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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廝真著實可惱可恨,轉念又一想,管他修不修仙道呢,她反正是要一修到底的。

沙羅仙道:“你這樣說,必是早就打算好了。道有道,魔亦有道,此刻不是妄言之時,你既有了抉擇,便知會有何等後果,可還肯聽人一勸麼?”

江曇墨又靜了片刻,終沉聲道:“弟子心意已決!”

“那好,待過了今日,我幫你剔出那半身的仙性,你便做個徹頭徹尾的小邪魔好了。”

那剔出仙性的妙法太耗修為,就算是位六界仙師,輕易也做不得的,沙羅仙卻說的極其隨意,南溟夫人不免冷眼嗤笑了一聲,江曇墨本該有感激涕零之態,看來偏不怎麼歡喜,方要伏下`身子拜謝,他卻又笑道:“時辰將至,那人倒也來的正巧。”

眾人都隨他的目光望去,見一片藍芒自天之正西方趕來,眨眼間便到了近前,落地後化作數十名衣衫華貴雅致的男女,三十六名宮娥在前,三十六名力士在後,還有百餘名甲士墊後,幡旗無數傘蓋遮天,香雲繚繞數十丈可聞,被他們重重環侍在中央的,自然就是神帝的九龍輦了。

那輦巨大無比,不知用何種材質所造,上麵鑲嵌的都是六屆中極儘稀缺的珍寶,為能彰顯一代帝尊的威儀,造的真奢華到了極致,綻出無數道耀眼的金光,前麵的九條金龍條條都十幾丈長,張牙舞爪噴雲吐霧,儘顯神族生靈的威風凜然,帝王出行自然非比尋常。

夢果兒咋%e8%88%8c不已,侍立在輦側的藍星兒四女挑起珠簾,現出輦上端坐的神帝來,他今日的扮相自然不同於在魔宮中時隨意,衣飾冠帶華極天下,身姿體態,風儀氣度,無不做到了極致,更襯出一身逼人的華貴之氣,素琴仙早起身過去相迎,他已被一位神色冷峻的紫衣少年扶下禦輦,在他之前下來的自然就是神族小殿下焚星宇。

那廝自也少不了好裝扮,雖著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卻更顯奢華雅致,不顯柔弱反倒帶著幾分英武,配上神采飛揚的麵容,天人之姿更甚。夢果兒看得失神,南溟夫人卻讚道:“這位小殿下生的極像他的母後東仙月,子生母相,倒也不失逼人的英氣,甚好甚好。果兒,你還不過去迎你那好朋友?”

“啊?”夢果兒頓時瞠目,心道這事兒您是怎麼知道的?莫不是眾人早都知道了,就我一人被蒙在鼓裡?扭頭看師父含笑不語,再看江曇墨的一雙冷眼好似霜刃,想到他方才說的那番話,她頓時跳起身來,果真迎人去了。

焚星宇竟沒同他父王一起,快步走上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張牛哥的圖。

陰陽兩氣

焚星宇竟沒同他父王一起,先行快步走上前來,夢果兒正忐忑著不知該怎麼對待,他早一把握住了她試圖躲閃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幾眼,笑道:“果兒,你的傷可都好了吧。”

夢果兒應了一聲,心道你這廝會托玄瑛捎來那樣的話,定是早就打算好了,自己來也就罷了,怎麼連你爹也來了呢?你們父子二人搞出這麼大的排場,到底要來做什麼的?

他又笑道:“怎麼冷冰冰的,我來觀禮你不高興麼?我父王可是帶了大禮,我也帶了好東西來,保證你看了喜歡之極。”

夢果兒嘴上應了幾句,心中卻道再大的禮我也不敢要,您二位不請自來,彆是頂著觀禮的名目前來生事就好,正想著該怎麼說他幾句,神帝已攜著一縷奇香自二人身側走過,昂首闊步目不斜視,神態不辨喜怒氣色很好,想來那傷業已好了,隨侍的眾人俱都留在原地不動,隻由素琴仙含笑在前引路,焚星宇便拉著她的手緊隨在後。

若論輩分沙羅仙不知比神帝高了多少,但他今日身為主人,自然少不得半點禮數,不但含笑起身迎了幾步,還%e4%ba%b2自將人引在早就化好的一方蓮台上,待神帝在右下坐定之後,南溟夫人打個稽首,玄穹帝尊卻隻頷首為禮。

他既如此便是要表明身份的,神帝縱使真有旁的心思,卻自有一派帝尊的風度,豈肯因失小節而被人傳做笑柄?與眾人寒暄了幾句,半點都不失禮法,之後又命焚星宇上前一一拜見。焚星宇不卑不亢,將諸般禮儀都做得周全,眾人自然要誇他一番,南溟夫人讚的最盛,竟將人喚到了自己身側去坐,喜歡之情溢於言表。

夢果兒坐在她另一側,正暗自揣測這一派安樂祥和之下的波瀾起伏,忽聽一陣轟然巨響,扭頭看十幾丈外濺起沙石無數,煙塵散儘後一看,高十幾丈粗有三尺的蟠龍柱直直倒了一地,竟是被那位紫衣少年給劈斷了根基。

那少年定是傳言中神帝的貼身侍衛景麟,山巔的三十六根蟠龍柱的取材堅固之極,自霄霜真人一戰成名受了天帝封賞,至今已屹立了近百萬年不倒,他卻能一掌一根眨眼間將其統統劈斷,可見修為端的不俗。

“你做什麼!”見他損毀東西後徑直邁步過來,夢果兒終忍不住氣惱跳起身來質問,景麟本就神色冷峻,聽這一問更現幾分凜然之態,道:“堂堂我神族威儀,豈是用來給人看門守院的?”

夢果兒頓時語塞,見師父與玄穹帝尊都但笑不語,其中必是有什麼玄機,她自知此舉冒失造次了,一時倒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暗自裡雖越發氣惱,心思微動卻又故作訝然道:“師父,今日我玄清一派數代同樂,也是您收取徒兒的吉日,神帝陛下屈尊前來觀禮,本是件倒履相迎的大事,但這景麟卻毀我玄清一派的至寶,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侍衛,莫非有天大的膽子敢在我巍巍玄清山上撒野?旁人不知還當......還當是神帝陛下授意如此的呢!”

被神帝那雙陰鬱莫測的冷眼堪堪掃過,縱有師父與玄穹帝尊在座,她這最後一句話也真是壯著膽子說出去的。沙羅仙隨即斥了一聲,看她悻悻的垂首退回去坐好,景麟又沉聲道:“陛下,您往日權當不知,不做計較尚可,今日既來在山上,怎還能容人如此欺辱?”

“景麟,休再放肆!”神帝適時冷斥了一聲,景麟徑直跪在他麵前請罪,他又說道:“雖說霄霜真人早已不在,但這三十六根蟠龍柱乃是仙界賜予他的榮耀,也是百萬年前我神族敗給仙界的恥辱,豈可容你隨意損毀?帝尊在座,還不快去領罰!”

百萬年前似被加重了語氣,這話可真不乏深意,這主仆二人定是合起來演戲的,玄穹帝尊不去看跪到麵前的景麟,隻笑道:“本君今日簡裝來此,赴的乃是同門之會,不及靈澈你的排場氣勢,哪裡還敢妄言一個罰字?”

神帝道:“帝尊此言差矣,身為永恒之境的主人,去哪裡都是統禦六界的第一人,縱使簡裝易行,也自有那嘯傲天地的威嚴,任誰見了統統都要低矮三分,本王若知你竟如此,自也要魚服相陪。”

“威嚴本是身份,該有時自得半分不失,但叫你這廝一說,本君就是個仗勢壓人亂撒威風的。”玄穹帝尊笑謔了一聲,又道:“本君雖有威嚴,到底也身出玄清一派,有師尊在座自當聽命三分,今日主事的乃是琨瑤仙師,還有霄霜真人之女華嚴夫人在座,該不該罰,又如何罰,還要先看他二位的意思。”

神帝不看上座,卻將目光凝在那位綠衣小仙子身上,冷聲道:“仙師,請罰罷!”知他此舉寓意何在,夢果兒將頭越垂越低,一時間直要尋個地縫鑽進去藏起來,也恨不得世上從沒有過自己,省得師父此刻會受人脅迫。

沙羅仙卻照舊不急不躁,笑道:“霄霜雖已不在,風骨神氣長存,我玄清弟子敬他,信他,奉他,虔誠恭謹,頂禮膜拜,縱使沒有這三十六根蟠龍柱,自也會時時感懷他的絕世風儀。華嚴師妹,你以為如何?”‖思‖兔‖在‖線‖閱‖讀‖

南溟夫人不答他,反倒側目問道:“果兒,你來說說該怎麼辦?”

夢果兒頓時瞠目,仙神兩屆雖然相安無事了許久,卻遠沒有傳聞中那般和睦,在座的這幾位大人物看來笑語盈盈,實似暗潮洶湧,不罰會讓整個玄清道派丟儘顏麵,也會辱沒了整個仙界的威名,罰了又有欺辱一派帝尊之嫌,也怕仙神兩屆再度生出嫌隙,這麼棘手的問題,怎麼竟落到她一個小丫頭身上了?

師父既命那數百名弟子離蟠龍柱遠些,想必早就打算舍了那物事,她將眾人一一掃視過,暗自裡心思電轉,頂著一片神采各異的目光,終起身說道:“果兒以為,帝尊仁懷天下,神帝陛下也是個護生之人,如今的仙神兩屆各居其位,自然不比百萬年前,既然東西已毀,怎麼罰都已無用,不如......”

夢果兒頓了一下,忍不住偷眼望去,江曇墨正將一雙冷眼睨視過來,她頓感冰寒徹骨,怔了刹那又道:“那三十六根蟠龍柱雖然已倒,柱身上雕琢的神龍卻絲毫未損,不如,就罰這景麟再費些氣力,將它們統統背到南海中央,放到華嚴夫人的洞府中去。”

焚星宇道:“如此,又是何意?”

夢果兒並不看他一眼,隻道:“果兒聽聞華嚴夫人有一門妙法,能將陰陽兩氣注入死物之上,令其獲得一縷神魂,化作活生生的靈物,這三十六條神龍若能因此法入得滄海,豈不就很好了?”

焚星宇訝然,撫掌讚道:“果兒,你這辦法可真太妙了。”

神帝道:“景麟,還不快去?”

景麟起身去到十幾丈外,竟用單臂將那重逾萬斤的蟠龍柱給扛了一根起來,化作一道藍芒迅即往南而去,他這貼身侍衛的修為果然不俗。

夢果兒看得瞠目,暗鬆了一口氣,心道這位陛下尚算是個好說話的,也端的有那喜怒不形於色的隱忍,師父,江曇墨,還有她自己,整個玄清道派,甚至玄穹帝尊,想來今日在這山上有太多他不願意見到的人,定也有太多他不願意憶及的往事,隻毀了那些蟠龍柱或許尚算輕的,但願他就此罷手不要再生事端了。

南溟夫人卻隨即道:“我那洞府可不是任誰都能進的,這便回去替他引路了。”說完也不待那三位賓主說什麼,果真站起身來,還一手拉了一人。她的洞府中自然有許多侍者守候,怎麼還用著她這主人%e4%ba%b2自引路了?夢果兒滿臉驚訝,不及說些什麼反對,眨眼間便被攜出去千八百裡,整座玄清山都看不見了。

“夫......”

南溟夫人柔聲笑道:“以後要叫太祖母。”忽然間被挑明了身份,夢果兒差點喜極而泣,美滋滋的喚了幾聲,隨即又苦著臉道:“太祖母,果兒今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