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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嬌媚清脆聲音的主人,她生就一張芙蓉粉麵,眉如柳葉,眼似明月,額間一點朱砂如血,垂著飛仙髻,簪著搖鳳釵,一襲玉色紗裙飄然若仙,露出兩管玉臂,腰間纏著蒼雲錦,束出盈盈一握的婀娜,走起路來姿態優美,有著池中青蓮的高潔清新,隻是那眼神霧氣朦朧,額間朱砂妖嬈惹火,與那高潔之意恰恰相反。

“拜見師父。”這三人皆是一臉喜色,進殿後便一起朝著唐徊恭敬拜倒。

唐徊這才睜眼,道了句:“起來吧!”

“師父,您可算回來了,想死卉兒了。”那少女起身便沒有任何猶豫地纏到了唐徊身邊,勾起他的手臂,嬌聲撒起嬌來,眼神卻飛到了青棱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青棱瞪回了她。

“我不在的這段時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唐徊沒有理會少女的嬌癡,卻也沒有拂開她,隻是冷冷地望著堂下兩個弟子問道。

“回師父,並無大事,除了……”赤衣男人欲言又止。

“除了紫雲峰的老怪趁著您不在的時候,搶了我們去裂空嶺修煉的機會,還三番四次上門挑釁,想要霸占您的洞府……”那華衣少年搶了話,一麵說著,一麵也看向了青棱。

唐徊卻麵無表情,看不出來喜怒。

青棱對他們師徒敘舊沒有興趣,隻是安靜站在一邊,也不再去跟他們大眼瞪小眼,索性將眼光移到殿外,浮雲沉沉,空山寂寂,她忽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多久,青棱耳畔忽然又傳來那少女的聲音。

“師父,這個姑娘是什麼人呀?”

她一個激棱,睡意全無。

隻是唐徊還沒有回答她,忽然間殿外雲海間紅光乍起,將眾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唐徊問道。

“必定是玉宸師弟閉關結丹成了。”少女忽然滿麵喜色望向殿外,如春桃怒放。

“玉宸師弟……師姐你叫得可真%e4%ba%b2熱,師父回來也沒見你這麼高興!”華衣少年望著那紅光,眼中有絲妨間,不屑地開口。

“嗬嗬,小師弟,你現在還能叫叫他師弟,隻怕再過幾年,你得改口叫他師兄了。”少女臉上□□不減,反%e5%94%87相譏。

在修仙界,隻以修為論大小,並不以歲數輩份為尊,誰修為高,誰就是長,昨天是師弟妹,過了兩天也許就變成了師兄師姐,這種情況十分常見,隻是那少年聽得此語,卻是臉色微慍,這明擺著是諷刺他修為天賦不如人。

“師姐,你何必替他高興,據我所知,那沒良心的小子心裡隻有六安峰上那一位,眼裡可沒有師姐你,去年你贈了一雙墨霜履給他,他轉頭就扔給了後山的雜役,你還不如疼疼你師弟我,我還知道好好報答你!”那少年想了想,隨即又笑了,用輕佻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少女。

“蕭樂生!你彆以為我不敢殺你!”一番話說得少女勃然大怒,粉麵上浮起一片紅雲,咬牙切齒地看著少年。

青棱把眼神轉向唐徊,心裡想的是這煞星收徒實在太沒眼光了,這都收的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弟子啊!

她卻忘了,如今自己也是他那亂七八糟弟子中的一員。

“夠了,在師父麵前,你們也這樣放肆!”赤衣男子見勢不妙,急忙喝止了他們。

那兩人聞言才停止了鬥嘴,卻還是像烏眼%e9%b8%a1一樣瞪著對方。

唐徊毫不介意,隻是歎道:“百年即可結丹,且能天生異相,果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青棱並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人,隻是觀那雲海霞光,隱有龍鳳之相,又聽唐徊說他百年即可結丹,心裡也不禁驚詫,這樣的速度比尋常修士快了三倍不止,想來應該是個天賦異稟的人物。

唐徊沉%e5%90%9f片刻之後,又道:“既然如此,你們都隨我一道去紫雲峰恭賀他們吧!”

他很久沒有回來了,既然回來了,怎能不去見見宗裡這些老貨,三十年未歸,他這照日峰隻怕已經成了彆人搶奪的肥肉了。

“是!”三個弟子都露出喜色來。

唐徊不在的這三十年,照日峰一日比一日清冷,靠山不在,他們隻能收斂脾性、謹慎修行,如今唐徊歸來,他們自然要揚眉吐氣一把。

化神期的修為,在整個太初門,除了幾個已經隱居修行的大能者,也隻有太初門的宗主和幾個長老可與之匹敵。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你們帶著她一道前去吧。”唐徊行至門口,忽然想起被遺忘在後麵的青棱,回頭朝著三個弟子吩咐了一聲,便祭出太虛滄海圖,飛身而上。

殿中隻剩下三個人與青棱八目相交。

青棱隻好訕然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道了句:“師兄,師姐,我是青棱!”

“我對醜八怪沒興趣。”那華衣少年滿臉不耐煩地轉了頭,祭出了一柄紫光閃爍的長劍,禦劍而去。

“彆看我,師兄你知道的,我隻對男人有興趣!”那少女也沒理會青棱,纖腰一擰,轉身出了殿,祭出一根緋色錦緞,輕飄飄跳了上去,隨著少年一道離去。

那赤衣男人無奈,隻得祭出自己的八寶烈風輪,一麵將青棱拉了上去,一麵道:“彆理會他們,我是你大師兄,我叫杜昊。那是你二師姐卓煙卉和三師兄蕭樂生。師父隻有我們三個%e4%ba%b2傳弟子,如今又多了你,青棱小師妹。”

“謝謝大師兄。”青棱恭敬乖巧地回答著。

一行人便驅著五光十色的法寶,飛向了紫雲峰。

作者有話要說:

☆、廢柴

紫雲峰上早已是熱鬨非凡。

結丹雖不是件十分稀罕的事,但百年就成功結丹,又出現了祥雲瑞光之相,便實屬罕見了,再加上結丹之人又是紫雲峰固淵真仙孫逢貴的%e4%ba%b2傳愛徒,那孫逢貴境界已臻至化神,又是這太初門的執法長老,如今他的%e4%ba%b2傳愛徒有此機緣,那些逢迎拍馬之徒怎會不趁此機會前來討好?

因此一時間人來人往,法寶虹芒頻頻閃動,是這些年來紫雲峰上少有的熱鬨。

此時,孫逢貴正坐在紫雲殿上,接愛一眾修士的恭賀,滿麵紅光,笑語%e5%90%9f%e5%90%9f,看起來就像一個和藹可%e4%ba%b2的長輩。

殿下齊齊站著數名修士,個個都氣宇不凡,眼神之中有著清冷傲意,一一朝著孫逢貴俯身行禮,獻上賀禮。

紫雲殿外也早已擠滿了人,卻都是些低級的弟子,沒有進入主殿的資格,又想%e4%ba%b2眼看看傳說中天縱奇才,便都站在了殿外,交頭接耳著。

正在這當口,峰外雲海間忽然升起五色虹霓,將四周雲海映成火雲,隨後一幅巨大的畫軸緩緩自那雲海中飛出,那畫軸之上山巒虛影幻化,美妙非常,顯非尋常法寶,看得殿外那些低階修士眼睛發直,心中又是驚歎又是羨慕。

跟在那巨大畫軸後麵,還有三道虹光,疾馳而至,不是彆人,正是唐徊和他的四個徒弟。∞思∞兔∞網∞

唐徊因其修為境界高深,才被太初門宗主請回奉為客居長老,充盈宗門實力,因此並未領有正職,且為人一向絕傲冷漠,極少與人來往,雖占了無為峰為洞府,但門下弟子人數稀少,加上青棱也不過才四個人,和其它峰上子弟成蔭的繁盛景象差彆甚遠,因此聽過他名號的人很多,但見過他的人卻很少,再加上他離開太初門已有數十年,這次回來並未通知任何人,所以這紫雲峰上的修士一時都沒認出來。

除了孫逢貴。

孫逢貴在主座之上,臉上笑意不減,眼神卻是變了又變,彆人不認得那太虛滄海圖,他卻清楚此物的來曆。當年他與唐徊同時進入裂空嶺,又一起進入了太虛秘境,可結果卻天差地彆,唐徊搶走了那太虛滄海圖,得了大機緣,而他卻因此身受重傷,撐著一口氣回到太初門,閉關了五十年方才勉強將傷勢調好,但元神已傷,導致他修行受滯,今後境界若想再有提升,已是難事,因此他恨唐徊入骨。

他霍地從座上站起,衣袍抖動,一股真氣四下綻開,將身邊的弟子震退了數步。

“有貴客到,你們都隨我前去迎接!”孫逢貴朗聲長笑道,帶著眾人走向殿外。

青棱站在大師兄杜昊身上,緊緊扯著他的腰帶,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萬丈深淵,及至杜昊在紫雲峰上降下雲頭,將她從法寶之上提了下來,她還閉著眼睛。

“丟人!”

一聲輕語就傳入青棱耳中,她睜眼望去,隻見師姐卓煙卉正眉正目端地望著前方,宛如青蓮般高潔美麗,如果不是在無為峰上見識過她與蕭樂生的%e5%94%87槍%e8%88%8c戰,青棱會以為剛剛那一句諷語隻是自己錯覺。

殿外剛剛還人聲鼎沸,此刻卻已經寂靜無聲,人群隨著唐徊的出現而自動的分出一條道路來,唐徊一襲白衣,緩步向前,飄然出塵,那一張俊臉就跟磁石似的,瞬間吸引了無數目光。

“唐老弟,一彆數十年,你可算回來了。”孫逢貴朗聲闊步地迎了出來,滿臉堆笑。

“孫長老,承蒙掛懷。聽聞高徒百年結丹,天呈異景,小弟特地前來恭賀。”唐徊臉上掛著一個溫和的笑容。

青棱瞧見他一身雲淡風輕的作派,跟雙楊界時的煞星模樣幾乎判若兩人,再一看四周那些年輕貌美的女修都已經羞紅了臉,望著唐徊的眼神幾乎要滴下水來,心裡便嘀咕開了,果然不管是凡間還是仙界,一副好皮囊都是件重要的事。

“劣徒結丹,怎敢勞煩老弟你,不過今日既然來了,定要留下與我暢飲一番!”孫逢貴朝著唐徊笑道。

雖然百年結丹、天生異相稀罕,但也隻是小輩間的盛事,幾個主峰不過派了重要的弟子過來道賀送禮,像唐徊這樣一峰之主前來道賀的,便有些失了身份。

“孫長老太客氣了,我才剛回來,正有要事要請宗主與幾位長老一同商量,恰逢令徒結丹盛事,便索性先過來了,你彆怪我不請自來才是。”唐徊回答道。

孫逢貴聽著他那不鹹不炎的語氣,心裡卻是“咯噔”一響,試探道:“哪裡哪裡。老弟,不知有可要事需要勞動到宗主,可否透露一二?”

“孫長老,今日是令徒結丹大喜之日,我輩中人有多少都徘徊在築基期不得寸進,令徒小小年紀便有此造化,當真可喜可賀,我們就不要讓這些瑣事破壞年輕人的興致了,稍後不如你我一同前去拜會宗主,再行商討,可好?”唐徊說著也不給他推拒的機會,便高聲問道,“不知結丹者是何人,孫長老怎還不給我引見一番?”

“嗬嗬。”孫逢貴隻能訕笑一聲,沉喝一句,“宸兒,還不過來拜見唐長老!”

立時便有一個青衣少年從他身後走上前來,朗聲拜倒:“蘇玉宸見過唐長老。”

青棱放眼望去,心底也不禁為這少年讚歎一聲好。

那少年二十出頭的模樣,生就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劍眉星目,身姿如鬆,態度有禮但眼中卻藏著傲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