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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261 字 3個月前

琨瑤有兩個假設,且暗暗做了些事,相信很快便能得到驗證。

幾日後的傍晚,衛惜駕著龍君的輦駕來山中請嚴厲。

陰陽交轉之時即是月末和月初交會之際。嚴厲答應迦昱去看他受天命洗禮,琨瑤是知道的,不反對她去,也不打算跟著她去。隻是衛惜來的時辰不早也不晚,正趕上他跟嚴厲雙修之始。

這次衛惜沒能直接站到房外,而是被燭武和虞靖攔在聽澗石那裡。

竹馫已然離山。一對小夫妻在房裡折騰什麼燭武和虞靖皆心知肚明,每到時辰他們便蹲在聽澗石上唏噓感慨。衛惜受了些冷待。但是燭武也不能過於失禮,盤根問底地一番拖延,這才慢吞吞的去竹屋稟告。

“受洗須挑吉時,錯過了不妥。”嚴厲說著已下床,將被琨瑤解開一半的衣裳匆匆掩上。琨瑤也不糾纏,幫她仔細整理好儀容,附耳道:“我等你。”

嚴厲癢得咯咯笑,“等不及你便去接我。”

“嗯。”琨瑤應了一聲,送她出門。

嚴厲叫上燭武一並去了淩陽山。被衛惜引入行宮正殿時,她不由一愣。

南無那廝竟在殿中。

見嚴厲進來,南無似乎毫不意外。頂著他冷冰冰的、甚為陰鬱的瞪視,嚴厲被衛惜請到左首,坐下問道:“你家君上呢?”

“我家君上近日召來兩位夫人,這個時辰皆是陪她們在天柱峰那邊賞花。”衛惜稟完退到殿外。

嚴厲進殿之前曾往天柱峰那邊眺望一眼,確是隱約有幾道人影。顰眉一想,嚴厲給坐在右首的南無傳話道:“你這是來作死麼?”

南無咬牙切齒地回道:“你既已決定要我死,還管我早死幾日做什麼!”

嚴厲顰眉,“冥王不是還有辦法麼?”

南無幾乎是吼道:“你做出抉擇的時候已知他有辦法麼!”

倘若冥王再沒有辦法,嚴厲覺得於南無有歉疚,任他吼兩句、甚或打兩下倒覺心安,現下卻不由被他吼出了脾氣,“你走厄運固然有我的不是,歸根究底卻豈非是你自作自受?我不怪你蓄意來招惹我,害我攤上這塊破事,你倒沒完沒了了?此番換做你老爹來抉擇,定也跟我沒什麼兩樣!”

南無默然良久,再開口已緩和語氣。聽他軟語溫聲地賠了幾句好話,嚴厲也便消了氣惱。

南無對她苦求不得,又命數坎坷,有怨氣也是必然。莫說他那點歲數勘不破生死,縱然是她這一大把年紀,如今也仿佛有些貪生怕死的。不同的是,他的命數已然有辦法扭轉,她的死劫卻至今還沒能拿定個主意。

發泄完怨氣南無舒坦多了,開始切入正題。

冥王將地邪之命魂剔出,附在一具特殊的傀儡上,爾後將他牢牢封印在十七層地獄中,以確保他不會成為冥府的禍患。隻是地邪那縷命魂過於強大,冥王忙了四五個晝夜,將近千隻小鬼的命魂捏在一起,這才堪堪能替代。那些小鬼雖是冥王信手拈來的,卻卡在刀刃上,南無被宰得五內俱焚也隻能乾捱著。

冥王看中了東華帝君的仙根,那塊水晶棺材蓋。此棺材蓋出自道祖的衣冠塚,功用非凡。冥王心知要是要不到的,隻道是借用幾年。東華帝君將要下界,一時也用不著這物事,即使用得著定也願為南無的性命而割愛。南無與鶴軒真君一商量,成交,但須事成再借。

聽到這裡嚴厲頗有些幸災樂禍。

除了南無和那個短命卻邪,紫陽宮上下俱都生了張棺材臉,保不齊便是被那塊棺材蓋給鎮的。嚴厲甚為期待南無剔除淩柯之魂以後的樣子,若是他能少點風丨騷,多點正經,倒也不失為朋友之選。

南無收到的請柬是迦昱托白判轉達的。

神者受天命洗禮的時機可自行挑選,其艱險程度卻堪比妖邪遭遇天劫,邀三兩個至%e4%ba%b2好友到場是為確保失敗了也能性命無虞。鶴軒真君苦勸過南無,南無卻仍是大大咧咧地來了。

自然南無是打著主意來的,且還是他跟旁人合謀的主意。

“你既也來了,正好保護我。”南無傳完這句話,起身走到嚴厲那一席。見他擺手示意,燭武雖不知他跟嚴厲以密語說了什麼,卻不由他到如今還對嚴厲糾纏不清,故此端坐不動,假裝不懂道:“少君這是何意?”

“意思即是,”南無道:“今晚這席位排地不妥,亂了身份高低。我自己調換一下。”

燭武甚無奈地笑道:“客隨主便是為禮道,少君且將就一下吧。”

燭武一貫不待見蓄意接近嚴厲之男子,尤其不待見南無。南無心知肚明,正欲繼續以勢壓人,嚴厲擺了擺手。見主上表了個態,燭武這才不情不願地起身。

但是南無剛剛坐到嚴厲身邊,嚴厲卻蹭的站了起來,喚上燭武跟她一起出殿。

☆、男二無賴 劣神鬨心

見嚴厲領著燭武出殿,南無還當她要走了,忙起身追出來。

“大神請留步!”欲圖阻攔的衛惜被嚴厲一指定住。嚴厲飛身掠到天柱峰上。燭武、南無和鶴軒真君隨後。

桃樹下,迦昱正跟兩位國色天香、水樣溫柔的美人飲酒作樂。見眾人麵色各異地忽然來到近前,兩位美人花容失色,匆匆湊到迦昱身邊,尋求庇佑。

迦昱醉眼乜斜地左擁住一個,右抱住一個,好言安慰美人們幾句。

自從賭輸給琨瑤,嚴厲一直便企圖深入了解迦昱這廝。但是這廝戒心甚重,防守嚴密,莫說是他在海下時,縱是他在淩陽山中待了這麼久,羽族能搜集到的消息也著實有限。迄今為止,嚴厲對他的認知多半都是他自己講說出來,真假尚且難辨,遑論從中找到他的弱點。

然雖對他了解不深,關於他的喜惡嚴厲還是知道了一些。咳,說來功不在她的耳目,而是她與南無下海那次,聽見兩個小宮娥的竊竊私語。

從那兩個小宮娥口中,嚴厲聽說迦昱的潔癖在他那些妃嬪們身上發作地最為嚴重。因他極不喜歡脂粉氣,也不喜歡主動投懷送抱之人,眾女皆不施粉黛,再發丨情發丨騷也都竭力保持克製,見不見他都力求端莊。聽說他喜歡溫柔似水的女人,養在宮中那幾十名妃嬪一水兒都是這個性子。本不是這個性子的,為能討他歡心,也都壓抑本性裝成這個性子。尤其是在侍寢的時候,她們更是得任憑他怎麼折騰都隻能絕對柔順地承歡。他倒也不似碧淵那樣喜歡夜禦數女,喜歡花樣百出,在床上隻兩點怪異癖好——一來他從不做%e5%94%87%e8%88%8c相交之事,二來喜歡先蒙住妃嬪們的眼睛,製住她們的手腳、嘴巴以及耳朵,然後在沒有任何前奏的情形下進入她們的身體,儘情宣泄過於旺盛的體力和精力。平素對妃嬪們關愛有加,在床上卻從不做取悅她們之舉,顯然他隻圖發泄欲念,絕對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上眼稍加打量,嚴厲見那二位美人仿佛弱柳嬌花,被摁在床上折騰一回便須養上數日的樣子。或許則是她們已經被折騰過了,才顯得如此孱弱,嚴厲暗自動了下心思,指著那株桃樹吩咐道:“明日帶上你那幾個人,來把這物事挖走。”

燭武聽琨瑤說過這事,躬身領命。

“你還真挖走它?”

迦昱的笑容被那幾分醉意襯得越發邪肆。嚴厲冷眼睨他道:“你若是還邀了旁人,我跟南無便先走了。若沒有,我們各自也忙,可等不了你太久。”

南無笑著接話道:“對,我們忙。”

“與碧淵相較,我更信你。故此沒叫他來。”聽迦昱如此傳話,嚴厲顰眉揣測他話裡的意思。

“你們忙什麼?”迦昱問得有些玩味,這次倒沒使用密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嚴厲指了指二位美人,“自然也是忙這個。”

迦昱來回打量她跟南無一眼,似乎了然了什麼,莞爾道:“我是男人,能娶三宮六院。你卻是女人,隻能對你那駙馬從一而終。”

嚴厲心說這誤會有些大。偏偏南無又接話道:“她將來是要為皇為帝的,非同於一般女子,多娶幾位王夫繁衍血脈,才合情理。”

“多娶幾位王夫?”迦昱訝然道:“你這個想法固然新奇,她那位駙馬卻定不情願。”

南無道:“再不情願,若沒有那個讓她一心相待的本事,便也隻能乾捱著。”

迦昱道:“他已然占儘先機,未必隻能乾捱著。”

“先機?”南無一聲嗤笑,“情愛之心栓係在誰那裡,豈是以先來後到決定。”

嚴厲聽著話頭不對,不由挑眉,“我挑的人比你們隻好不差,你們怎麼敢當著我麵前說他的不是!”說著往迦昱對麵一坐。南無雖見她麵色不善也隨即坐到她身側,被她冷眼一瞪才沒過於貼近。

嚴厲在膝前化出三隻酒碗,取下腰間酒囊將碗逐一斟滿,遞給迦昱一碗,南無一碗,自己也端起一碗,“我嚴厲已是有主的人了,且對那人此生不二。倘若你們跟我的心思一樣,想日後還能彼此相逢一笑,甚或繼續做朋友,便喝了這碗酒,再彆說些惹人誤會的混話,也再彆做些惹人誤會的混事,免得誤了名聲。若不想跟我再相交,我們就此彆過,今後我看到你們一律繞路而行,絕不給你們添惡心!”

說完嚴厲一飲而儘,卻見迦昱和南無非但沒喝,反還將酒碗都放下了。

嚴厲麵色俞冷,立時要起身,被南無緊緊拽住了。

“你急什麼?”南無失笑道:“我們也就是沒吃到櫻桃便說櫻桃酸,扯幾句酸話而已。”

迦昱也莞爾道:“他說得不好聽,你隻衝著他去,我明明心平氣和得很,可什麼酸話也沒說。”

南無又道:“還當我們多舍不得你?也不想想你那個拙劣性子,寡淡無趣,不解風情,還粗魯蠻橫不講理。瞧這廝左擁右抱的架勢,想必已經想通了,知道身嬌體軟容易馴服的女人更對他口味。我也早已幡然醒悟,悔不當初。趕在我父君下界之前,我打算求他給我訂一門%e4%ba%b2,早早把婚事給辦了,免得流言蜚語不斷,誤了我的名聲。故此,真真是你過於矯情了。”

“怎麼倒是我矯情了?”嚴厲被說得甚是囧然,頂著幾分糾結,一掌拍在膝前的酒碗上,

酒碗碎成齏粉,合山也因此抖了抖,嚇得二位美人嬌呼一聲,越發偎進迦昱懷裡。這次迦昱卻麵色一沉道:“本君要做正事了,你們先退下罷!”二女皆聽得一顫,再依依不舍也匆匆告退。

見嚴厲橫眉豎眼的,南無正要張嘴,迦昱道:“你們兩個慢慢理論。我去也。”說完提起酒壺海飲幾口,縱身躍到臨近天柱那座山巔。

桃花樹下擺放著一架小巧精致的金色輪鐘,此時指針正走到戌時三刻。嚴厲前幾日便命燭武卜算過,今日的吉時正是此刻。

眾人皆往那邊山巔注目,眼見一道赤芒衝天而起。以心頭血為引開啟的神者度劫之路正式開始,八方雲動,九霄轟鳴,第一道天雷瞬間降下。

第一道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