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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你定是偷懶攢了很久!”

“隻一天!”

“啊?”

“永恒之境下麵這二十九重天,每一重天的都有,巨細不分。”

“你也太能誇張了!”

“如今的六屆還算安穩,據載五百年前仙神魔三屆大亂的時候,每日的消息能摞起丈許高。”

“搜集起這麼多消息,有那麼多人好打聽麼?出多進少,你早晚要賠死了!”

江曇墨道:“搜集這些消息需要極高的人力,尋常的組織自然做不了,其實,這一切多為了上報給玄穹帝尊,有他的示下及特許,還給了不少的人脈支援,行事這才容易了許多。”

“玄穹帝尊會與此事有關?我信你才怪。”夢果兒嗤笑不已,當他胡說八道。

“傻丫頭,你難道不知?那永恒之境上麵的一日便是第一重天的一年,玄穹帝尊每日守在大羅天上,為了能對下屆人事了如指掌,才會造下這一個組織。一旦在這玄機圖譜上麵落筆,那穹光寶典便會有所感應,時刻都有侍者守在那裡,要緊的人事自然會報與帝尊知曉。”

這麼說還真有些合情合理了,夢果兒咋%e8%88%8c不已,驚歎連連。

“那這組織為何會據守在魔界?”

“玄穹帝尊統禦六屆,卻乾這挖掘秘密的勾當,雖說是為了天下的安寧穩定著想,叫世人知道了總歸會有疑議,所以才會做些偽裝,那些客棧隻是表象,高明的集散之術可都藏在幕後呢。”

也對,誰能想到,看似魔界中的神秘組織,竟會是受玄穹帝尊掌控的?隻是,既然如此,這玄機雅渡的主人必定該經過嚴密挑選,他一個半仙半魔之人,怎麼卻會被選中了呢?

“你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總共花了一百二十六年,複雜紛亂,一言難儘。”

夢果兒驚歎不已,一百年就如同凡人的一世,聽聽就覺得累,何況是%e4%ba%b2曆一場?“這裡的上一任主人去了哪裡?”問完隨即又道:“權當我沒問好了。”依照這廝的行事手段,那人還有可能活著麼?

江曇墨道:“我得了這一重身份才明白,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殺人來解決。”

“那是當然,無論如何殺人總歸不對,你如今既然入了仙道,師父他自會幫你滌清魔性。”

“你以為,他肯收我做弟子,就隻是為了度化麼?”

“這話怎麼說的?”夢果兒有些惱了,既做了弟子,怎麼能說師父的壞話!

江曇墨道:“他隻是為了叫我緘口,才好掩蓋一個大秘密。”

“秘密?”這兩字,她近來可是時常聽到。

“沒錯,一個有可能關乎天下蒼生的秘密。”

夢果兒道:“又來胡說八道!你這人......太不識好歹了!”

“五百年前,咱們的師父與人有個約定,後來他卻做了一件背信之事。”

“約定?”

“此事與你娘之死有關,你也該猜出那另一人是誰了。”

“你指的是......神帝?”

“五百年前,神帝衝冠一怒為紅顏,差點做下毀天滅地之舉,塗炭生靈無數,那萬年元狐玉麵公子李琅邪就是受了他的操控,才會將你爹打得魂飛魄散,你娘因為腹中有孕,也因為你爹的萬般囑托,這才又苟且偷生了短短幾個月。”

“我爹他......真的死了麼?”

“你可知,那血獄魔神平天傲主冥陽宗為何同你爹生的一般模樣?”

“難道,我爹當時是詐死?”

“極樂弓厲害無比,神帝也恨他入骨,他又為了救那月族眾生,豈能夠作假?”

“那又怎麼會......”

“其實,你爹當年下到幽冥鬼府,恰遇血獄之中戾氣翻騰,他將一縷元神下到十九重獄中查看,不想被那一團戾氣給吸噬殆儘了。那戾氣平素裡吸噬的都是些下等魂魄,忽然間得了這道非比尋常的仙靈之氣,居然因此而開了七竅,不久便修成了人身,它本就是由億萬縷魂魄結成,你爹那一縷神識最是厲害,自然就占了上風。”

“所以,他其實就是我爹,我娘發現了這點,才會與他共掌魔界?”

“沒錯,隻可惜,當年那一戰慘烈無比,神帝僥幸不死,你爹和你娘卻雙雙去了。”

“他們......既然我娘的肉身還在,我爹是不是也還活著?”

“咱們的師父既然有心隱瞞,依我猜想,他們必定都還活著!”

“真的嗎?那他們......現在哪裡?”夢果兒頓時一陣狂喜。

江曇墨卻道:“如此秘密,除了咱們的師父,還有誰能夠知道?”

夢果兒越發盼著師父快來了,隻是,這廝說明其中這點利害,又存了什麼心思呢?

“凡事都有因果,若不是為你,我還坐不到這裡來。”

怎麼又是為我?你還有不為我的事情麼?夢果兒雖然暗自腹誹,卻又莫名覺得有些竊喜。

“你做這首領很久了麼?”

“不長,隻有十年。”

“十年?”

“當年我見了你便生出許多大惑,唯有坐到這裡方能解開。”

“你的意思是?”

“十二年前,你的出現打破了因果,也重啟了機緣,然後又幾乎改變了我的一切。你這人,似乎生來就是為了左右我。”

“......你能說點我可以聽明白的話麼!”

“此刻不明白也沒關係,早晚會明白。”

“你就是在故作玄虛!”

“這些話我肯說與你聽,那是當你如同自己,事關我的生死,你可千萬不要對旁人也去說!”

這話的意思豈不是在說,我的生死全在你手中?夢果兒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怕死的!”

“怕死?你說對了,自從知道世上有你,我還真的有些怕死了。”

夢果兒瞠目無語,這廝,怎麼說什麼話都能扯上她?

江曇墨又道:“也許並不是怕死,而是怕......果兒,我近日會有一場大劫。”

“少來騙我,連師父都叫你巧計求來了,還會有什麼大劫難解?”雖然見他的語氣表情都不似作假,夢果兒卻當他又在裝可憐博取同情,於是轉移了話題,連連催著要看那玄機圖譜。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是對話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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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了解

“果兒,我真的有一場大劫!”

“大劫?無所不知無孔不入的六無君,世上還有你都難解的劫數麼?”

“不該信的你偏信,該信的你又全不信了!”

“吃一塹長一智,你當我真是個沒腦子的傻瓜麼?”

夢果兒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的樣子,江曇墨欲言又止,終歸隻發出一聲輕笑,隱含嘲諷,然後凝起法力捏了個訣,劍指點在那摞筆稿之上,那些紙張在瞬間焚燒殆儘,煙塵凝在一起,化作一縷青光射在他額間,稍作冥想,待到睜開雙眼,已讀完了全部。

能叫人迅捷記住書寫下來的東西,這定是省時又省力的靈讀之術了。夢果兒看的豔羨不已,聽他哼了一個“墨”字,才記起把研墨這事兒給耽擱了,於是匆忙動手。

她低著頭專注又認真的樣子,動作十分熟稔,平素裡定是常做這事兒,為的還會是旁人麼?江曇墨冷眼望了片刻,直到她輕噓一口氣收手,這才又柔和了幾分臉色,道:“你先等著,待我寫完之後,再叫你看個過癮。”

夢果兒應了一聲,他捏個法訣劍指一點,書案上麵頓時現出一物,是一副厚厚的卷軸,寬隻有一尺,攤開的部分長不過三尺,薄透無比,素白到纖塵不染,像是用水火不侵的殊仙流華絲織就的,他取過架上的玉筆,徑直揮毫落下,黝黑的墨汁方沾到帛上,瞬間便化作了燦然生輝的金色。

除了材質珍稀難得之外,看來也沒什麼太大的玄妙嘛,夢果兒暗自腹誹,卻被他筆下描就的字跡所吸引,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鐵書銀鉤,冠絕古今,她竟忍不住生出幾分佩服來。

所謂字如其人,師兄能超然物外,筆下現出的便是行雲流水一般的灑%e8%84%b1,這廝的筆下犀利不乏沉穩,潦草不乏方正,看來頗為矛盾,他的心性定也有矛盾糾結的地方,想必與那一身的經曆有關。

盞茶時分,卻已寫了數千個字,內容果真是包羅萬千,她還以為搜集來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沒想到條條不乏嚴肅,無論人事都隻在客觀的敘述,不見分毫評論和臆測,江曇墨忽然笑道:“果兒,不如你也來寫上幾筆。”

“呃......怎麼我也能寫麼?”夢果兒瞠目結%e8%88%8c,隨即躍躍欲試。

江曇墨麵現鄙夷,挑眉道:“你難道不會寫字?”

夢果兒白他一眼道:“當然會寫!可是,我寫的有用嗎?”

“笨!沒用我為何要叫你來寫?”江曇墨的表情簡直是在看傻瓜一樣。

夢果兒隨即搶過他手中的玉筆,道:“筆跡不同,帝尊會不會心生懷疑?”

“他隻管得到消息,哪裡會去管什麼筆跡?”

“呃......我寫什麼,他真的都能夠看到?”

“那是自然。”

那我就這麼寫:江曇墨是個色胚無賴混賬王八蛋,還是個殺了人冒名頂替的魔頭,帝尊您快點派人來滅了他吧,哈哈!夢果兒一通腹誹,嘴上卻道:“我該寫什麼?”

“我說什麼,你就寫什麼。”

“萬一寫錯了怎麼辦?”

江曇墨道:“錯就錯了,反正不能更改,頂多帝尊發現異常,細查起來要了我的小命。”夢果兒抖了一下,他又道:“所以,我得教你寫。”說著湊上前來,便要握她的手。

她頓時明白了,這廝定是在危言聳聽,打算借機占便宜呢,冷哼道:“不用你教,我方才早就看清楚了,落筆下去,怎麼著也能有個七八分像!”縱有三兩分不似,少寫上幾個字料也無妨,而她隻為爭一口氣,免得總被這廝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