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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兒,你隨我一同走罷!”說完徑直便走。

焚星宇垂首應了一聲,父子兩人先後出去了。

人家定是要回神族去的,夢果兒不知還該不該跟出去,卻聽焚星宇密語傳話過來,冷哼道:“你怎麼還不快走?憑你這樣的姿色,也想與那位絕色女子比較一番麼!”聽口氣這廝果真惱著呢,她急忙望向師兄,他竟根本不往這邊看上一眼。

既然是同焚星宇一同來的,那廝之前上山又沒帶半個隨從,師兄還能猜不出她是誰麼?知道卻不指點一二,可見也因她不聽話而惱怒了,她將心思電轉,也隻得匆匆跟了出去。

素琴仙與江曇墨這才同時起身,魔尊也才反應過來,三人先後出到殿外,那一行幾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江曇墨搖頭歎道:“蚺兄沒拿到那人,這位陛下定然有些不悅了。”

青蚺皺眉無語,他又道:“走了更好,免得我等的言行舉止有所拘束。今夜雖有誤會到底得以澄清了,兩位道兄日前雖有過一場鬥法,但不過是以武論道,輸贏勝敗全當不得半點計較,既有美酒在手,還有美人入眼,來來來,不若一醉方休了!”

素琴仙避開他的拉扯,撫額歎道:“劣者已有些醉了,就此告辭。”說完果真化了白芒離去。

江曇墨笑道:“蚺兄,看來還是得你我交好,不若換大些的杯盞,咱們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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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焚星宇緊握住手腕拖著走,夢果兒滿心忐忑,不知他到底打算如何。前方不遠處一道藍芒無比的耀眼,它之後有四道青芒,正是神帝與藍星兒等人,去的方向乃是正北而不是直上青雲,也不知為何。

“我再跟你走下去,可就要穿幫了!”

“你瞞了我那麼大的秘密,眼見我同個危險之人把酒言歡,還曾把我當做朋友麼!”

焚星宇一聲冷哼,可真惱怒極了,夢果兒瞠目道:“我哪兒有不把你當朋友?”

“那你為何要瞞我?你是不是打算幫著他圖謀不軌?”

“當然不是!我......我隻是......隻是怕你知道了會想要他死。”

“你難道不懂?他若真是魔樓兒的後人,必是回來報那殺父之仇的,他會想要我的命,還想要我父王的命,你怕他死難道就不怕我死?你竟當他的命比我的要緊!”

“他救過我,還是我的師弟,你則是我的好友,你們兩個人的命......其實都很要緊。”

“都很要緊?那也總得有個輕重,你瞞著我,便是當他比我重要!”

這廝竟也這麼胡攪蠻纏了,既然那麼惱怒,為何之前又要幫那人隱瞞身份?夢果兒一時無語,自覺對他問心無愧,手腕用力卻掙不開鉗製,剛要斥一聲,神帝竟收起神通落了下去,焚星宇也便拉著她落下`身形。

夢果兒匆忙一打量,身處的是座無比險峻的山巔,周圍風疾雲繞瘴氣翻騰,叫她這修為不高之人運極法力也幾乎難以抵禦,神帝製止了藍星兒等人的跟隨,獨自站在幾丈外一方斷崖邊上,衫袂獵獵作響鼓蕩搖曳,人卻定如磐石山嶽,英挺的身姿看來竟有些凝重。

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想要做什麼?焚星宇那廝緊緊拽住人不放,又想要做什麼?

夢果兒暗自疑惑,也凝神細想該如何才能%e8%84%b1身。

良久,神帝輕歎了一聲,道:“宇兒,你上前來。”

焚星宇這才鬆開手指上前,躬身道:“父王,您有什麼訓示?”

“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兒臣不知。”

“這便是那魔樓兒的葬身之地了!”

焚星宇愣了一下,神帝又道:“你說,為父當年該不該殺他?”

“若不是他夥同蛇君妖魂還有玉麵公子李琅邪辣手毒計,父王當年怎會有那一場大劫?”

“若不是......世上隻有這三字最是叫人無奈,宇兒,你往後行事定要慎之又慎。”

“兒臣謹記!”

“道有道,魔亦有道,那魔樓兒的修為極高,也算是一代英豪,治理魔界千餘載,可比青蚺有道得多。為父當年殺了他報仇,如今他的後人又反過來報仇,果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父王放心好了,兒臣定會將人拿到,以絕後患!”

“我的宇兒向來心慈手軟,怎麼竟也能如此狠絕了?”

“兒臣不希望父王有事,也不想失了我神族的威風。”

“當狠則狠自是應該,但......就隨他去罷,無需再多做追究!”

“父王,您說什麼?”焚星宇一臉驚詫。

神帝不語,他皺眉想了片刻,悶聲道:“您莫非因他而想起往事了?”

“往事......”

“您又想起畫像上那位......姑姑了?”

“五百年前,為父答應過她要饒那人不死,她雖然不在了,也不該失了承諾。”

夢果兒聽得怔然,那一個她字還會是旁人麼?五百年前娘%e4%ba%b2竟然救過那廝的命麼?

焚星宇冷聲道:“父王總是對她念念不忘,又將我母後置於何地!”神帝不語,他又哼道:“兒臣已長到這麼大,何時才能見到雙%e4%ba%b2團聚?”

神帝輕歎道:“為父心中如何待你母後,她總歸會明白的。”

“她自然明白,您心中總是掛懷著一個死人,倒把個大活人拋在一旁不管不問!”

“宇兒,你......”神帝略有驚詫。

夢果兒也越發怔然,這廝平素裡雖然沉穩,在他爹的麵前竟也是個倔強的小孩子了,正感慨著,焚星宇竟道:“父王您可知道,您時時都為她黯然神傷,她卻躲在某處刻刻與人逍遙快活!”她頓時傻眼了。

這廝,怎麼竟真的給捅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同誌們猜猜看,小江這次裝的會是哪一個人。

母子同心

神帝皺眉道:“宇兒,你在胡說什麼?”

焚星宇道:“兒臣說,您時時都為她黯然神傷,她卻躲在某處刻刻與人逍遙快活!”

定是因為乍然知曉受了好友的蒙騙,然後又見他爹因旁的女子而有心放走一名禍患,所以焚星宇惱怒之下才會急躁的說出那秘密,夢果兒沒覺得太過怪他,心道縱使走了人家也能尋到玄清山上,原本打算趁人不備拔%e8%85%bf便走,如此竟還不必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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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這山巔可真太冷了,再多站一會兒就怕會被凍死,於是夢果兒權當看不見藍星兒四女的疑惑,尋了個風勢小點的山石後麵,竟盤膝打坐起來,隻聽幾丈外神帝輕歎道:“宇兒,你今夜的行事處處都略顯急躁,還是先隨我回宮住一陣子罷!”

焚星宇躲開他握向手腕的手指,道:“父王,兒臣說的字字是真!”

神帝凝視他良久,終於訝然道:“宇兒,你莫非有事瞞著為父?”

焚星宇道:“父王,兒臣在人間呆了十幾年,果真費儘心力瞞了您一件大事!”說完疾步走到夢果兒身邊,大力將她拉起又拖到了神帝麵前,見她眼中的慌亂而踟躕了一下,終歸又沉聲道:“父王,您若是見了她的真容,自會明白一切了!”

“真容?”

神帝眉頭輕皺著,直直的凝視著夢果兒,略顯清冷的眼神中竟泛起一點探究,這探究隨即又化作了漠然,她原本早就想好了說辭,被這雙似能輕易戳穿任何謊言的眼睛一看,頓時生出幾分怯意來,一時間怔然無語。

良久,神帝笑問道:“你莫非真是玄清山的那位小仙子?”

聽來他竟似早有懷疑的,夢果兒怔然點頭。

“你多大年紀了?”

“......十五歲!”

“你這樣小小的年紀,身上的靈氣輕淺得很,竟也能修成變身之術麼?”

“呃......當然修不成了。”

“那你又是怎麼變化的身形?”

“我是......那個......呃......”

夢果兒心道這位陛下不催著要看真容,怎麼倒問了這麼個問題?她支吾了半天終於將心一橫,念動咒語取下如意麵具舉給他看,語無倫次的說了一通這麵具的功效,然後在抬頭的瞬間呆住了。

神帝的雙眸燦若星子深邃之極,裡麵含的卻不再是沉穩淡漠,那幾分柔和動人的迷惑隨即化作難以置信的驚疑,然後化作傷感又繾綣的彷徨,最後是難以掩飾的狂喜。

“如意麵具?小靈兒!”他發出一聲驚歎,雙手攸的伸了出來。

夢果兒自然躲閃不開,隻能任他的十指捏在自己肩上,帶著幾欲將人燙傷的灼熱,這位陛下的表情無疑是狂喜的,撚緊的手指似含著深切的懼怕,怕眼中看到的麵容是假象。

她怔怔的仰著頭轉不開目光,深陷在那雙動人的眼眸中,裡麵有著千般風華,隻需一眼便能惹來無數女子的沉淪,此刻偏偏隻為了一人而瞬間綻放,原本討厭他的心思竟慢慢柔軟了,隻剩下滿眼的溼潤。

夢果兒暗道了無數次可惜,看起來這人真是愛極了她的娘%e4%ba%b2,她甚至在想,當年若換成是她去曆那一段情緣,可會舍棄他的幾世癡纏,一心隻掛念著飄渺而又難求的琨瑤仙師?藍星兒眾女忽然齊齊發出驚叫,一道耀眼的藍芒閃過,直欲灼瞎人眼。

刹那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夢果兒呆呆看著攸的挾著戾氣撲上前來的焚星宇,他竟是雙眼赤紅,緊握住一柄藍芒繚繞的短劍,那劍似乎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隻差幾分便要刺中,卻被兩根玉白的手指隨意夾住了,再也進不得分毫。

藍星兒四女輕斥著迅即上前,四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將目瞪口呆的夢果兒給圍在了中央,“統統退下!”神帝緩緩鬆開捏劍的手指,斥退眾女,眼中的華彩頃刻間儘逝,隻餘下叫人寒徹骨髓的冰冷。

夢果兒被他冷眼一掃方要急退,竟被那五根精致的手指輕易擰住了頸項,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也駭得臉色煞白,這手指正是天地間最最厲害的利器,雖然沒有擰的很緊,就像是輕輕撫在頸上一樣,卻含著不容逃%e8%84%b1的震懾,隻需稍稍動上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