臉站在他的左側,將一雙冷眼睨視過來,隱含得意和蔑視,他右側站了一位綠衣小姑娘,定是江小星的同胞妹妹江心月了,這丫頭倒是極好,先無比好奇的打量了許久,然後抱住她爹的手臂似在提醒什麼。

“琪瑤仙子門下大弟子玉蟬拜見師叔!”玉蟬又道了一句,不覺間提高了語調。

“我隻知十年前曾有位師姐喚作風琪,卻不知她有個名號叫作琪瑤仙子,你錯認了!”

六無君又靜默半晌,終歸應了一句,語氣不辨喜怒,嗓音清冷懾人,既來了此地卻說不識,隻怕是因人不肯出來相見而氣惱著。玉蟬心知他定然隱忍了不少,可見必是有心閒話幾句,於是徑直起身笑道:“錯不了,家師俗家的確喚作風琪,這琪瑤仙子卻是近年來的自號,她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