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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往事(下) 遠樵 4406 字 3個月前

死狐悲的感觸。看著棺材漸行漸遠的離了視線,想著自個不知道哪天就去陪他們了,難免歎息一聲。轉眼看著滿院子的孩子,她為柳玉蓮欣慰,她這是兒孫滿堂了,可要是自個去了,送行的連個孫子都沒有,心裡便開始惶恐,開始盼著子筠這胎一定要養個孫子。她心裡著急,又憂慮柳玉蓮,回去就病了。

柳玉蓮剛下葬,他們家就打了起來,矛頭的指向是柳玉蓮的死。

敏富媳婦率先發難,說是敏榮媳婦氣死了柳玉蓮:“不是你在院子裡又哭又鬨的罵,老奶\子也不至於的,就是你氣死的。”敏榮媳婦自然是不肯承認,她梗著脖子說:“跟我啥關係,她死了賴我,我還不知道賴誰去呢,她那是想她兒子,找他兒子去了。”

“就是你氣死的,你還狡賴。”

“她自個死了和我啥關係,你們賴我,我不活了……”敏榮媳婦用了慣常的手段,一哭二鬨三上吊,倒在地上開始撒潑,那哥五個冷著臉看她鬨,一個個也不理她,進屋商量著老大的事。

敏祿說:“這情形你們也看了,媽要是在,我肯定是要管的,如今,人讓她氣死了,我也不管了。”

“我也不管,雖然說我的條件比你們好,可是要是讓我管她這樣的人,我還沒那份閒心。大哥家的孩子過個一二年到了歲數,讓他當兵吧,我給找人。”敏貴如是說

敏之低頭想了一會兒說:“你們愛咋辦咋辦吧,我也是看著幾個孩子可憐,攤上這麼個不著調的媽。”

哥五個說了會兒彆的,再沒人提敏榮家的事,外頭鬨的敏榮媳婦看著沒意思,讓孩子拉扯著回了家。

第二年征兵的時候,敏之找了敏榮家的老大,跟他說了敏貴的意思,讓他報名當兵去,敏榮媳婦大哭大鬨,大小子要走了,她的活更多,所以她不願意讓他當兵去。

他大小子最終也沒去當兵,隻說家裡離不開人,他要是走了,他媽該不管那幾個小的了,敏之也沒法,由著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論做%e4%ba%b2 軟四丫攆%e4%ba%b2家

四丫病了好久,一直到了過年的時候才見好,那也是聽了喜訊才好的,因為敏瑜要調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她的精神為之一震,病很快的就好了,其實他這一半是心病,可又聽說子筠不來齊家溝過年,這讓她很又有了鬱氣,做了齊家的媳婦怎麼能在娘家過年呢?

過年的時候,不僅子筠沒來,敏瑜也沒回來,他要交接完了再回來,給玉霖打電話說估計最快也要三月份,他的工作過於繁瑣,他還要帶新人一段時間。這讓四丫這個年過的沒滋沒味。

轉眼就過完了年,又開始忙活地裡的活計,四丫也就沒有了功夫生閒氣,天天忙著看孩子做活去了。

春寒料峭裡,四丫家迎來了子筠的母%e4%ba%b2,四丫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瞧不起。

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停在四丫家的門口,四丫的記性好,開車的司機是那年子筠的爺爺來的時候那位,她有些驚疑不定,車裡的人是誰?

司機打開右邊後麵的車門,一位穿著將軍呢套裝的中年女人下了車,梳的利落的青年發,下車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最後把目光停在了站在門口的四丫和小四小五身上。

後麵跟著兩個小青年,跟司機有說有笑,看見四丫也微笑著打了招呼:“大娘好。”

四丫看著那女人邁步下車,伸手在眼前扇了扇,似乎是要把眼前的灰塵趕走,她四處打量,眼睛裡流露出的是鄙夷,那緊皺的眉頭和那不耐煩揮動的手告訴四丫,這個女人,不喜歡這裡。

那司機跟四丫敬了個禮:“大娘好,我是梅老的司機,您還記得吧,我六年前來過,這位。”他的手輕輕做了個引見的手勢“這位是梅老的兒媳,也是梅子筠的母%e4%ba%b2。”

四丫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才說了一句:“哎呦,是%e4%ba%b2家,咋也不打個招呼就來了,快家去。”她上前就要拉著梅子筠母%e4%ba%b2的手,但看了一眼她那白皙的手,又看了一眼自己那滿布著皴裂的手,慢慢的縮了回去,隻招呼著:“快上家去,外頭冷。”

梅子筠的母%e4%ba%b2皺著眉點頭,跟在她身後錯了半步,一起進了屋。

四丫住的東屋裡收拾的乾淨利落,雖然孩子一個勁的禍害,可是四丫勤快的都收拾乾淨了。梅子筠的母%e4%ba%b2伸出手摸了摸炕,又輕輕的撚了一下手指,這才一臉嫌棄的慢慢坐了下來。

四丫張羅著給她倒水,拿了些花生瓜子的放在了炕上的桌子上。

梅子筠的母%e4%ba%b2這才開口說話:“大嫂,你年紀比我大,我應該叫你聲大嫂吧。”

四丫“哎哎”的答應,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人,隻呐呐點頭,不要出錯才好。

子筠的母%e4%ba%b2把落下的頭發全掖進了耳後,露出了白皙的麵龐,梅子筠長的和她有幾分相像,隻是在她的眉間多了些滄桑,那緊抿的%e5%94%87,向下耷拉的%e5%94%87角和那緊皺的眉,讓她多了幾分刻薄。

四丫忐忑的看著她,她沒看四丫,隻低頭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我家子筠懷孕了。”

四丫嗯嗯的點頭說:“這是好事。”

子筠母%e4%ba%b2的眉頭使勁的皺了一下,忽然鬆開說:“是好事,給你們家傳宗接代,怎麼說也是好事。”她的聲音忽然轉的高亢起來“可是,你們替子筠想過沒有?她還是個未嫁的姑娘,這讓外人怎麼看她?怎麼看我們家,我們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四丫怔住,她怎麼會說自己姑娘懷孕丟臉呢?敏瑜從沒跟她說過子筠家的態度,她以為,子筠家是讚成的,可聽她的口氣,她們家並不讚成。她的心裡非常慌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的質問。

子筠母%e4%ba%b2見她低頭不語,“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說:“你們家的條件,地位都在這,哪裡配的上子筠了?怎麼就扒著子筠不放呢,我早說了,要是你兒子肯去北京,這事有的商量,既然是相愛,那就要拿出誠意來,你們沒有誠意,還不放手,如今子筠又懷孕了,你們這是什麼你知道嗎?你們這就是無恥,你們騙了子筠來,我要告你們強\\奸.”

四丫被她咄咄逼人的話語打擊的懵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的問題,隻聽了他左一句你們是騙子,右一句你們家是流氓,鄉巴佬,攀高枝。她覺得血往上撞,張張嘴卻說不出啥來。

子筠的母%e4%ba%b2覺得說的不夠,繼續說:“你看看你們家,就這麼一個土房子,我聽說還是跟姑爺住一起,我們家子筠哪能受這樣的苦。”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四丫結巴著說:“子筠……先前在這住的時候也過得好好的,咋就……?

“過的好好的?吃大棒麵餑餑,和棒麵粥,啃鹹菜疙瘩,這叫過的好好的?”

“那不是那幾年嗎?這兩年好了,不總是吃那個了,你看我們現在的日子也過的挺好,再說敏瑜和子筠都上班,不用住山鄉的房子。”

“那也不行,你們這這什麼條件?你兒子那樣的哪裡配得上我家子筠?”

四丫一愣,說了半天,原來她就是來說這個的,她瞧不起敏瑜,她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成%e4%ba%b2。說她家不好行,說這裡的條件不好也行,甚至說自己不好她也能忍,為了兒子,她能忍下一切不能忍的,可是唯獨一樣不行,那就是說她的敏瑜,敏瑜一直都是她的驕傲,她不允許彆人說他半點不是。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腰背挺的直直的,把落下的頭發掖在耳後,抬眼看向子筠的母%e4%ba%b2,一字一句的說:“你說我行,說我家不好也行,畢竟我們這山鄉比不了城裡,我家的門第也不及你們家高,這我都承認。可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長大了更知道上進。□□開始,他從學校回來,心裡難受不敢跟我說,一個人跑到山上哭,回來的時候手都破了,那是用拳頭砸石頭砸的,我當沒看見,他不想說,我就不問。”

“彆人家的孩子啥也不拿就回來了,他背了一兜子書回來,放羊也拿著一本書。□□完了,他又回去考試,又考上了大學,他靠的是自個的真本事。老話說的好:好男不吃爺娘飯,好女不穿嫁時衣。我老齊家啥也沒有,他靠著自個的本事闖出來的,為啥你就看不見我兒子的好,你就看了眼前看的見的,看不見他將來的?你沒有子筠的眼光,我兒子是有出息的孩子,他的出息不在這點,你等著看吧。”

她慢慢的說完了這番話,子筠的母%e4%ba%b2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她的印象裡,鄉下的女人都是沒有見識,隻知道圍著男人和孩子轉的,她沒想到敏瑜的鄉下娘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雖然震驚,可是她的想法還是沒變,她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農民的兒子。

子筠的母%e4%ba%b2也站了起來,她的身材比四丫高一點,又穿了雙坡跟皮鞋,跟四丫一比,就有些身高的優勢,她有些居高的看著四丫,眼裡沒有了剛來時的氣勢,但是也是一臉的不耐。她說:“誰的孩子誰心疼,子筠是我的閨女,我不舍的讓她來這裡,你要是同意,就讓你兒子答應去北京,我給他安排好了,要是不答應,哼”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戾“我讓子筠去做人流,以後就再也不要來往。”

四丫的臉色有了一絲慌亂,她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母%e4%ba%b2,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彆人家的都不是嗎?哪個孩子不是娘的心頭肉?為啥要這樣,敏瑜那麼優秀,她為啥看不見,隻看見眼前那麼一點點,那句話叫啥來著:鼠目寸光。她不是京裡來的人嗎?她的門第不是高嗎?為啥看不見彆人的好?四丫不明白,子筠的母%e4%ba%b2卻認為敏瑜是在拉經濟,他應該是想去北京,又怕彆人說丈著媳婦的娘家,這樣的人,她看不上眼。

兩人想的南轅北轍,要做的事也是南轅北轍,一個要往一塊湊,一個要拆開。

四丫小心的問她:“子筠的身體啥樣?鬨小病沒?”

子筠的母%e4%ba%b2聽見她問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你兒子痛快了,你也美的不行了,一個白得了媳婦,一個想著抱孫子,讓我閨女在那受罪,美得你,回去我就讓她做了,讓你白高興,我回去就告你們,告你兒子強\\奸。”

四丫懵了,不就是問了一句話嗎,至於這樣麼,有事好好說不行?如今敏瑜和子筠的證都領了,她這是要鬨哪樣?

她的臉色發白,讓她這一頓的夾槍帶棒的話砸暈了,她站在那晃了兩晃,一個踉蹌就要栽倒,趕緊扶住了炕上的桌子,這才站穩了。

閉眼站了一會兒,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把一杯水喝下了肚,這才穩住了神,抹了一把嘴說:“%e4%ba%b2戚,%e4%ba%b2戚,有%e4%ba%b2才能成%e4%ba%b2戚,你這不是來結%e4%ba%b2,你這是來結仇來了。子筠那孩子我稀罕,我自個的兒子啥樣我也清楚,你也彆嚇唬我這不識字的鄉下老婆子,他們倆的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