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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父女兩卻同時看著遠方的藍天,神情低迷茫然。

沒有房子了,以後在這座城市,沒有住的地方了,他們要怎麼辦?

斬月看著爸爸掉光了頭發的那片地中海,走上前,在爸爸麵前蹲下,牢牢握著他的手,寬慰道:“爸,我能掙,以後給你買更大更好的房子。”

她知道爸爸此刻是什麼心情,那從小住到大的60平老房子是爺爺在爸爸結婚時給爸爸的,爸爸和媽媽辛勞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就留了這一套房子,現在房子也賣了,等於與這座城市再也沒有了瓜葛,而且,房子這東西都是祖祖輩輩往下留的,給小輩的東西,現在在爸爸這一輩上賣掉了,心裡不會平靜。

斬月推著爸爸走了,去醫院,主乾道打車有規定地點,父女兩往前走了五十米,斬月攔到了車,司機看斬月應付不來,熱心的跑下車,幫助路爸爸將他挪到後座上,然後又將爸爸的輪椅疊起塞到後備箱中,斬月謝了,司機送他們回醫院。

賣房子的事瞞著媽媽的,媽媽這幾天長了點肉,臉頰飽了一些,斬月幫媽媽擦了身體,端著盆去衛生間洗衣服,爸爸陪著媽媽說話,看起來其樂融融。

斬月已經做了決定,如果媽媽的病能治好,她這輩子就不再婚了,帶著爸媽一起生活,給他們養老送終,這也算是他們收養她並視如己出的報恩吧。

……

午後,劉主任找斬月問點事情,斬月到辦公室沒見到他,等了一會,等待的過程中,小鄭給她打電.話,說公司又走了兩個模特,大家都是合同製的,現在想走就走,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了,究竟是自己軟弱好欺負,還是她們真的寧願支付毀約金也要離開CICI另謀高就呢。

讓斬月失望的是,李恒慧這個表麵看起來很好的朋友,在你遇到困難時戳了你一刀。

算一算,CICI隻剩2名模特了,斬月想,或許該是自己低頭認輸的時候了。

六月還有國劇盛典,女模們這個時候走,擺明了是針對她這個人,看來像李恒慧平時與她們打成一片,經常在群裡和她們八卦,是很有必要的。

斬月沒有擁護者,一旦遇事,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站在她這一邊。

小鄭問怎麼辦,斬月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眼皮很重。

“沒關係,你先守著CICI吧,這幾天我會回去一趟。”

話音剛落,劉主任推門進來了,斬月對小鄭說:“就這樣,我再聯係你。”

掛斷電.話,斬月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看著劉主任在自己對麵坐下來:“我下個月中旬要去北京開會,如果碰巧那段時間給你媽媽動手術,我讓外科小王主刀,這幾天我會帶著他查房,你跟他熟悉一下。”

科室主任和普通醫生肯定不一樣,斬月不願意:“不行,你幫我媽媽開刀。”

劉主任揭開茶杯杯蓋,潤潤嗓子,昨天大夜班,白大褂都沒%e8%84%b1,神情很疲倦:“她一直是我的病人,上次手術也是我開的,我當然想,不過要真碰上我去開會,也沒辦法,要不然你媽的手術就推後或提前,你自己決定。”

劉主任休息一下開始換衣服,準備下班回家,斬月跟著站了起來:“劉主任,我還差12萬,你能先給我媽動手術嗎?反正術後的住院費醫藥費到時候再算,你要怕我耍無賴,給我媽停藥就是。”

劉主任哈哈笑了,一邊穿外套一邊說:“彆這麼說,醫生好歹是救死扶傷的,不過這都是醫院的規定,我一個治病的人沒發言的權利啊,先給你媽做手術沒問題,手術費你不是湊齊了嗎?不過術後藥療也很重要,這是個循環係統,缺一不可的。”

“那好,那就先給我媽動手術吧,不是越快越好嗎?”

劉主任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當然,癌腫在你媽體內一天,附近的器官就多一天危險,那你去把手術費用繳了吧,繳了,立馬給你媽安排手術。”

“行,我這就去。”

斬月從劉主任辦公室出去了,如今的醫院,還敢說救死扶傷嗎?和盈利性企業沒什麼區彆。

……

媽媽的手術定在下周二,今天是周六,時間一定下來,一家人都有些激動,沒有人真的願意麵對死亡,即便她生命已經沒有希望快要走到儘頭了,也在期盼著有神能救救她。

劉主任說媽媽身體非常虛弱,營養不良,斬月這幾天一直在變著花樣熬肉湯給媽媽補身體,開刀,無疑大傷元氣,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才能恢複過來。

房子賣了後,斬月和爸爸住在叔叔家,斬月在的時候都是她守夜看護,爸爸白天來看看媽媽,晚上斬月抽半個小時送爸爸回家,路斬陽沒有回來過,斬月打過電.話,路斬陽說,學校正在分配實習單位,六月份,斬月也信,沒為難他。

六月的國劇盛典,斬月聯係了相關人員,那人的號碼還是裴霖給的,斬月說了CICI的情況,隻有兩個模特,組什麼對,整什麼禮儀?

談好的合作一拍兩散,斬月也隻是對著窗戶上自己的影子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的,這世上總有比你還倒黴的,要是你見到了ta的倒黴樣,你還會顧影自憐嗎?現在這個家就靠自己,斬月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倒下去。

終於等到了手術那天,前天晚上,爸爸和斬月一起留在醫院陪護,醫院是不同意的,斬月說了好久,求情,小護士看爸爸是個殘疾人士,可憐他,才勉強答應他留下來,不過也就這一夜而已。

手術定在第二天下午,從早晨開始,護士發了藥,開始排便,也不能吃飯,斬月給爸爸打了點稀飯,讓他吃了些,自己也沒怎麼吃,有點擔心媽媽的手術。

兩點半,媽媽換上手術服,走進了手術室,斬月和爸爸等在手術室外,一連六七個小時,等到了晚上十點多。

手術室的門一打開,斬月撲了上去。

“媽?”

送床的護士嚴厲的擋開斬月:“病人大麵積動刀,很容易感染,離遠點。”

斬月追著推床,媽媽像死去了一樣,身上諸多地方插著管子,她捂著嘴巴跑,邊跑邊哭,爸爸在後麵,自己滾著輪椅軲轆,追的艱辛困難。

……

媽媽在重症監護室隔離觀察,家屬進不去,一切都有護士安排照顧,趁著這幾天,斬月回叔叔家睡了一覺,累到虛%e8%84%b1,可是睡也睡不踏實,手術費交了45萬,除了賣房子,全是借的,現在手術結束了,接下來是很燒錢的醫藥費,斬月壓力特彆大,翻來覆去總想著錢的事。

醫院是個不講人情味的地方,隻要沒錢,立刻停藥,現在媽媽剛開了刀,正需要藥物鞏固強力殺死癌細胞,錢肯定得跟上。

中午到醫院去看媽媽的時候得到了好消息,媽媽轉入了普通病房,斬月開心壞了,劉主任過來查房也說,手術很成功,媽媽恢複的也不錯,如果以後藥物和營養能跟上,近幾年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路斬月,你帶我兒子走吧,我不要他的心一直病著

更新時間:2014-9-13 0:24:41 本章字數:9345

不過,手術後媽媽裝了人造肛.門,排泄失.禁,而且以後這方麵都沒辦法控製,隻有靠家人照顧。

斬月不介意,這是媽媽,沒有她就沒有自己。

…瑚…

一周後,醫藥費跟不上了,護士提醒過兩次,讓斬月把就醫卡衝點錢,她點頭答應,心裡煩躁不安。

劉主任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斬月在,舉步拉開椅子坐下:“什麼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科室主任,應該沒有這個權利,斬月明白,但行為不聽自己的指揮:“劉主任,我媽的醫藥費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

她怕錢一斷,藥也斷了。

劉主任的反應在斬月意料之中:“這個我沒有權利啊,我隻負責看病。”

沒有人會對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即便他口%e5%90%bb隨意而輕鬆,斬月也不會怪他鑠。

“劉主任,我媽就靠藥保著,你彆給她停藥行嗎?我這就去借錢,不會欠款的,你相信我。”

劉主任卻很沒有同心情的搖搖頭:“這個不行,我跟你說,前幾年醫院就出過這種事,藥給病人用著,結果出院的時候抵賴了,你說遇到這種事能怎麼辦?”

斬月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能借的都借過了,還有十幾萬的醫藥費,要她上哪裡湊去?

她抱著頭趴在桌子上,劉主任沉默片刻,敲敲她麵前的桌麵,斬月抬起頭來,他說:“走,我帶你去見個人。”

斬月本能的跳起來,劉主任是不是帶她去見院長或是什麼能主事的人?反正隻要能讓醫院不要斷媽媽的藥就行。

……

他們上了一層,斬月跟在劉主任身後,長長的走廊上穿梭而過醫護人員,見到劉主任都會寒暄一聲,斬月左顧右盼,心裡猜測著所見的人。

沒想到劉主任在一間病房外停住了腳步,斬月愣著,劉主任用下巴示意她往病房裡看。

這是間VIP病房,奢華大氣,房中極靜,床上睡著一位古稀老人,圍繞病床一周的全是各種醫用儀器。

看護和家人在病房中陪伴。

斬月不解的找劉主任要答案,劉主任卻不甚在意,視線從床上那老人身上回到斬月臉上:“76歲,尿毒症,家裡在找合適的腎源,他們不接受黑市送來的腎,得%e4%ba%b2自見過腎源的主人,做全身檢查,沒任何問題才願意用,老人天天血透,倒不傷錢,他家有錢,但人身體受罪啊。”

斬月看著那躺在床上的老人,忽然就看向劉主任,說:“你什麼意思?讓我賣腎?”

劉主任走了,邊走邊說:“我也就說給你聽聽,不過人被逼到絕境,也沒辦法不妥協,是吧?”他看了斬月一眼:“你可以試試嘛,反正還要配型,也不是你願意就可以的。”

斬月落後於劉主任,沒幾步自己停了下來,扶著那牆邊的椅子先坐下來休息休息,她頭暈。

……

兩天後,斬月再次來到了住院部第十層,這一次,是她一個人。

她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可媽媽的生命又給她堅定的勇氣,她覺得自己在做一件自己沒有意識的事,仿佛等她清醒過來就會忘記一樣。

老人的兒子和斬月談的,沒條件,隻要斬月身體健康,沒有遺傳病史,沒有生過大病,斬月答應下來的時候雙手發抖,她還抱著僥幸的心理,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