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頁(1 / 1)

過去,這個時間點裡斬月聽到靳東幽幽的聲音在山穀中幾乎就像絕音:“你洗澡耗水,我怕熱水不夠,所以洗的冷水。”

斬月被靳東抱著,身後是錯步走過的那個旅行團的人,人數很多,她和靳東貼著山壁站了很久,靳東望著前方並沒有與她交流視線,斬月終於可以好好的偷偷的看一看他,把他的樣子最後再記憶一遍,他的眉毛淡淡的稀稀的,眼睛遺傳了靳家的特點,清淺文雋,眼角有淚痣,咖啡色的,鼻子長的像女孩,秀氣小巧,嘴巴也很薄,牙齒像白色的玉米粒。

斬月突然把臉埋進靳東懷中,雙手抱著他的腰,靳東低頭看了一眼斬月,卻不知道她已經哭的滿臉是淚,直到那淚水濕掉了他的襯衫他才摟住了斬月的後腦勺,輕輕的撫摸著。

……

落日後斬月和靳東往賓館走,路過山上擺攤的小販,斬月看到貝殼串的項鏈很漂亮,買了兩個,想回去給自己的寶寶玩,靳東卻看上了那串貝殼做的風鈴,一起買下了,之後回去的路上一直充滿了歡聲笑語,他們在聊過去的事情,聊一起經曆過的許多有趣的事情,原來,他們誰也沒有忘記他們的曾經,過去一同走過的歲月永遠銘記於心底,縈繞不絕。

聊聊北京的街巷,聊聊新加坡的美食,聊聊形形色色記憶中的人,這一路倒也走的飛快,靳東一點兒不覺得累,他笑了好久,再也沒有這麼溫暖的女孩給他這般美麗的心情。

賓館附近有許多做生意的農家樂,傍晚時分,挨家挨戶都在生火燒爐子,有一家農家樂外麵拴著一條土狗,長的黑溜溜的卻很可愛,那狗在靳東和斬月走過來時就一直叫啊叫,叫的不停,斬月被它叫的注意到店裡,轉身就對靳東說:“我們就在這家吃吧,好不好?”

靳東一直嬌慣著斬月,她說什麼都行,他點頭,於是斬月拉著他,兩個人走進店裡。

店裡現在還沒上客,老板娘拿著計算器在算賬,看有人進來立馬迎上來,個子不高,人卻長的很結實,是最地道的鄉下女人,見這一男一女長的都這麼高,還真挺意外的。

“哎呀,你兩還真高,”老板娘笑嘻嘻的搭著訕,然後拉開就在店門口的那張桌子旁的矮凳,讓他們坐,“不好意思,都是這種矮凳子,坐的不舒服吧?”

老板娘看靳東委曲求全一般把自己憋在凳子和桌子之間,就訕訕的說了。

斬月扶靳東坐下來自己也坐下來了,都是古樸的擺設,醬黑色的木頭桌子和長條凳子,像自己家打的,搖晃起來還會吱吱呀呀的叫,在城市生活的人早就見不到這種東西了。

老板娘還拿著她的計算器,卻將菜單遞給斬月了,純手工寫的,還有錯彆字。

斬月看了倒是覺得很可愛,拿著菜單往靳東靠,問他吃什麼,兩個人頭抵著頭,在暈黃的燈光下研究吃什麼好,這一幕何其的心酸。

老板娘問:“你們兩是大學生吧?”

靳東本來就長的小,看的稚嫩,斬月又不化妝,外套牛仔褲,怎麼看都像個孩子。

斬月也沒打算解釋,但靳東卻抬起頭,笑著對老板娘說:“是的。”

或許他心裡有自欺欺人的想法,斬月都明白。

老板娘笑眯眯的點點頭,好像在說,你兩這樣,真好。

靳東又低下頭陪著斬月研究吃什麼,他看了看,然後問老板娘:“這兔子肉是野味嗎?”

老板娘趁空還在按計算器,一聽靳東問她,立馬又笑眯眯的說起話來:“是的是的,都是山上的野味,你們難得來這裡玩一趟,燒一盆紅燒兔子肉,再點兩個素菜,怎麼樣?”

靳東去問斬月:“可以嗎?”

斬月點頭:“可以,你決定吧。”

靳東於是豎起菜單,對老板娘說:“那我們要一份紅燒兔子肉,一份蘑菇青筍炒肉片,一份番茄絲瓜炒蛋,再來一份白菜豆腐湯。”

老板娘用圓珠筆快速記錄下來,寫完後問靳東:“要不要飲料?”

靳東又去問斬月,斬月抬頭對老板娘說:“那來兩瓶啤酒吧。”

“好的。”老板娘寫完後麵帶微笑的請他們稍等片刻,然後拿著菜單去後麵了,不一會兒後麵廚房開了火,廚師估計是老板,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

斬月聳起了肩膀,特彆滿足的往外麵張望,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剛才下山的時候天還是亮的。

靳東跟著斬月的目光也往外麵望,偷偷的在桌下握住斬月的手:“在想什麼?”

斬月微笑著搖頭,可是又說:“其實像這山上的人也挺幸福的。”

靳東深深的望著斬月,他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們在一起,但這種在一起和六年間的在一起截然不同,故事總在結局處最讓人傷感。

等菜的這段時間兩個人多數情況下都在沉默,要麼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從來沒有哪一個人給過他們這般自由自在的感覺,就像和清風晨露在一起,放鬆而享受。

威廉是叫我姐姐還是媽媽?我的寶寶是叫靳東哥哥還是爸爸?

更新時間:2014-10-21 0:22:15 本章字數:9097

老板娘很熱心,免費贈送了一個涼拌黃瓜,菜全部上齊,斬月衝洗了碗筷和杯子後準備幫靳東倒酒。

“可以喝一點嗎?”

靳東微笑點頭:“可以。”

斬月於是豎起食指,放在%e8%83%b8`前:“就一點點,陪著我。瑚”

她溫柔的聲音在夜晚突然從山上一哄而下的遊客聲中隱匿,路邊每一家農家樂都來了許多人,老板娘笑的樂不可支,連後麵掌廚的老板也出來招呼了。

斬月和靳東坐著慢慢吃,一***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兔子肉用吊鍋盛的,下麵還有一個酒精爐子,雖是夏季,但山上氣溫低,又到了夜晚,圍著火苗卻也不覺得熱。

斬月幫靳東夾了許多菜,靳東沒有管她,很喜歡她為他布置一切的感覺鑠。

店裡吵哄哄的,但火熱的氣氛好像到靳東和斬月這張桌子就自動屏蔽了,兩個人有一副天然屏障保護,隔絕了外界的嘈雜,和周圍的歡聲笑語相比,他們顯得煢煢孑立,如此淒涼。

斬月為靳東又添了杯啤酒,然後端起自己的,向他舉杯:“來,東東,我們喝一杯。”

靳東舉了起來,和斬月碰杯,然後各人喝乾杯底。

放下杯子兩個人又傻傻的看著彼此,眼睛都有點紅,好像都預知了分離,心情壓抑悲涼。◇思◇兔◇網◇

斬月隻好往外麵望,那條黑溜溜的土狗在繩子範圍內跑來跑去,也有路過的小朋友和它鬨鬨,它想追人家,無奈跑開幾步就被繩子牽住了。

斬月轉回視線,靳東在燈下安靜的吃菜。

落日以後,天幕越來越黑,爐子裡閃閃的火苗映著靳東的臉,那麼年輕而清秀的小青年,可是斬月再轉頭望望其他桌的年輕男人,他們和靳東不一樣,他們有奔騰的熱情和豪邁的性格,靳東比起來,像灰色的天,年華早已老去。

可是,可是,靳東不是一開始就這樣了無生氣的,他們在一起的那六年,甚至更早,早到斬月在魔獸爭霸賽上第一次遇見靳東,他穿著紅色的賽服,朝氣蓬勃,生命那樣飛揚!

斬月哭了,靳東朝她看來,她正低頭,緊張的用手指把眼淚擦掉,可是他還是看見了,不動聲色的看著,灰霾的樣子好像天已經塌了。

“琪琪。”

靳東叫她了,她很怕自己脆弱的樣子被他看到引發他更悲傷的情緒,於是趕忙抿起微笑,剛流過眼淚的眼睛笑盈盈的看著靳東:“嗯?”

兩個人沒有說話,靳東看著斬月的眼睛,斬月的身體在發抖,那邊桌子有男人在劃拳,可是為什麼連這種歡快的氣氛都打消不了她心裡的絕望和悲涼。

“東東。”斬月握住靳東放在桌上的手,靳東便將手翻了過來,與斬月一起握著,劃拳的聲音越來越大,伴著肆意揮毫的愜意人生,斬月和靳東的愛情卻正將走到油儘燈枯。

“靳東,”斬月不去回避了,任眼淚刷刷的流,她看著靳東疲倦蒼白的神情,發自肺腑的哭訴,“靳東,這一輩子……這一輩子沒能跟你走下去……是我一生的遺憾……你彆哭啊,彆哭!”她拿抽紙蘸靳東臉上滾落的淚水,自己也在哭:“彆哭寶寶!我不會忘記你,琪琪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東東的!彆哭!我們勇敢一點,麵帶微笑的說再見,嗯?”

“我也知道我們沒有明天。”靳東絕望的歪著頭,眼淚從眼角的地方一行行墜落,然後斷開:“如果早知相愛的路這麼短這麼短,我一定更努力的愛,那時的我還弄不明白愛,還在不斷探索愛,直到你來了,我的靈魂為你而顫,”靳東深深的看著斬月,眼睛都要哭盲,“這一條很短很短的回家的路,我已經陪你走了很長很長的歲月,可我們還是沒能一起走回我們的家,但琪琪,謝謝你,東東謝謝你,”他的淚一行一行的斷,“你一定要記住那個沒能留在你身邊的男孩,謝謝你驚豔了我百無聊賴的人生,謝謝……謝謝你我的琪琪……”

無論將來,無論以後,無論我們會在天涯何處,無論我們之間隔著大山還是大洋,但這一段真摯與共的愛戀,風雨無阻的六年,都會成為我們往後生命更加勇敢的依靠,在心裡,我永遠都知道,我還有你,我並不孤單。

斬月雖然哭成淚人,但卻堅定的點頭,眼底是虔誠的信念:“一切都會過去,等待某日,我們笑著緬懷,或許那時,我們可以見麵,可以做朋友,可以像現在一樣,聊天喝酒,好愜意好幸福。”

“等待某日,我們笑著緬懷。”靳東拚命的點頭,臉頰的淚水像一顆顆晶瑩的寶石。

可是琪琪,東東走不出來了,東東的心一直病著,東東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東東看不到你會活不下去,東東這一輩子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

山裡的夜很涼,靳東結了賬出來,斬月站在店外抱著雙臂,她回頭朝他微笑。

靳東在台階上看她,是啊,有些人,能遇到總好過從未碰頭。

他揚起了青春歲月時的微笑,一下來就摟住了斬月的脖子,兩個人縮在一起,迎風往賓館走,風翻起他們的衣角,翻起斬月的長發,翻起靳東心底絕望般的那一口枯井。

這一塊土地下遺留的並行腳印,將永遠印證著他們當年輝煌的愛情,無論時間的針,道儘蹉跎,無論%e4%ba%b2愛的你,在哪一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