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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電視機正在播放晚點新聞。

換上棉拖,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斬月,心裡不由得溫柔起來。

她睡的像隻小貓咪,那麼長的兩條%e8%85%bf縮在靠墊下麵,雙手疊合放在一邊臉頰下,非常安詳。

是在等他回來?或許是看電視看睡著了,可是晚歸的他看到心愛的女人睡在沙發上,心裡難免不會感動。

他把大衣%e8%84%b1下,蓋在斬月身上,然後半蹲下去,雙手從斬月的腰下伸入,將她輕輕的、輕輕的抱起來。

見靠在他臂彎裡的她皺起秀眉,靳湛柏無聲的踩著上樓的台階,溫柔如水的呢喃:“我們回房睡。”

他用背推開斬月房門,避免她的腳撞到牆壁,走的小心翼翼,站在床頭,彎腰將她放在床上,她掙紮一次,翻身側臥,靳湛柏又托起她的後腦勺,將枕頭墊在下方,斬月睡的舒服了,再也不動,靳湛柏給她拉上被子,輕輕撥開她眼睛上的頭發,摸了摸她的額,低頭%e5%90%bb了一次。

“晚安,寶貝。”

關了燈,將門輕輕關上,靳湛柏先回自己臥室,換了睡衣褲,活動活動頸椎,去浴室洗漱。

他刷牙向來利索,動作快頻率高,彎腰漱口的時候聽到身後有聲音,稍稍抬頭,從鏡子裡看到了斬月。

漱口水吐進水槽中,他擰開水龍頭,掬水洗淨臉和下巴,往上方伸手,扯下毛巾,隨便擦了兩下,轉身看著斬月,笑。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斬月靠著門,眼睛還沒褪去青紅的腫印,無力的眨了眨纖長的睫毛。

“伯母的傷,要不要緊?”

靳湛柏一瞬不瞬的望著她,表情驟然嚴肅,帶著疑惑,他微微眯起眼睛。

“靳東來過了,說他五一結婚。”

“琪琪……”靳湛柏丟掉毛巾,甩在盥洗台上,雙手抓住了斬月的肩:“你聽我說,我……”

“沒事的,”斬月無精打采的歪著頭,半睡中醒來,眼皮都沒有力氣,“雖然他有可能是報複我,但我相信,他會愛上佟憐裳,如果我沒和你在一起,他也不會這麼快就結婚,我不怪你。”

斬月不應該是這個反應,靳湛柏有點害怕。

“琪琪,”他有點激動,表述也就不那麼順利,“好吧,我坦白,從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你,所以我隱瞞了我和靳東的關係,我不是刻意傷害你,其實這沒什麼,畢竟你和夏雪你和靳東的關係,除了你和我,沒有人知道,你完全可以忘掉這件事,跟我好好生活,這不會影響我們的,好不好?”

斬月推開他,退到瓷磚上靠著:“不要緊,你不用緊張,一切都按照我們的約定繼續,不是嗎?靳東結婚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們的婚禮不用辦,到時候找個合適的借口,跟家裡人說一下就行了。”

“你什麼意思?”靳湛柏倏地像雄獅般激動:“跟家裡人說什麼?”

“離婚啊,還能說什麼。”

他看著她,鼻頭酸澀的很,心裡湧起一股股如潮般的憤怒和壓抑。

“路斬月,你到底拿婚姻當什麼?我真佩服你,作為男人,都沒你瀟灑,說結就結,說離就離,你就抱著這種態度活了二十多年嗎?”

“婚姻對我原本就不重要。”斬月無懼的看著他,眼裡有淚:“我現在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反正人生都一團糟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是不是?”

“你的人生怎麼一團糟了?你有我,你有家,你有工作,你有夢想,你正在往更美的風景走,未來是多麼美好你看不見嗎?隻要我們好好的,我們會有孩子,你爸媽會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你的事業也會越來越順利,這麼美好的生活,你到底在絕望什麼?”

靳湛柏把斬月的淚水說了下來,她捂住嘴巴,平靜一會兒,深呼吸後看著他:“你說的沒錯,未來也許是這樣子的,我也很可能,真的很可能會愛上你,但是,”她停下,吸了吸鼻子,“但是,靳東,靳東我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就算幾年以後我再想起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但我不可能忘記他,他會永遠在我的心裡。”

“誰讓你忘記他了?”靳湛柏焦急的晃著斬月的肩頭:“每個人都有藏在心裡的人,你記著他,不一定是深愛他,我不會計較這些的,你彆鑽牛角尖好不好?”

斬月閉上眼睛搖搖頭:“跟前任在一個屋簷下,你不覺得很荒唐嗎?況且他是我弟弟,而我看到夏雪,還得喊一聲大嫂,”她驀地抬起頭,淚光盈盈,“靳湛柏,你真的很自私,你想到你自己,但你沒想到我,你沒為我的處境考慮過一絲一毫,縱然像你說的,沒人知道我和夏雪的關係,但我自己呢?我能做到自欺欺人嗎?”

他壓著她的雙肩低下頭來,思緒淩亂,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她,好讓她不要庸人自擾。

“靳湛柏,都是你,你現在讓我怎麼辦……父母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要怎麼辦……”

他把她拉到懷裡,緊緊抱住,撫摸她的後腦勺,她逐漸哭的發出聲音來,抱著他的肩胛骨,把鼻子以下埋在他的頸窩裡,悲痛的嗚咽。

……

下半夜,靳湛柏看著斬月睡著後,離開了她的房間,獨自走回書房,坐在窗台下抽煙。

兩根煙後,他去浴室再次刷了一遍牙齒,輕輕進了斬月的房,掀開被子,從後抱著她,一起入眠。

斬月個子雖高,身體卻很瘦,熟睡中的她鼻息清淺,蜷縮成小貓的姿勢,安靜到差點兒讓人遺忘,靳湛柏心是疼了,抱著她,把鼻子蹭進她的長發裡,窗外的黑夜朝著破曉出發,他的睡意很久都沒有出現。

天亮後,他在浴室洗澡,洗澡結束,餐廳送來了韓式早餐,靳湛柏穿戴整齊,扣著腕表進了斬月房間。

“琪琪……”他半跪她床下,左手撫摸她的頭頂,掌心寬厚濕熱,帶著疼愛:“琪琪……”

斬月發出一點齟齬的聲音,靳湛柏湊前,在她額上淺淺印了一個%e5%90%bb。

“琪琪,起來吃點早餐,我去醫院了。”

交代完,靳湛柏打算站起來,被斬月抓住了手腕,正好握在他的腕表上。

“我跟你一起去。”

他重新趴好,凝望著她:“你要去?”

斬月望過來,朝他點點頭:“嗯,你先去吃飯,等我十分鐘。”

靳湛柏下了樓,斬月開始洗漱穿衣綁頭發,五分鐘整理完畢,背著雙肩包走下去。

“過來吃飯。”

靳湛柏把他身邊的椅子拉開,斬月問他有沒有吃好,他點點頭,她就拿餐巾紙包了幾塊壽司,拉著靳湛柏出了門。

她是第一次主動拉他,沒有任何被迫的想法,靳湛柏跟在她後麵走到停車庫,賓利解鎖,斬月熟稔的上了副駕,等他也上了車,兩人朝靳老太太所在的醫院駛去。

“今天我看護,你去過我把你送回來再趕回醫院。”

他緩緩說著,斬月正在吃肉鬆壽司。

“我陪你吧。”

他一愣,朝她看來,斬月望著擋風玻璃,沒有給他任何反饋。∫思∫兔∫在∫線∫閱∫讀∫

靳湛柏靠邊停車,斬月覺得奇怪,扭頭一看,他整個人朝她湊來,她剛剛咬了一口壽司的嘴巴就被他猝不及防的封住,她張著眼睛看他投入的輾轉,下一秒,含在口腔裡的半圓壽司裹入了他的嘴巴。

他咀嚼著混合了斬月唾液的壽司,覺得幸福,有一種水ru交融的感覺,就像ji情在他大腦中爆開煙花一樣。

“琪琪,我愛你。”

他不合時宜的表白心聲,然後踩下油門,又將車開走,斬月帶著淡笑看著他,捏起一塊壽司朝他嘴巴遞去。

他猝不及防,卻張嘴任由斬月把壽司塞進他口腔裡,那時他使壞下巴往前一伸,%e8%88%94到了她的手指。

她把手指抽回來,用餐巾紙擦了擦,眼梢餘光看到靳湛柏忍不住朝她看了又看,又聽到他笑,她才淡淡回應:“看前方。”

“是,靳太太。”

靳湛柏歡天喜地的對著擋風玻璃傻笑,嘴巴裡細嚼慢咽,沁骨的幸福感讓他渾身暈眩,在沒有遇到斬月之前,他不覺得愛情能給人帶來翻天覆地的正能量,尤其在關昕那一局裡,他對女人又有了新的領悟,隻是當他遇到斬月,遇到真正適合他、屬於他的女人,他才認知到,愛情是一股多麼強大的力量,能讓你笑,也能讓你哭,能讓你擁有世界,也能讓你失去世界。

斬月把用來包裝的餐巾紙卷在手裡,等著下車時扔進垃圾桶裡,靳湛柏瞧了瞧她羽絨服下的脖子,又細又長,皮膚很薄,青色的筋脈像一條蜿蜒的溪,外人看了一定覺得很漂亮,隻是他,作為斬月的男人,他的疼惜大過欣賞。

他低頭,從自己這邊的窗戶往外望,瞧見了規模中等的包子店,於是他轉過頭,把斬月放在%e8%85%bf上的手拉到自己掌心裡,輕輕撫摸著:“老婆,陪我再吃點吧。”

斬月朝他看來,瞬間眼神又從他肩膀穿出去,然後收回來,繼續看著他:“對麵有一家包子店,你吃嗎?”

靳湛柏反問她:“你吃嗎?”

斬月點點頭,靳湛柏也點點頭,她回頭拉車門時靳湛柏抬起她的手,%e4%ba%b2了%e4%ba%b2她的手背,%e8%83%b8腔裡那股子熱烈怎麼都發泄不完,忍不住又說了句:“老婆,我愛你。”

斬月把手抽出來,笑容淡了一些,走下車時彎腰對還在車裡磨蹭的靳湛柏說:“快點,咱們還要上醫院。”

靳湛柏麻利的下了車,遙控上鎖,趕忙繞過車頭,摟住已經走過來的斬月,手從她的肩不知不覺挪到她的腰上,而斬月也沒有拒絕,偎靠他懷裡,左右張望等著過馬路。

靳湛柏的臉洋溢著初春的明媚,他和她的生活似乎正在走入正軌,她似乎,正在一點一滴的變成他的妻子,水ru交融的妻子。

這段東西走向的道路沒有指示燈,在靳湛柏緊緊摟著他的妻子過馬路時,突然又低頭,往斬月頭頂%e4%ba%b2%e5%90%bb著,雙眼雖然全神貫注的盯著往來車輛,卻注入柔情似水的光芒,%e5%90%bb過她的頭頂,抬起下巴,繾綣的再次呢喃一遍:“老婆,我愛你。”

斬月沒抬頭,靳湛柏也沒看到她眼底停滯的悸動與欣然,隻是他突然察覺,她把手臂穿過他的脊椎,摟住了他的腰。

那一刻,他的心無法形容,渾身的血液開始奔騰,這種感覺與9歲那年偷看成人片時的刺激是可以相提並論的。

……

七點半,太陽烈了不少,靳湛柏從車頭繞到斬月這邊,順勢拉住她的手,笑的就像那金黃色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