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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覺得不解氣,回頭衝回來,對他伸出一根食指,“一個時辰,我在冷風裡等了你一個時辰,你卻問我在這裡乾什麼……姬司言,你真沒有良心。”

少年墨黑瞳眸盯著她,俊容微展,突而笑一聲。

慕蘭音被他給氣著了,伸腳踹他,“你居然笑!”果然好沒良心!

姬司言把她摟入懷,笑道,“彆氣,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的。”他聲音清涼,其中的暖意,慕蘭音是不會聽不出來的。她又生了會兒氣,罵了他好幾次,被他攬著進了屋,才重新展了笑顏。

慕蘭音好奇問,“你為什麼覺得我不等你啊?司言哥哥,你每次回來,我都會等你啊。”

姬司言眸子半垂,淡笑一下,“你不是在跟陳譽說話麼。”

慕蘭音瞪他,“你以為我會因為和彆人說話,就把你忘到腦後?我永不會為了彆人忽視你的。”

“為什麼?”他問,“你和陳譽不是很能談得來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近一年來,他經常能碰見陳譽,這都是拜慕蘭音所賜。但姬司言和陳譽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以世子殿下的驕傲,也不會去專門和陳譽交朋友。而姬司言既然都擺出這樣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嘴臉,陳譽自然不會沒趣地湊上去了。

“為什麼?”慕蘭音古怪地看著他,“你是姬司言啊。”姬司言是從小陪著我長大的人,姬司言是獨一無二的,我怎麼可能忽略你呢?

姬司言聲音微暖,“但願你不是隨便騙我,你向來喜歡甜言蜜語地哄人。”

少年摸摸她的頭,心情明顯好了一些。接著,慕蘭音趕緊把自己寫的冊子拿給他看,“司言哥哥,我最近在研究兵器,你幫我看看。”

姬司言很習慣慕蘭音的“不務正業”,這個小丫頭,從他認識她開始,從來沒有專門學過一樣東西,向來博覽群書,她突然想研究兵器,姬司言隻理解為她的奇思妙想。姬司言本是隨意看著,但漸漸的,目光定住,不再跟慕蘭音說下,隻專心看著她寫下的東西。

慕蘭音依偎在他懷裡,看他一頁頁往後翻,心知自己的創意為他看到,心中自豪,也不打擾她。她雖然前世是軍人,用過許多高科技武器,可對於古人的冷兵器,研究卻是真的不到位。也就是說,她隻有想象和理論知識,實際情況,都得姬司言幫她把關。

姬司言翻完後,沉思半天,到桌邊,刷刷提筆畫了幾樣武器,“阿音,你來看……”

餘下來幾天,慕蘭音和姬司言就躲在屋子裡,一起研討各種兵器。姬司言還帶慕蘭音一起蹲在武器店,找來工匠,幫他們打造那些武器。慕蘭音也趁機向他請教,自己想學些防身術,有沒有適合自己的?

姬司言道,“你讓我想想。”

慕蘭音高興答應,世子殿下真好,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無用,讓她少忙這些,該做些女孩子該乾的事。這樣的話,陸汀蘭和慕蘭音身邊的每個人,都會講。隻有姬司言,從未說過。慕蘭音在%e4%ba%b2人朋友那裡得到寵愛和關懷,可隻有在姬司言這裡,她得到她最想要的尊重,他從小就給她最大的自由和尊重。

再過幾日,姬司言送她一把防身小刀,手柄是木質的,很樸素,唯刀鞘做工精細,有七顆寶石雕於上,龍蛇走,飛魚躍,細致得如同收藏品一樣。慕蘭音抽出小刀來,寒光凜凜,映著她俏麗的麵容。她拿著小刀,到一遝厚紙上輕輕一劃,紙屑滿天飛。她眉開眼笑,對這把小刀的鋒利很滿意。雖然刀鞘太華麗了些,但需要時可以棄而不用,不需要時,可以把這把刀偽裝成手藝品嘛。

姬司言說,“彆的武器太大,對你這樣的小姑娘不合適。我尋思來去,特意讓人給你打造了這把。你想學防身功夫?需要我為你請幾個女師傅嗎?”

“不用,我有辦法的。”慕蘭音笑著收了小刀,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近身術老師了,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自己的近身術更適合自己。慕蘭音相信,自己的水平,遠比一般的師傅厲害。而且,她又不是真的為學習武功去。要是請女師傅來教她習武,慕琅夫妻又該多心了。她該怎麼解釋自己一個好好的大家千金,有什麼必要去舞刀弄槍?

姬司言看她半天,“你學些防身術也好,自己也安全些。”

慕蘭音沒吭氣,她知道她有許多事情都瞞著姬司言,姬司言也都知道,但為了尊重她,他從來不提。所以這種敏[gǎn]性話題,還是儘量不要多話吧。

但慕琅夫妻是不可能不知道慕蘭音行為的,因為慕蘭音跑去找慕琅,她要一間空屋子,自己設計,誰都不能進。慕琅雖疑惑,但對女兒的事情,他向來采取放任自由的態度,很快為女兒收拾出了一間屋子。慕蘭音又叫來鐵匠木工,乒乒乓乓地對自己的新屋子進行了改造,讓它成為一個適合她的練功房。

從此後,慕蘭音每天都要在這裡消磨小半天的時間,除了她,誰也不許進。

陸汀蘭曾經好奇女兒在乾什麼,進去過一次,但屋裡的那些懸在半空中的沙袋、鐵索,還有一小片水盆,陸汀蘭完全沒看出來女兒在這裡乾什麼。問她,她又隻笑不說話,被問急了就轉移話題。看女兒身體很好、每天依然活蹦亂跳的,陸汀蘭才放下了心,不去理她。

在慕蘭音對前世的訓練方式做了改善,來鍛煉自己的身體。畢竟前世的訓練方式,是為了執行某些特殊任務,近乎自殘式的訓練。但這一世,慕蘭音不可能麵對和前世一樣艱辛的環境,她不需要擠壓自己的底限,讓自己那麼苦。

但即使她放鬆了訓練強度,仍然能慢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天比一天好。

看慕琅身體那麼不好,慕蘭音也想過法子讓父%e4%ba%b2去鍛煉下。慕琅也配合她,但每次做完她的那些太極拳什麼的,他的病情反而會加重。慕蘭音害怕,再不敢讓慕琅往鍛煉身體這方麵走了。生命在於運動,似乎不適合慕琅。慕琅的生命,隻能休養。

她問過大夫原因,“為什麼我爹會這樣?”

大夫歎氣,“慕公子的身體太弱,各器官的功能已經近乎衰竭。到他這個程度,早已藥石罔效,自然是隻能靜養了。”

那年冬天,大雪中,慕蘭音送大夫出門。雪夜路長,她站在府門口,門前的紅燈籠映著她孤獨的影子。慕蘭音慢慢往父%e4%ba%b2房間走去,一路雪如鵝毛,飄飄灑灑,冰封的湖水,晶瑩的樹梢……她踩著雪,留下一串小腳印,一步步走向慕琅屋中。

丫鬟們向她欠身請安,為她開門,慕蘭音一聲不吭,她進了暖融融的屋子,過屏風,走到裡間屋中。她站在屏風邊,看著慕琅。俊朗瘦削的男子半臥在床榻上,旁邊是暖和的爐火。慕蘭音看到父%e4%ba%b2的時候,他在低頭看書,沒有發現女兒站在那裡。

慕蘭音長久地看著他,慕琅是俊美的男子,瘦削而蒼白,看人的時候,目光卻很溫潤,不讓人有一絲不舒服的情緒。她喜歡父%e4%ba%b2的寬容,無奈過父%e4%ba%b2的不爭,可想過一定要讓父%e4%ba%b2的身體好起來——然後耳邊突然有個炸雷般的聲音,冷靜冰涼地告訴她,“到他這個程度,早已藥石罔效,自然是隻能靜養了。”

慕蘭音一直以為,慕琅會好起來的。

可是她現在突然發現,爹爹或許不會有好起來的那天了。從她出生到現在,慕琅是一天比一天衰弱。慕家也不是請不起名醫,可這些年,他們在慕琅的身體上做了許多努力,都沒有辦法。

慕蘭音難過地想:我會失去父%e4%ba%b2嗎?我真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他對我這麼好,雖然不怎麼管我,可我知道他比娘更關心我。爹爹啊,我多麼希望我有更加強大的金手指,可以讓你好起來。

“阿音?你站在那兒乾什麼?”身後傳來母%e4%ba%b2溫柔的聲音,慕琅聽到聲音,也抬起頭。

慕蘭音連忙眨去眼中的水光,笑著挽住陸汀蘭的手臂,“我見爹爹病了,來看看爹啊。”坐在床前,愧疚低頭,“爹爹,對不起嘛,我不知道你不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事,”慕琅笑,彈去女兒肩上的雪花,“我知道阿音是關心我,希望我快快好起來。我也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多鍛煉下……不怪阿音。”

陸汀蘭嗔他一眼,將藥碗遞給他。

慕蘭音又坐了一會兒,看慕琅喝完藥後有些困頓,就站起來告辭。陸汀蘭陪她一同出去,兩人站在屋前廊下,看雪花曼舞,天地成了白茫茫一片。慕蘭音轉頭,看到陸汀蘭擔憂的眉眼,握住母%e4%ba%b2的手,“娘,爹會好起來的。”

“嗯,我知道。”陸汀蘭擁著她,笑得艱澀。女兒已經九歲了,這麼懂事。可是慕琅,能陪著他們多久呢?

慕蘭音問,“天這麼冷,爹爹這一次是不是好得很慢啊?”

陸汀蘭“嗯”一聲,“每年冬天都這樣,天太冷了,不適合病人康複。屋中擺炭火,雖然暖和一些,可吸進去的那些濁氣,大夫也說,對病人不好。況且你爹身體本就比彆人弱,他都咳嗽好幾天了……”

慕蘭音咬%e5%94%87,“我來想辦法。”

陸汀蘭挑眉,看眼女兒,沒說什麼。女兒這些年搞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多少聽說過一些。初次聽說慕蘭音竟然和江南首富陳家合作生意,陸汀蘭氣得真想不認這個女兒。後來還是慕蘭音撒嬌,再加上慕琅勸說,她才緩下了氣。從那以後,慕蘭音隔三差五地給她搞出點東西來,氣著氣著,陸汀蘭也習慣了,偶爾還能享受到女兒帶來的福利。

至少,在外人眼中,慕蘭音是小才女一個,博文廣記,五鹿書院的那些學生有時候都辯不過慕蘭音,給慕琅這個書院山長漲了不少臉。

至少,慕蘭音現在已經算是小富婆了吧?反正沒人知道慕蘭音乾的那些事,也無所謂了。

慕蘭音回去,開始找圖紙,寫寫畫畫,思考起現代的供暖係統。一盆炭火,會讓屋子暖和起來。但對於慕琅來說,炭火帶來的空氣流通,沉悶而渾濁,他就已經受不了了。但沒有更好的替代品,隻能這樣硬挨著。

慕蘭音現在想,若是可以有暖氣,不就好了嗎?

在旁邊專門空出一間屋子,燒滾燙的可以來回循環的熱水。然後在慕琅屋子裡安裝上管道,氣壓相濟,熱水從低往高流,不斷地供熱。這是暖氣的基本原理,用這種方式,可以讓屋子一直處於溫暖中。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些管道該用什麼材料,怎麼安裝了。

慕蘭音請來幾個有名的工匠,拿著自己的草稿,跟他們比劃著,解釋自己想要的效果。本以為會費一番口%e8%88%8c,或者難以理解,但古人的智慧不是蠢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