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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放下茶盞又被靳東臨時接走,斬月翻開雙肩包,掏出香煙開始點煙,她現在已經很少抽煙了,隻有在非常心煩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根,煙霧麻痹掉神經,她也能少一些憂愁。

她下意識把煙包往桌子中央推,隨他點不點,靳東倒是難得出現了笑容,卻也沒見他拿斬月的煙鑠。

兩人又開始沉默,但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靳東正想要開口找斬月說話時,斬月包裡的手機響了,她單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往包裡翻,看到來電人是靳湛柏,也一點都不避諱,直接在靳東麵前接起,一如往常般帶著微笑:“嗯。”

靳湛柏那端有呼呼的風聲,他的聲音一貫的低醇動人:“在乾嘛呢?”

斬月望都沒望靳東,保持著微笑,往煙灰缸裡彈灰:“跟朋友在料理店吃飯。”

他一下笑起來,聲音被風撩動的變了形狀:“誰答應我的,說晚上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等我回家?”

斬月也笑:“家裡沒東西吃,你要我餓著嗎?”

聽到他一聲長長的換氣,之後聲音突然低了八個度,變成夫妻之間說最隱秘話題的那種口%e5%90%bb:“在哪條路上?哪家店?”

斬月和靳湛柏愜意聊天的時候根本沒有照顧靳東的情緒,他像一縷空氣,眼神似笑非笑,望著斬月和靳湛柏通話時的表情,再也不動。

“乾嘛?你要接我?”

他答的更是理所當然:“廢話,說,在哪裡。”

斬月哂笑,故意奚落他:“你能在我到家之後一個小時之內回來,我都佩服你。”

靳湛柏不與斬月鬥嘴了,正兒八經的問起來:“不鬨了寶貝,到底在哪裡?”

這男人占有欲如此強烈,連斬月和朋友的一個晚餐都要問的一清二楚,或許新婚的時候會覺得幸福,但也難免以後時間長了,會因此給自己的生活造成諸多困擾。

斬月答非所問的把通話拉向結尾:“好啦,我朋友進來了,不說嘍。”

靳湛柏問的更急:“喂,老婆,你到底在哪裡……”

斬月把手機放在桌上,香煙已經燃掉四分之一,可真是浪費,她急忙狠狠吸了一口。

靳東不知何時也點上了煙,正迷蒙不清的享受,一說話,煙霧從他鼻下和口腔裡瀉出:“你們挺好的嘛。”

“是啊。”斬月淡淡彈著灰,一抬頭,紙門外有服務生開始送餐。

又是一陣沉默,等所點菜品上全,兩人還是保持著靜坐,隻有蜿蜒在吊頂的煙霧青白相接,一層繞著一層,說不上來的慵懶頹唐。

還是靳東率先打破平靜的:“我明天去北京,恐怕就留在那邊了,直到五一完婚以後才回S市。”

斬月也能猜到,鐵定是京城的佟小姐想念靳東想念的緊,離開自己身邊一天都不放心,於是多方出麵,靳東也不得不獨自飛赴京城,在那邊陪著佟憐裳等到婚禮那天。

她淡然一笑,竟然真的看不出一絲介意:“很好啊,恭喜你們。”

靳東隨之也是一笑,眼角都開始蒼白。

斬月滅掉了煙頭,拿起筷子開始夾東西吃,靳東看著,這丫頭還是和當初一樣,從來沒把他當外人看,吃相不雅,卻讓人頗有食欲。

他也拾起筷子,撚了隻短足擬石蟹,揭開蟹殼,放在斬月碟中,她立刻放下筷子,雙手拿起石蟹,吸食起蟹黃來。

靳東沒動筷子,除了抽煙,就是看著斬月吃飯,斬月沒管他,自顧自敞開著吃,當她需要什麼的時候,靳東仿佛都能提前預知似的,將她尋找的東西放到她麵前,偶爾她會笑,然後使用起來。

這是兩人之間最快的一次共餐,總共也不過二十二分鐘,斬月放下筷子的時候,說了句:“以後彆做這些事了,你該關心的,是佟憐裳和你們的孩子,我們的關係,僅僅是嬸侄。”

靳東往煙灰缸裡彈著煙頭,其實煙頭早已滅了,但他當成玩耍,一直在重複這個動作,聽完斬月的話,他微微閉上眼睛,輕聲呼吸,頭仰了起來,臉被吊頂燈光照耀成一片白蒙蒙的影像:“琪琪,你已經把我拉下痛苦的深淵了。”

斬月無力的瞅著他,眨了眨眼睛,回答的毫不費力:“誰都經曆過失戀,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的付出。”

斬月仍舊看著靳東朝燈光仰起的臉龐,消瘦,皮膚滄桑:“不管付出的多或少,能拯救自己的永遠是自己,你非要自我折磨,我也幫不了你。”

靳東終於放下視線,淡淡眯起,與她交相輝映:“他把你變得好殘忍。”

斬月微微垂下眼睛,%e5%94%87邊一抹淡笑,發自肺腑:“錯了,我隻是向前看,不叫殘忍,你守著回憶,還來影響我的新生活,才叫殘忍。”

他又點了根煙,目光卻沒有離開斬月,眼淚落下來:“為什麼分手的情侶都會互相傷害?”

“是啊。”斬月表示讚同,眼睛朝天花板看,視線出現模糊景象。

靳東從桌子那端朝斬月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她緩緩垂下視線,望了望它們,然後朝靳東看,隔著一條長桌和頂端燈光,靳東對著她微笑,時光仿佛在急速後退,他們仿佛還可以重新相愛,而現實中阻礙他們的那些人,都將統統為他們送上祝福。

雖然現實裡他們無法相愛,至少,在夢裡他們是完滿的。

斬月的手機再次響起,她用手指快速擦去臉頰的淚,又哭又笑的去和電.話裡的人笑聊。

“老婆,吃完沒有?”

“嗯,準備回家了。”

“我讓林靜來接你,你過來,跟我一起回家。”

“我累了,先回家洗澡。”

收線後,斬月握著手機那邊抓起雙肩包起身,流著淚還不忘對靳東說:“才半個小時,他又打電.話來,可真纏人呢。”

靳東也跟著站了起來,在燈光下頹廢著,任憑斬月從自己身邊風一般跑過,他也沒有轉身,聽到身後那紙門狠狠砸上後,他重新坐回軟墊,塌著雙肩,望著斬月剛才坐的地方,放聲大哭了起來。

……

斬月拎著雙肩包衝進洗手間,堵上水槽出水口,打開龍頭,放滿水後一頭紮了進去……

沉浸十幾秒,直到她感覺理智已經恢複如常,才從水槽中起身,拿抽紙擦乾淨臉頰,又把頭發綰了一次,之後拍拍眼睛,瞧著那紅腫褪去不少,這才拎著雙肩包從洗手間出來。

回到家,靳湛柏還沒回來,斬月上樓換了睡衣褲,洗漱乾淨在房裡的化妝鏡前做皮膚護理,十點一過,見他還沒回來,索性套了外套下樓去外麵尋他。

小區裡亮著五米一相隔的路燈,保全周密,一至晚間林蔭道就頗為寧靜,斬月站在家門前的柵欄旁,翹首企盼,夜風一吹,她便抱著雙臂,上下搓擦。

等的時間並不長,熟悉的黑色賓利緩緩靠近她的方向,在那遠光燈中,斬月展開了笑顏,抱著自己的身體等著那人的歸來。

車子在柵欄前停下,一貫由林靜下車為他開門的習慣也因斬月而改變,靳湛柏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下來,上前就把斬月拉到懷裡,低頭用%e5%94%87貼了貼她的額,有點兒涼,他便埋怨起來:“乾嘛出來?你看你,身體這麼冷。”

林靜是一路看著靳湛柏的戀愛走來的,不是沒見過他對以前的戀人這般寵愛的,但和斬月的這一次,林靜深信它能天長地久。

“先生,我回去了。”

靳湛柏摟著斬月,朝林靜看一眼:“嗯。”

兩人送走了賓利,他又低頭瞅著斬月,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尖,俯下又咬了一口,聽斬月呢噥不清的哼了一聲,摟著她,朝家的方向走去。

……

靳湛柏拉著斬月進了屋,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身前,讓斬月先換鞋,斬月換好鞋,站在玄關口等著他,等他換好後,兩人又拉著手,一起上了樓。

上樓的時候,靳湛柏例行檢查:“晚上跟誰吃飯的?”

“說了你也不知道。”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他用壞壞的眼睛瞄著斬月,也沒再繼續追問,手移到斬月腰上,攬著她到了樓上。

“你洗澡嗎?”

靳湛柏扯開領帶,進了臥室,開始%e8%84%b1西裝外套,斬月就手接過,他沒有回答她的提問,轉了身,又拉了斬月,把她帶到自己懷中%e4%ba%b2昵。

斬月歪著頭,疊他的西裝,靳湛柏兩條手臂摟著斬月的腰,意亂情迷的瞅著她的臉,她一抬頭,撞到那種眼神,不免挖苦起來:“乾嘛這麼看我?”

“老婆,我想你了。”

靳湛柏有點迫不及待的要與斬月擁抱,她被他按著肩胛骨壓到懷裡,身體蜷縮著,倒也溫暖,沒推開他,他的手放在她背上撫摸,沒有規則,等他滿足了,這才捧著斬月的雙肩,將她從自己懷裡鬆開。

“晚上吃什麼好吃的了?”

斬月想笑,這個男人還真是麻煩,連她吃什麼都想知道。

“日本料理。”

他聽了點點頭,捧起斬月的臉要與她接%e5%90%bb,斬月這會兒沒有猶豫,急忙避開他的%e5%94%87,雙手推他:“快去洗澡。”

靳湛柏也隻好聽從老婆的命令,雙手順著斬月的手臂滑下,牽起她的手,拿起來放在%e5%94%87上%e5%90%bb了一%e5%90%bb,這才意興闌珊的朝浴室走去。

斬月沒跟去,把他%e8%84%b1下來的衣服疊好,放回衣帽間,走出去準備下樓給他拿杯水,不料正在浴室裡%e8%84%b1衣服的靳湛柏突然走出來,站在門口問斬月:“老婆你去哪?”

斬月忍俊不禁,他怎麼就像個孩子,時時刻刻都要纏著她呢。

“給你倒杯水。”

靳湛柏這才微微一笑,對斬月說:“謝謝老婆。”

斬月也對他微微一笑,於是各乾各的,斬月拿了水上來,聽到浴室裡有嘩嘩的水聲,看來他已經開始洗澡了,她把白開水送到他房間的床頭櫃上,又去窗台那邊稍稍打開一點縫隙,把房裡的空氣置換一下,一切準備妥當了,就從他房裡出來,給他掩上了門。

“老婆!”

“哎。”

斬月聽到靳湛柏在浴室喊她,應了一聲,走到門外等著,他在裡麵問:“你在乾嘛?”

斬月歎了口氣,心裡其實是很溫暖的:“沒乾嘛,準備回房睡覺了。”

“你彆走,就在外麵等我,好不好?”

“為什麼?”

“陪陪我嘛,我想你了。”

隨著相處的加深,斬月覺得其實靳湛柏是個很粘人的人,但她並不討厭,正走神的時候,靳湛柏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