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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238 字 3個月前

食材的雅致之物。

姒檀重口腹之欲,素日便喜歡玩弄風花雪月,還將這點雅好使到了吃食上。嚴厲往日不覺怎樣,客隨主便,他怎麼說她便怎麼吃,彆缺了她的酒即可。今日倒有些不耐,剛剛入席便聲明道:“吃飯喝酒是為大快朵頤,你千萬彆搞得纏纏綿綿,害我們悲春傷秋,不忍下箸,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姒檀來回打量她跟琨瑤幾眼,笑道:“人間好酒好菜多了去了,你不圖我這個纏纏綿綿勁兒,偏偏來我這裡做什麼?”

嚴厲哽了一刹,笑道:“你這可有些不識好歹了。我不時常來看你,不時常給你傳遞消息,這三千年你一個人守著偌大一座山,豈不憋悶死了。”

“這倒也是。”姒檀甚無奈道:“也罷,今日不搞那些花樣,隻吃飯喝酒。”

少了花樣,一頓飯很快吃完。

琨瑤身子太虛沾不得酒,姒檀一味邀他吃菜,他禮道周全,客套但不疏冷。因是初次嘗到這等稀奇雅致的飯菜,他不由多問了幾句。

姒檀侃侃而談,與琨瑤聊得甚是投緣。嚴厲插不上話,隻得喝酒。

姒檀的酒以野果和雪水釀造,甘甜冷冽,但不夠烈,嚴厲整壺整壺地喝都不覺過癮,以至最後無酒可喝。

姒檀不由笑罵:“我辛苦製了許久,消煩解悶好用,倒每回都被你個潑皮貪去了!”

嚴厲道:“那我下次隔三年再來,總該能給你留一點。”

吃完飯嚴厲與姒檀到屋外動了動手腳。一個借著酒興排遣寂悶,一個則要發泄過於充沛的精力,二人戰得難解難分。琨瑤則坐在椅子上、裹著厚厚的大氅、懷抱著暖爐觀戰。

戰到半路姒檀傳話抱怨:“這以演練功法為目的的切磋可真沒勁。看你今日言行舉止扭扭捏捏地,動起手來也拖泥帶水,終於頗似個女人了。”

嚴厲一掌將膽敢取笑她的某仙君劈落雲頭。

嚴厲如今漲了不少修為,動了真格姒檀哪兒還是她的對手。姒檀生生用身體將雪頂砸了個大坑,頂著滿頭滿身的泥和雪爬出來,見嚴厲也落下地來,卻是給她未來夫君送溫暖去了。

暖爐裡的火是嚴厲以法力所化,燒到後來已耗儘靈氣。琨瑤豔羨功法神奇,看得入迷,不舍回屋取暖,隻得搓手跺腳的禦寒。見轟然一聲巨響之後嚴厲落到麵前,矮下丨身子又塞一隻暖爐給他,他不由一怔,怔完擔心道:“仙君他……”

嚴厲嘿聲笑道:“安心,那廝早被我打皮實了。”

琨瑤道:“你本已損了元神,至今也未及彌補虧損,我瘋魔期間又害你廢了不少修為,且之前我發了狂,你要製服我,定也廢了不少法力,與他隨便玩玩隻當怡情,再傷了元氣可不好。”

嚴厲聽得舒坦,笑得似隻剛剛下完蛋的母%e9%b8%a1。

琨瑤細打量她一番,哂然道:“從未見你如此心情舒爽的樣子。”

“那是自然。一來南無那廝麻煩暫了,二來見你恢複正常。三來嘛……嗬嗬!”

見嚴厲說了句半截子話,琨瑤也不追問,淡笑無語。被晾在一旁的某仙君已慢條斯理地整頓好儀容,指道:“嚴厲,你個婆婆媽媽的東西,還打不打了!”

嚴厲哪兒容人叫囂挑釁,又跟姒檀戰了半晌。

直到黑天賓主二人才罷手。嚴厲勝得意氣風發,灰頭土臉的姒檀則有心挽回幾分顏麵,吃罷晚飯後擺下棋盤。你來我往一通廝殺,嚴厲連勝兩局,洋洋自得,後麵卻連輸三局,眼見又要落了下風,不由傳話耍賴道:“你這廝,快給我留點麵子!”

姒檀則傳話笑道:“見你未來夫君在側,讓你兩局,已是大麵子了。”

嚴厲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何止是我未來夫君?你再讓幾局。”

姒檀堅決不肯。嚴厲不由哼道:“我道這三千年怎麼誰也不來看你,全因你性子太挫,不招人喜歡。”

姒檀道:“你這顯然是句風涼話。事關到你,師尊必定法外開恩。你倒不惜愛重,總給他添亂。也不知你給他灌了什麼[***],犯下那等大錯都能給你擺平。我與你明明罪責相等,倒被他罰下來五千年之久。”

嚴厲吃吃笑:“這話若被那老東西聽見,定給你再加五千年。”

“他若是聽見了,你那未來夫君我也不管了。”

姒檀重重摁下一子,嚴厲立時損了小半壁江山,正愁如何挽救敗局,一旁觀戰許久的琨瑤忍無可忍,從容拈起一子,替她行了一步。

圍棋並非凡間之物,乃是仙家養性樂道之用。琨瑤往日曾與燭武對弈,燭武卻很快便不是他這個“徒兒”的對手。他早知嚴厲會弄棋,嚴厲倒總推%e8%84%b1著,不肯與他對弈。如今看完她的棋路,果然似燭武說得那般,咳,那般非同凡響。連燭武都不如,難怪不敢與他玩。

見琨瑤一子走活了棋局,姒檀頓時兩眼泛光,隨即將某個挫人攆到一旁,換琨瑤來戰。

二人連殺幾局,竟是旗鼓相當,等回神天已黑透了。嚴厲趁他們入迷時離去,留下靈犀及一張便箋,道是忽然記起一件要事亟需去辦,三五日即回。

琨瑤拈著便箋顰眉,姒檀則捧著靈犀大呼小叫:“這寶貝我小師弟求了數次也沒得到,卻果然被師尊賜給了你!”

聽這麼說,琨瑤才知這是晧睿仙師的劍。

靈犀雖不是最強大的仙劍,卻被晧睿仙師賦予深意。將劍奉給琨瑤,姒檀哼著不著調地野曲子、風風火火地給他收拾好一間屋子。

姒檀獨居寂寞,十分健談躁動,琨瑤與他相處融洽,相交甚歡。

琨瑤吃了幾日飯食也沒有濁物排出,一問才知姒檀取用那些食材皆是靈氣衍生,元氣純淨,一入口腹便被他吸食殆儘了。以此彌補元氣效果奇佳,隻兩日他便健朗了許多。

三五日後卻是竹馫跟著阿二趕來,道是虞靖已隨嚴厲回天,他也得回冥府去領差事,且道霄霜已知徒兒的去向,叫他不必掛念,在山中好生將養,諸事莫管,隨心而行便是。

琨瑤剛醒時見到竹馫,恍惚似夢,不由問他:“既見到你,我果然還是死了麼?”

竹馫笑言:“你莫非累死在溫柔鄉裡,見了好友我,也還不肯清醒?”

琨瑤聽著這話古怪,加之周身感覺有異,一直存著個疑問。後來見嚴厲也形色古怪,越發加重了懷疑,本想吃完飯再管她探問幾句,不想她甩手而去。看完她的留書,他越發篤定了什麼,遂抓住送上門的竹馫來求證。

虞靖懾於某上神的%e6%b7%ab丨威,分毫也不敢露出端倪。竹馫倒在心裡偏向於好友,說那句話正是故意的。現下見琨瑤果然抓住疑點不放,他懷著戲謔左右敷衍逗弄,最終也架不住琨瑤心思縝密,被拿住話頭連番逼問,索性先將那和合之術和盤托出,以求清淨。

琨瑤聞聽十分震動。竹馫知他看來隨和淡漠,骨子裡實則甚為清傲,之前心悅於人卻隱忍不露,定是在糾結雲泥之彆,如今卻被他默默思慕之人窺到真心,不惜名節,舍身相救,難免會覺得羞愧欲死,無地自容。竹馫語重心長地勸慰他一番,這才離去。

琨瑤心緒翻騰,以至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姒檀文武兼備,尤擅說教,這是嚴厲帶琨瑤見他的原因之一。見竹馫走後琨瑤便心事重重的樣子,想必是聽說了什麼,心思鬱結,無法排遣,姒檀挑了個時機拉他秉燭夜談。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嚴厲心知晧睿仙師有心栽培琨瑤,容他隨霄霜在凡塵中廝混,是為他能磨礪心智,體察人情。計劃使用和合之術時她忽然靈光一閃,恍悟一個緣由。晧睿仙師平生鮮少吃癟,卻將心喜的徒兒人選輸給霄霜區區一名凡道,明搶不可,隻得借事暗施巧計,待琨瑤修為儘毀,一切從頭開始,他才好橫插一手。可見當日袖手旁觀,眼見琨瑤瘋魔,正是他的苦心算計。嚴厲傳信給姒檀探討,姒檀也覺這猜測有理。這卻不好讓琨瑤知道,於是嚴厲與姒檀商定,先給琨瑤塑造半身仙骨。

聽姒檀透露天機,琨瑤才知自己何止是與迦昱宿敵天生的大吉之人,還是道祖當年在冥想之地留下的靈根所化,生來不凡,命比天高,一身乾係重大。糾結他好幾日的心事總算緩和了幾分。

似霄霜那樣信心苦誌修行,數百年來不過修成一副地仙之體,半仙之體則至少也須千載。然半仙之體若成,一切功法便皆容易修煉,且有事半功倍之效。一來聽說此術頗耗修為,二來琨瑤也深感自己近日浮念太多,從頭修煉才覺踏實,才有望壓下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因此不肯領受姒檀的好意。是姒檀苦口婆心的幾番說教,才讓他轉過彎兒來,改了心思。

琨瑤當姒檀亦師亦友,在他山中一待便是兩年多。

仙道中人苦修長生。所謂長生,並非跳出輪回因果,永生不死,而是將累世之記憶疊加。

姒檀經曆過九次輪回,仙齡有數萬年之長。獨居這三千年,因為寂寞無聊,生了許多閒情雅趣。山中隻他一人,卻屋舍儼然,正是他一磚一石地搭建起來。起的房子若空著,總歸叫他更覺寂寞,於是將一身玄機著成書簡,各間屋子逐一填滿。

未免亂了元氣,塑成仙骨之前絕不能修任何法術。琨瑤每日交三兩個時辰給姒檀折騰,餘下則仿佛噬書的蠹蟲,徜徉於書海之中,廢寢忘食,入魔成癮。

嚴厲來時琨瑤正擁著被子端坐於床上,手裡拈著本書,出神。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三放手 劣神為奴

嚴厲本當能輕鬆壓製邪戾之氣,與姒檀切磋時卻察覺一些異常,留書而去,是為找霄霜討一門功法。霄霜自然要問她琨瑤的情形。嚴厲道是琨瑤需要靜養,已將他托給一個穩妥人照看,且對霄霜說明一件事。得知自己徒兒是那等不俗來曆,霄霜驚完咯咯笑道:“果然貧道我是撿到寶了,不愁老無所依。隻是名節事大,上神將我徒兒吃乾抹淨,須得負責。”

霄霜一貫喜歡本末倒置,嚴厲懶得與他理論,張嘴討要功法。霄霜倒也爽快,立時傳授。

當年霄霜生捱晧睿仙師一掌,依仗的功法喚作止戈歸元。嚴厲本有不屑,待見過行功之法門,竟叫她覺得有些高深莫測,暗自不由咋%e8%88%8c驚奇。

嚴厲在琨瑤洞中參研整日才修成止戈歸元第一重。翌日南無竟去而複返。

南無這廝道是要回天,卻往溟河黑水走了一趟。溟河黑水乃世間至邪之水,淩柯正是其中積澱數十萬年之妖氣衍生。冒險前去,實因他發現一點古怪。

南無日日賴在嚴厲懷裡,時常皆會聽見一絲靡靡之音。放佛有著奇怪的蠱惑之力,他每聽見此音都覺心浮氣躁,氣血翻騰,好在有高明的靜心之法,才能屢屢壓製下去。

那日失蹤是因嚴厲一心照看琨瑤,無暇顧他,他正難抑妒恨,此音恰恰響起,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