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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照著自己原來的比賽習慣喊出了台詞。比如丸井文太在打出一球之後,念出了那句“怎麼樣,我很天才吧”,神色飛揚的陽光樣子,根本與劇本中的刻薄的二哥不符。

“丸井,你先回來熟悉下台詞。”再次叫停後,幸村精市將丸井文太叫了下來。

“我覺得這種台詞更適合我,反正都是比賽,改下也沒關係的吧,幸村?”丸井文太一邊走下來一邊發表自己的一件,什麼“從我的球拍下消失吧”,“你是不可能打贏有著多年網球經驗的我”,這都是什麼爛台詞啊,根本不符合他的天才學員身份嘛。

“意見駁回。”幸村精市完全無視丸井文太拜托的表情,轉頭對著一旁的柳蓮二說道,“我覺得這部分的排練已經可以了,隻要他們把台詞記熟,等所有的情節都排練完,再走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柳蓮二點點頭,畢竟這一幕最重要的是對網球的控製,這對他們來說,確實沒有比這更簡單的戲幕了。“接下來要排哪一幕?繼母和繼子嗎?”

隨著幸村精市的確認,切原赤也跟著走了上去。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以一幅謙卑姿態,說出“媽媽大人,您還需要我去做什麼嗎”的幸村精市,本來就不擅長記台詞的切原赤也成功地卡詞了,下意識地就吐了一句:“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做就可以了,幸村部長!”

“哈哈哈哈,赤也,你是來搞笑的嗎?”在後麵等待重新出場的丸井文太聽到切原赤也的台詞,捧著自己的獨自笑得彎下了腰,“你可是要虐待繼子的後母啊,你這樣可是不行的。”

“對、對不起,幸村部長。”

“赤也,我們現在是在排練,不是在社團,你彆緊張,我們慢慢來。”

切原赤也用力地點頭,但是過了一會又不好意思地揉搓著手對幸村精市支支吾吾地道:“幸村部長,要不你和丸井前輩他們先排練,我再去熟悉下台詞?”

結果到最後,這一天的排練進度拉回到了各自對台詞的熟悉。回去的路上,幸村精市麵帶歉意地看向身側的安藤清夏,“今天真是抱歉了,我也沒有想到他們都沒有記住台詞,讓你一直在旁邊等著,都沒有上去排練。”

“沒關係的,能夠在旁邊看你們排練也很好。”安藤清夏笑著搖頭,隨即話題一轉,帶著一些好奇的口%e5%90%bb問道,“網球部的大家果然都很喜歡網球,丸井君的那個走鋼絲球,是什麼樣的招式?聽說是招很厲害的招式。”

幸村精市放慢了腳步,“丸井的那一招,回擊的球在下墜的時候,會沿著球網上的橫欄像走鋼絲一樣落下來。”

“能夠想出這樣的招式,真的很厲害呢。仁王君呢?”得到幸村精市的解釋,安藤清夏不知不覺地放了開來,再次問道,“真的可以在球場上變成另外一個人嗎?總覺得有些不能想象,如果能夠%e4%ba%b2眼看一次就好了,可惜就連最後那一場我都錯過了。”

聽到這,幸村精市猛地停下腳步側頭,身邊的安藤清夏察覺到他的停頓,疑惑地轉過來,臉上的表情還停留在對正選們球技的好奇和憧憬中。

幸村精市的目光微微一沉,其實在排練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安藤和真田他們在一起相處時,人會顯得特彆的拘謹。雖然對沒有和他們同班過的安藤來說,這種相處中流露出陌生的表現很正常,但絕不應該屬於清夏。尤其是剛才,安藤提起丸井和仁王招式的語氣,那是完全沒有看到過的陌生和好奇。

「如果硬要說對現狀唯一滿意的,大概隻有對這個世界的熟悉。至少,如果看到那些有過記憶的人,不會感到對這個世界的現實太過陌生。」

想起最後一封郵件上的內容,幸村精市忍不住皺起了眉,不應該是這樣的。他記得清夏曾經分析過正選們的網球能力,還有過戰術上的安排假想。這樣的清夏,不應該會對丸井他們的網球陌生到沒有見過的程度。“幸村君?”

幸村精市抬起眼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麼,安藤想看比賽的話,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安藤清夏卻沉默了起來,雙手背後,垂下頭低低地應道:“如果能夠看到的話,就太好了。”

這一夜,幸村精市對著清夏那張完成不到一半的素描看了很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入睡。但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中不斷地翻騰清夏的安藤的還有竹井的畫麵。後來是怎麼睡過去的,幸村精市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想當然的,幸村精市的精神狀態在第二天看上去不是很好。幸村媽媽關心地叮囑了幾句,便帶著幸村玲奈先出了門。

自從全國大賽結束以後,網球部就對三年級的前輩取消了晨練,所以,幸村精市可以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態再到學校。

到了中午,幸村精市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失眠留下的痕跡。來到圖書館,幸村精市習慣性地在座位那邊掃了一圈。看到安藤清夏的身影,幸村精市從書架上拿到自己需要的資料後,來到對方的旁邊準備坐下,視線在這時瞥到了安藤清夏拿在手裡剛要打開的詩歌集。

「不記得是哪一個老師說的,法語是這世上最浪漫的語言,於是,在室友勾選了這門選修課之後,我也頭腦一熱跟著一起報名了。事後回想起來,也許其中還有那個人喜歡法國詩集的緣故在裡麵?

每學一門外語,前麵的基礎總是從新奇到枯燥轉換。都說英語是越學越容易,日語是越學越難,而法語,大概沒有人像我這樣從詩集開始往上刷。按室友的話來說,我這種學習的方向都可以稱作奇葩了。可是有什麼關係?我喜歡啊。

法語的那些詩歌,我最喜歡西萊爾·戛佐的作品。聽他的詩歌,我喜歡靠在樹下一個人靜靜地聆聽,那會有一種在教室裡無法感受到的優美。偶爾的停頓落在耳裡,像是情人間的呢喃,溫柔得讓人心醉。

我會這麼喜歡他的作品,大概也是他所描繪的畫麵,總是那麼的美好,又讓人從中看到無限的可能和希望。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遇上了無法克服的難題,我希望自己不會忘記這份希望。隻要仍舊抱有希望,難題就可以成為越過這道坎的動力。」

幸村精市的視力一向很好,所以,隻一眼就看清楚了封麵上西萊爾·戛佐的署名。按捺住心中的複雜,幸村精市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安藤喜歡西萊爾的詩歌?”

“嗯,他是我在法語裡最喜歡的一位。”安藤清夏已經習慣幸村精市出現圖書館就會坐在自己旁邊的舉動,所以,突然響起在耳邊的聲音也沒讓她感到驚訝。“在他的詩歌裡,總覺得可以看到希望和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三章

幸村精市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迷宮,出口明明是已知的那一個,他卻在裡麵兜兜轉轉始終走不出去。前一刻還認定的方向,下一刻出現在前麵的不是出口的光明,而是更深的黑夜。他在裡麵漸漸分不清楚那一頭才是正確的,總是會在走到一半的時候開始動搖。

清夏,我到底該怎麼辦?

幸村精市的手指撫摸著素描紙上一直無法完成的輪廓,眼底的神色慢慢變得氤氳了起來。

這時,畫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幸村精市回過神抬起頭,幸村媽媽站在門口微微笑著:“精市,需要找媽媽談談嗎?”

幸村精市拿起旁邊的遮布把畫板蓋住,然後轉頭對幸村媽媽點了點頭。得到他的回應,幸村媽媽走到他的隔壁坐了下來。目光落在那張愁眉不展的臉上,無聲地在心裡歎了口氣,她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難題,竟然讓她一向果決的兒子困擾到了這種程度。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雖然答應了和母%e4%ba%b2商談,可是對於清夏的事,又是絕對不能把真相說出來的。一時之間,幸村精市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打開這個話題。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幸村精市沉默地點點頭,幸村媽媽若有所悟地沉%e5%90%9f了一會,又道,“那讓媽媽先來猜猜是哪方麵的疑問?全國大賽已經結束,以立海大網球部的實力,後輩的繼承應該不會讓你擔心。學習上的話,雖然缺席了大半年,可是以你的學習能力,也不會是問題。如果是朋友,從來沒有見你在這方麵感到困擾過。那麼,是感情上的問題?”

被猜中心思的幸村精市在這會倒是沒有彆扭或者尷尬之類的情緒,對上母%e4%ba%b2看過來帶著鼓勵的眼神,組織了一下語言,緩聲說道:“我有一個很珍惜的筆友,因為一些原因,這個筆友不會告訴我她是誰。但我知道她就是我周圍認識的某一個人,甚至我能夠肯定她就是其中的哪一個。可是,我常常會在不經意間從另一個人身上想到這個筆友的某些特質。有時候,我所肯定的那個人又會讓我覺得是我那位筆友的話,她不會有那些表現。但在我迷惘的時候,她又說出了筆友以前說過的話。”

幸村媽媽聽了兒子說的話,將其中的內容理了一會,道:“精市,你能確定你那位筆友就是她們之中的一個嗎?”

“我確定。”

幸村媽媽聽著兒子毫不猶豫的回答,心下一定,“所以,你現在煩惱的是因為在其他人身上感覺到更像筆友的一些東西,讓你對認定的那個人是筆友的事實產生了動搖?”

幸村精市過了良久,才以略微乾澀的聲音回了聲“是”。

“既然有了動搖,你卻隻是在這裡煩惱,是因為你堅信那個人就是筆友?”

“……是。”

幸村媽媽問完了這句,沒有馬上說下去,而是目光深沉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過了一會,幸村媽媽伸出手搭上了兒子的肩膀,語氣有著輕微的歎息:“精市,為什麼你堅定不疑地認為那個人就是筆友?是因為另外一個人身上發生了某些變化,讓你更願意去相信認定的那個人,也不想去承認其中的可能性嗎?”

幸村精市猛地抬起頭,臉上的震驚尤帶著一絲想要隱藏起來的倉惶。幸村媽媽站起了身,搭在兒子肩上的手放到了他的頭上揉了揉,“精市,在你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隻是,那個人和你的認知有了差彆,你覺得她應該像你認定的那個人一樣才符合自己的期望。可是,這種強加的期望對被你認定的那個人而言,是不公平的。”

幸村精市聞言,表情怔了怔,卻抿著%e5%94%87沒有出聲。

“媽媽感覺到了你對這個筆友的珍惜。”幸村媽媽說著收回了手,“精市,人生本來就不可能完全照著自己的期望去走每一步。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不願,是你的一種軟弱的表現?真的想要珍惜的話,就不該怯步。”

軟弱……嗎,幸村精市拿開了畫板上的遮布,雙眼凝視著上麵的輪廓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可他,還是想要再試試。

這個周末,幸村精市組織了參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