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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281 字 3個月前

卻隻好酒。知她因何心有不耐,燭武道:“公子煮的茶十分可口,殿下不嘗實在可惜。”

聽虞靖也跟著附和,嚴厲耐著性子等琨瑤擺好茶具。

琨瑤的手玉白柔和,卻不失陽剛,生火,燒水,煮茶,工序複雜,講究頗多,煙熏火燎之事由他做來也不現粗鄙,反而比旁人格外顯得靜雅動人。

當日立賭玩心居多,並未說明具體。燭武和虞靖在一旁監看,煮茶的過程中立了規矩。

自然,因為強弱懸殊,某上神又本著絕不欺壓弱小的原則,規矩全由琨瑤來定。

琨瑤隻一句話:“既是血光之災,明早之前見血即輸。”

待茶煮好,琨瑤將第一杯舀給嚴厲。

嚴厲接過去一飲而儘。茶再熱也燙不到浸%e6%b7%ab火術極深的她。

見琨瑤和燭武相視失笑,嚴厲自覺失態,第二杯喝得緩慢了許多。

第三杯茶,嚴厲接過去又是一飲而儘,顰眉道:“喝慣酒的%e8%88%8c頭實在品不出茶香,再若逼我,跟你們翻臉。”說完拆開那兩壇酒,自顧獨酌去了。

燭武憂慮道:“公子氣色不佳,是否……”

嚴厲海飲幾口,笑道:“若有不適,可以改日。”

“改日豈不誤事了。”琨瑤淡淡一笑,“我不妨事的。”

“你們可見過我的雕?”嚴厲並不是個粗心之人,方來便曾感召過她的耳目——一隻金雕。那雕喚作小三,受命蹲守山中,嚴厲欲先管它問詢幾句,確保不出意外,見無回應心知有異,這才出言相問。

燭武看了琨瑤一眼,後者搖了搖頭,但笑無語。

於是燭武接話道:“殿下,眼下正是易發春的季節,禽獸之心可比不得人能自製。”

嚴厲一想也是,畢竟往年小三亦有不受感召之時,理由正是山中那隻雌雕太過凶猛,便當是自己多慮了。晧睿仙師縱有化腐朽為神奇之力,聽說近年也事務繁忙,無暇分心旁顧。無人栽培,嚴厲倒不信琨瑤能有何等手段取勝。

燭武真不知琨瑤打的什麼主意,卻當他需要拖延時間,遂扯個話題,慢吞吞地開始品茶。聽二人閒聊鬼扯,嚴厲不由睨道:“你們兩個看來關係極好?”

燭武道:“一見投緣,二見如故,三見互稱知己。”

“然也。”琨瑤微微一笑,表示讚同。

嚴厲覺得琨瑤比幼時話多了些,卻知燭武與他皆在故意拖延時間,遂抑住性子不再插話。

等到一壺茶儘,嚴厲的酒早見了底。

“來,本神讓你十招先。”嚴厲跳下青石,負手站定。

琨瑤拿起之前翻看那本竹簡,也起身下了青石,“你縱是讓我百招千招,左右我也是個輸。”

嚴厲道:“那你還不即刻認輸,去剝竹米。”

“不動手心中抱憾,甚想請你指教一下。”琨瑤說著當先而行。嚴厲哈哈一笑,施施然跟在後麵。燭武和虞靖皆心存疑慮,也遠遠跟著。

玄清山有兩座主峰,前山喚作皓庭,後山喚作霄度。

時值春季,霄度山上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琨瑤緩步而行,放眼四顧,仿佛入眼的皆是令他陶醉的迷人之物,縱是他日日巡視都不厭煩。嚴厲不由跟著多看了幾眼。

山中一切如故,後山山巔倒添了兩舊一新三間竹屋。

嚴厲問:“你一個人,卻造三間屋子?”

“一間書房,兩間臥房。正好夠用。”琨瑤覺得住在房子裡麵比幕天席地彆有一番心境。

嚴厲正想怎會有兩間臥房,琨瑤繼續說道:“你這次恐怕要在凡間待上許久,若是覺得我這裡清淨,便來住上一回。”

琨瑤一向是個體貼人的性子。嚴厲隨口應他一句。

皓庭與霄度兩峰之間有條瀑布,似一匹極寬極長的白練,因自極高處落下,水汽升騰,雲遮霧繞。瀑布下的山穀喚作遊風澗,幾丈寬的溪水順著山勢蜿蜒流淌。

繞山路而下走了許久,進入遊風澗的一座小山洞。

洞中乾淨整潔,空無一物。琨瑤道:“這是我近年打坐的地方。”

嚴厲道:“此地陰氣極重,莫非你在修陰寒之術?”

“隻是初涉而已。”見燭武站在洞外不遠處,同虞靖一並盯看過來,琨瑤捏訣施法。

“怎麼你會使龍族的瘴術?”眼見洞口多了一道無形的阻礙,嚴厲方疑問這句,琨瑤忽然身形一震,麵色一白。嚴厲顰眉道:“怎麼了?”

琨瑤捂住%e8%83%b8口席地一坐,略作調息才道:“結界被衝撞了一下。”

“結界……又是你師父鑽研的新功法?”嚴厲從未聽聞結界之術,卻知琨瑤麵色不好,想必那結界與他元氣相通,倘若燭武再衝撞幾次,必定害他心脈受損。

把自己和一個強大對手困在一起,嚴厲隱隱猜出琨瑤打的什麼主意。

“燭武他……”

“我在外麵留了字,他瞧見了自然罷手。你不必擔心。”琨瑤簡單解說幾句結界之術,道:“其實此術隻是個雛形,我浸%e6%b7%ab不深,縱是凝極法力也不過能維持一日。”

嚴厲心知倘若心慈手軟,隻一個小結界便能讓她束手束腳。方要不管不顧,捏個訣一招製勝,琨瑤不急不躁道:“上神一定知道蛇族的係命之術。紫陽少君生劫將至,靈氣十分孱弱,可受不得半點折騰。倘若你想讓他灰飛煙滅,便動手罷!”

作者有話要說:

☆、劣神賭輸 男主飼鳳

嚴厲一驚,顰眉細想。憶及當日曾對琨瑤提過南無的去向,不想他有心記下了,今日還膽敢將南無牽扯進來。方才曾聽燭武稟過南無的情形,確是生劫將至。而係命凶險,每用必傷神魂,無法彌補,甚或有性命之虞。琨瑤的羸弱若是因此,她必然要輸了。

“唯皇族方可修煉的蛇族秘術,你怎麼會使?”

對此質問,琨瑤輕歎一聲,“你太久沒來山中,不知我多了一位師娘。她乃蛇君碧淵同父異母的妹妹,名喚無照,自然能教我那門蛇族秘術。”

老蛇君那段風流秘事嚴厲曾有耳聞,碧淵確是有個妹妹名喚無照。

當年碧淵噬父奪位,以血統不純為由,將其同父異母之妹無照趕出摩挲羅海。無照嫉恨難平,糾結海外蛇神作亂,事敗被碧淵追至絕境。恰逢嚴厲在溟河黑水閒玩,以貌醜心黑為名重傷碧淵,還將其法器攝走,信手扔給了無照。嚴厲因此與碧淵結仇,如今處置南無之事才忒費周章。無照後來卻不知逃於何方,銷聲匿跡雖逾三千載,海外眾蛇卻至今都還奉其為首。

疑心霄霜師徒身在正道竟敢與妖邪為伍,此事眼下卻無法驗證虛實,嚴厲不得不收攝法力,唯恐靈氣波動擾到琨瑤的心脈,同時也擾到萬裡之外南無的脈息。

嚴厲正動心思,琨瑤慢吞吞道:“隻是時間緊迫,我還沒學成破解之法。”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嚴厲不由哽了口氣,“看來你已算無遺漏……”

“然也。”琨瑤微微一笑,從頭至尾詳細解說一番。

自從見過燭武,琨瑤越發認真地對待這個賭。

妖神修行須養內丹。霄霜有門功法喚作靈光攝精術,可將妖神內丹之靈氣攝為己用。琨瑤吞下一枚竹妖內丹,化名竹馫,攜一支九孔竹簫上了三重天大荒山。

懷柔懷胎三載誕下一枚蛋,荊戈與她每日輪流以靈氣供養,孵七年總算有了異動。

南無生劫將至,荊戈夫妻照看地越發仔細。隻是兩三年來有妖邪聚攏到山外,漸成圍困之勢,且時常三五結夥上山冒犯,夫妻兩個不得不分心去應對。

十八重天以下妖邪頻現,甚有群妖出動的架勢。燭武召集耳目多方打探也不知何故,一麵稟明鳳皇,一麵命羽族暗助荊戈夫妻。東華帝君也派了人監看,沒讓南無受到半點驚擾。

南無的生劫在暗處不易相助,嚴厲早便想找個穩妥人出麵,始終也無合適的人選。琨瑤幼時聽她說過幾句,上山一為此事,二則為贏那個賭。燭武可不曉得琨瑤欲施邪術,隻依鳳後指示配合琨瑤,助他上山。琨瑤與荊戈的結識合情合理,因他假借妖身且行事謹慎,荊戈待他少有戒心,甚或稱得上信賴,對南無下那係命之術,易如反掌。

嚴厲本當萬無一失,何曾想到會中此等算計,滿心懊惱無處發泄,掏出袖裡戰書幾把撕爛了。

“臭道士,我倒是小覷你了!”嚴厲縱有惱火也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她輸給了一個脆弱如同氣泡卻心思縝密非她能比的小子。

琨瑤再度輕歎,“若非天意如此,我師父結識了蛇族公主,紫陽少君也好巧不巧在這時曆生劫,我斷然無計可施。所以你並非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天。”

天意……嚴厲心下一動,放軟語氣道:“一個賭而已,你怎麼敢冒這等凶險?”

琨瑤心知嚴厲性子太直,有些話若不說明白,他此番算計隻怕會被誤解。

想了想,琨瑤道:“當年我獨居山野時,唯有你屢次上山探望。你身為上神,待我輕看也是必然,我卻是誠摯相待,視你為友,且因受了你的指教而心存感念。細思無以回報,本想輸了那賭,好歹也能討你點喜歡,後來漸大,心思周全了些,才知口腹之欲原非你所看重。

你這人嗜武好戰,喜歡以武力高低來分辨優劣,甄選朋友,肯與我這樣的螻蟻之輩相交,實屬怪哉。往日聽你訴過幾句煩惱,我記下了,卻知自己是個無足輕重之人,說的話難以入心。但若我贏了這個賭,或許你便肯聽我幾句勸,日後少惹紫陽少君那般禍事,也便少生煩惱。”

琨瑤素日話少寡淡,驟然說出這麼長一番話來,嚴厲都不由聽得呆了,詫然他用心良苦,又因方才為了求勝欲下狠手而心中有愧,哽了半晌才道:“你若真為我設想,便該讓我贏。”

琨瑤甚無奈道:“是輸亦或是贏,豈不都在你一念之間?”

見嚴厲顰眉不語,琨瑤拾起身邊的碎紙片看了一眼。

“先發奪人不是不可,貿然撞上前去卻是莽夫行為。依我看,你實在不必急於一時,與他兵戈相向之前,先深入了解他一下,找出弱點才是輕鬆取勝的關鍵。”

經此一輸,再聽這一勸,嚴厲也覺確實操之過急了。

想來嚴厲端不住了也在情理,琨瑤道:“聽聞高手對決氣勢為先,近身三尺你卻不察,若非迦昱修為更高,便是他虛張聲勢誤導你。你須將當時情境細思量一下。”

嚴厲已回頭想過多次。聽琨瑤說完再想,越發覺得有古怪。

縱是迦昱修為再高,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在她身邊采了那許多鳳凰花,想是自彆處攜花而來,臨去毀花無數,定是那廝恐她有跡可循。再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