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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便是承認了一切,癡梅夫人顰眉道:“你既然知道了,又想如何?”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人會有如此高明的本領,又有如此的見識,本想巧計利用他,卻給自己找了一場大麻煩,今夜若隻是不能成事還好,要是連性命都丟在了這裡,可真要叫人後悔莫及了。

“魔尊青蚺本不是殺人的罪魁禍首,你們本該去神族尋仇才是,卻要屢屢與青蚺為敵,又想著挑起我派與他的矛盾,可是為了掌控魔界,從而得到魔宮的勢力麼?”

癡梅夫人道:“你很聰明,我們為的正是如此。”

素琴仙輕歎道:“原本我還在想,就讓這副肉身毀了也好,免得有人總是掛念,我師父知道了縱要怪罪,你二人也正好可以當那替罪羔羊。”

莫非他方才竟是假意失手的麼?受那一掌也是為了叫他師父相信什麼?

江曇墨忽然間覺著,眼前站的真是個可怕之人,心思縝密,見地驚人,更有一身高明的術法,若成朋友便受用無窮,若成對手便要因他而吃儘苦頭,一時之間,他竟後悔起今夜的決定。

番外之緣起(四)彆當小江戀童

“你到底想要怎樣?”

“師父那邊既然有了交代,我也不同你們為難,隻為那些傷亡的弟子小懲一下就好。”

無論他要做些什麼,想來也比死了好上許多,江曇墨笑道:“小懲?難道真要挖了眼睛割了%e8%88%8c頭,然後鎖在前山的什麼柱上,再叫雷電之術劈山九九八十一日?”

素琴仙輕歎道:“我倒是想,就怕師父他知道了責罵。”

江曇墨道:“你師父看來心地極好,不喜歡看你傷人。”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真有這麼好的性子,與人動手之前總要三度退讓?”

癡梅夫人顰眉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素琴仙微微一笑,看來越發的詭異,指間不知何時撚了一枚白色的丹藥,緩步踱到江曇墨身前,徑直填到了他的嘴裡,他倒也配合的很,果真給咽了下去,然後又喂癡梅夫人,她雖然臉色大變,卻是根本就無法拒絕的。

江曇墨笑道:“這藥的味道好極了,真是毒藥麼?”

“人都說我醫毒雙絕,平日裡卻隻能用醫術救人,今日正好,就拿你們來驗一驗藥性。”

“是什麼藥性?”

“你嘴下無德,吃了這藥,%e8%88%8c頭便會爛掉!”

“沒了%e8%88%8c頭我便不能說話,不能說話便不能哄女人開心,她不開心就不會喜歡我,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娶不到娘子了?你可真夠歹毒!”江曇墨說的一本正經,暗自裡卻是不信,真要他的%e8%88%8c頭,隻需割了便是,又何必使什麼毒藥?

“胡說八道,我雖睚眥必報,但也是個心慈手軟之人。”

心慈手軟想來未必,狡猾奸詐才是真的,江曇墨道:“我能幫你試這毒藥,想來也辛苦的很,倒也不能白白的替你做事,試得好了你可得給我回禮,最好能叫我再生出一條%e8%88%8c頭來。”

此時此刻還能有心調笑,這位也算是個妙人,素琴仙不免長笑幾聲,笑完又道:“我猜你幼時淒苦,定然沒享受過安逸的生活,便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

癡梅夫人急道:“你說什麼?”

“這藥名喚做寸心縮骨,再過半個時辰,你們就會變回孩童時候的模樣,可比那些返老還童的功法迅捷簡便的多,若不出意外,十幾年內你都會保持那副樣子。”

世上若真有這樣的丹藥,這研製之人也真是位怪才,癡梅夫人瞠目結%e8%88%8c,江曇墨也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素琴仙又笑道:“這藥不但會讓人的身體變小,還會減弱人的心智,更能叫人的法力大打折扣,我還沒有研究出解藥來,所以,你們想要報仇,也隻能等藥效過了。”

對於一個%e8%83%b8懷著深仇大恨之人看來,很想早些報仇,偏又不得不隱忍,真是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不能報仇也就是了,失了半身的修為,隻怕還會有性命之憂,這樣的懲罰正邪難辨,果然夠詭異。

“你......你這......”

江曇墨再也難逞口%e8%88%8c之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魔尊青蚺卻不是個凡俗之輩,僅憑母子二人的本事,想要殺他本就很難,如今又遇上這樣的事情,還真是種非同一般的折磨,一時之間,他倒寧願受那割%e8%88%8c之苦了。

癡梅夫人顰眉不語,素琴仙又道:“冤冤相報,幾時可休?你母子二人不如先尋一處隱秘之所,好好的休養十年,母慈子孝,儘享人倫,十幾年後若還有心報仇,我當可許上一個心願,縱然是取那魔尊青蚺的性命,想來也是可以做到的。”

“你......”

江曇墨已然傻眼了,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惱,更不知今夜遇到的是福還是禍。

“今夜的見聞我不希望再有第四個人知道,無論你們去了哪裡,隻憑那一粒丹藥,我自有靈異的辦法尋到,所以,千萬不要打什麼旁的主意,否則我可真要開這殺戒了!”

如此,就連癡梅夫人都訝然無語了,素琴仙卻已緩步踱了出去。

莫名的,江曇墨竟信了他這番話,怔怔的望過去,透過那一片華彩,能見到的僅有一抹素白,還有一縷分外顯眼的黑亮,就是那小女孩兒的滿頭烏發了,她的頭伏在素琴仙的肩上,麵容本該模糊不辨,偏又被他看的清楚。

“喂,你要帶她去哪裡?”

雖有一點生氣,眾人說了這麼半天的話,又接連爭鬥了兩場,她居然一直未醒,真是活著的嗎?她若是長大了,可是同那仙子一般的模樣?從此之後,可還能夠見到她麼?江曇墨也不知自己為何,竟似覺著有些惋惜。

素琴仙道:“忘了她吧,她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他的語氣極其輕柔淡然,聽來便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既然能得他師父的執念,這位仙子又豈會是凡俗之輩?但凡是個男子見了她,隻怕都會生出些非分之想來,然而在這仙凡六界,誰又能趕上他師父的分毫風儀?

“你說什麼?”江曇墨訝然,隨即嗤笑了一聲,他想要的隻是能為父報仇,哪兒有閒心覬覦這麼一個小女孩兒?

不過也說不定,畢竟世事無常嘛,天道輪回自有一套法則,既然生在這天地之間,便逃不開機緣與因果,今日結下這一點因緣,誰也說不準將來會怎樣,將來,十幾年後,等她長大一點,可還會再遇見麼?

素琴仙道:“我說,十幾年後你若還記得她,我就叫你生不如死!”能將一個非%e4%ba%b2非友之人記上十幾年,如此便是執念,無論他的師父是否容許,他自己定是不能容許的。

然而,記住一個人不過隻在刹那,想要忘記卻隻怕要花上一生,這要求委實很難辦到,江曇墨斂眉不語,素琴仙便發出一聲冷笑,化作一道白芒飛起,身後隱約傳來幾聲咒罵,他也不去在意,身似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朝著一方疾速趕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夜涼如水,半空中風疾雲繞,他有神功護體,自然不怕分毫,臂上那副小小的身軀卻似有些清冷,他抱緊了那依然沉睡的小女孩兒,用那幾重寬大的衣物將她仔細包了個嚴實,半晌後收起神通,落身在一方巨石的下麵。

這巨石方圓十幾丈,高近百丈,矗立在一座萬尺高的山巔,似一把利劍直直的插入雲霄,繚繞的浮雲擋不住月華的灑落,素琴仙仰頭望了片刻,入眼的隻有空渺渺一片,他卻恭恭敬敬的跪倒在鋪滿積雪的地上。

那石的上麵,正坐了一位玄妙無比之人,一身的修為深不可測,滿心的見地冠絕古今,然而,為了心中的那些執念,他靜靜的枯坐在這裡,卻是不想叫人看到的,縱然是自己的弟子,也下了嚴命不準前來拜見。

“師父!”

山巔上陰氣極重,懷中的那副小身體越發清冷,素琴仙跪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喚了一聲,石上的那人定然知道他來了,也定然知道他還帶了另一人,卻沒有出言詢問,意思就是不想見的。

“師父,弟子雖違背了您的囑咐,來此卻是有要事稟告。仙子她......”

他頓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下文,事關那位仙子,可還是不肯相見麼?

素琴仙抬頭仰望上去,直直的等了半晌,一匹白練攸的在他眼前出現,緩緩的隨風輕舞,自尖端的絲絲縷縷,彙聚在高高的源頭,那一片繚繞的雲霧之中,綻出一片耀眼的銀輝,清如冰雪,華蓋冰輪,他便呆楞住了。

這就是他的師父了,名喚做沙羅仙,他縱然無所不知,卻也從未聽聞過。

而那一匹白練,竟是滿頭的銀發,五百年間,這發竟長至如此了麼?是青絲,更是情思,經曆了這五百年的枯坐,隻將元神出竅前去看望那女子的肉身,間隔的時間越來越久,兩百餘年未去,可是執念漸消了麼?

“師父!您......”

“遺真,與你同行的是誰?”

隻因離得太遠,沙羅仙的話聽來有些飄渺,卻是極其熟悉的嗓音和語調,如同往日傳功之時一樣,溫和而又%e4%ba%b2切,素琴仙怔怔道:“她是......”明明在等著問及,卻又不知該說這小女孩兒是誰了,甚至有些忐忑,不知帶她來此是對是錯。

那些漸消的執念可會因她而再度瘋長起來?他正踟躕著,懷中一空,那副小身體已被一道法力攝走,半空中隨即傳來一聲驚疑,然後又沉寂了下來。

死了五百年之久的人,居然還能夠活過來,且還修成了一副童身,果真是世間的奇聞,看來,縱然是能通天徹地的沙羅仙,竟也有些難以置信了。

“居然是你!世事無常,因緣果報不由人,如此天意,果真......甚好!”

雖然飄渺,也能聽出嗓音中的驚奇和欣喜,此時此刻,無論換作是誰,也都會如此驚喜的,素琴仙道:“師父,她......”

可真的就是那位仙子麼?會不會有什麼古怪之處?雖有生氣,為何她卻一直都不曾醒過來?這些話卻是沒敢問出口,師父他既然高興的很,便是確認了,還會有什麼古怪?

“遺真,你如今多大年紀了?”

素琴仙正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