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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那股比龍神還龐大而恐懼的力量,是屬於哪一方的。

“跑啊!”忽然間妖修間有人一聲尖叫,整個妖修軍隊便開始向外潰逃。

妖修向來各自為政,為了利益驅使才結為一體,如今先是龍神,再是青棱,頓時將他們嚇得毫無戰意。

妖修一亂,魔門也無力堅持,軍心大亂,他們本就是貪生怕死之徒,如今更不願意多留,此行已搶了無數法寶也算是有所得,他便都向後逃去。

青棱並不知道太初門上這一切,她隻是想活下去而已。

那一縷救命元神隻能撐得片刻時間,杜青照既然已死,這縷元神便如塵煙漸散。

虛影淡去無蹤,青棱渾身顫唞著,強大的元神讓她本就重傷的身體如同被掏空一般,她看了被死氣包裹的唐徊一眼,身體卻一軟,眼前一黑,再度跌在了石堆之間,諸事不知。

身邊那一團死氣忽然間迅速旋轉了起來,數道幽藍光芒從死氣之中透出。

黑霧般的死氣漸漸消失,露出了與唐徊擁在一起的素縈。

唐徊仍舊抱著素縈,手中一道冥火卻穿透了她的%e8%83%b8口,死氣從她%e8%83%b8口中一點點消失。

素縈麵色悲哀地開口:“唐徊,你又再殺我一次!”

“素縈早被我殺死,如今你隻是一具徒有她模樣的傀儡罷了,我如何殺不了你。”唐徊聲音一狠,冥火大盛,瞬間將素縈的魂傀燃燒成煙。

再見素縈,隻是讓他更徹底的遺忘。

唐徊收起冥火,臉色蒼白,一身白衣已是衣袂殘破,狼狽不已,唯有那雙眼神,仍是八方不動的冷冽。

他四下一看,先是看到杜照青的屍體,想起被死氣包裹的時候,那股四麵八方湧來的可怕力量,他以為來了新的修士,敵我不分,情急之下用了冥火本源之力,才從死氣之中出來,但出來後四周卻是一片清靜,除了天空中流轉不停的漩渦。

唐徊滿眼疑色地再是一望,便看到倒在石堆上的青棱,他搖搖晃晃地朝著青棱走去。

冥火本源讓他體內被壓製的寒氣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他腳步已虛浮。

青棱渾身都是血跡,雙眼緊閉,頭發淩亂,一副垂死的模樣,唐徊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搭,查覺到微微的脈動,知她暫時沒有大礙,便準備帶她離開,豈料才剛要抱青棱,忽然間地麵一陣震動,天空中的漩渦瘋狂的流轉起來,一股龐大的吸力自天上傳來,直欲將這山上一切事物都吸進去。

他並不知道,龍神之威在梁九離身上隻能撐得盞茶時間,便要回歸,而此時梁九離已是強弩之末,龍神虛影已從他身上飛離,朝著漩渦而去,連帶著漩渦亦生出一股強大吸引之力。

狂風四起,而青棱毫無意識,整個人已經飛起,唐徊見狀,忙拉住她的手。

然而漩渦的吸引力卻越來越強大,唐徊已漸漸拉不住青棱,整個人亦隨著青棱慢慢離地。

這個時候,他隻需要放手,任青棱自生自滅,他還來得及離開這陣奇特的吸引力。

唐徊眼神數變,他一生殺人無數,從未有過半刻心軟,做任何事情,都是以利益為大前提,收徒亦是一樣。隻要他放手,便可逃走,但他的手卻遲遲沒有鬆開。

他隻覺這手若鬆開,便會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從他心頭消失,當年的素縈,他沒有能力保護,隻能%e4%ba%b2手將她殺死,那時他誓要奪得天地之力,讓這世上再無可傷他之人。

當年素縈的容顏、杜照青的笑容,自他腦中閃中,杜昊的恭順、卓煙卉的嬌纏,一一掠過,最後都停在眼前青棱身上。

他的人,隻能由他來定生死。

唐徊神色一定,手便抓得更牢。

他這一生隻有這一回慈悲,若死,萬事成灰;若生,便以這慈悲成就絕情,渡他心中之魔。

龍神歸位,漩渦急流,瞬間將唐徊與青棱都卷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e4%ba%b2愛的同學們,十分的抱歉,因為出版的關係,《凡骨》需要暫時停更一段時間,等出版後恢複更新,十分十分的抱歉!!!!!!

☆、異界

“啊——嚏——”

驚天動地的噴嚏聲打破了山野的寂靜。

青棱被一陣徹骨的寒意給凍醒,醒來時整個鼻頭冰涼發癢,足足打了十個噴嚏才緩和下來。四周一片寂靜,連一絲鳥獸蟲鳴的聲音都沒有。

青棱僵硬地坐起來,全身骨頭都隨著她的動作酸痛不已,關節發出脆響,皮膚上是一陣陣刺疼,寒冷沁入心肺,她不禁奇怪,自從經脈重塑,她能自由運轉吸納靈氣後,就很久沒有感受過外界的寒冷了。

她下意識就開始動轉靈氣,來抵禦這裡的寒冷,這一運轉,才發現身體裡麵空空如也,半絲靈氣都沒有,若非她與噬靈蠱已通過魂識虛空建立了一絲心靈感應,隻怕她會以為自己變回了數十年前一身凡骨的自己。青棱心中一驚,才轉頭開始打量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幽青色的天空,那不是屬於凡間天空的顏色,四周是一片廣闊無垠的田野,可以毫無遮擋地望見天地的交融處,深淺不一的綠色一路延伸到天上,像一條巨大而厚重的綠毯,把整個天地都嚴實地包圍。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青棱的記憶停在自己解開了元神封印殺了杜照青,再往後,就是徹底的黑暗,而那黑暗中,似乎有一隻手,緊緊抓住她,想把她從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扯出去,可最後到底怎樣,她卻毫無印象。

“你醒了?”冷冽的聲音忽然響起。

青棱冷不丁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發現身後坐了個人,白衣殘破,發絲散落,不是彆人,正是唐徊。

“師父!”青棱驚詫地叫道,這一叫,吸入一口冷氣,頓時喉嚨一癢,她便沒命地咳了起來。

天,似乎又冷了一些。

“吃了它。”唐徊遞給她一顆丹藥。

是祛寒丸,用來治療一些寒毒,必要的時候,也能禦寒,就像現在。因為體內受冥火反噬,唐徊總是隨身帶著祛寒丸,並未放在儲物袋裡。

青棱將藥丸吃下,一股灼熱自腹中升起,漸漸化成暖流遊走全身,寒意頓減。

“師父,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還有,我的靈氣全部消失了。”青棱問出一連串問題來。

“不知道,我也一樣。”唐徊回答得很簡單,臉上有種病態的蒼白,讓他原來冷漠的麵容,顯得愈發清俊,“既然醒了,就走吧。”

唐徊沒給青棱休息的時間,徑直站起來朝前走去。

真的就隻是用雙%e8%85%bf走!青棱邁開酸痛不已的雙%e8%85%bf追上去。很快的,青棱就發現,他們不僅失去了靈氣,失去了法力,就連儲物袋也無法打開,法寶失靈,仙寵也出不來,所有修仙界的東西到了這裡,都毫無用處,他們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凡人。

可悲劇的是,這個陌生的地方,並不是凡間,因為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她感受不到半點靈氣的存在,也沒有任何人跡存在,這裡像一個被神遺棄的地域,暗暗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一連走了數天,天空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青棱終於分辨出這個地方的白天黑夜,白天是青白無雲的天,夜晚是幽青無月的天,這是個晝夜溫差很大的地方,一天中就能將四季嘗遍,夜晚最冷能下起綿綿大雪來,到了白天就化成積水,天慢慢熱起來,最熱之時整個天地像個炙熱的蒸籠。比如現在,青白的天空中沒有烈日,卻散發出詭異的熱度,青棱滿身大汗,鬢邊發絲粘在額上,隻感覺連呼出的氣也是熱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唐徊並沒比她好太多,蒼白如紙的麵容上,緊抿的%e5%94%87卻紅得出奇,他並不像青棱那樣大汗淋漓,竟連一滴汗都未曾有過,一身白袍已是殘破臟汙,他卻像個習慣奔波的旅人,沒有絲毫嫌惡。

“師父,喝水。”青棱自包裡掏出一個水囊,遞到唐徊麵前。

從前當凡人的時候,她常常進山,一去就是數月,這些東西都是必備,後來重回仙界,這個習慣卻沒有改變,如今派上用場了。

水囊裡裝的是夜裡積雪所化的水,走了這麼多天,他們就沒見過其它水源。從前能吸納靈氣,還有仙果靈丹供給,可以很久不進食,但如今在這一窮二白,連靈氣都沒有的地方,他們也和凡人一樣會餓會渴,隻是耐饑渴的時間比凡人來得長罷了。

水囊裡沒剩多少水,要撐到夜裡下雪,唐徊看了眼嘴%e5%94%87乾皺的青棱,搖搖頭。

青棱抹了抹臉上的汗,抬起水囊,隻喝了一小口,雪水已變得溫熱,有些甜,很是滋潤,她又倒了一點水在手心裡,把萎靡焉然的肥球掏出來,喂給它,這個家夥一直呆在她的挎包裡,一路跟到了這裡,青棱自然無法不理它的死活,再困難的境界,有她一口水一口飯,也就有它的一份。

什麼時候,她的要求又變回凡人那樣,一口水一口飯,能活下去就好了?

“師父,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有吃食,我們撐不了多久的。”青棱望著無垠的原野道。

唐徊抬眼四望,卻一籌莫展,青棱說得沒錯,這片原野上連一隻鳥獸都沒有,地上沒有半點可食用的東西,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們真要啃樹皮了。

“再往前走一段看看。”唐徊開口,做回凡人的滋味不好受,他想過會死,想過會有各種危險,卻獨獨沒有想過會變成凡人,縱一身修為亦無處可施。

留在原地是死,往前或許還有希望。青棱亦無他法,隻能跟著他的腳步朝前去。

轉眼又是十多天過去,青棱修為不如唐徊,已餓得前%e8%83%b8貼後背,接近極限,唐徊亦不好受,他修仙幾百年,見慣生死,習慣仙界詭譎多變的危險,卻不想如今竟被饑餓所苦,若是餓死,隻怕到了九泉之下,杜照青和素縈都會笑活過來。

噢不,這二人元神儘滅,魂魄已散,隻怕九泉之下,也隻有他一人獨行。

“山,山!師父,那是不是山?”青棱灌了鉛似的身體,忽然興奮地跳起來,餓得迷離的眼眸,綻放出異彩來,活似眼前擺了一大塊燒肉。她不再顧忌唐徊的身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手掌上的溫熱透衣傳來,與他身上的冰寒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徊微微一震臂,卻發現她的手抓得緊,便也隨她去了,倒是那絲絲縷縷順著手臂而來的溫暖,令他一瞬間有了擁抱的念頭。

前方的異象他早已注意到了。天空中一陣淡青的霧氣,隨著風的方向緩緩流動,墨色的山尖偶爾會透過繚繞的雲霧出現在他們麵前,遠遠看去像是一幅會動的畫。

幻覺?還是海市蜃樓?唐徊並無任何喜悅,看見山,並不代表那裡會有他們目前需要的一切。

“師父,你的身上怎麼這麼冰?”青棱的聲音忽在他耳響起。

唐徊還未回答,便發現自己的手已被她抓起。

青棱一手托著他的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