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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擔憂地看著金雀:她怎麼還是這個樣?

金雀低著頭,“奴婢是二等丫鬟,自然是去前頭回話的。”

“你不是一直覺得二等丫鬟辱沒了你,不喜歡在人前露臉嗎?”慕蘭音似笑非笑地問。

金雀的臉煞白,噗通跪下,“奴、奴婢萬萬不敢——”

慕蘭音聲音冷了,“罰俸半年,你把手上的活計交給彆人,好好想想吧。”

金雀覺得臉*辣的疼,一屋子的丫鬟好像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笑話。隨著姑娘那冰冷的聲音落下,她就像被打入冰天雪地似的。她知道,自己又錯了……

可是為什麼?

她是為了姑娘好啊!

等失魂落魄的金雀被人扶下去了,以前跟她情分好的翠雯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向慕蘭音討饒,“姑娘,她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慕蘭音淡淡的,“她為人不錯,性子也細心,做事喜歡思前想後,自然是不錯的。隻是不合我的性子……這主仆之間,總要講究個緣分。她適應不了我,也斷沒有讓我遷就一個丫鬟的道理吧?”

翠雯閉口不再說話了。

青萍見姑娘即使是說著話,眼睛也往外瞅,不由問,“姑娘是有事要出門嗎?”

慕蘭音垂頭不語。

“好冷好冷!”雪錦跺著腳從外頭回來,笑道,“外麵下雨了。”

慕蘭音起身,站到窗前,果見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下著。她壓了千斤重的心,頓時鬆快了許多。下雨了,她自然有理由不出門了——她昨日是忘情了,理智後才想起,她不該去明王府的。

尤其是在知道姬司言回來後。

此時的明王府,明王妃好容易盼到兒子回來,跟兒子說了幾句話,對方就說累了要歇息。明王妃趕緊讓他回去休息,可一會兒,伺候世子的老嬤嬤神色古怪地來回明王妃,“世子殿下喊了好長的菜單,給了小廚房去準備。世子去了書房,整理他帶回來的東西去了……”

明王妃一怔,問,“你吞吞吐吐的,到底要說什麼?說吧,我不怪你。”

“王妃容稟,”老嬤嬤悄聲,“世子似在等人。王妃,咱們家今日有客人?”

“沒有啊,”明王妃想起她昨日想請林挽衣來家中,也被兒子拒絕了。可兒子今日這樣子,這是在等誰?

她又想到兒子回來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回府,而是翻了陸家的牆,去見慕蘭音。若是她的兒媳婦,她自然覺得好氣又好笑,可偏偏是慕蘭音!

明王妃心情複雜,難道兒子等的人是慕蘭音?

明王妃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竟不知道自己該抱什麼樣的心思。她也和明王世子一樣,忐忑不安了一整天,跟著兒子一起等人。

“林姑娘來了!”門房來通報。

明王妃一下子驚喜,“快去叫世子!”

她喜笑顏開,如果是林挽衣,那便很好。雖然這幾年她和林挽衣不冷不熱的,但好歹是她看中的兒媳婦,想著林挽衣嫁過來就好了。

“王妃娘娘!”林挽衣撐著傘過來,笑盈盈地給她請安。

“下雨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懂事,下雨了還來。”明王妃口上嗔著,眼裡卻滿是笑。

她一瞥目,看到一個嬤嬤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一下子不高興了,“不是讓你去請世子了嗎?”

“世子說……他累了,在歇息。”嬤嬤小聲。

明王妃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林挽衣卻微笑,安撫明王妃,“世子殿下趕了這麼遠的路,許是累了。我也不是什麼客人,哪裡值得世子殿下來陪客呢?再說,”她聲音小下去,“世子進京,知道的人少,見麵的人也是越少越好。”

雖然有人知道明王世子這是提前入京,但沒有明說,就不算大錯,聖上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若是大家都喊著世子回來了,皇帝肯定要拿世子問罪。

明王妃勉強笑笑,拍拍林挽衣的手:這姑娘,真是太懂事了。

她又想起另一個姑娘——也是太懂事了。

姬司言不見林挽衣,明王妃便知道他真正等的是誰了。可看起來,慕蘭音似不會來了。

不來的好,萬萬不能來。若早應該心死,何必讓人的心再活過來呢?既然一開始就沒有選擇,後麵也不應該反悔。

明王妃雖然有些怨慕蘭音,可這幾年下來,姬司言總不回京,又兼慕蘭音一直和明王府交好著,她也漸漸想通了。姬司言喜歡的那姑娘,除了出身,哪裡都好。最不好的,是那姑娘放下了,她兒子卻放不下。

所以,慕蘭音回京三四年了,姬司言卻不回京。他一回京,就想見她,人家姑娘卻不想見他……

明王妃歎口氣,對林挽衣越發和氣了。當年若不是她以死相逼,姬司言也不會答應跟輔國公孫女訂婚。可訂了婚,卻像是耽誤了人家姑娘……

明王妃跟身邊婆子說,“司言那孩子一晚上沒睡,現在還忙著,也不知道累。你送一碟子點心去,說我的意思,讓他歇一歇,”看向林挽衣,“你也跟著去勸勸吧。”

林挽衣笑容溫婉,“是。”

姬司言坐在涼亭中,看著一桌已經涼了的菜出神。雨越下越大,時有雷電劃空,他通身冰冷,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竟有時空錯亂、回到當年的感覺。

那時候,她也是毀約。

現在,她還是毀約。

那時候,她明明答應了的,可她就是不來。

而現在,她還是不來。

既然總不來,為什麼要答應?他姬司言便這樣好欺負嗎?

感情,真是太傷人了。

他頭垂在雙臂肩,半晌抬不起來,握緊的拳頭微微發顫。這情啊,真是太傷人了。他不要了……他再不想要了。

“世子殿下,林姑娘得王妃的命,到書房給你送茶點了。”一個小廝冒著雨跑來喊世子殿下。

眾人都心中忐忑:世子殿下本來在書房,誰曉得怎麼又來涼亭喝酒了。

好一會兒,姬司言才起身,往涼亭下走去。小廝連忙要撐傘,但世子已經大步走入了雨中,眾人小跑著在後麵追,到後來都沒給世子殿下擋住雨。

姬司言站在書房門外,看到一個綠衣少女倚著書桌,隨意翻著他桌上的書冊,%e5%94%87角一抹淡笑。

他淡聲,“你在找什麼?”

他的聲音突然響起,林挽衣唬了一大跳,差點把手中書冊丟下去。看到是他,才尷尬垂目,“對不住……我隻是等了好久……”

姬司言看看一邊的沙漏,林挽衣確實等了不少時間。但他仍冷聲冷語,“我的東西,你不要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說的太冷硬,太陌生。林挽衣的眼圈微紅,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看到她眼紅,姬司言更是心煩,但又不好發作。

林挽衣看他的樣子,隻好告辭出去。

明王妃又留了林挽衣吃了飯,等人走後,自然有婆子把姬司言書房的事學給明王妃聽。明王妃一時默然:她兒子和未來的兒媳婦真就沒話說?林挽衣這是被她兒子罵了啊,那麼嬌滴滴的姑娘……

她歎口氣,揮揮手讓人下去,也沒興趣管了。

明王妃心裡堵著氣:你們這一個個都不急,老的不急著兒媳婦天天打仗,小的顧左右而言他也不娶媳婦,偌大的明王府,女主人就她一個,敢情就她一個人急?!算了,她也懶得管了!

當夜姬司暄回來,聽到明王妃說起姬司言給她的沒臉,不禁笑嘻嘻,“司言這是心裡有人呀。”

明王妃瞪他一眼。這人啊,都會長大。昔日少年時,姬司暄和姬司言天天吵天天鬨。後來姬司言從軍去了,聖上也給姬司暄安排了差事,如今兄弟兩個湊在一起,雖然還是互相看不順眼,但到底不像小時候一樣吵了。姬司暄都會調侃姬司言兩句了……

明王妃頭疼,“你彆說他了,你呢?我的兒媳婦在哪兒?你彆整天東逛西逛,咱們明王府本來就人口少,你能訂下來一個也算啊。”

姬司暄嬉皮笑話,“我訂下來有什麼用?咱們王府傳宗接代,靠的是司言。母%e4%ba%b2你管他就行了。”

這話就說的有些酸了:反正明王的頭號輪不著我,自然也輪不著我兒子,何必管我呢。

明王妃看他這話說的不像,有些生氣,但看他那個樣子,也懶得吵。這麼多年了,該怎樣還是怎樣,她揮揮手,“你們各有各的理,就我無理取鬨行了吧。走吧走吧。”

姬司暄看王妃不高興了,也收了自己一貫的嬉皮笑臉,轉頭走了。走時,他心裡也還尋思著:姬司言這是真不想娶林挽衣啊,嘖嘖,那麼漂亮的一個姑娘,真是毀在這個世子手上了。輔國公孫女啊,多好的身份,他是羨慕得不行,那位卻不知道珍惜。

姬司暄哼著小曲,心想:這人和人啊,果然不能比,越比越頭低,還不如醉生夢死糊裡糊塗呢。

慕蘭音兩天沒有出門,但她心裡一直記掛著姬司言。等覺得差不多了,她才出門,決定去明王府一趟。

出院子的時候,碰上慕蘭飛她們姐妹幾個。看慕蘭音出來,容貌雅致無雙,身著淡紫色衣裙,真真一朵嬌滴滴的桃花。慕蘭蓉怔一怔,笑道,“三妹妹這是會算卦嗎?我們正要去找三妹妹,三妹妹就出來了。”

慕蘭音看她們幾個,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不由好奇,“你們這是去哪兒?”

“太子妃來了,祖母要我們姐妹幾個去前頭呢。”慕蘭華道,歪著頭看慕蘭音,“我們正要找三姐姐一起去,可巧三姐姐正好出來。”

太子妃?

慕蘭音覺得奇怪,看看天:慕家這樣的地位,居然能請動太子妃?這是慕家要發達了嗎?

慕蘭飛臉色不鬱,狠狠瞪慕蘭華一眼。幾個姐妹中,若慕蘭音不在,她就是最出色的那個。母%e4%ba%b2已經給她透了底,太子妃這是給太子選側妃來了。慕蘭飛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本想著照慕蘭音那脾氣,聽說有客人,肯定又是一推三拒。隻要慕蘭音不在,自己可不是姐妹中最出彩的那個嗎?

慕蘭華可真是話多,說什麼太子妃要來。好不容易來個這麼顯貴的客人,看著吧,她就不信慕蘭音不心動。

她假兮兮地補救,“看三妹妹的樣子,似乎要出門?”

慕蘭音自然明白她那點兒小心思,笑道,“是呀,我要出門一趟,你們去前麵吧,給我告聲罪,就說我——”

“就說三姐姐你又‘病’了!我們都省得!”慕蘭玉快言快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