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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但她也感覺不到了,爬到爸爸旁邊,將摔傷了額頭的爸爸抱起來,爸爸還沒說話,她看到爸爸頭上流了血,當即就哭了。

“哎呦,沒事呀琪琪,哎呦哎呦,你哭啥呀!”

爸爸也傻眼了,沒想到斬月會哭:“沒事沒事啊丫頭,哎呦!”

斬月捂著嘴巴,又想要碰一碰爸爸額角的傷口,哆嗦的哭著:“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對不起……”

“哎呦!”爸爸那雙粗糙的大手往斬月臉上撫摸,抹掉她臉頰掉下來的淚:“哭啥呀,你這丫頭!彆哭!”

剛才那悶悶的咚咚兩聲,就是爸爸額頭撞到台階上發出的聲音,斬月的心能疼死,這段時間,她真的再也無法麵對一點點小傷心,稍稍一觸及,情緒就能崩潰。

“彆哭了琪琪,我沒事呀。”

斬月爬起來,一步***的跨完台階,把爸爸的輪椅拿下來,然後攢著勁,夾住爸爸腋下,將他放到輪椅上,這才從包裡翻出餐巾紙,替爸爸把額頭上些許的小石粒小灰屑擦掉,推著爸爸往複健中心外麵走。

……

開三輪車帶爸爸回家的途中,斬月在路上找到一家藥房,停車,買了兩片裝的創可貼,先給爸爸的額頭貼上,回家再拿白酒消毒。

夕陽西下,迎著溫暖的風,斬月一邊開三輪車一邊扭頭問爸爸:“爸,傷口疼不疼啊?”

爸爸說不疼。

斬月又問:“頭疼嗎?”

爸爸笑了:“傷口都不疼,頭怎麼會疼,你好好看路。”

剛才把爸爸摔下台階可心疼死斬月了,現在她心情好了些,加快了速度,在家的媽媽一定等著他們回家吃飯。

“歌聲悠悠,穿透春的綠色……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九八……”

斬月在唱九八年春節聯歡晚會上王菲和那英合唱的《相約九八》,那一年她11歲,爸爸買了肯德基的全家桶,一家人圍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喝可樂,那麼美好的時光竟然也一去不複返了,如今,路斬陽因為有了女朋友跟爸媽和自己似乎沒有那麼%e4%ba%b2了,而她也經曆了那麼多事,爸媽都老了,生病了,但那段美好的歲月卻一直深埋在斬月心坎裡,每每回憶起來都能溫暖她整個時光。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來吧來吧,相約九八,相約在銀色的月光下,相約在溫暖的情意中……”

坐在三輪車上的爸爸和斬月一起唱了起來,雖然偶爾找不到調,但這肆意飛揚的歲月不許你蹉跎,斬月紮著高高的馬尾,馬尾在夕陽下的暖風中搖曳甩動,很多年後,爸爸都記得這一天,他的女兒經曆過這麼多苦難,注定要燦爛盛開,生活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熱愛生命的人,一如斬月,在生命的長河中像一匹奔騰不息的駿馬。

……

時間過的飛快,百代寰球的案子二審結束,未得結果,遞交上一級法院,三審暫定在年後。

紐約的新年在12月份,聖誕節當天,佟家人也來了不少,多少是看著佟憐裳和小寶寶的麵子,小寶寶出生幾個月,沒過滿月宴,這類形式類的宴請在一般家庭可能不那麼重要,但在佟靳兩家那可是堪比新年的重大事情,尤其上了年紀的長輩,看待孫子重孫比什麼都重。

被靳東耽誤掉的滿月宴最後在靳東病房舉辦,獨立公寓般的病房生活所需用具一應俱全,帶來的傭人在廚房勞心勞命的準備這個自打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小寶寶的滿月宴,都說投胎是門學問,下輩子咱們也要投生到有權有利的大家庭裡,準備滿月宴的途中,廚房的眾人打趣著說。

……

靳東正在康複中,經過連續的六次手術,%e8%85%bf部功能能基本恢複,但不可能恢複到常人那種地步,這條%e8%85%bf以後不能負重,陰雨天會疼,這些都是醫生交代的,但靳家佟家不介意了,雙方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卻頭一次沒有為靳東的事出現分歧。

佟憐裳正式組建了三口之家,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她和靳東的關係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一個新高度,她說不出這與感情深淺有沒有直接關係,但靳東因為這個孩子,確實把她看成自己人了。

聖誕節那天,紐約下了雪,靳東特意讓夏雪拉開厚重的米色窗簾,他的病房在12層,臨近高空看著雪花如何從空中落向大地,飛飛揚揚的舞姿實在太美,病房裡外都是家裡人,不是靳家人就是佟家人,大家吃著糖果零食,三三兩兩坐在一起聊天,不時就能聞到食物的香味,有葷有素,佟憐裳抱著小寶寶陪著靳東坐在病床旁邊,小寶寶偶爾鬨一下,聽到吵鬨聲後兩家都有人進來,看看小寶寶,問這問那,看小寶寶餓了,病房裡的人才到外麵去,把空間留給這一家三口。

佟憐裳在靳東麵前一點兒不害羞,%e8%a3%b8露半邊肩膀,讓小寶寶含著奶,不一會兒小寶寶允吸起來,她奶水不足,經常喂不飽小寶寶,身邊始終準備著嬰兒奶粉。

靳東看著這一幕,窗外美麗燦爛的雪景做背景,他一度舍棄過的%e4%ba%b2情、家庭,都在這一瞬間讓他眼眶潮熱,其實這樣的感覺何嘗不幸福呢,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既然愛戀,就不能背叛,隻是坐在他身邊為他奶孩子的女人已經不是他心裡麵的那個女孩了,曾經靳東矯情的寫過情書給斬月,執子之手,與子共走,她更喜歡與子共走而不是與子偕老,這是一種心靈的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靳東心裡不是滋味,與一個人感情太深不是什麼好事,一旦不能修成正果,就成了心頭一輩子都在潰爛的傷口,彼時蜜糖,此時砒霜。

……

聖誕節的兩家聚餐唯一缺席的就是靳湛柏,佟家人竊竊私語,說靳湛柏礙於與他們家小七曾經的關係,沒有臉麵麵對佟家人,人言可畏,誰都有言論自由,隻是說的切不切中要害,那就不得而知了。

夏雪在一周前與佟家定下聖誕節在紐約為小寶寶補過滿月酒後就找靳湛柏說了一件事,她希望那一天他不要去,彼時也隻有靳湛柏懂得夏雪的心思,夏雪是個非常成熟的女性,看問題看本質,佟憐裳和靳湛柏曾經的關係在那天根本構不成影響,能構成影響的,是靳湛柏出席了,斬月卻沒在。

擔心的還是靳東,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母%e4%ba%b2,對兒子的心意摸的一清二透,靳東看到整個靳家的人都來了,唯獨少一個斬月,以他在乎斬月的程度,不會不多想,夏雪怕節外生枝,尤其這段時間靳東在康複,和佟憐裳的關係在修複,還剛有了寶寶,靳家真的不能再出任何一丁點的風波了。

……

靳湛柏答應了,聖誕節當天,病房裡闔家團圓,其樂融融,仿佛沒有一個人想起靳湛柏,而靳湛柏呢,在大雪飛揚的傍晚時分,一個人漫步在紐約街頭,從皇後區逛到曼哈頓,走的不知疲倦,在審判結束前,他哪裡都去不了,所有證件被檢察院扣留,他心裡,真的很想念那個女人。

其實隻要給路斬陽打一通電.話就能要到斬月的新號碼,但他沒有這麼做,寧可一個人在最孤單心靈最難以承受的午夜,撥打她早已停機的S市號碼,聽了那機械的女音重複一遍又一遍,他很爽快,心窩被淩遲的感覺原來這麼棒,他難以忘記曾經的斬月在廚房為他做飯,在浴室為他洗衣,在床上為他排解生理***,她是那樣美好的女子,擁有成熟的人格和吸引他的外表,可他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竟然就這麼把她弄丟了。

祖國也在慶祝聖誕節,他猜想今天的各個城市都應該一派喜慶祥和,昨晚看天氣預報,中國也在下雪,斬月肯定陪在父母身邊,如果發展的迅速,或許裴霖也在,她真好,關於離婚沒有為難他,說好了讓他全權處理她就真的將所有程序交付給他,靳湛柏找不到理由責怪她,反正婚姻走到這一步了是不爭的事實,他在寒風大雪中豎起大衣,腳步卻放的更加緩慢。

……

斬月的元旦在一個祥和溫暖的環境中度過,路斬陽帶女朋友來家了,小女孩雖然一如她媽媽那般強勢,但牽連父母,斬月可不是善茬,小女孩不懂規矩斬月絕不會給她好臉色看,一來二去,小女孩不敢再說些不懂事的話,元旦過的倒也快樂。

固定期限帶媽媽複查的那天,天空陰雲密布,遲來的那場大雨在天邊滾出悶雷般的響聲,讓人心情煩躁。

媽媽的癌細胞擴散了,感染了肝區,腎臟,接下來,會以更快的速度侵蝕健康器官。

斬月趴在醫院走廊的欄杆上,想抽煙,又諸多顧忌,送快遞以來,體重沒減反增,她曾以為老天賜給了她遲來的幸福,如今媽媽的癌症病變,讓她木然到雙眼空洞。

小腹卻在日複一日中微微凸顯了出來,七個月多了,上上次產檢兩個胎兒在斬月腹中均背朝探頭,看不到性彆,最近一次產檢,曹醫生破例告訴斬月,懷的是一男一女。

她當時挺想哭的,因為醫生問她為什麼總是看不到孩子爸爸陪她一起來檢查,斬月說她是單%e4%ba%b2媽媽,醫生臉色稍稍改變,以後沒再提這個話題。?思?兔?網?

媽媽的複查結果出來以後,斬月再也沒有精力顧的上肚子裡的孩子,想的最多的是媽媽要怎麼辦,她要去哪裡再湊些錢來,無疑,那些標記著各類外文的進口藥物價格高昂的令人望而卻步。

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就隻剩空洞的一雙眼睛,看著一個地方,久久都不再移動。

出殯後我回去請假,請假後我回來伺候你月子

更新時間:2014-9-22 0:33:05 本章字數:8903

劉主任後來叫斬月進辦公室,護士帶媽媽去抽血去了,斬月關上門,看到自己手指裡夾著的香煙才意識到,特彆乾澀的笑起來:“不好意思,我滅掉。”

劉主任看著斬月,人心畢竟肉長,也會感慨,也會因此有所觸動:“懷孕不能吸煙,你不知道嗎?瑚”

斬月攤開手:“就吸了一根,我這就滅。”

劉主任不抽煙,桌上就沒有煙灰缸,斬月抽了張紙巾,把煙頭蘸滅。

她抱著包,一坐下來就以手撐額,半點表情都沒有,劉主任想了一下,也是忠言良勸:“趁著媽媽還能走,帶她旅行旅行,能看出來也是操勞的命。”

斬月抬起頭來,近距離看著劉主任笑,這樣很沒有禮貌,她卻已經笑的忘我:“我媽還有多長時間?”

劉主任避開目光,才答:“樂觀情況下,五六個月。”

斬月趴在桌子上,說自己腰疼,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