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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但是柳枕清可不能任由他們誤入歧途啊。

“霍將軍可是在皇上麵前擔保了我,自然得看住我了,不論信任與否,一起行動彼此都能放心。而且衙門的事情有幾位在還不足夠?除非需要動用兵馬鎮壓,否則也用不上霍將軍吧。”

霍風冽跟著點頭。

賀闌可不吃這一套,眯著眼直白道:“我看你們就是想要撇下我們,單獨行動。”

雖然賀闌的意思是單獨約會,但是某種意義上也是說對了,他們要調查稅銀,可不得單獨行動嘛。

所以到了衙門,霍風冽都沒打算去官員那邊露臉,隻是在衙役小哥的帶領下,先去他們分到的院子放下行禮。

“兩位爺還有何吩咐?”衙役小哥相貌不錯,朝氣蓬勃的,雖然搞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但是知道是跟調查組一起來的,招待起來十分熱情,態度上還不卑不亢。

“小哥,能跟我們說說案情進展如何了嗎?”柳枕清瞧著他合眼緣,直接開口就問道。

“啊呀,進展可慢了,三天兩頭有人來衙門門前哭訴說他們家的誰誰誰冤枉,老人,大肚婆,小孩,跪著一地,鬨得沒有一天早上是安靜的,牢裡關的的也是人滿為患了,之前隻有程太守一人認真調查,其他人都混著,結果前幾日調查組的官員們一來,倒是快速行動了起來,但是據說總體進度還是挺慢的。”衙役小哥說著感歎道:“這一次案件牽扯到的書院,考生,官員可真不少。不過也幸好被查出來了,之前看到有些考生明明才名在外,卻名落孫山,好些都鬱鬱而終了。”

“那通茂州刺史大人呢?”柳枕清問道。

衙役小哥臉色微變。“姚刺史年事已高,長臥病榻,已經準備告老還鄉,這些事情他現在不怎麼插手了,基本交給下麵人管。”

柳枕清眨眨眼,突然笑著道:“小哥看上去不像是沒讀過書的,怎麼屈居在這裡當衙役啊?”

衙役小哥大概是沒想到柳枕清會突然轉向這個話題,自己一個小小衙役,怎麼會被關注到,等反應過來也沒有被貴人看中的興奮,隻是憨笑道:“小人家中還有長輩需要照顧,衙役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清閒的,適合小人照顧家人。”

“倒是一個孝順的,怎麼稱呼?”柳枕清問道。

衙役小哥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防備,“小人名叫杜東鋒。”

柳枕清笑了笑,又換了一個話題道:“不知道貴地哪裡做的魚最好吃?”

杜東鋒眉頭微擰,掩飾鄙夷,但還是恭敬回答:“那自然是這裡最好的酒樓,萬兆樓,就在東門大街那條路上。”

柳枕清點頭示意可以了,衙役小哥這才退下,結果一轉頭就看到霍風冽靜靜的看著他。

柳枕清歪頭笑道:“怎麼樣?”

“會武功,心思正。”

對於杜東鋒的評價,柳枕清點頭表示讚同。為何試探其實也不是懷疑什麼,隻是覺得這小小衙門怎麼藏了這麼一個好苗子。

“姚刺史?”霍風冽皺眉看著柳枕清。

柳枕清搖頭道:“不熟,當年我在位的時候,這裡的確出現過稅銀問題,但是主犯中應該沒有他,雖然……沒機會解決,但是按照元玨的性子之後應該全部解決了才對,會再次出問題,那隻能證明野火燒不儘,或者有些人的保護傘過大,元玨暫時解決不了,隻能等待時機抓把柄,再度出手,我偏向後者。不過現在還跟反賊扯上關係……當初白溯的兄長白榆也是被我派來調查稅銀之事。”

柳枕清一邊思索一邊就要轉身出門,卻被霍風冽拉住了手臂。

柳枕清回頭看他,隻見霍風冽神色認真道:“要不,這件事情我來查,你休息。”

柳枕清愣了愣,心中明了,忍不住調笑道:“怎麼?心疼哥哥,怕我調查時想到過去不開心?”

霍風冽看著柳枕清嘴角的笑意,卻隻感覺不舒服。

柳枕清正欲再逗逗二狗,畢竟二狗哪裡知道當初的真相,最多是道聽途書,那也全都是他急斂暴征的傳聞,對大奸臣而言,又怎麼可能會「不開心」。

結果就聽到低沉的一聲道:“嗯,我心疼。”

柳枕清一愣,感覺好像聽到了低沉的鼓聲在心靈深處震蕩,有些呆愣著抬起頭,卻是撞進了一汪幽深的黑潭,那黑潭中的每一寸光都在訴說著心疼二字,柳枕清看得分明。

被二狗心疼?

柳枕清被這不習慣的感覺弄得乾咳了起來,他獨行艱難仕途之路,還從未被人心疼過,這感覺太微妙了,讓柳枕清莫名好笑起來,伸手跟摸狗頭一樣揉著二狗的腦袋,“臭小子,還真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霍風冽被弄亂了發型也不惱,隻是抓著柳枕清的手腕,抬眸認真的看著他,隻見柳枕清這一會兒笑的暢快。

“你清哥還輪不到你心疼,小東西。”柳枕清釋然的笑著,拉著霍風冽的手臂往外走道:“走啦走啦,逛街……啊,辦事去。”

白天也不過是四處閒逛打聽消息,所以兩人還真有一種閒散逛街之感。

這兒停停,哪兒看看,湊湊熱鬨,逛逛鋪子。

沒一會兒霍風冽手上就抱著一堆玩的吃的,曝光身份之後,柳枕清花起霍風冽的錢可是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

看著柳枕清左手一個冰糖葫蘆,右手一個燒餅,霍風冽不得不提醒道:“待會還要用午膳。”

結果柳枕清叼著冰糖葫蘆,回頭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霍風冽眉尾一抽,“可以……晚些去吃。”

柳枕清咧嘴一笑,直接伸手遞冰糖葫蘆過來,“來,吃一個。”

高大武威的霍將軍就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乖巧的探頭,咬下一顆。真甜。

而同樣來街上探尋消息的賀闌恰巧看到這一幕。

隨行的手下也看到了,頓時驚訝的叫了一聲,“那……那那是霍將軍嗎?”

賀闌趕緊伸手捂住手下的眼,推著人走,“不是不是,看錯了。”

天哪,說他們關係不一般還不承認,這甜膩的氣息都旁若無人了,也不知道收斂點,叫其他人看見,鎮國大將軍的威名還要不要了啊!

第45章 二狗懂個啥?

萬兆樓, 通茂州境內最好的酒樓,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人氣,因為來得晚, 二樓雅座反倒有了空位, 坐下之後,霍風冽熟練的點菜, 柳枕清發現之前真的不是巧合, 自己喜歡吃什麼,霍風冽竟然把握的十分到位。

柳枕清笑臉盈盈的看著二狗,覺得二狗雖然打小就是一個悶葫蘆, 但是心思細膩, 觀察到位。

倒是霍風冽被柳枕清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麼了?”

柳枕清故意逗弄道:“要不要喝酒?”

霍風冽頓時一臉窘迫,因為上次在船上,賀闌已經大咧咧的出賣了霍風冽,無意中提到霍風冽喝倒過他們所有人, 算是千杯不醉。

那時候柳枕清才知道之前在將軍府的時候, 霍風冽故意騙他。

不過柳枕清也沒多想,隻當是漸漸練就的酒量, 並未覺得小時候某人就騙他, 所以這一會兒還得意洋洋的拿來逗人。

霍風冽滿臉尷尬, 低聲求饒般道:“清哥,我錯了。”

柳枕清笑著道:“若是以前, 我必然跟你拚個酒, 看看誰千杯不醉。不過現在我就算了, 喝酒耍酒瘋就完了。”

霍風冽目光柔和, “沒事, 我看著你。”

“那豈不是讓你一個人看我出醜, 不要不要。”柳枕清想了想,為了避免以後打臉,就道:“要是真的想喝,就再說。”

霍風冽順從點頭。.思.兔.網.

等菜上桌前,就聽著周圍人對科舉之事議論紛紛。

看來南方這邊早就有問題了,大家心中懷疑敢怒不敢言,直到北邊出了問題,這才暢所欲言。

這時大概是掌櫃的上來跟熟客們打招呼,就忍不住互相吐槽了一番。

“考生們逗留不走,掌櫃的生意紅火啊。”

“哪能啊,我們這邊一般考生也消費不起。”

“唉,掌櫃的,之前還聽你說生意不好做,這滿員滿座的,掌櫃的故意哭窮吧。”

“嗬,那是你不知道我們稅金多重。”

“這樣啊?那不知道這些官員被抓,賦稅能不能減輕。”

“賦稅是朝廷規定的,哪能說減就減啊,你怕是酒喝多了,糊塗了吧。”

“可是我們這邊雖然不比鹽丘州災情連天,但是也受到了影響,我聽說之前那邊的賦稅就減輕了。”

“唉,彆提那邊,那邊現在貪官汙吏更多,這不皇上一出手,直接全部拿下,未來鹽丘州的日子好過嘍,我們這邊……唉隻能再看了。”

聽到這裡,柳枕清抬頭看了霍風冽一眼,霍風冽一邊把挑好魚刺的魚肉碟子推到柳枕清跟前,一邊輕聲道:“通茂州有上報過澇災請求減輕稅賦,皇上應允了。”

“嗬,果然又是老套路,欺負百姓的言論傳不到金鑾殿上唄。”

對下用最強硬的嘴臉征收,對上卻哭窮少繳,在中間謀取暴利,每一個官員隻要會做賬,都能單獨隱瞞起來,比起賑災更不容易被發現。這一筆筆陳年舊賬要多複雜有多複雜。能傳遞消息的就那麼幾個渠道,十分容易被拉攏。古代信息不對等,不通達就這一點不好。隻要做的不過分,不逼得百姓活不下去,自然也就爆不出來。

之前柳枕清在位的時候,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就教元玨學元氏祖上賢明的帝王培養自己的死士耳目,也許正因為這些,所以哪怕這裡隱瞞的很好,元玨也聽到了些動靜。

隨後,兩人去了所有柳家的商鋪,但是這裡的柳家商鋪都是本本分分經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這倒是讓柳枕清鬆了一口氣,若是商會都有問題,那就真的是跟反賊勾結上了,柳家想擺脫都難,若隻是極個彆,那就算是被欺騙利用了,柳家還算有借口。

晚間回到衙門,就看見他們的小院多了一個人。

院子的石桌上,一個身披黑色狐裘披風,稱的膚白如雪,說話氣息不足,偶有咳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白溯的對麵。

可以看得出正在聊天的白溯興致很高,似乎跟男子相談甚歡。

白溯見他們回來,趕緊起身介紹。男子也轉身過來見禮,舉止儒雅,麵容清朗,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之前幾次提到的太守程熙。

此地,霍風冽官職最高,程熙自然要下跪行禮,但是被霍風冽攔住,“程大人身有不適,不必如此。”

“下官這是常年舊患,並未重病。”程熙笑容舒朗,坦然解釋。

柳枕清在白溯的介紹下自然就是霍風冽的隨行友人,雖然不知道身份,程熙還是客氣以待,他比眾人都年長些,但是為人謙和有禮,大氣有度,相處起來,真的是挑不出一絲毛病。

的確是讓人很樂意交往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