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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僅僅隻是草草看一眼就像是渾身上下有上萬隻螞蟻在身上爬的難受。

所以就忽然想起爺爺曾經教導過他的那句話,沉默是金。

而蔣予珊見狀又有點不滿意了,皺著眉頭一把拽住了隻顧自己悶頭走的江頌:“哎!”

“又怎麼了。”

“我問你。”

“問。”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我為什麼要喜歡?”

從小,蔣予珊就覺得江頌這人像塊木頭,並且這種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愈發的強烈,感覺這人好像也就隻有在遊戲裡麵能稍微機靈那麼一點。

也不是一點,是很多,一打遊戲活活像是換了一個人。

聽到江頌問自己【為什麼】,蔣予珊感覺自己都快要被他給氣笑了,原地站定,也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麼看著江頌。

蔣予珊的本意是希望江頌能夠自己琢磨明白她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在江頌眼裡,他覺得蔣予珊是作業寫完了不想那麼早回家,所以在跟自己無理取鬨沒事找事。

這就很讓人頭疼了。

你寫完了我還沒寫完呢。

“乾什麼,”江頌拽了一下書包帶,“走啊,怎麼又站這了。”說著,抬腿就要走,卻又被蔣予珊給用力推回去了。

本來身後就有沉甸甸的書包墜著,這一下差點給毫無防備的江頌推個跟頭。

“江頌!”

“……”

不再是“小頌哥”是“江頌”,就算江頌再遲鈍,笨得像頭麅子,但是根據從小到大的種種經驗來看,每當蔣予珊開口叫自己全名的時候,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連帶著,條件反射一樣的,江頌感覺有冷汗從自己後背上流出來。

麵前的蔣予珊像是很生氣,漲紅了臉,緊緊咬著嘴唇,拳頭攥得更緊,感覺已經蓄好了力,準備隨時掄圓了鑿江頌臉上。

彆看蔣予珊身材瘦瘦小小的,勁兒可大得很,江頌還真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有命能吃下她這一拳,所以咽了口口水,暗搓搓向後退了半步與她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兩人對視了也不知道多久,不知道為什麼,江頌感覺蔣予珊好像突然就要哭了似的,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到底怎麼了啊。”這簡直比今天做的數學題都莫名其妙。

蔣予珊深吸一口氣。

“江頌你這個大蠢貨!!”

說完,轉身就跑了。

留下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的江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

而如果,你時光回溯到過去,和曾經那個對親密接觸如此抗拒的江頌說,在多年之後的某一個夜晚,你會無比主動又熱情地抱著一個男人,麵對麵地坐在他的腿上,與他接%e5%90%bb%e5%90%bb到缺氧都還不願罷休的話……

那麼那時候的江頌一定會送你幾個字:“傻逼吧你。”

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由不得任何人抵賴。

江頌不知道自己的心態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或許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或許僅僅發生在一瞬間,江頌無從查證,隻知道自己好像早已深陷至此再也再也出不來了……

也不知究竟是過了多久,交纏之中,腦海當中的興奮與刺激感似是蓋過了一切。

江頌的身子微微向前動了一下。

隻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但是在感受到夏卿歡同樣也在熱烈回應自己的那一瞬,江頌不知怎麼竟一個沒忍住,直接咬了一口夏卿歡的嘴唇。

夏卿歡吃痛的一聲“嘶”傳來,江頌這才終於肯停住了動作。

再這麼下去,嘴唇怕是都要親腫了。

江頌急促地喘著粗氣,直起身看著夏卿歡的臉。

從他的唇邊滲出了血珠,在那濕漉漉的嘴唇上泛著一抹鮮紅,是剛才江頌最後一下情難自控之後的傑作。

“小江,”夏卿歡用手輕輕將血漬抹去,笑眯眯地,“這謝禮……是不是太大了些。”

嘴上道貌岸然地說著賣乖討巧的話,但一雙手卻一直牢牢地擁著江頌的腰不放他走,眼眸更是綿密得要拉出絲來,明顯是在表露著他頑劣的不知饜足。

“都有點要受不起了……”

“受不起?”江頌的呼吸還沒有完全順暢,含混著氣聲的嗓音有種說不出的澀琴,“我看你受得很開心啊……”

夏卿歡沒反駁,就是望著江頌笑。

太喜歡了,真想把他變成鑰匙圈每天在揣兜裡看一萬遍。

溫存曖昧的氣氛含混在洋甘菊的味道裡遲遲不肯散去,江頌的大腦興奮得像是打了雞血,他甚至沒有想過是不是要從夏卿歡的身上下去,正好夏卿歡也還將他擁著,兩人就這樣緊緊地靠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恨不得要長在一起。

又過了約莫幾分鐘之後,江頌的手機鈴忽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田鐘澤,倆人對視一眼,江頌這才舍得從夏卿歡的身上下來,坐到了一旁。

接通之後聊了兩句,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田鐘澤想關心一下江頌目前的狀況,以及囑咐他明天回家路上要小心,給叔叔阿姨帶好,到了的時候記得在戰隊的群裡跟大家報個平安,江頌都一一答應了。

掛斷電話點開微信,幾個隊友也分彆在不同時段給江頌發了消息表達問候,江頌心間一暖,挨個給隊友們一一回複過去。

等消息全部回完,江頌又看了眼時間。

“我該回去了夏老板,”江頌邊說邊站起身,“還要收拾一些行李,明早十點半的飛機,得早起。”

“我陪你吧。”夏卿歡站起身,“我也沒什麼事,去幫你疊疊衣服整理整理東西。”

其實真沒什麼衣服需要疊的,離開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江頌並不打算帶太多的東西回去,衣服挑一兩件舒服地裝著,再不濟還有原本就沒帶過來的留在家裡麵的衣服可以換。

但是夏卿歡的這一請求對於目前的江頌來說實在是有那麼一絲難以抗拒的感覺,他怕是連“不用”這兩個字怎麼發音都想不起來了,直朝著夏卿歡連連點頭。

夏卿歡笑了笑,而後回身又從沙發一側的小櫃子裡拎出了一個深灰色的紙袋子,被江頌一眼就看到了。

“這是什麼?”

“剛才我媽在電話裡麵和你提到過的那條圍巾,”夏卿歡笑著說,“趁著你還沒走呢,先拿給你吧。”

“讓阿姨破費了……”江頌對著袋子上的[Prada]看了看,江頌不認識這牌子,但光看包裝就能知道不是什麼普通人消費得起的東西,“很貴吧這個。”

“不知道哎,”夏卿歡搖搖頭,其實知道大概的價格,但怕江頌又會因此而有什麼心理負擔,所以隻好裝傻,“她說就是逛街的時候感覺很好看就買下來了,我有一條一樣的。”

“……”

一樣的圍巾買了兩條,一條送給自己兒子,一條送給自己兒子的好朋友。

說出來好像沒什麼毛病,但怎麼感覺越細品越不對勁。

-

等一起來到江頌的寢室之後,夏卿歡這才將手裡的袋子遞給江頌。

江頌接過的一瞬間,比留意圍巾,他反倒是一眼就先瞧見了夏卿歡拎著紙袋的那隻手上有幾道新結的血痂。

江頌的動作當即就停下了。

“你手怎麼了?”

“?”

夏卿歡怔愣一下,驀地反應過來,於是趕緊垂下手去把袖子拽得蓋住了手背:“哦,沒事小江,不用擔心。”

“什麼沒事啊我都看到了!”

江頌蹙眉,他才不會聽夏卿歡的,一把拽起夏卿歡的胳膊,將袖子擼起來,讓那猙獰的疤痕袒露無遺地展現在自己麵前。

確實是新結的血痂,甚至有些位置的傷口都還沒完全愈合,皮肉皸裂著,觸目驚心地向外滲著點點血漬。

江頌咬了咬牙。

“你又咬你自己了是不是?”

“你什麼時候……”

“已經沒事了小江,隻是傷口愈合得比較慢,所以看起來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我們吵架的那段時間發生的麼?”

根本無暇顧及夏卿歡所說的話,因為江頌已經能夠音樂猜到在夏卿歡的身上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不是……”

夏卿歡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但是看著麵前江頌那滿眼篤定的表情,他便瞬間了然,自己之後不論再怎麼狡辯也都是徒勞的了。

江頌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認定的事情,一般人改變不了。

“是……是因為我?”江頌皺起眉頭,遲遲沒有鬆開夏卿歡的手,仿佛這遍布疤痕的手隻要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就能無孔不入地提醒著江頌曾經在夏卿歡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順帶將江頌心中那股早已經被隱匿的愧疚感再一次十倍百倍地激發出來。

心如刀絞原來是這種感覺。

“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是因為我不好好理你?所以你才會……”

“不是的小江,你想多了。”夏卿歡搖著頭,他想把手抽回來,但奈何江頌這會兒使用的力道出奇的大。

“是我的原因對不對,我給你來帶負麵情緒了,不然你肯定一直都會好好的不會再複發了是不是,你什麼時候發作的,當時都有誰在,有人過來幫你麼?”

說真的,就夏卿歡自己而言,他其實不願意再去回憶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他折磨自己折磨到淩晨,他啞著嗓子呼求,他眼睜睜地看著周遭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無法控製地變為灰黑色……這於他而言實在是太過痛苦太過折磨的記憶。

所以夏卿歡什麼也沒回答。

但於江頌而言,沉默便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江頌緩緩放開了夏卿歡的手,瞳孔顫唞著。

“都已經這樣了……你剛剛居然還說願意不和我計較麼?”

“還說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無所謂的?”

“你還……你還願意替我去上比賽?”說著,江頌再一次一把扯過了夏卿歡的手,“你這種狀態這種情況你怎麼敢上比賽的!你萬一……”

不得不說,江頌此時此刻的崩潰有點超出了夏卿歡的預料。

他從沒想過要把自己後來發病的事情告訴江頌,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會被自己悄無聲息地隱瞞過去。

但結果,就因為這一時疏忽叫江頌察覺到了不對勁。

該聰敏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反倒成了愛因斯坦……

“小江,”夏卿歡看著江頌,兩隻手溫柔地搭在了江頌的肩膀上,“我剛才不是和你說過麼?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彆再追問了,沒有意義。”

“為什麼沒有意義。”

“因為於我而言,比起曾經,我更喜歡珍惜當下,”夏卿歡的眸中帶著笑意,他在安撫江頌的愧疚與自責,他活潑可愛的小江不該被這樣的情緒所要挾。

“或者換句話說,如果想快樂,我也不得不選擇珍惜當下。”

“……”

“有些事情我不去回憶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所以小江……幫幫我,我們不想了好不好?”

夏卿歡慢慢靠近江頌。

“你放心,我真的沒事了。”

話音漸落的時候,江頌眼眶一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