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1 / 1)

,耽誤人發財的事不能乾。

靳湛柏說的對,她沒有魄力,不願與人交惡,直到如今也舍不得讓她們交出毀約金,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天災人禍,誰能拿老天怎麼辦?

斬月扶著腰,坐在自己辦公椅上,小鄭無師自通,給斬月倒了杯水。

喝上熱水的斬月特彆滿足,抱著雙%e8%85%bf像小貓一樣蜷縮:“小鄭,再麻煩你一件事,去幫我找評估公司來,再找個回收二手電器的人,我身體不舒服,麻煩你了。”

小鄭腦神經崩裂:“路總你要賣了CICI?”

斬月苦笑,心裡酸澀的想掉淚,畢竟付出過真心,這麼潦倒的結束,像割肉一樣。

“是啊,模特都沒了,CICI還怎麼存在啊。”

小鄭埋下頭,激動了幾秒鐘,轉身出去了。

斬月看著小鄭的後背,出神片刻,後來抱著自己的雙%e8%85%bf,頭埋在膝蓋裡睡了一會。

……

小鄭一個小時後帶著三個人回來,兩個是評估公司的,一個是回收二手電器的,斬月趕忙穿上鞋子,麵帶笑容招呼來客。

CICI也沒什麼東西,就幾台舊電腦,一台打印機,一台傳真機,幾部座機電.話,除此之外,都是些不值錢的。

談價格耗了不少時間,小鄭站在斬月旁邊,全程一句話沒插嘴,看著自己老板和人交涉價格。

斬月的臉色很不好,可他沒法說什麼,因為斬月肯定會笑著敷衍,不願意去醫院。

最後,談妥了價格,賣掉了能賣的東西,回饋她四千多塊錢。

斬月把小鄭的工資和上次麻煩他幫忙的錢一筆付清,還多給了幾張,其餘女模照理說根本不應該給,她們能突然離開CICI想必也做好了要不到工資的準備,但斬月於心不忍,都是異地打工謀生的,CICI已經壽終正寢了,又何必繼續為難還要繼續苟活的人呢?

其他人的錢從銀行轉賬。

小鄭離開CICI的時候哭了,跟斬月說,任何時候斬月有事,都可以找他幫忙,斬月直點頭,欣慰的笑:“好好乾,有出息了請姐姐吃飯。”

小鄭走後,斬月在辦公室又坐了半個鐘頭,地上飄落了A3、4紙張,上麵積滿了人的鞋底印子,最初的美好,最後都腐敗。

……

回家的火車上,迎來了全國範圍內的大降水,可能天氣潮濕,手術的傷口越來越疼,她到餐廳找保潔大姐要了一個礦泉水瓶子,順便接滿了滾燙的開水,帶回來抱在懷中,等水稍稍涼一些,斬月把礦泉水瓶塞到後背左腰處,慢慢熱敷著可能受寒發疼的創口。

十幾個小時抵達成都,成都也迎來了今夏的第一場大暴雨,斬月腰酸背疼的站在火車站出口,來往旅客都在此避雨,等到天黑,雨還是沒停,也沒變小,斬月決定不等了,先回叔叔家。

頭頂雙肩包,她往大馬路上衝,有空車過來,正好旁邊也有衝到馬路上攔車的人,斬月怕搶不到空車,跑的急,一跟頭栽到地上,傾盆大雨像豆粒打在她身上,一瞬間她已渾身濕透,她爬起來,那輛空車已經載了剛才攔車的人,一溜煙衝進薄霧蒙蒙的雨幕中去了。

斬月護著腰上的傷口,在大雨裡左顧右盼,人淋成了落湯%e9%b8%a1,搶不過身強力壯的胖女人,錯過了好幾輛空車,等她好不容易坐上計程車時,人已經瑟瑟發抖,有發燒的跡象。

……

一頭奔向叔叔家,利索的%e8%84%b1光衣服,拿毛巾擦身體,她扭身看著傷口,塗著紅藥水的創口處還好沒什麼病變,她嚇死了。

擦乾身體用盆接了點熱水,清洗一下皮膚,又將創口處塗了點紅汞,換了乾淨的衣服,跑到路璽瑤的床上,一頭鑽進去,蒙在被子裡篩糠似的發抖。

……

這一覺醒來,人發燒了,沒有人可以使喚,斬月隻能強忍著各處的疼痛,到客廳櫃子裡找退燒和消炎藥,傷口處一定發炎了,那裡火辣辣的疼。

她吃藥的時候想起來自己還懷著孩子,猶豫再猶豫,還是把藥吃了,然後再鑽回被窩裡,將房裡的空調打到30度,她冷的骨頭都在發酥。

這個孩子決定不要了。

……

渾渾噩噩睡了一覺,途中醒來好幾次,都是大山般的債務折磨的,她沒有好睡眠,一直處在似睡不睡中。

後來餓到不能不起來,去廚房冰箱找東西,叔叔家幾月前就走了,家裡沒什麼新鮮時蔬,想做也做不成,斬月下了碗麵條,原本習慣拌點香油,如今可能是身孕導致,香油瓶蓋一打開,斬月撲到水池裡乾嘔起來,她妊娠反應比彆人強,吐的膽汁都流出來了。

吃了一碗白水麵條,可是消化道還是不舒服,作嘔的感覺時常消散不去,斬月估計是胃受涼了,以她現在這個月份,這麼大反應應該不可能。

她帶了杯熱水跑回床上,明天準備去醫院,今天抓住最後一點點時間好好休息一下,裹著被子拿遙控器開了電視,上海衛視正在現場直播國劇盛典的紅毯盛況。

斬月看到了靳湛柏,他身穿正式西裝三件套,黑色,同行是百代今年熱捧的安麗穎和“馨妃”樊瑩,斬月靠著床頭,饒有興致的看著,電視裡的靳湛柏和現實中的出入很大,昨晚他那麼疲憊,說起靳東時還哭了,現在卻衣冠楚楚與女伴優雅同行,舉手投足皆品貌卓絕,斬月不禁感慨到,人這樣偽裝的活著,會不會很累?

她把頻道換了,因為心臟很不舒服,有些人,遇見之前,像地球另一半邊,無關痛癢,遇見之後,長成了心尖的刺,一碰就疼。

……

季行書與另一名男性友人下了飛機,走出機場,倫敦霧霾,天氣並不見晴朗。

接行的車緩緩靠邊,男性友人為季行書拉開後座車門,季行書禮貌的道了聲謝,彎腰鑽入。

私家車往醫院開去,一路無人開kǒu-交談,季行書麵色稍有晦澀,凝望窗外倒退的街景,心中卻江海翻騰,正在思考問題。

到了惠靈頓醫院,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惠靈頓醫院是倫敦最好的醫院,當年劉翔動足踝手術就是在惠靈頓醫院醫治的,還曾接治過傑拉德這樣的大牌文體明星。

季行書步伐從容不迫,卻隱隱帶出強勢,一周前,他的妻子佟%e5%90%9f裳陪同四姨太前往倫敦,佟憐裳在靳東手術後也成功倒下了,危及了腹中胎兒,現在佟憐裳的身孕已有四五個月,胎兒正在長大,處處都有可能導致不可挽回的失誤,母%e4%ba%b2和%e4%ba%b2姐姐最為擔心,從京直飛倫敦,照顧佟憐裳。

也是想準確的知道靳東的傷勢,佟憐裳才29歲,如果靳東截肢,從此成了廢人,大好年華的佟憐裳要怎麼辦?

……

惠靈頓醫院住院部自有人等候,看到季行書非常禮貌謙卑的躬身問候,季行書是溫潤的世家子弟,常年投身軍戎,練就一番出塵%e8%84%b1俗的氣質,遇事鎮定自若,是上等的優秀男子。

他揚手止住那人的寒暄,與他一前一後往深處走廊走去,隨後乘坐電梯上到3樓,去的是佟憐裳的病房。

陪他同行的男性友人與靳家派來的人等在病房外麵,佟家七小姐的病房外人不好隨便進入,季行書推門走進。

佟%e5%90%9f裳看到他,疲倦而憂心忡忡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喜色,朝自己老公走去,四五步後抱住季行書溫暖的身體,季行書輕輕摟住妻子,清湛的眼睛卻無比堅定的望著四姨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媽。”

四姨太點頭,沒過多看他,床上縮著背對他們的佟憐裳,叫人擔憂。

佟%e5%90%9f裳仰頭看自己老公:“行書,雋航誰在照顧?”

季行書輕輕推開妻子,著手解開袖口,病房照顧佟憐裳動了胎氣,並不通風,他身體有些濕熱。

“送到我媽那邊去了。”清潤如水的回答。

佟%e5%90%9f裳點點頭,又忍不住走到四姨太背後,雙手扶住媽媽的肩,眼睛卻一直看著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佟憐裳。

季行書自進來病房已經打量完畢,看似小七狀況並不能讓人寬心,也不怨她,丈夫出了這麼大的事,做妻子的是快要垮了。

他沒打算開口,準備牽著佟%e5%90%9f裳的手先帶妻子出去,兩人在外麵交談一下,可就在這個時候,病房外傳來女人的聲音,他回頭望,看到靳家老太太和靳東的媽媽夏雪走了進來。

他禮貌問候,靳家兩位女性代表都蠻落落大方的,以禮相還,隻是瞧她們的臉色卻是不敢恭維,靳東一條%e8%85%bf生死未卜,下半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站起來,做家長的怎能不痛心。

或許與佟憐裳的萎靡不振有所不同,血%e4%ba%b2之間真正關心的是孩子的健康,作為夫妻伴侶,更在意的恐怕是自己以後要怎麼辦。

四姨太在佟%e5%90%9f裳的攙扶下,從床邊站起來,但倚著自己是開國元勳的姨太太,姿態比靳家人高,沒有先開腔搭話。

老太太往床上瞅一眼,瞧佟憐裳還是如前一次來看她時一樣,背對門蜷縮,不禁大聲歎氣而感慨:“裳裳啊,你這樣哪行,肚子裡還有孩子,你不要你和小東東的孩子了嗎?”

老太太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夏雪早已麻木,眼睛自醫生說靳東再次受傷的那條%e8%85%bf或許很可能要被截肢時就哭成了核桃。

床上的佟憐裳沒有任何反應。

四姨太扭回頭來,看著女兒這樣,還是她與老將軍最小的女兒,心裡頗為酸澀,四姨太今年才五十二歲,一向保養得當的臉部肌膚卻出現皺紋,臉色也發黃,看起來並不水潤。

“我們去客廳聊。”

一門之隔是VIP病房的客廳,兩家家長站在客廳中央,麵色沉重的麵對麵沉默。

老太太先開口,不知從何說起,一顆垂垂老矣的心早已叫靳東的事故刺激的千瘡百孔:“四太太,您可得多花精力勸勸裳裳,這孩子肯定受了很大的打擊,心裡難受著呢。”

四姨太苦笑,並不急著答話,從靳湛柏退婚開始,她就對靳家抱有微詞,後來靳東帶佟憐裳去酒店開.房叫四姨太%e4%ba%b2自抓住,臉麵儘失,從那時候開始,靳東也上了四姨太的黑名單,原本她是死活不同意小女兒和靳家再有關聯的,誰知佟憐裳去S市投奔靳東,再後來居然還有了身孕,當父母的隻能妥協,但四姨太對靳家對靳東的心病一直都未剔除乾淨,現在女兒還沒過上什麼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靳東又搞成這樣,四姨太心灰意冷,想著把這樁婚事直接說破了算了,她怎麼能讓嬌生慣養的小女兒一輩子伺候一個殘廢的男人呢?

四姨太隱秘的思緒飛速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