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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玄清道首竟是個虛情假意的偽作之人。”那人發出一聲冷笑,現身在幾丈之外,臉色煞白周身染血,正是夢魔。

素琴仙上下打量他幾眼,笑道:“嘴下無德,我早晚割了你的%e8%88%8c頭。”

“說實話總是這麼不招人待見,我自去了半條命,若再勞你動手,可真就一命嗚呼了。”

“你倒是很會示弱,我向來都不欺負受傷的人。”

“我落得傷心傷身的下場,你雖沒有動手,可也看足了熱鬨。”

“要說,一命嗚呼也總比生不如死來得好。”

“生不如死?你趕緊給我幾粒叫人吃了不傷不滅的聖藥,我便真的生不如死了。”

“好個厚臉皮的潑才!”

“若論起奸詐狡猾厚臉皮,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好歹也幫你試了藥,十二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理應有所得。”

“的確當有所得,你生的竟是這副模樣麼?”

“從今往後,就隻能是這副模樣了。”

“那藥,可還有功效麼?”

“無論有沒有,我早已%e8%84%b1了它的壓製。”

“這副肉身,是怎麼來的?”

“我身上有她的一滴精血,你總該知道是怎麼來的吧?”

“重塑肉身之法乃是蛇族的不傳之秘,你又是怎麼得知的?”

“依我的身份,還有什麼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又是怎麼得的那一重身份?”

“天不絕人,我總歸有辦法。”

“看來,你這十二年間,倒也活的風生水起。”

“風生水起不敢講,隻算是因禍得了一點小福。”

“總想著無端生事,你定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福禍相依,你難道不知?”

“那你挨這一劍,是福還是禍?”

“你說呢?”

“你的福禍,我已無心去管。”

“當年想要左右我,如今便該著言而有信。”

“我總歸被你說成厚臉皮,真厚上一回又何妨?”

“我猜,你放任她下山來探尋身世,其實是想解開關於你自己的一個大惑,對不對?”

素琴仙終於皺起了眉頭,靜默了半晌才道:“你似乎知道了很多的秘密。”

“天上地下,仙凡六界,縱橫交錯,無所不知,其中自有你想要的答案。”

“不過一個秘密,想來本是無關要緊。”

“世人雖說難得糊塗好,你若有大惑未解,不能尋根究源,可就更難羽化成仙了。”

素琴仙猶豫了片刻,終歸點頭道:“那妖狐被我壓在正西方百裡,你知道該怎麼去做。”

“玄清道首智計過人,行事果斷,佩服!”夢魔的讚歎不知真假,抖手接住他擲來的一物,芳香馥鬱之極,定是不俗的丹藥,也不細看便吞在腹中,又道:“我很奇怪,你怎麼會恰好在此刻趕來?”

素琴仙手指輕動,在夢果兒身上攝出一物,竟是枚金鈴,夜色中泛著淡淡的光芒。

“情仙的法器?這東西,怎麼會落在你的手中?”夢魔略有吃驚,見他含笑不語,又冷聲道:“莫失莫離,我早晚要毀了它!”說完化作一道白芒,瞬間遁走不見了。

“若我真不是那兩人,會叫你如願麼?”

素琴仙眼望那道淡去的身影,發出一聲冷笑,然後抱著懷中女子起身,也遁走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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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果兒睡的昏昏沉沉,卻將一個人夢到了不知多少次,音容笑貌,言行舉止,無一不似%e4%ba%b2曆,所有的嬉笑怒罵之後,卻又歸做一副絕豔到刺目的情境。

一片混沌當中,忽然綻出耀眼之極的青光,晨間霞蔚一般驅走了漫天的黑暗,正是那些極速流失的元氣,那一片千絲萬縷的源頭,焚燒的就是他的身體,笑容,眼神,軀體,手腳,統統都在一霎那間裂成無數粒,如同精致的瓷器被碾碎成最最細微粉末,隨即化作一縷煙塵隨風逝去了。

這情境似已深刻在腦海,叫她忍不住哭泣嘶喚,隨即又見他靜靜的站在漫天紅芒當中,臉上掛著一抹淺笑,不邪不魅,就隻是很單純的笑,乾淨的如同清蓮落雪,眼波如水,不妖不冷,就隻是溫柔到極致的熾烈。

她疾喚一聲驚醒,看到的卻是一副無比端莊靈動的背影,明媚的朝霞灑滿了東方的天幕,驅走了一切的陰霾黑暗,豔絕天下的光彩映紅了他的雪衣華發,看來雖靈動出塵,卻似泛著一絲離奇的妖異。

“師兄!”

夢果兒呆呆的楞了半晌,這才匆忙起身,跳過去跟他站在一起,見他不言不動的眼望著東方的天際出神,竟是不想說話的,也隻能靜靜的等著。老天,他不會還在生氣吧?不就頂撞了他幾句麼,既然都尋來了,至於總這麼不搭理人麼?

她雖暗自嘀咕著,卻隨他的目光看過去,晨光所至,紅霞碎片,金光一道一道的射出,橫的是霞,縱的是光,蛛網一般交織在東方淡藍色的天幕上,%e4%b9%b3白色的雲霓似乎鑲上了金邊,無數的鳥群飛上了天空,清脆的鳴叫震動山穀。

這日出的景致可真是太美了,她卻怔然歎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同誌們個個都皮肩肉厚的,我把男主寫死了都沒幾個冒泡的,看來我把小江寫失敗了,都沒人喜歡他了,哎......

懵懂不知

“果兒,見了這般景致,你有什麼感想?”

良久,素琴仙雖不曾側頭來看,卻終於出聲問了一句。

師兄啊師兄,你可算是肯說話了,隻是,就不能不問這麼深奧的問題,問點與我這幾日的經曆有關的?夢果兒暗自不乏抱怨,但到底覺著大喜過望,他肯這麼問,定是不怪罪當日的那些話了呢。

“這天邊的霞光,一日之內可以見到它兩次,雖然短暫,卻時刻都在變化著,乍看來,不同之處隻在時間的早晚,其實在這一早一晚之間,便可包容滄海桑田的變幻。”

“你可知道,是誰在令它不斷的變化?”

素琴仙這才轉過頭來,目光沉穩淡漠,表情不辨喜怒,與平素一般無二。

“呃......”夢果兒正偷眼打量他的臉色,聞言頓時語塞。

“從古至今,萬物滄桑,皆有變化,是為天道不滅。師父常說,人係天道,天道也係人,天道無為而尊,人道有為而累,天道渺渺,人道茫茫,所以才會道罰天,天罰人,人罰心,心罰萬物。”

^思^兔^在^線^閱^讀^

“啊?”夢果兒怔然,不知他為何偏要將最後那四個字加重了語氣,難道就隻是人心在叫滄海桑田不斷變化著麼?

“天道不滅,輪回不息,你我生在這天地之間,便逃不開因果的束縛。”

逃不開,所以該怎樣?夢果兒眨著眼睛,差點忍不住撓頭,就怕他再冷眼相向。

“雖然因果不可逃避,但總歸能夠堪破。你回山後即刻去麵壁三日,好好的靜一靜心!”

不是吧?說了半天就這麵壁三日幾個字跟她切實相關,夢果兒頓時一臉的苦相,但她有滿肚子的疑問未解,還有一個無比迫切的請求,怎麼能不統統說出來?

“師兄,我......”

“他雖然傷重,但還死不了。”

他?誰?夢果兒急道:“我......”

“神虎上符是件不俗之物,他想要療傷隻能棲身其上,旁人自然不能再傷害分毫。”

夢果兒有點疑惑,不知兩個他指的可是一個人,卻稍稍舒了一口氣,道:“那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是我素琴仙的師妹,自然不能容人隨意的欺負!”

“呃......”師兄的語氣可真夠冷的,簡直能把人凍死,看這架勢是一點都不想多聽也不想多說了,但他的氣惱會是對誰?夢果兒暗自揣測,見他已化了一道白芒走遠,隻得匆忙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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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壁這事兒,夢果兒三五不時的便要做上一回。

說是麵壁,其實就是獨自呆在一間靜室當中,用心生蓮華這套靜心的功法來打坐,此舉真是枯燥乏味之極,以前被罰麵壁九日都能插科打諢咬牙耗過去,何況是短短的三日?但這次卻是有點不一樣。

怎麼說呢?如果不是在師兄練功的地方,如果他沒有端坐在對麵,如果不是稍有懈怠就被他冷眼掃過來威懾,那麼就萬事都好了。

夢果兒極其盼著有高道來山中做客,或是有人邀請一派道尊下山,師兄不得不出去應酬,她就可以手腳大張的躺下休息了,可惜,整整過了三日,不但沒人來訪來請,他竟也沒去做早課,專門跟她耗上了。

好在一日三餐供著,半點都沒叫她餓著肚子,縱使起初心緒煩亂,到底也能漸入佳境。直到第三日傍晚,她行過一遍功法睜開眼睛,師兄才總算不在了,她竟沒有趁機偷懶懈怠,反而繼續凝神打坐下去,待到再度睜開眼睛,頓時便怔住了。

不知何時,蓮台上竟多出一個人來,那人不是師兄,卻是夢魔,照舊一身素白衣衫,發如霜雪,肌膚晶瑩仿若透明,卻是蒼白如紙,可見氣血虧損極大。

他怎麼會在這裡打坐,用的還是梵語觀心式?夢果兒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呆呆的望著他,不動分毫。早知道這人死不了,方才竟莫名的有些許欣喜,但隨即被強烈的恐懼壓了下去。

山上有不少的弟子常駐,師兄練功的地方也大有古怪,他到底是怎麼潛進來的?

也許,他是來報那一劍之仇的?

“果兒,你走神了!”夢魔忽的出聲,語氣柔和不顯惱怒,反似帶著戲謔。

夢果兒正想的汗毛直豎,聞言驚得急退開幾尺,頓時翻進了蓮台外側的水域裡麵,狠嗆了一口水,也滾了滿身滿臉的淤泥,無比狼狽的爬起身來一看,他照舊側身倒臥在那裡,卻已睜開眼睛,她頓時又手忙腳亂的退到最遠的地方,不敢稍作妄動。

夢魔道:“你壓壞了十三朵白蓮,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