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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六無君這三字有何玄機?”

夢果兒有些疑惑,怎麼師兄都不問問這廝是受何人所托?

夢魔道:“無孔不入,無中生有,無所不知,無利不圖,鄙人的行事向來如此。”

素琴仙笑道:“怎的還缺了兩無?”

夢魔輕歎道:“那兩無聽來太過驕狂,不提也罷!”

夢果兒忍不住嗤笑,要真知道太過驕狂,就直接叫四無君好了,何必多加上兩無?

夢魔挑眉道:“散財童子,你有意見?”

“呃......”裝了半天的不認識,這廝定是在懼怕什麼,怎麼忽然又拿冷眼睨視過來?夢果兒吃了一驚,偷眼看素琴仙的臉色不辨喜怒,她便上前一步抱住他的手臂,故作天真的做作了一通。

“師兄啊,這人連我是誰都不認識,枉他還自稱無所不知!依我看,他就是個滿嘴無稽之談,動輒就無病呻[yín],臉皮厚到無與倫比,說起大話來無敵天下,神智錯亂到無可救藥,無惡不作,無法無天,無恥下流,隻會無事生非的無用之人。”

哈哈,有師兄在,乾嘛還要怕他分毫?隻有六無怎麼夠,怎麼著也得再加上十無,這一番話說的可真痛快,她臉上便不乏得意,可這表情不過維持了瞬間,隨即被人家語笑嫣然的一句話給壓垮了。

“無恥下流?你莫非見識過了?”

夢果兒頓時語塞,生怕他當眾再多說上幾句泄底的話,一時間恨不得撕了那張嘴,漲紅著臉暗自裡叫囂不止,老天,快點下一道雷劈死這個王八蛋吧!不對,師兄快點動手,把這個混賬東西收了吧!把他也壓在這塊青石下麵,壓上千萬年,她保證每日都要來踩上幾腳解恨。

素琴仙道:“劣者的師妹少不更事口無遮攔,六無君不必與她一般見識。”

“原來這就是玄清道首的師妹?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夢魔訝然長歎,好似真不認識一般,語氣聽來頗有深意,定是有心恥笑的,夢果兒雖有惱怒,聽了師兄那句中規中矩的客套,也隻得隱忍著退了回去,聽他兩人說話。

於是,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要跟師兄切磋功法的人竟是魔尊,為的自然是被壓在石下的仙媚兒,魔尊無論輸贏,都可以將人領回,道尊若輸了,不但要放人還得負荊請罪。

那妖狐雖一心要害她,但到底是青蚺的寵姬,怎麼能容人如此對待?而夢魔怎麼會放棄這大好的挑撥機會?憑那迅捷集散消息的手段,還不知將這事情傳到哪裡去了呢,既已眾所周知,還能罔顧顏麵不應戰麼?

他來此除了要看熱鬨,竟還勸說師兄趁早將人放了,然後賠禮道歉。夢果兒自然不信他會如此幫助魔尊,這些話或許隻是為了做作給金聖歎聽的。

還沒動手便讓道尊給魔尊低頭,這不是白日做夢麼!隻是,山腳下重重圍繞的看來全是些邪靈,定然都是來給魔尊呐喊助威的,師兄啊師兄,你說你怎麼就不帶上千八百個弟子來做做排場呢?順便也保護一下她這個弱小嘛,免得待會不幸被人乘隙偷襲了。

魔尊青蚺來的倒也準時,座駕由十六位玄甲使者抬起,裝飾的極其奢靡華麗,引來眾邪靈一片騷動,他也不去理會,就連被壓在石下的寵姬,竟也一眼都不曾看過,隻昂首挺%e8%83%b8的端坐在輦上。

據說這輦是五百年前的一位魔尊所造,自然不是魔樓兒,而是在他死後自封為平天傲主的血獄魔神冥陽宗,這座駕巨大無比,當年可是由十六位鬼王抬起,每次出行承載的都是兩人,另一人就是與他共掌魔界的乾夢夫人了。

想到娘%e4%ba%b2曾經坐過這輦,夢果兒不由多看了幾眼,待回過神來,初次見麵便要大動乾戈的道尊與魔尊已客套完了,那青蚺早就飛在半空,看他周身繚繞的戾氣極重,定有高深的修為,事端總歸是因她而起,她雖篤定師兄會贏,到底擔心起來。

“師兄,我......”

素琴仙道:“怎的?”

“呃......那個......”

素琴仙打量著她的臉色,了然道:“你就是闖了天大的禍事,師兄也能給你擺平了,何況這事全不怪你?魔道雖是兩個極端,這青蚺也不是個凡俗之輩,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心中有正氣凜然,又豈會敗給他?”

“可是我......”

“隻要在這青石上麵,任什麼也靠近不了分毫,你就放心的看我如何與他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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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琴仙一身的仙法純正,青蚺也似魔性極深,兩人纏在一起,身似閃電疾如流星,法力所及,黑白兩色炫光耀滿了天空,不停的閃爍碰撞,化作千絲萬縷激射,雖在白天也無比的刺目,直欲將人的眼睛灼瞎。

道魔,正邪,善惡,向來都涇渭分明到水火不容,這一場公然鬥法的結果,代表的便不單是兩個人的勝敗了,夢果兒從未見過這麼劇烈的鬥法,在場的眾人定也都不曾見過。幾個時辰下來,她看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身子也幾乎站成了木頭,無數次闔上刺痛的眼睛,無數次轉動僵硬的頸項,分毫都不敢錯過。

本就擔心著呢,偏有個無比討厭的人,羽扇輕搖含笑端坐,明明似在凝神觀戰,卻像隻蒼蠅一樣不時用密語在她耳邊說話,還多是說師兄的劣勢,叫她更加煩躁難抑憂急不已。

正要恨恨的罵上幾句,卻見他忽然變了臉色,用一副很怪異的眼神望著這邊,她萬分疑惑的扭頭一看,頓時呆住了。

師兄說過,隻要呆在這青石上麵,任什麼也靠近不了分毫,怎麼竟有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坐到了她後麵?那人生的極其普通,三十幾歲的樣貌,雖也著了一襲白衣,但似個尋常人一樣,不顯半點靈氣,隻是,若他真是個普通人,怎麼會忽然出現了呢?

夢魔早站起身來,看樣子有些驚急。

那人旁若無人般,手撫著膝前的穹古瑤光,笑道:“小姑娘,這琴你可會使?”

“......不會!”夢果兒居然站在原地沒動,臉上有驚無懼。

“你師兄都沒有教過麼?”

“呃......教過幾次,但我沒學會......”穹古瑤光是件不俗的雅器,雖說是一架五弦琴,卻實是一架無弦琴,想要有弦須得用仙法凝結,憑她自然是做不到的。

那人的手指在穹古瑤光上麵輕撫了一下,頓時有幾聲叮咚傳出,笑道:“奏琴這事,要依於仁遊於藝,五條絲弦藏在腹,儘出天下無聲曲,心中有悲憫之情歡欣之意,方是這世間的至極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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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果兒聽得呆住了,這話可跟師兄說過的一模一樣呢,這人到底是誰?為何不見琴弦卻有琴音呢?就連夢魔都有些驚訝,隨即起身疾步上前,規規矩矩的跪拜下去,神態謙誠又恭謹,朝雲四女自然隨主人行事,她便更加的傻眼了。

“過來,叫我好好看看。”

石下跪倒一片,那人仿若不見,隻含笑招手,看來溫柔又慈愛。夢果兒滿腹狐疑的上前,迎著他的目光瞪大眼睛,也仔細打量了他片刻,然後便是一臉狂喜的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的手臂。

“呃......我......你......當年......那個......這個......”一陣指手畫腳語無倫次之後,她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卻是皺著眉頭:“你給我帶蟠桃了麼?”臉含嬌嗔,語帶質問。這人,可正是她五年前遇到的那位仙人了,雖然模樣變化了,叫她倍感溫暖的眼神卻是半點未改,事隔五年,她沒想到會此時此地再遇見,心裡雖覺得歡欣之極,到底沒忘記當初的這一點懇求。

蟠桃,永恒之境裡麵的奇異之果,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又三千年成熟,若是叫個凡人吃了,立刻就會滌淨一切塵俗之氣而福壽延年,修行之人服用後便可增添許多的道行,師兄那樣的人物才隻嘗過一個,難怪她要垂涎。

正是,往日雖然垂涎,如今卻因這蟠桃兩字,想起她那自桃園中的一縷濁氣化生而來的娘%e4%ba%b2了,誰知他卻訝然笑道:“蟠桃?我倒給忘記了。”

“你......說話不算話,還算是大羅天上的仙人麼!”

“想要蟠桃須得自己%e4%ba%b2手去摘取,吃起來方能有滋有味,你要多多用功才是。”

夢果兒心道,我這樣的修為隻能上第八重天,那瑤池金母的蟠桃園卻是在三十三重天上,又怎麼能夠自己去摘取?再說了,就算能登上永恒之境,憑什麼就去摘人家的桃子?

答應了又不履行,這人當年隻講道並未傳過功法,如今雖看來真的厲害,卻像個空口說大話的,她正暗自腹誹,他又笑道:“許久不見,你師兄的本事見長,你卻似回複了幾分頑劣。可是又闖什麼禍事了?”

“呃......”夢果兒不知該怎麼對他講,正在心裡仔細羅列著,卻聽夢魔說道:“仙師明鑒,這事怪不得她。”什麼?仙師?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稱呼,隻有那些接連幾世都能修成仙體,擁有太古記憶之人才可獲此殊榮,那廝的眼睛總歸不會看錯了,但大羅天上總共不過三兩位仙師,這人又能是哪一位?

會不會就是那一位了呢?她瞪大眼睛怔愣愣的看,心中卻實已翻江倒海一般。

“怪不得她,便是怪你?你上前來,且跟我說說那餘下的兩無是什麼。”聽那位仙師含笑一問,夢魔這才起身上得青石,照舊規規矩矩的跪下,臉上恭謹敬畏,眼中還帶著幾分虔誠,道:“那兩無,乃是無何有之鄉,無了無休。”

“蒼天如圓蓋,大地如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無孔不入,無中生有,無所不知,無利不圖,可見你已無所不用其極,但巧智終歸庸俗,雄謀不過虛話,後麵的兩無倒也有些境界,又可見你其實無可奈何,有痛滌前非之意。”

“天道神意幽微玄妙,叫人心向往之偏又因惑而敬畏,仙師......”

夢魔眼中的虔誠更甚,停了話,再度恭伏下去,夢果兒聽他似有求拜之意,本該嗤笑才是,卻莫名的想起當日聽過的話,想起他的出身來曆,也想起那無何有之鄉無了無休來,竟覺得%e8%83%b8中一陣酸澀。

“魔道中人最是好勇鬥狠,若要為尊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