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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都是胡說八道,沒一句真的。”

江曇墨嬉笑道:“這話也不儘然,傳聞中說,你雖有一位厲害之極的師兄,自己卻是資質愚鈍修為平平,加上惰性難除不肯用功,越發的本領微末了。”

“這話什麼意思?”

“方才那殺手來時,我已看的明白,他的攻勢十分淩厲,你卻是守多攻少,依照你的性子,若真有本事,可不該如此躲閃。所以,你其實比我也厲害不了多少,昨晚能夠一擊得手,不過是趁我不備猝然發難,你又是仗著高明的身法罷了。”

沒想到他雖修為不高,卻生了一副玲瓏七竅,想必是因為小小年紀便混跡在魔界,有許多不俗的閱曆,所以才能看出這點關鍵來,夢果兒聽的瞠目結%e8%88%8c。

若換了旁人有她這樣的出身,被一層一層的剝了偽裝,揭了底牌,還不急怒交加了?她卻訝然讚道:“你生的一雙什麼眼睛?真是太厲害了。”

這話便是承認了本領不高,江曇墨笑道:“你裝作莫測高深的樣子,隻是故意吊人胃口,想在人前炫耀一番的小孩兒心性。你希望永遠都有人來寵你疼你,卻不喜歡負上任何的責任,也不喜歡依照旁人料想到的結果去做事,其實,有人寵溺你的時候,你就會對他百依百順,有人希望你能照顧他的時候,你就會馬上躲得遠遠的,這也不過是未長成的小孩兒心性。我也很喜歡這樣,咱倆還真是趣味相投。”

好玩之事

這樣的話可倒連阿牛哥哥都沒說過呢,夢果兒仔細一想,居然覺得她自己真是如此的。

看得出來這人一直在探究她,她也同樣在探究他,本來是有點懷疑的,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他就是個半妖之體的少年,本領不高有心機,行事有點狡猾,圓滑世故,重要的卻是能輕易地窺視到人心。

明明被他看破了許多的心思,她卻半點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反而高興地很。

不過在一個時辰之內,對他的感覺已經變了又變,先是不屑和懷疑,再是相信和憐憫,最後還把人視作了知己,她本是個率真之人,既然信了,又很喜歡他的性子,當然就無比的坦誠了。

“本來還打算讓你做個仆人來報恩,就因為你剛才說的這些話,今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江曇墨卻道:“就因為幾句話?你交朋友都是這麼隨便的麼?”

“隨便?我認識的人很多,知心的朋友卻不多,也就那麼三兩個。你把我看的這麼通透,便是很了解我這人了,知心至此,我當然要趕緊的跟你做朋友。不然,萬一你哪天要害我,我會防不勝防的。”

“我要是有心害你,你就算當我是朋友也避免不了吧?”

看他動不動就擺譜,動不動就不耐煩的很,而不是百依百順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抱著不軌而來,再說了,有個厲害無比的師兄在背後撐腰,無論是誰要害她,事前也總得好好掂量掂量才是,夢果兒長這麼大還從未遇到過呢。

“我跟你無冤無仇,剛才救了你的命,現在又對你以誠相待,你乾嘛要來害我?雖說妖邪之輩慣會做這恩將仇報的事情,但你總歸隻是一副半妖之體,另一半卻是人身,縱有邪性難除,假以時日督導管束,定能叫良善占得上風。”

夢果兒的表情很是認真,之前的狡黠謹慎已經一掃而光,目光清澈如水,不染半點世俗塵埃,隻有天性一般的坦誠率真,話說的不乏得意,本以為江曇墨會出言詢問,誰知他隻是若有所思的打量過來,一點追問的意思都沒有?

“放心好了,有我在,你想不改邪歸正都難。”師兄也不知點化了多少邪靈入道,她卻是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如今巧遇上一個,且還動了這一門心思,一時間還真信心百倍了。

江曇墨卻嗤笑道:“你的本事比我也厲害不了多少,憑什麼說能夠幫我?”

夢果兒受了輕看也不生氣,反而吃吃笑道:“你都對我用了好幾次魅惑之術了,我可有過一次失態?一來因你的功法太差,二來因我修煉了一種高明的靜心之法,名喚作心生蓮華,有這套心法輔佐,彆說是你這點微末道行,就是換個厲害百倍的魔頭來,我也半點都不會心動。”

仙道中人求的便是平和淡漠,心靈沉靜有如深淵,無欲無求,堪破生死榮辱,不以心智損道,也不以人力助天,入道之初不學如何傷敵製勝,而是首要學習如何靜心,靜心的法門各有不同,玄清道派的心生蓮華卻是其中的翹楚。

江曇墨自然能知道那一套功法,聞言一臉的垂涎,似乎很是向往,也便真有那從善的心思,她又笑道:“看吧,跟我做朋友,好處真是太大了,等我辦完了事情,就教你怎麼用那套功法定心。”

江曇墨剛露出一點欣喜的表情,又沉%e5%90%9f道:“這功法可以隨便傳人的麼?”

“當然不可以,所以,我要收你做徒弟,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大弟子了。”夢果兒笑的不乏狡黠,江曇墨瞠目結%e8%88%8c,隨即嗤笑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就憑你一個小丫頭,也配做我的師父?還真是異想天開!”

“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無貴無賤,無長無少,你難道不知?”

“我一點都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麼有道呀,姐姐。”江曇墨的表情明顯是在嘲諷。

“你也不用老是跟我裝嫩,我師兄煉製過一種靈藥,好像是叫寸心縮骨,人吃了以後身體會縮小一半,心智受損,修為也會大打折扣,等我回山去偷呃......求一粒來,你吃了以後就真得管我叫姐姐了。”

說出這樣的玩笑話,收徒弟一說想必也是戲謔,之前說要做朋友,倒不知是真是假了,江曇墨並不出言反駁,眉頭緊皺著神色不辨,靜默了片刻才輕歎道:“若是能做你那三兩個朋友當中的一個,我豈不是很榮幸?”

“廢話,這絕對是你的十二萬分榮幸。”夢果兒的表情很是認真。

“是極,忽然間攀上了高枝,我也真該覺得榮幸之至了。”

夢果兒本來笑靨如花,聞言又清了清嗓子,無比鄭重的說道:“我雖然本事不大,卻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兄,還有三千多厲害的徒子徒孫,你以後也便有了極大的靠山,受了欺負自有人來給你出頭做主,你想欺負人也自然可以理直氣壯的挺直腰杆。”

這與前麵所說的仆人待遇真是天差地彆,江曇墨的表情簡直欣喜若狂。

她又吃吃笑道:“但也不能白叫你榮幸了,你的前身如何我不管,此後改邪歸正那是必然的,我可不能同個邪魔歪道做朋友。還有,你今後對旁人可以莫測高深,對我卻一定要十分的坦誠,我哭的時候找你,你得陪著我哭,笑的時候找你,你得陪著我笑,不高興的時候找你,你得給我找樂子逗開心,想做事情的時候找你,你得給我出主意,最重要的是,你有什麼好吃好玩的統統都得主動拿來跟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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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果兒對朋友的要求就是這麼簡單,其實這幾點要求許多人都能做到,但是很少有人能真正了解她的內心,也便很少能在適當的時候為她做點適當的事情,自小便視作%e4%ba%b2友師長的師兄不能,年紀相當陪伴了好幾年的杳雲也不能,至今為止,也隻有那位阿牛哥哥最是知心。

現在,她忽然間覺得,這個江曇墨真是一個奇妙的人,肯定也會成為一個好朋友。

“似乎對於大人們來講,知心如蘭平淡若水方才是朋友之道,不見任何的功利、歸屬與契約,隻要彼此間付出真誠和關愛就好,你的想法乍看起來有點自私自利,倒也實在的很,把好吃好玩的擺在首要,就更是咱們小孩子該有的心性了。”

要是叫師兄聽了那些話,隻怕要好好的說道說道,江曇墨卻很是讚同,看他望過來的眼神含著些未明的感覺,夢果兒竟暗自有些後悔,不知為何臉上也有些尷尬,細想剛才的話,隻說了她自己的意願,聽來似乎有欺人的嫌疑,但是,那些事情她也可以為他去做的嘛。

她剛要說明這一點,江曇墨又皺眉道:“但你的要求太多,比當仆人還累,我不做行不行?”這話便是在說,拿他當朋友對待,還不如拿他當仆人對待好,至於他,便是很不情願做她的朋友。

無論如何,多少人上趕著都巴結不上她,有這樣的好事,他倒矯情起來了,之前可憐兮兮的哀求著救命,現在又好像要人來求著他一樣,夢果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拂了麵子,本來是從不去計較的,此刻卻不知為何一掃尷尬,恨恨道:“行,你趕緊滾蛋,自生自滅去吧。”

想必是在審時度勢,江曇墨沉默了片刻,這才苦著臉道:“我做還不行麼?”

他臉上的表情極度無奈,比剛才答應做仆人還債還要無奈,夢果兒本來皺著眉頭嘟著嘴,氣鼓鼓的樣子,聞言又高興起來,權當看不見他很欠揍的臉,吃吃笑道:“那好,我的朋友都有特殊的名字,今後就管你叫香香了。”

香香?這名字簡直比臉上挨了一拳頭還震撼,江曇墨便徹底的瞠目結%e8%88%8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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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梵香,又有書香,加起來自然就是香香嘛。

雖然夢果兒花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來極力解釋這兩個字,把她自己說的很有起名天分,把香香這兩個字說的無比貼切,也把這個名字說的大有深意,加上一大堆威逼利誘,江曇墨始終都黑著臉拒絕。

“叫這麼個爛名字,你簡直是在拿刀子捅我!”

她隻得把曾經起過的名字統統都拿來做了一番比較,師兄的妙妙,杳雲的葫蘆,宋凡心的阿牛,前兩個都沒什麼明顯的效果,師兄的確大有玄妙,杳雲的確夠悶,算是名副其實,最後還是阿牛這個名字,終於叫他的嘴角抽搐到無力反駁。

隻因,夢果兒把宋凡心說的天上少有地上難尋。

那廝雖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卻在人間混的風生水起,錢權名利無一不在萬萬人上,還生怕愧對了凡心這個名字,衣食住行吃喝玩樂,樣樣都要講究到極致,為人風趣幽默豪爽異常,尤其是愛玩,也極其會玩,雖然被師兄鑒定為塵俗不堪,自己已經玩物喪誌了,還要教壞她這個該當%e8%84%b1俗成仙的小女孩,但在生性好動愛玩的小女孩看來,他真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