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走廊儘頭傳來的了，還有……上麵。

“通風管道？！”周錚暗罵了一聲，朝蹲在一邊的莫語擺擺手道，“你去後麵，和陸城一起對付上麵那個。媽的，我們之前可沒招惹過這麼麻煩的玩意兒，就祈禱他們兩個加起來彆太多了。”

莫語點點頭，領了命令就想後退，而視線落在夏至依舊僵硬著的臉上時，動作卻是一頓。

“乾什麼？快點！”餘光發現他停下的動作，周錚立刻開聲催促道，眼睛卻還絲絲的盯著前方。

也就是在這時，夏至忽然開始喃喃道，“不對……”

周錚一聽，立刻回過頭來看著他，“什麼不對？”

不對啊……

如果真的是作為哨兵的話，那在發現他們之後，為什麼還要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裡？

群體動物有哨兵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就算反應再怎麼遲鈍，都不該在陸城下手的時候一點反擊的動靜都沒有啊。難道它當時就盤在那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奪取性命？

不對……

它不可能感測不到危險，那除非……除非它從一開始就打算送死？

……

夏至想到這裡，瞳孔迅速放大。

老天，它們居然有犧牲意識。

可就算有犧牲意識，它們也不可能這麼平白無故就去送死的。所以這麼想來……早在發現他們的第一刻，那東西想必就已經通過某種他們沒發現的方法向同伴傳播信息了。

那也就是說，現在走廊儘頭和通風管道，甚至是其他什麼地方聚來的，根本就不是一頭兩頭海鰻。

“是海鰻群！快跑！”

夏至低吼道。

第九章

說到具有犧牲意識的動物，群體中倒真是有很多都會有這麼個個體來扮演這個角色。

可海鰻群眾這樣的情況，卻是很少見的。

普遍來說，擁有犧牲意識的動物群體都偏弱，萬不得已的犧牲，基本都是為了保全剩下的。而海鰻群種很顯然並不是如此，他們擁有非常強大的攻擊能力，單個說弱，但它們據對不是能任人宰割的群體。但在這樣一個群體裡，它們“哨兵”卻要選擇以死亡來傳遞信息？

說回來就算那時候那“哨兵”放他們進去了，他們的能力也未必能夠給這樣一個群種帶來什麼毀滅性的威脅。

飛奔中的眾人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在危機關頭還是選擇了相信夏至，一起朝回跑。

周錚看了看動靜明顯大起來了的後麵，低咒一聲叫道，“快跟上！”

說完，便繞過夏至衝在最前麵。

柏林搶先跑了幾步，和夏至平行後，偏過頭來問道，“夏至，怎麼回事？”

夏至喘著氣搖頭，他身體素質和這群人完全不能比，他沒辦法做到邊跑步還便氣息沉穩的和他們做解釋。

柏林也意識到了這點，隻好回頭看了看身後，頂上的封口已經被打開，身後拐角的海鰻群也已經蜂擁而至。那一瞬間整個地下空間裡都彌漫著一股惡臭味，直讓人作嘔。

莫語一鎖眉，明顯有些不甘道，“我們就這麼回去？”

陸城道，“先撤回去，想想對策再……”

他的話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蹙著眉看向前麵忽然止步的周錚，剛想問原因，眼神一晃，整個人都愣了。

周錚把手裡的槍握好來，後退了兩步，額上冒出一滴冷汗，低笑道，“這群畜生還他媽懂什麼叫包抄。”

“不對勁啊，”陸城眉頭一鎖，然後回過身來麵向身後的變異種道，“之前就算在特級，它們也隻是動作快靠本能而已，這裡的竟然……有智慧？”

柏林看了看已經恢複點喘熄的夏至，問道，“夏至，有這種可能麼？”

夏至冷笑著搖了搖頭，深呼吸口氣來平定呼吸，道，“不是可不可能，而是它們真的有智慧，至少這群海鰻有。”

海鰻挪動的速度並不快，不清楚是因為明白獵物已經在眼前逃不掉而有的從容，還是它們的速度本就如此---就它們擁有特級區域變異種所沒有的智慧而言，那速度究竟是什麼樣，他們也真就說不清了。不過這種眼睜睜看著危險一點點靠近自己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好受，幾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它們下一秒便會加速衝過來，諷刺的是，這種情況下，生怕會刺激到它們，他們連開槍都難以辦到。

“它們有擁有智慧的可能性？”莫語問道。

“有，最開始人類變異的時候，我就想過會不會有這種可能，畢竟感染體是人類，很難說這點不對他們的變異產生一點影響。”夏至算是回過神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漬，將剛剛陸城給他的三棱軍刀握在了手裡。

莫語一皺眉，疑惑道，“可如果是擁有人類的智慧，那他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有很多種可能，現在這種狀況沒辦法說清。”夏至搖搖頭，而且根據之前的研究，基本上變異種是沒有這樣高的智慧的，他們幾乎都隻是憑借本能去攻擊。雖說他沒有放棄過這種設想，可長期不產生的情況忽然產生了，又是因為什麼特殊原因呢？

“要過來了，彆說話。”周錚忽然沉下聲音打斷了他們。

也就是在這時，爬在前麵的幾條海鰻忽然加快速度，猛地朝他們撲了過來。陸城一個後撤步，下一秒便將刀刺入了那海鰻的身體裡，然後閉上雙眼，狠狠地劃出了一個老大的口子，一瞬間那玩意肚子裡的東西便流了一地。

其他三個人也迅速加入了戰局，唯獨夏至一個人站在原位，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城用槍弄死最近的幾隻之後，下意識的朝夏至看過去，這確實隻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其他人也同樣這麼做了。

畢竟夏至基本上是不具備武裝能力，他手裡握著的那把刀，關鍵時刻搞不好還會用的劃傷自己。

地上這時候已經躺下了十幾具海鰻的屍體，四個人打的很吃力，每一次見血的時候都必須得閉上眼睛來防止感染，周錚咬著牙在心裡發誓下次不能個頭盔來就打死不乾這檔子事了。

而在四個人都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夏至的時候，當下全是一愣。

那是因為那一幕讓眾人萬分震驚---夏至不但沒有受到變異種的攻擊，甚至根本就沒有變異種呆在他身邊。就算偶爾為了攻擊其他人而停在夏至腳邊，那些海鰻也似乎完全沒有要攻擊夏至的意思。

莫語咬了咬牙，低吼一聲衝上前去一甩刀便放倒了兩個，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大腦去思索這件事情了。

就這麼持續了大約三分鐘，夏至的表情忽然一動。他緊緊地盯著麵前的變異種，低聲道，“不用打了。”

“什麼？”周錚一臉不解的回頭問道。

夏至搖搖頭，指了指他麵前的海鰻道，“不用打了，它們想撤退了。”

撤退？聞言四個人均是一愣。

就算死了十幾個，可這十幾個對於他們的總數來說簡直是微乎其微，根本沒道理在這時候撤退啊。可幾個人將信將疑地一看，卻不得不承認事實確實是這樣。

那群海鰻均扭著身子退了幾步，退到五米之後，盯著他們四個看了一會後，便迅速朝來的地方撤離了。這一次速度要比它們過來的時候快不少，一時間，整個區域裡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以及地上一片散發著惡臭味的屍體。

陸城抹了把汗，皺眉道，“怎麼回事？”

夏至沒回答他，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過了一會，夏至歪了歪腦袋，忽然道，“停了。”

“什麼停了？夏至你彆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這兒還有四個什麼都沒搞懂的呢。”周錚嘖嘖道。

“聲音啊，你們沒聽見？”夏至茫然地轉過頭去看向他們四個，一臉奇怪地指了指旁邊的水道，“剛剛有種聲音從這裡傳出來，然後我就看見它們的動作明顯遲緩了很多，後麵的已經開始後退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是說，他們是因為聲音而撤退的？”莫語看了看夏至指的方向，停頓了一會，一臉詫異道，“那種聲音控製了它們？”

周錚鬱悶地搖搖頭，“什麼聲音？我沒聽見啊。”

柏林和陸城看了看周錚，很明顯他們也沒聽見任何聲音。莫語也愣了愣，他原以為是自己打的動靜太大，所以沒聽見，不想其他三個人竟也是一樣。

“你們沒聽見？”夏至一頓，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第十章

從很早以前開始，夏至就有想過自己的身體還會不會有其他沒有被發現的潛能存在著。

被關在實驗室的時候，雖說是林振在組織做實驗，可大多數時候他還是會把他所搜集到的數據給夏至過目。這也算是件諷刺的事情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有人做實驗的時候還得把結果給小白鼠瞅瞅，然後還得問問它你說我用你這塊肉的出來的實驗對不對？

這聽上去荒謬，可事實上，林振確實這麼乾了。

他從任何方麵去思考都是不願意失去夏至這顆大腦的，如果他的位置能夠不在自己之上的話。

所以夏至並不知道自己還有可能接收到正常人聽不見的聲音，從實驗室的數據來看，他是不具備這一功能的。

他理了理思緒，存了滿心的疑惑，然後認真地看向另外四個人道，“你們真的沒聽見？”

四個人均搖頭，麵色均是不接。隻有周錚率先道，“是不是你聽錯了？”

夏至搖頭，“這不可能，它響了三分鐘左右，而且你要說我聽錯了，那它們又為什麼剛好在聲音出現後產生撤退跡象？隻是恰巧？”

確實不太可能，可其他四個人都沒有聽見的東西，夏至卻聽見了？這又是因為什麼？

“那為什麼隻有你聽見了？”莫語盯緊了夏至，語氣直白突然道。他是這裡麵唯一一個知道夏至不對勁的人，那天在飛機上的事情他一直沒能消化，有時候想起來和現在的夏至一對比，他甚至會覺得當初是自己眼花。

夏至聞言卻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他眼神重新落回那聲音發出的地方。

周錚聽出裡麵質問的語氣了，他眉頭一皺，麵向莫語道，“怎麼回事？”

陸城看著注意力在彆處的夏至，上下打量著他，陸城也聽出莫語話裡的不對勁了。

莫語剛想說話，夏至就打斷了他，“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下去。”

“下去？去哪兒？”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而周錚似乎沒打算讓夏至就這麼簡單的敷衍過去，他是兀鷹隊的隊長，他明白在這種危機環境下隊員間的彼此信任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看著夏至，麵色很嚴肅道，“現在。”

夏至看上去並不意外，他連看都沒看周錚一眼，就直接跳了下去。

這兒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