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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泡的碧螺春,味道很香,老太太給靳湛柏倒了一杯,推到他麵前,他沒管這些,看著靳老太爺,問:“爸,什麼事?”

靳老太爺坐姿很正,沒挨著沙發,掌心疊在一起,撐著他的拐杖,靳湛柏問他的時候,老太爺抬起頭,冷冷的瞪著他:“今天下午,我和大將軍定好了日子,正月二十三,你和裳裳在北京舉行婚禮,然後再回S市舉行一次,之後你們去度蜜月,你的房間從明天開始翻修,每周帶裳裳回來住一天。”

靳湛柏冷笑一聲,交疊長%e8%85%bf,靠向沙發:“我說爸,我是已婚人士,你要我犯重婚罪嗎?”

靳老太太和大兒子不約而同的暗示他,老太太朝他擠眼睛,靳百年拿胳膊肘抵他。

“靳小五,我死了,沒人管你,但隻要我活一天,你都甭想為所欲為。”

靳湛柏揚著半頰笑容,譏誚道:“爸,您還真彆威脅我,我還真不吃這套。”

老太爺盯著靳湛柏,氣血上了臉,快要燒起來似的。

“那個,老大……”

老太太朝大兒子使個眼色,靳百年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推了推靳湛柏的肩:“走吧,我送你下樓。”

老太爺狠狠的搗了搗拐杖,氣急敗壞:“我話還沒說完,你們當我死人啊!”

“哎呦喂,你慢點,慢點。”老太太幫老太爺順著氣:“彆老跟孩子過不去,不都是自己的骨肉麼……”

“少跟我來這一套!”老太爺拍開老太太的手,指著靳湛柏的鼻子:“當初我要是知道他是這麼個德性,就該把他悶死在繈褓裡,省的現在遭人厭。”

佟憐裳回京後,還是將靳湛柏的飲思告訴了她六姐,姐妹兩也沒商量個所以然來,雖然佟憐裳不說,但佟家六小姐不可能不管這件事,這一傳十,不說十傳百,但佟老將軍是知道了,和靳老太爺在電.話裡開誠布公的問起這件事,靳老太爺的火氣蹭蹭蹭的上了臉,差點習慣性的破口大罵,這混賬小子,當年和關昕打了兩個孩子,居然敢跟佟憐裳說,他不能博七!

靳湛柏聽完,隻是挑了挑眉,表示他知道了,一點兒也不心虛。

老太太臉綠了,料定爺兩又要吵起來,擔心之餘,就聽老太爺凶神惡煞的吩咐他:“這婚,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結,彆搞那些歪門邪道,再敢讓裳裳難過,我饒不了你!”

誰知靳湛柏並不在意,聳聳眉,還帶著笑:“那真不好意思,您隻能失望了。”

老太爺“你你你”半天,終於還是揮起他的拐杖,朝靳湛柏身上胡亂的捅去。

“爸!”

靳百年握著老太爺的拐杖,老太爺捅不出去,一用力,臉又燒了起來,靳湛柏搖搖頭,無可奈何。

“以後這種事,電.話裡知會一聲就行了。”

靳湛柏繞開老太太,往外走,冷不防,後腦勺被硬|物砸中,紙筒摔在他的腳下。

“逆子!要不是看在裳裳的麵子上,我非斃了你不可!”

靳湛柏把拾起來的紙筒放回茶幾,看也沒看老太爺,就仿佛他是個無理取鬨的小孩,自顧自離開了。

回家的車上,他開始反複思索鄺晨提議的可行性,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對他不利的條件越來越多,是時候該把方向拉回原軌了,而最終讓靳湛柏下定決心的,還是鄺晨的那番話。

也許傷害在所難免,但當斬月發自內心的和他相愛時,會比他的愛還要熱烈。

他相信會有這麼一天。

……

第二天早上,靳湛柏端了杯白開水,坐在沙發上看晨間新聞,門鈴突然一響,他把水杯放下,起身,陽台推拉玻璃門上映射著一個男人挺括的身形。

抬頭朝牆上掛鐘看了一眼,早晨這個點,來的人很可能是斬月。

她要和他分道揚鑣,就要回來這裡拿她的東西。

他把之前心煩氣躁的表情一斂,雲淡風輕的開了門。

門外的人讓他雲淡風輕的神情又變了樣。

靳老太爺拄著拐杖站在最前麵,左右兩側站著神情出奇統一的靳家家傭。

“去,把少爺的行李收拾出來。”

靳老太爺對後麵的傭人吩咐,沒人敢動,老太爺火了:“怎麼?我使不動你們了?”

傭人們都瞅著靳湛柏的臉色,老太爺雖然陰陽怪氣的指責一番,大家也都象征性的往房裡走了走,但沒誰敢真正的行動起來。

靳湛柏早都冷下了臉,皺著眉頭和靳老太爺各瞪著對方,老太太眼瞅著這父子兩又要開火,跨前一步,擋在了兩人中間。

“小五啊,小年也過完了,佟老將軍早上來電.話,讓我們今天就去首都,好生籌備你和憐裳的婚禮,我和你爸都收拾好了,你也趕快裝一下行李,中午一點多的飛機,彆耽誤了哈。”

靳湛柏一徑插腰埋著頭聽,聽完,他笑著掀起眼皮,佩服的五體投地:“我真是服了你們,自古至今,隻有女人被迫嫁人,現在是打算把我賣給佟家了嗎?”

靳老太爺就像對待令人生厭的動物,額上全是蹙起的皺紋,搗著拐杖,回頭對傭人說:“還愣著乾嘛,把他的行李收拾出來。”

幾個家丁察言觀色了幾秒,這一大一小都不能得罪,老太爺眼睜睜的盯著他們,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五少,那我們……”

說話的傭人被同伴扯了扯衣角,大家心領神會,踮著腳尖,灰溜溜的上二樓了。

靳湛柏也沒阻止,與靳老太爺冷眼相對著,然後一轉身,也朝樓上去了。

傭人們也不敢貿貿然動靳湛柏東西,之所以上二樓,純粹隻是應付靳老太爺,主人一上來,大夥兒整齊劃一的往牆邊靠。

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目不斜視,套上他的大衣外套,確認了手機、鑰匙和皮夾,頭也不回的走了。

樓下,靳老太爺已經在靳老太太和徐媽的攙扶下,坐在沙發上歇腳,隻是剛坐下,靳湛柏就從樓上下來了,直奔玄關口,老太太神色陡變,跑過去抓住兒子的袖子:“小五啊……”

老太太快要哭了,抱著他的胳膊,就是不讓他走。

“放手,媽。”

老太太不動,靳湛柏隻好甩起了手臂。

“混賬!”靳老太爺蹭的站起來,邁出的步子又快又沉重,隻是還沒走到靳湛柏身邊,後者已經離開了。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靳老太爺站在台階前,對正從柵欄走出去的男人吼叫,沒有得到任何形式的反饋。

……

離開家,靳湛柏心情好起來,駕駛賓利行駛在去斬月家的馬路上,電.話響個不停,靳湛柏瞅也沒瞅一眼。

他把賓利停在小區對麵的人行道邊,橫跨馬路,朝樓道走近。

敲門敲了幾聲,沒人應,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手機,站在門外就給斬月打去了電.話。

她一直沒接,他對著屏幕,不痛快的擰眉,蹬蹬蹬的下了樓,回到車裡,望著擋風玻璃,想著該去哪裡。

首當其衝找鄺晨,這小子一年365天都在補覺,掛了電.話,靳湛柏掛檔打方向盤,朝鄺晨家駛去。

15歲以後,他的生活搬去了美國,國內的好友就這麼幾個,全是初中同學,到了鄺晨家,這男人裹著一條羊毛毯給他開門,開了門又自顧自進房裡睡覺,靳湛柏一腳踹他%e5%b1%81%e8%82%a1,一邊拿著手機聯係辛笛和另外幾個好朋友。

大家都在加班,臨時走不掉,靳湛柏%e8%84%b1了大衣,一頭紮在鄺晨身邊,鄺晨翻個身,把%e8%85%bf搭在靳湛柏腰上。

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時常上演放蕩不羈的這一幕,還像十幾歲那樣,無拘無束的待在一起,吃喝玩樂。^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再睡會,起來去江邊吃魚。”

靳湛柏沒意見,隻是抬起一條%e8%85%bf,把鄺晨的%e8%85%bf送回了原位。

下午,兩個人開車去江邊吃魚,林靜打了一通電.話,說靳老太爺叫他轉告,如果他再不回家,永遠都不要回家。

靳湛柏靠在椅背上,右手點了根煙,伸在窗外燃燒,林靜的聲音很大,鄺晨也聽到了,朝靳湛柏笑了一眼。

靳湛柏直接對電.話說:“你就轉告老爺子,就說我知道了。”

林靜覺得很不妥,擔心的叮嚀:“靳總,您還是回去一趟吧,彆跟家裡鬨的這麼僵。”

靳湛柏抖了抖放在窗外的香煙,長長的煙灰%e8%84%b1離煙身,朝風的方向散去。

“放心吧,就怕他舍不得不管我。”

鄺晨等他掛了電.話才說:“喂,小五,你爸要非得讓你娶佟憐裳怎麼辦?”

靳湛柏把手臂旋了一個扇形,香煙送到嘴巴裡吸兩口,看著擋風玻璃,說:“我不要,他能怎麼辦?”

“小五,其實哥們一直有個問題,佟憐裳論相貌、條件,那都是響當當的,你怎麼就看不上人家呢?”

靳湛柏眯眼打了個嗬欠:“你覺得她好看,我不覺得啊,再說了,世家小姐,都有些公主病,哪有我家斬月可愛。”

鄺晨朝他壞笑,“哇”了好幾聲,又忍不住調笑他:“小五,可‘你家斬月’貌似沒把你當成‘她家小五’哦。”

靳湛柏斜著眼梢朝他瞟來,黑琉璃般的瞳孔故意放射出危險信號,鄺晨“噗嗤”一聲,轉回頭:“得了,祝你和‘你家斬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靳湛柏嗬嗬兩聲,把香煙投出去,關上了車窗。

“你先祝我早‘日’成功吧。”

兩個臭味相投的好兄弟,當然對彼此的舉手投足都了如指掌,靳湛柏這麼一說,鄺晨音調低了幾個度,笑的斜餓又放當:“你彆太生猛了,來‘日’方長嘛。”

靳湛柏雙臂環%e8%83%b8,閉目養神,笑的不慌不忙:“那我也祝你來‘日’方長。”

鄺晨“cao”了一句,當下就領略到“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含義了:“得了,你還是祝我早‘日’成功吧。”

兄弟兩形神兼備的對視一眼,笑的斜斜的,典型的表裡不一的男人。

車子停進車庫,鄺晨從車裡下來,關車門的時候,對站在副駕駛邊上的靳湛柏說:“笛子那天不是看到路斬月了嘛,說她沒有佟憐裳好。”

靳湛柏壓了眉,神情不快:“她那是嫉妒她。”

鄺晨笑的合不攏嘴,繞過來,搭著靳湛柏的肩進了飯店。

“笛子是說了,路斬月長的太嫵媚,不如佟憐裳讓人看的舒服。”

靳湛柏淡淡的回憶起斬月的樣子,有些情不自禁,不經意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