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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癡 尤阡愛 4343 字 3個月前

們倆,從今以後,就……一刀兩斷,互不相乾!”

一刀兩斷……互不相乾……

轟……

蘭顧陰臉兒慘白慘白,差點沒昏過去。

蘇拾花撿起衣衫,匆匆穿好,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無痕後腳便緊跟著進來,見蘭顧陰光溜溜地坐在榻上,猛一刹步,背過身道:“主子,您說吧,現在是把蘇姑娘勸回來,還是把蘇姑娘五花大綁地帶回來,隻要主子一聲令下,我們立即照辦!”不愧是生死相隨的部下,果然同一個鼻孔出氣。

可惜過去半晌,也沒有傳來聲音,無痕轉過身,看到蘭顧陰正雙手掩麵,彎腰抵在膝蓋上,模樣仿佛懊悔至極。

“主子……”

“出……去。”

他真是難受得發狂,怎麼辦,他又把事情辦砸了,原本,他隻是、隻是想斂一斂脾氣,把她哄回來的,但她一味抗拒自己,一直想著逃離,他就怒氣橫生,說出些心口不一的混賬話,是啊,她罵的對,他的確是個混蛋,徹徹底底的大混蛋,連他都恨死自己了,心中罵了無數遍,可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說……要跟他一刀兩斷……互不相乾……

又快喘不上氣,他覺得心裡好疼,像一把刀子剖開%e8%83%b8膛,將五臟六腑絞成一團漿糊,血淋淋的一片。

如果把她追回來,她是不是還要離開自己?他想過,不如就把她變成沒有思想、一心侍奉他的傀儡,又或者,抹掉她對他的記憶,一切重新開始……

偏偏,他舍不得,因為無論怎樣做,那都不是真正的她了。他要的,是那個善良正直,活得自在,一心喜愛他的姑娘……

額角一陣陣抽筋,他不停揉著,覺得自己應該靜下來,仔細想一想該怎麼做,可身體又疲累得無法思量,他躺在床榻上,闔上眼,竟就稀裡糊塗地睡去了,即便在睡夢中,也是全身發冷……

小花……小花……

迷霧裡,他四處迷惘地尋找,當看那條熟悉的嬌影,不禁欣喜若狂地衝上去,將她摟在懷中:“小花,你彆走,我、我有話跟你說……”

他講到半截,發覺她衣衫上粘著濕漉漉的液體,攤開兩手,居然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你怎麼了?”

“阿陰……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為什麼?”

“因為……我就快死了……”

“不、不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小花,你彆離開我……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惹你傷心了,我隻要你,這一輩子就跟你過,你睜開眼睛,跟我說說話……”

……

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翻越過千山萬水,一下子衝撞入心肺,太過強烈的痛感,令蘭顧陰顫唞著驚醒過來,目眶竟微微的有些溼潤,此際雙臂交叉在%e8%83%b8口,像在死命摟抱著什麼……

原來,隻是夢……

可是那樣清晰,那樣真實,好像她真的真的永遠離開了自己。

他覺得焦心不安,閉目凝神,透過玄玉石,觀察她所置身的環境——一條小溪邊,潺潺溪水倒映出她痛哭流涕的小臉,她不停伸手撈著水,往麵上衝洗,一時間晶光閃爍,分不清究竟是水還是淚,她又吸了一陣鼻子,然後施展輕功飛奔,沒多久趕回紫荊派。

“蘇師姐,你終於回來了!”耿小蝶與今日出行的幾名弟子早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蘇師姐,等我們再走出茶館的時候,就看不到你與姐夫的蹤影了,我們怎麼找也找不到,隻能先行回來,四師姐唯恐你遭遇意外,正要出動弟子們四下尋找呢。”

蘇拾花略帶歉意地低下頭,順勢用手捋下耳側幾綹的長發,刻意遮住雪頸處的片許肌膚:“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我一會兒就去跟四師姐解釋……”

“蘇師姐……”耿小蝶察覺她眼圈紅紅的,想了想,試探性地問,“你跟姐夫還在吵架嗎?”

蘇拾花吸溜下鼻子,莫名又想痛哭,正欲尋借口離開,一名小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上前:“掌門,這是簡公子飛鴿傳書的書信,請您%e4%ba%b2閱。”

簡公子?蘇拾花沒多想,迅速拆開蠟封,內容裡隻言片語,隻道有急事相求,盼能趕往南流山莊一趟。

“蘇師姐,簡公子在信上說什麼了?”她半晌沉%e5%90%9f不語,耿小蝶在旁踮著腳尖詢問。

蘇拾花握著信紙,有些疑惑不解,簡公子並未說明發生了什麼事,但信中寥寥片語,卻透露出對方萬分急迫的心情,莫非南流山莊遭遇了什麼變故?

心弦一緊,她不遑多想,開口吩咐:“小蝶,我這就要動身前往南流山莊一趟,你替我先向四師姐轉告一下。”

耿小蝶聞言,不假思索道:“蘇師姐,我跟你一道去。”

蘇拾花遲疑,倘若南流山莊當真發生變故,小蝶功底薄弱,處境會十分危險:“不,你留下來,我帶領其他弟子前行。”

耿小蝶隻能滿臉失望地點點頭,而蘇拾花不敢耽擱,帶領八名弟子,策馬起程。

南流山莊位於玉牙峰再往西幾十裡的嵩山上,地處鐘靈毓秀,風景秀美,簡家劍法在江湖上頗具盛譽,也是響當當的名門正派,山莊占地麵積極大,建築古樸莊重,很有大家風範。

蘇拾花一行人快馬加鞭,最後抵達到簡家大門前,卻是一派祥和寧靜的樣子,一名守門家仆迎上前,待蘇拾花說明來意,便客客氣氣地引領她們入內。

蘇拾花被請到長廊儘頭的一間閒廳,八名弟子則守候在外,侍婢奉上茶水,欠了欠身離開,蘇拾花獨自坐在廳內,隻覺四周靜悄悄的,連窗外的鳥啼聲都聽不到,幾乎是針落可聞,襯得整座山莊,都仿佛處於一種無人居住的詭寂氣氛中。

沒多久,簡公子推門步入,一襲藍衫,溫雅若水,依舊風度翩翩,看到她,展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蘇姑娘。”

蘇拾花迅速起身,正色道:“簡公子,我之前收到你的飛鴿傳書,你在信上說有急事相求,不知所為何事?”

簡公子不料她問的這般急,徐徐垂下睫,眼波低徊流轉:“嗯,確是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鄭西西:2014-08-06 23:27:34 霸王票

麼麼西西%e4%ba%b2,用力一鞠躬!

☆、[幻]

蘇拾花正等著他說,然而簡公子抬首,又是款款一笑:“蘇姑娘,你一道上快馬加鞭,不如先坐下來,喝口茶歇息一下,容後再聽簡某細談。”

“呃……嗯……”蘇拾花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孟浪,點了點頭,重新坐下。

簡公子%e4%ba%b2自斟茶,遞給她。

“多謝。”蘇拾花客氣地接過,淺淺呷了幾口。

簡公子坐在對麵,兩手支頤,目光安靜地落在她臉上,仿佛紮了根。

蘇拾花自然察覺,茶水銜在嘴裡,開始吞咽得緩慢,過會兒,眼珠子悄悄一轉,很快接觸上他的視線,趕緊又溜轉回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盯著她,始終不言不語,蘇拾花心尖像被一根羽毛唰唰撓著,半癢半不自在,故意咳聲,打破沉寂:“簡公子……”

簡公子方回過神,垂下眼簾,嗓音輕得近乎詭異,如霧裡刮過的一縷細風:“蘇姑娘,看到你來了……我心裡……真高興……”

蘇拾花沒太在意,開口詢問:“你在信中提及的要緊事,到底是指什麼?”

孰料簡公子%e5%94%87弧微斂,聲音轉淡:“倘若沒要緊的事,你就不肯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拾花被他噎得一怔,稍後細細尋思,神經不由得提緊:“那你的意思是,其實根本沒有……”

“是的。”簡公子打斷她,不緊不慢地回答,“信上所說的要事,不過是借口罷了。”

蘇拾花十分錯愕,不解道:“簡公子,紫荊派與貴府素有世交之好,若有需要,我們一定義不容辭,這回簡公子此舉,完全沒有必要……”

簡公子微微一笑:“你也說了,那是貴派與敝府之間的事,我想見你,卻是為了個人私事。”

“見我?”蘇拾花更加雲裡霧中,“簡公子要找我?”

他的目光在陰影裡顯得深詭莫測:“蘇姑娘,實不相瞞,自從上回一見,我對你始終念念不忘,回府後,更是朝思暮想,廢寢忘食……隻盼有朝一日,能再儘快與你相見……”

這般含情露骨的話語,著實把蘇拾花聽傻,結結巴巴:“簡公子,你……你到底再說什麼?”

簡公子單手托腮,眸子直勾勾地凝睇過來,仿佛她在他眼中,是十二萬分美味的珍饈:“方才簡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蘇姑娘又何必故作不知?簡某對蘇姑娘心生愛慕,一直希望能借此機會,與蘇姑娘單獨相處,一起%e5%90%9f詩賞月,共度良宵……”

蘇拾花臉色驟變,“蹭”地站起身,厲聲道:“簡公子,還請自重,我已有夫君,這點你不是不知道!”

“夫君?”簡公子咯咯笑了兩聲,“哦,就是那個病秧子?我瞧他柔柔弱弱,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又如何能滿足得了蘇姑娘呢。”

蘇拾花滿麵漲紅,就算那個人哄騙她、欺瞞她,壞到不能再壞,但總歸也是她的丈夫,是她心底裡最難割舍的人,是以任何人說阿陰的不好,她都打從心眼裡無法接受。

臉上流露著失望:“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簡公子卻是不以為意:“那蘇姑娘以為我是怎樣的人?

蘇拾花隻覺%e8%83%b8口被一根尖刺紮入,令肌膚結結實實地抽疼下,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是江湖上具有俠義心腸的傑出才俊,可時至今日,才發現他是一個道貌岸然者……曾經,他是她一心傾慕的對象,即使那份懵懂青澀的情感早已轉化為真摯的友誼,但現在,他與她印象中的他差距如此之大,叫她失望中更混合著一份沉重的失落感。

蘇拾花麵無表情地開口:“簡公子,既然無事,請恕我先行告辭了。”起身擦肩而過,卻被他一把挪住柔荑。

她一驚:“你做什麼?”

簡公子勾動%e5%94%87角,輕笑:“你以為你今天來了,我會這樣輕易的就放你離開嗎?”

蘇拾花心生不祥,下意識運氣行功,怎麼丹田真氣恍被抽空一樣無法凝聚,同時全身也變得軟綿無力,不由得驚悟:“你在茶裡下了藥?”

簡公子笑而不語。

近在咫尺的距離,蘇拾花嗅到他身上有股陌生的氣息,並非以往淡淡的鬆木清香,再一瞧那雙如垂涎獵物的貪婪目光,她漸漸察覺到哪裡不對勁……用力想、用力想,似乎隻差一點點,便能抓住關鍵……

終於,她瞪大星眸:“你、你不是簡公子……”

他笑道:“可惜了,你到現在才發現。”

因震動,蘇拾花漆黑的瞳孔一陣擴張收縮,繼而試圖掙紮,但由於服下藥物的關係,彆說施展武功了,她幾乎站都站不穩,咬牙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