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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板上睡覺,長毛則離得遠遠的,趴在地上打瞌睡,看見他進來,抬起頭打了個哈欠。郭橋朝長毛招招手:“來,長毛。”

長毛從地上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慢慢走近郭橋,郭橋摸了一下長毛的腦袋,將它抱起來,走到龍貓籠子邊。長毛突然掙紮起來,四肢不住地在空中抖動,叫得也很慘烈,郭橋有些意外:“怎麼了,長毛?”趕緊將它放下來,長毛歘一下跑開了,離龍貓籠子遠遠的,似乎心有餘悸的樣子。

郭橋有些不解,這是怎麼了,他看了一下長毛,又看看龍貓,低頭看著地上,發現籠子邊上有幾撮貓毛,一看就知道是長毛的毛。房間已經被阿姨打掃過了,又拖過地了,地麵非常乾淨,所以這幾撮貓毛變得非常顯眼。郭橋明白過來:“長毛,你被蘿卜和白菜拔毛啦?”龍貓發脾氣的時候最愛拔毛了,蘿卜和白菜就會互相拔毛。

長毛用爪子洗著臉,衝郭橋細細地叫了一聲。郭橋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長毛身上的毛發,但是它的毛發太長太多了,看不出來哪裡被拔了。

門被推開了,吳迪站在門口,看著屋裡的情景,十分詫異地瞪著郭橋和他手下的長毛:“你以前也來過這裡?”

郭橋說:“沒有,我前天才過來的。”

吳迪臉上有些吃味:“長毛從來都不跟外人%e4%ba%b2近的,它居然願意讓你摸。”長毛就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他看了一圈,然後看見了屋子裡的龍貓,走了進來,“這是什麼,老鼠?”

郭橋說:“不是,龍貓。”

吳迪哈哈笑起來:“龍貓,這名字真奇怪。明明就是大老鼠啊。”

“是鼠科動物,南美洲的毛絲鼠,在我們國家都叫龍貓。”郭橋耐心解釋說。

吳迪蹲在籠子邊:“看起來很肥啊。養來吃肉,還是玩?”

郭橋麵無表情地說:“這是寵物。”幾百幾千塊的寵物,養來吃肉,這是何等的奢侈。

吳迪抬眉:“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養老鼠。”

“是我女朋友的。”

吳迪聽到這裡,立即笑了起來,非常開心的樣子。郭橋看著男人的臉,總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違和感,為什麼覺得這人有點嫵媚?

吳迪看著龍貓,問郭橋:“你是曹駿什麼同學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郭橋心說,這人跟曹駿那麼熟嗎,他的同學全都認識?“大學同學,畢業後就沒怎麼見過了,前幾天剛好碰上。我最近有點小困難,在他這裡借住幾天。”

“哦哦,我明白了。”吳迪笑嘻嘻的,他眼珠子轉了轉,“你覺得,曹駿是個什麼樣的人?”

郭橋想了想:“應該是麵冷心熱吧。”他跟曹駿接觸實在不多,就算是這幾天住在他家,每天說過的話加起來屈指可數。

吳迪笑了起來,狐狸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籠子裡的龍貓被打擾到了,最上層的白菜挪動了一下,吳迪忍不住動手去開籠子,一邊驚呼:“看起來好可愛的樣子,我可以摸摸嗎?”說著就將手伸進去了。

白菜醒了,看見一隻手伸了進來,不是平時嗅到的味道,伸出前爪,抱住了吳迪的手指頭,吳迪驚喜地說:“真可啊——”那個愛字還沒說出來,白菜就毫不留情地在手指上一口啃了下去,吳迪猛地抽出手,將籠子都帶倒了。

郭橋趕緊跳過來,將籠子扶起來:“怎麼樣,沒咬傷吧?”

吳迪看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指指腹上滲出了兩個血珠子,嘴巴一撇,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郭橋心說完了完了,這男人怎麼跟個女人一樣啊,白菜這一口咬下去,自己可要掏幾百塊錢給人打狂犬疫苗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家貓不懂事。你的手被咬傷了,你去打針吧,我給你拿錢。”

吳迪站起來,趕緊往外跑去:“你的寵物這麼凶,居然會咬人。”

郭橋看了一眼白菜,瞪著它,衝它抓狂地揮拳頭:“你是痛快了,我得掏幾百塊錢啊,我把你給賣了,然後去賠人家錢!”這不是典型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嗎,正窮著呢。

白菜趴在跳板上,動了動脖子,似乎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郭橋趕緊關上門出去,看見吳迪正在洗手間裡衝洗自己的手指,一邊撅著嘴衝手指頭吹氣,那動作怎麼看怎麼怪異。郭橋說:“對不起,吳先生,你還是去打個針吧。”郭橋剛開始養龍貓的時候,也被咬過好幾次,每次都是用碘酒消消毒就算了,沒打過疫苗,但是這吳迪明顯看著就跟他這樣的糙人不一樣,人家精貴著呢。

吳迪洗乾淨手,抽了點紙巾擦了一下手指頭,不高興地說:“真是倒黴,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可愛,居然這麼凶狠,真是表裡不一。”

郭橋已經說過兩次讓他去打針,但是對方都沒接腔,他心想,不願意去算了,正好省了自己的錢。

吳迪說:“曹駿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嗎?”

郭橋搖頭:“不清楚。”

吳迪走到茶幾邊,從茶幾下的抽屜裡翻找了一會,拿出來一張創口貼,纏過了起來,問郭橋:“多長時間內打疫苗?”

郭橋想了想:“24小時以內吧。”

吳迪說:“那我晚點去打。”他抬眼看了一眼郭橋,“你坐呀。”就好像他是這裡的主人似的。

郭橋隻好坐了下來。

吳迪彎動著受了傷的手指:“你跟曹駿應該很熟吧?他會請你來家裡住。”

郭橋跟曹駿真算不上多熟,便說:“也還好,就是大學同學,不是一個宿舍的,所以也不算太熟。”還是對頭、情敵,熟才怪了。

吳迪輕笑一聲:“他上大學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郭橋皺起眉頭想了想,他那時候忙著學習、賺錢、去學生會、追女朋友、打球,極少去注意彆的人,隻有每個學期成績單出來的時候,他會在自己的名字前後看見曹駿的名字,獎學金公布單上,也會看到他的名字,除此之外,曹駿存在感並不強,他很優秀,但是十分低調。“差不多,那時候他就很厲害。”

吳迪說:“是不是說話也很毒%e8%88%8c?”

毒%e8%88%8c?郭橋好像沒有注意到這點,自己住進來這兩天,似乎也沒有見識到他的毒%e8%88%8c:“嗬嗬,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了解不多。”

吳迪點點頭,神色非常輕鬆自然:“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沒去上班呢?”

郭橋說:“我做銷售。目前待業中,剛辭職,又丟了身份證和錢包,正好碰上曹駿,就來他這兒借住幾天。你呢?”郭橋是做業務出身的,本來就是比較善於跟人攀談的,但是最近情緒低落,又碰上曹駿這個悶葫蘆,還在他這裡受到了極度嚴重的打擊,所以連話都不怎麼想說。

吳迪就開始聊自己了,原來他是個調酒師,跟曹駿是在酒吧裡認識的,也是C市本地人:“你去過巴美街嗎?有空去那邊,我請你喝酒啊。”

郭橋點頭:“去過,偶爾和女朋友一起去喝過酒。”巴美街是本城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那兒的同性戀酒吧也不少,以前女友好奇,硬拉著他去看過熱鬨。

吳迪跟郭橋開始聊得很興奮,然後就忍不住打嗬欠了,郭橋最會察言觀色,說:“我要去午睡一下,你請便啊。”

吳迪巴不得,趕緊說:“好,我也去睡一覺。”說完鑽進了曹駿的房間。

郭橋心說,這人跟曹駿還真夠熟的,難道真是曹駿的男朋友?曹駿是個同性戀?郭橋被這個推論嚇了一跳,這要是真的,那未免也太驚悚了。

郭橋心裡倒不是覺得曹駿很惡心,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知道了曹駿的巨大秘密,原來這個超人一般存在的曹駿,上帝之子曹駿,他也是有缺陷的,他也不是個完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郭橋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好一會,曹駿性情那麼冷淡、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原來是為自己的這個缺陷作掩飾嗎?想到這裡,他不由對曹駿又有了一點同情。唉,俗話說得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樣子沒有誰是活得十全十美的。郭橋想到這裡,突然覺得心理稍稍平衡了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郭橋才終於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看時間,快六點了。郭橋想起自己可能知道了曹駿的秘密,就有些不安,要怎麼麵對曹駿呢?算了,日行一善,替他保守秘密吧,就當不知道好了。他拿起給曹駿手機電打話:“喂,曹駿,你回來吃完飯嗎?”

曹駿心情很好地說:“回來。”

郭橋又加了一句:“哦,對了,你有個朋友過來了,叫吳迪。”

曹駿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什麼?他來多久了?”

郭橋說:“中午就來了。”

曹駿沉聲說:“你怎麼才告訴我?”

“他沒跟你說嗎?”

曹駿聲音變得非常冷硬:“我知道了,很快就回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第九章 欲蓋彌彰

手機裡傳來忙音,郭橋看著掛斷的電話,心說,居然這麼著急,難道真有問題?曹駿大概不想自己知道他的秘密,那自己還是裝不知道吧。

郭橋出了房間,曹駿的房門還是緊閉的,不知道吳迪起來了沒有。郭橋跑到衛生間去放水,完後潑了幾把水洗了臉,然後看見吳迪拉開門出來了,他忘記郭橋的名字了:“那誰,我走了啊。”

郭橋一邊摸著下巴上的水珠,一邊驚愕地看著對方,那家夥還有點睡眼惺忪的樣子,看樣子是才剛睡醒。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說:“哦,就走嗎,不等曹駿回來?”

“不了,有急事。”吳迪拉上門,關上之前又回頭來說了一句,“我就是曹駿的好朋友,哥們。”

郭橋點點頭,吳迪已經關上門走了,郭橋眨了眨眼睛,回過味來,最後這句話完全沒理由啊,這麼突兀,怎麼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他來曹駿家裡,怎麼不等主人回來就走了,這麼奇怪。

郭橋聳了一下肩,不去深究,他跟曹駿也隻是泛泛之交,他在自己困難的時候拉了一把,也算是患難之交,從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就衝這點,他覺得曹駿是個不錯的人,如果同誌這個身份他不打算公開,那麼自己也就當不知道好了。

郭橋吹著口哨,開始洗手準備做晚飯。晚上吃他最愛的水煮魚,雖然前兩天才吃過,現在又想吃了,今天可要好好一展身手,犒勞一下自己的胃。再過幾天,他就能從窘迫中解放出來了,那個小偷,應該沒有用他的銀行卡去取錢吧,他是第二天醒來發現被盜,報完警才去掛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