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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301 字 3個月前

嚴厲一時沒反應過來。

燭武詫然勸道:“師父,恐怕不妥。”

鳳皇也拍案叫道:“無知婦人!淨想著怎麼慣她。此事豈可兒戲?”

鳳後十分驚嚇地看著麵前那堆爛木頭,“璃兒的脾性隨夫君你十分,與我慣她真沒多大乾係。”

想想也是,鳳皇瞪著眼無話可答。燭武卻已恍悟了鳳後的用意,忙對嚴厲使個眼色。

嚴厲又驚又喜道:“母後真做的了父皇的主麼?”

“那有何難?”鳳後笑眯眯道:“隻是你若輸了,可再不許違逆你父皇了。”

“好!”嚴厲忙道:“即這麼定了,母後不可食言。”

把鳳皇的反對留給鳳後解決,嚴厲拖著燭武一並告退。

出了大殿,燭武道:“殿下方才答應地太快,似乎有欠考慮。”

嚴厲嗅著懷裡鳳凰花的幽香,並不接話。

燭武道:“至少應該提點阻止旁人乾預的條件,畢竟那孩子來曆不凡,假以時日,有妙手栽培,會出意外結果也未可知。”

“你認為,我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嚴厲挑著眉不以為然。

燭武其實也心存疑慮。那孩子縱有不凡,到底還太年幼,想讓他在短短數年裡由初涉玄機登至修為絕頂,絕無可能,無怪乎嚴厲全然不將那個賭放在心上。這種輕視想必正是鳳後欲圖利用的。

嚴厲喚過一名宮娥,吩咐道:“將此物送至本殿的寢宮,插入瓶中好生照看。”

每個鳳族生靈都會對鳳凰花有著仿佛天性的喜愛,嚴厲更是有些癡愛。善待一束被她視為對手之人折下來的花,也在情理。隻是……

燭武顰眉看著宮娥抱花遠去,“殿下尚且不知,已然確認了,那廝便是……”

嚴厲打斷道:“原來便是他害得本殿落下那等怪毛病?如此正好,我倒要看他戰輸了如何還去禍亂世間。”

燭武心知多說無益,也知鳳後斷不會放任此事不管。

嚴厲道:“我欲閉關幾日,我管的事務和南無那邊且交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劣神遇劫 男主使計

雖說嚴厲此神有貧有痞,頗不著調,琨瑤也喜見他每年春季都來山中玩鬨數日。

嚴厲第一次來山中琨瑤便稟告過霄霜,霄霜心知嚴厲縱不及晧睿仙師來頭甚大,必也是個大不俗之人,並不關注琨瑤如何與她相交,隻叮囑徒兒莫卑莫亢,隨心而行即可。

當年拚著重傷贏得徒兒,霄霜自知僥幸,震驚仙神之力,倒也不曾懷疑自己教人成才的本事。

往日霄霜眼裡除了鑽研功法再無他事,後來則費八丨九年時間儘心教養琨瑤。

琨瑤十三歲這年霄霜終於功法有成,披頭散發的出關,第一件事便是考量徒兒的修為。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琨瑤不負期望,在山中放養數年也進步神速,霄霜深感欣慰,思量之後說明實情,且領著琨瑤往靈根去看。琨瑤才知自己天生地養,是塊頑石成精。

山中雖有無數神奇可供琨瑤探索和體會,霄霜卻知他的修行還缺少最重要的部分,加之數年來水災不斷,人間必定禍患四起,於是收拾行囊帶徒兒下山,解災渡厄,遊曆紅塵。

四年後,隨霄霜一同回山的還有個碧衣女子,霄霜與她初識便甚覺投緣,同行數日交情愈深,遂邀她來山中做客。

沾染過凡俗的心無可避免地生出躁動,琨瑤愛上了茶道。

燭武和虞靖來時,琨瑤正在山後那方青石上煮茶。

見一道紅影落上青石,自顧提壺斟了杯茶,一飲而儘,琨瑤有一刹驚喜,隨即淡淡審視。

燭武用的是嚴厲的樣貌,琨瑤的表情讓他瞬間明白,他竭力做的偽裝在最初便被看穿了。

燭武化回真容,蹲在他肩上的虞靖嗤道:“早說你騙不過他。”

琨瑤卻與嚴厲相處不久,前後加起來也不過三兩個月。燭武不得不信了虞靖的話,麵前這個少年自幼時起便極擅用心眼來觀察周遭事物,何況嚴厲於他必然是個非同一般的存在。

燭武四年前來過山中,遍山尋不見人,隻在後山青石上看到琨瑤的留書,字裡行間可見交情。回府稟告鳳後,鳳後細思之後道說不急,且等幾年再說。

嚴厲若真有心與大凶之人杠上,縱然輸了這個賭也恐會耍賴不認賬。左右攔不住她去招惹大凶之人,鳳後也便不甚在意輸贏如何,不過是想借事造個機會,讓嚴厲與琨瑤多加相處,彼此加深了解,才能有望更近一步。

“鄙人是鳳族少司命燭武。”燭武報上來曆,態度謙謹。琨瑤聽嚴厲說過他許多回,暗自奇怪他待自己的態度,更驚疑他麵上憂慮是何來由。

“怎麼是你來?”

“我家殿下……”燭武欲露還遮道:“攤上大事了。”

琨瑤自然要想到南無那裡去。燭武還想賣賣關子,試探一下,虞靖已不耐煩了,徑自切入正題。

“我家殿下死劫將至,唯有公子贏了那個賭,才有望破解。”

虞靖的鄭重讓琨瑤破了淡然,“死劫?”

鳳後已卜算過多次,燭武也不得不承認,驟然出世的琨瑤是比他更能化解災劫的大吉之人。重要的是這是嚴厲自己選定的人。而那個大凶之人業已確認,正是迦昱那廝。

大凶之卦遇上大凶之人必然應驗。嚴厲心%e8%83%b8開闊,頗有氣量,縱是戰輸也不至有性命之憂。鳳後卜算不出那情劫到底應在誰身上,卻知情是執念。嚴厲所執之人自然嫌疑最大,而迦昱的出現讓她生出強烈的征服之欲,任其發展恐怕不妙。

燭武和虞靖你一言我一語,細說因由,極力讓琨瑤明白那個賭的要緊。

“情劫……”琨瑤問道:“迦昱是個女人麼?”

虞靖吃吃笑道:“公子不知?我家殿下隻好男色。公子這樣的性情模樣,是他最愛招惹的。”

琨瑤顰眉無語。燭武補充道:“我家殿下隻好男色,是因她再強勢也是個女人。”

“原來如此。”琨瑤的反應過於平靜,燭武和虞靖幾乎以為他其實早便知道此事了。

燭武道:“不過,她倒是從未當自己是女人,公子也請裝作不知。家師出此下策實屬無奈。隻要能贏,公子任有什麼要求都但講無妨,鄙人願聽差遣。”

燭武傳達的正是鳳後的意思,至於鳳後囑托的另一件事——說%e4%ba%b2,迫在眉睫,也實在棘手。

琨瑤思量片刻才道:“於你家殿下看來,當年立賭許是玩笑,如今也未必拿出幾分心思對待。我倒是極認真的。”

燭武道:“公子年少,自然會有爭強好勝之心。”

“非也。”琨瑤隻否認一句,不作解釋。

燭武想不通緣由,也不便多問。

琨瑤道:“我這幾年雖又交了些朋友,到底都不如與你家殿下相處投緣。她有劫難,我自是願意竭力幫他。隻是我與她有雲泥之彆,本該束手無策的。”

“公子過謙了。我家殿下也常說,與你十分投緣。”燭武奉命而來,尚不能透露某些玄機。

“我與她相處不久,了解不深……”

不等琨瑤說完,燭武和虞靖齊費%e5%94%87%e8%88%8c,將嚴厲生平好一通細說。琨瑤耐心聽完,忍俊不禁道:“聽來你家殿下是個十全十美之人。我若是不知,還當你們是在給她說%e4%ba%b2。”

燭武打個哈哈,虞靖則訕笑幾聲。  -_-!思-_-!兔-_-!網-_-!

“我與她相處不久,了解不深,想贏倒也並非全無辦法。”琨瑤補上後半句話。

強弱懸殊。硬碰不成,隻得走個偏鋒,雖不光彩,實屬無奈。琨瑤唯一可做文章的正是嚴厲唯一的弱點——紫陽少君南無。南無的去向琨瑤曾聽嚴厲提過,隻不知他近年情形如何。

聽琨瑤直言探問南無,燭武並不隱瞞,說明之後也探問琨瑤幾句。

琨瑤不肯言明計劃,道:“非是我拿腔擺譜,實因你家殿下看來脾氣躁烈,倘若僥幸贏了她,她恐會怨怪嗔惱。屆時若有怒氣,隻我一人承擔便是。”

燭武倒不怕嚴厲輸了會怪罪,又與琨瑤閒話一番才告辭,往三重天大荒山去等候。

嚴厲掐著時辰出關,先管護法侍者詢問幾句。

龍君禪位,新君邀鳳、蛇與孔雀四族首領往摩挲羅海觀禮,鳳皇和鳳後一同去了。

回寢殿見那束鳳凰花被好生養護在瓶中,嚴厲提筆寫下戰書,出殿見燭武正在等候,虞靖蹲在他肩上,道是鳳後命二人監看結果,嚴厲遂與他們說著閒話,一道下界。

本當會有人明裡暗裡參與那個賭,未想到隻燭武和虞靖去玄清山走了一趟,嚴厲疑問幾句。

燭武先將玄清山之行擇情相告,才道:“師父想是唯恐憋悶壞了殿下,索性明著放水,由著您去放縱一回。”

“本殿自有算計,你們不必多慮。”嚴厲又問南無的情形,燭武也不隱瞞。

聽說琨瑤自請前去,嚴厲不由笑道:“他年幼時本殿順口一提,不想他竟當真了。”

虞靖道:“殿下的事情他極看重,隻不知他欲如何來贏您。”

嚴厲挑眉,“果然你們兩個不知情?”

燭武和虞靖連忙齊聲否認,“屬下絕不知情!”

嚴厲哈哈一笑。任憑琨瑤打了什麼主意,還真能贏她不成。

玄清後山那塊青石喚作聽澗,二神一鳥落到石上,琨瑤正捧著一本竹簡在看。

模樣清俊的少年端坐如鐘,散著細密綿長的發,著一襲簡單青衫,神態平和、溫雅且自持,仿佛一池輕易不生漣漪的水,隻是麵色不甚太好,似乎大病初愈,尚且羸弱。

嚴厲不由一怔,她隻在洞中打坐六日,凡間卻已過去六年。小道士已然長大,年紀雖比她小了太多太多,卻已是個成年男子了,看來比幼時越發淡漠,也越發透著不合年紀的沉靜。

琨瑤收起書簡,正眼打量嚴厲。

人生百相,各有不同。以前琨瑤見的人少,沒有比較,隻覺嚴厲越看越覺順眼。久彆重見才知何止是順眼,簡直是養眼,乍看英氣逼人,細看亦不乏陰柔嬌媚,若不知情,實在雌雄莫辯。隻是言行舉止大大咧咧,頗為粗魯,全無半點女氣。

“我有要事去辦,咱們閒話少說,喝完速戰速決。”

嚴厲從袖裡取出兩壇酒,正要揭去泥封,琨瑤探手攔道:“我沒有酒量,陪不了你。不如喝茶。”說著取過一旁的茶具,邀燭武也坐到青石上麵。

依照鳳族禮法,燭武不可與嚴厲同坐,今日他卻是奉命來監看結果,故此也不必拘禮。

茶魂入水,水魂入心,心魂入道,仙道中人多喜以茶論道,是修行必備之物。

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