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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而是向四肢百骸緩緩延申而去,她身體上的傷口與骨骼的酸楚都被浸得微微酥|麻。

空中水霧氤氳,青棱細細嗅去,水氣竟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是血液腥味與龍涎香混合的異香。

莫非是巨蟒的血液?但巨蟒未死時,這潭水已在發光了。

青棱心中疑惑著,騰手掬了一捧水輕輕一啜,頓時一股腥甜在口中綻開,烈酒般的割喉燒意延著%e8%88%8c間一路燃燒到腹內,化作一股蠻橫的力量在她體內肆意橫行,所到之處如火焚般炙熱。

“龍血?!”青棱臉色微變。

這一潭赤泉中,竟然混有上古神龍之血,難怪威力如此蠻橫。真正的上古神龍之血乃至剛至陽之物,集天地之威,能洗髓伐筋、鍛肉煉骨,是所有修士都夢寐以求的東西。隻需要一杯純龍血,就能將唐徊身上的寒氣化解。

可惜,這潭中龍血並不純粹,大概是被這潭水稀釋了千百年,已經比不上一滴至純龍血來得強大了。儘管如此,這潭龍血泉亦讓青棱欣喜萬分,它雖然不能化解唐徊身上的陰氣,卻有著克製的功效,隻要將他浸在這溫泉之中,他的冥火之寒便不會複發,難怪剛剛他睜眼之時眼中紅光已去,可惜身體仍舊太過虛弱了。

青棱心中微安,她托著唐徊在池中找了一個好站立的位置,令唐徊脖子以下都浸入泉水之中,她則惦著腳尖,仍舊用手扶著他的腰,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肩上,讓他能舒服泡著。

遠遠看去,二人仿如相擁而立在泉水之中。

青棱背著唐徊行了許久,又經了一場巨蟒之戰,渾身也已疲憊至極,被這熱水一泡,更是困乏難忍,隻是為了撐著唐徊,她勉強忍到了天微明,眼皮已在上下打架,恨不能埋到水裡去睡死,實在困得不行,她隻能尋了個好站姿,與唐徊互相支撐,頭點著點著,就靠到了唐徊肩頭上,不太安穩地睡去。

洞外幽青天空緩緩褪去暗色,像被水衝去墨色的淺青衣裙,天光一點點照進洞口。唐徊被渾身熱意暖醒,意識蘇醒之時,隻覺得四肢百骸如同灌入了無數股熱流,舒暢無比,他輕輕一動,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擁著,心頭一驚,猛然睜了眼。

入眼的,卻是青棱歪著的臉。唐徊整個人如遭電擊一般僵住,瞬間明白過來。

青棱的臉近在咫尺,被氤氳的水氣侵染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柔,臉上血汙已被洗去,雙頰上是被龍血泉熏染得明豔的胭脂紅色,腦後的發絲浮在水麵,晃動如藻,幾縷青絲帶著濕意劃過臉頰,沾在了蜜色的%e5%94%87上,脖頸仿佛無限延申的旖旎遐思,引著人的目光緩緩下移,衣襟濕軟地粘在身上,鎖骨的線條隱現,竟莫名動人。

唐徊的自製力素來很強,元神堅定,出入媚門多年也不曾被迷惑,如今心中竟生出一絲愛憐來,伸手將她的雙手鬆開,一手輕攬住她的腰,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e8%83%b8`前,另一手拈去了她%e5%94%87上的發絲。

發絲從她%e5%94%87上滑過,大約有些輕癢,青棱微一咬%e5%94%87,那%e5%94%87像是晶亮的琥珀桃脂般誘人,唐徊忽覺%e8%83%b8中一陣輕漾,便將頭低下,輕輕印上了她的%e5%94%87。

這一%e5%90%bb,與初識之際他入魔時那霸道掠奪的%e5%90%bb截然不同。

她的%e5%94%87如初夏的凝露仙果,帶著龍血泉的馨香,軟嫩輕彈,唐徊輕嘗甜蜜,%e8%88%8c尖掠過她的%e5%94%87瓣,轉而細咬,並未急於深入。隻這一點輕觸便已叫人欲罷不能,忘記一切。

青棱隻覺%e5%94%87上是止不住的癢,她本就睡得不沉,儘管唐徊已極儘溫柔,她還是立刻醒來。睜眼時,她眼裡隻有唐徊一人,耳邊是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音,鼻息之中亦全是他的氣息,她還未完全消散的困意便頓時全散。

唐徊的眼微眯,並沒有往日的寒意,是帶著些許陶醉的溫柔,直望進她眼眸深處,那雙漂亮的眼眸裡,有些叫她看不明白的東西,如同這溫泉一般讓人從頭燙到腳。他的%e5%94%87微涼,帶著未完全散去的寒意,如冰泉般落在她%e5%94%87瓣,化成入髓蝕骨的糾纏。

她就瞪大了眼看著近在眼前的他,怔愣了片刻,方才轉醒。

一陣水花輕濺的聲音,青棱微喘著氣推開了唐徊。

“師……父……”她很艱難地開口,一開口便發現自己的聲音無端嬌啞起來,聽上去竟有著了魔般的媚意,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思路理順續道,“師父,弟子不是有意冒犯,還請師父原諒。”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夜泉底渡氣那一%e5%90%bb,與自己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古怪想法上,直覺是自己睡夢之中冒犯了唐徊。

唐徊聞言一挑眉,幽深難明的眼眸,從她的%e5%94%87間掃過,最後望進她眼裡。

那眼神,灼熱異常。

“無妨。”唐徊回答她,聲音微沉熏人。

青棱一時語塞,自有記憶以來,便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她沒有心,卻仍感覺%e8%83%b8膛裡蠢蠢欲動的心脈,叫人無法按捺,堪比高手對敵。

“師父,那是龍血泉,能克製你體內的寒氣,你好好泡著,沒事兒就彆上來了,我去弄點吃的來!”青棱高聲一叫,從水麵跳到岸上,人已如兔子般跳出大老遠。

唐徊的手伸在水麵,%e8%83%b8`前有種驟然一空的失落,望著青棱遠去的背影卻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春花十裡,有著連他自己也沒有查覺的溫暖愛憐。

“龍血泉!”片刻之後,他才收回手,斂去笑,低頭看著身下這一潭赤水陷入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個麼麼噠,麼麼噠送給你們!

哈哈哈哈……………………

☆、沉潛

青棱一路飛奔而去,也不管一身濕衣粘得難受。

白天裡溫度熾熱,不一會就烤乾了。不知是因為龍血的關係,還是與唐徊的緣故,又或許二者皆有,青棱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她跑回昨天擊殺白虎的溪邊,白虎的屍體還在,一夜冰雪讓白虎屍體仍舊完好。她挑了鋒利的石頭,費力將白虎皮完整地剝下,又將白虎肉分成數份,用碧葵葉細細包好,完成一切,早已過了半天時間,她飛快地捉了數條魚,就地烤熟了,也用碧葵葉包好,放到包裡,再將水囊灌滿。

虎肉太多,她一次拿不全,便刨了坑將大部分都埋了,預備明日再來。

料理好一切,她扛起厚實的白虎皮,一手拎著一大塊虎肉,像個女壯漢般腳步飛快地奔回龍血泉,出來太久,她心裡不太放心,怕又有猛獸出沒。

回到泉洞時,天還尚早,所幸沒有猛獸。早晨的餘溫還未褪儘,她在洞口深吸一口氣,方才邁步進洞。

唐徊正閉目坐在泉中,靜靜調息,滿頭烏發浮散在水麵,有種讓人不忍打擾的寧靜美麗,青棱見他無礙,才安了心,將烤魚和水囊掏出,放在石上。

“師父,烤魚放在這,若是餓了你記得吃,還有水囊。我出去了。”青棱轉身欲行,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忽又想起洞裡還有巨蟒屍體,便拖著巨蟒的屍體出了洞。

唐徊隻在她轉身之後,方睜開雙眼,望著她離去的腳步,沒有言語。

青棱忽然覺得事情多了起來,像十多年前在雙楊界時那樣,在冰雪覆蓋、人跡罕至的山林中努力生存下去,不太一樣的是,那時候是被迫,如今,好像也是迫於無奈,卻有些心甘情願。

三兩下啃了幾條魚,她稍稍休息之後便起身,將虎肉全都烤好後包起,準備晚上下了雪後再挖洞將其窖藏,隨後她又速度飛快地砍來無數粗枝,拿草藤細細纏好,在洞外圍起了木籬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經曆兩場爭鬥,她大概看明白了,這山裡有猛獸出沒,但數量並不多,都和他們一樣,靈氣儘失,變成凡獸。她猜測這裡本應沒有任何生靈,這些獸類大概都和他們一樣,機緣巧合之下被吸進了這個地方,艱難地生存下來。

為了防止再有危險,她預備在洞外弄些陷阱,而唐徊目前的情況,隻怕離了這龍血泉寒氣便會發作,如今隻能暫時留在這裡,等他體內寒氣穩定再作打算。

就這樣,唐徊每日泡在泉裡,青棱便整日在這山中奔走。日子過了這麼久,唐徊身上的祛寒丸早就用完,若想夜裡出去,就得有件避寒的衣物,青棱便用白虎皮做了兩件毛絨絨的皮襖子,一件給唐徊,一件上了青棱的身,蟒蛇皮做了兩雙靴子和一個挎包,替換下她身上早就磨得爛舊的布包。

肥球漸漸習慣了沒有靈氣為食的日子,也不老躲在青棱的蟒皮包裡,它和青棱一樣,有隨遇而安的性子,開始滿山林跑,偶爾也會替青棱找來一些果子,青棱用它發現的一株雀丹樹果釀了一竹甕酒,埋在了洞口地下。

洞外設了好幾個捕獸的陷阱,不過除了偶爾捉住些小獸外,便再沒遇到類似白虎巨蟒之類的猛獸,隻怕是因為龍血泉中有龍之神威,除了龍的近%e4%ba%b2蛇不懼怕外,其它獸類都不敢靠近。

青棱用乾草在岸邊鋪了一張床,每夜就在乾草之上休息,唐徊泡在泉中,除了初時叫人心跳如鼓的尷尬外,二人倒沒再那樣接近過,時間一久也就自然而然地淡忘了。

龍血泉有益肉身筋骨,唐徊曾要青棱浸泡,但青棱卻始終沒有再邁下一步,兩人共爭一泉,那龍血效力勢必大打折扣。

而且,那樣滾燙蝕人的境況之下,她害怕終有一日自己會忘了身份。

她不敢。

他為師,她為徒,除了三百年的壽元交易,他們之間再無他物,如若他能傷好,他們自可相安無事,如若三百年後,他堅持以她為爐鼎,到時,隻怕便是師徒緣儘之日。

她不想,再出現第二個穆瀾。

唐徊見她不願亦不多語。閒時有空青棱也會在洞裡和唐徊聊天解悶,多是青棱在說,唐徊聽,偶爾搭上一兩句話,師徒之間反而不似當年疏離。

有青棱在,日子總是有條不紊地過著,不寂寞,不喧嘩,即使再難的境地,隻要活著,便沒什麼叫她難過的事,每天都是笑著出去,笑著回來,那笑和在太初門時不一樣,不討好不卑微,像朵花似的。

唐徊在凡間沒見過這樣的人,在仙界亦沒見過這樣的人。然而,他們終要尋找方法離開這裡。他無法離開泉洞,便令青棱出去探路,青棱由最開始的一兩天來回,慢慢地越跑越遠,時間越來越久。

她不在的時候,泉洞裡隻剩下無邊寂寞,唐徊睜眼就能看到青棱留下的一切事物,包括替他備好的食物和水等。等到唐徊意識到自己似乎對青棱越來越依賴時,青棱的存在已經融入他的生命之中。

青棱每次回來,都將所行之處刻在石壁上,數年過去,竟然刻成了一幅巨大的山脈圖。這一日,青棱離開泉洞足有三個月才回來,才到籬笆之外,便看到了站在泉洞邊上的人。

她腳步停在了籬笆外,睜大眼睛看著那人。

一身素白裡衫長袍,一張堪比春色的容顏,劍眉斜飛,雙眸沉水,滿頭烏發散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