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前問道:“怎麼死了?”
“殺人滅口?”秦予皺眉道。
不僅是殺人滅口,而且出手的人就是一開始保護他的老漢。
霍風冽跟老漢交過手,這傷口不難辨認,柳枕清自然也認得出。
殺害雇主的行為在殺手界是不可取的,除非雇傭老漢的人並非汪刺史,是有人雇傭了老漢保護汪刺史,必要時候殺人滅口。
那就等於說這私吞賑災錢糧的事情,背後還有人。
果然如同柳枕清所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汪刺史不過就是被蒙在鼓裡的爪牙罷了。
天佑教清理完畢,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回城,天還未亮,一時間死氣沉沉的城池沸騰起來。
有些好笑的百姓,還試圖組織起來上前阻攔隊伍的前進,要求釋放天佑教,真是無知者無畏。
柳枕清就隨著隊伍入住營地,而霍風冽則是開始忙碌案件審理,整理折子彙報朝廷。
半日後,倒是一個意外的人來訪。
“咦?柳兄是跟戰淵用一個營帳嗎?”來人說話帶著淡淡的笑意,動作優雅的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正百無聊賴看書的柳枕清見到來人一驚,“白兄?”
白溯笑著上前入座,幾番寒暄之下,才得知原來白溯本來就是同秦予和賀闌一起的,隻是那時候在天佑教沒來得及說。
“我要南下找我兄長的故人取一樣東西,所以就同他們順路一起了,他們晚上辦事也不能帶我,我就留在了城內。沒想到會遇到你們,真是好運氣。”白溯笑道:“不過戰淵也是,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能帶著你呢,萬一受傷怎麼辦?”
柳枕清想了想之前霍風冽是去哪裡都要帶著他,顯然是怕他不聲不響的消失吧。
現在既然說開了,也就好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案件,柳枕清發現白溯對官場擁有敏銳的嗅覺,不輸他兄長,隻可惜他狀元之身,卻不願意入朝為官,柳枕清不清楚是因為他哥的事情給他留下的陰影,還是真的天性如此。
而白溯也對柳枕清刮目相看,總感覺比在京城時的柳枕清更加聰明,有的時候自己的思維都跟不上,需要對方引導。
“那你覺得此案幕後之人會是誰?”白溯問道。
柳枕清笑道:“這可無法憑空猜測,不過……京城內必有內應,若是沒有眼線幫忙,汪刺史不敢這麼大張旗鼓。”
白溯搖頭歎息道:“沒想到隻是南下查科舉舞弊,卻牽扯出一個貪汙,也算是天意了。”
柳枕清笑了笑,若說是天意,那必然是天子之意了。
元玨早就知道這裡有問題,完全可以派大臣直接來調查,但是他不敢隨便相信人,萬一派來的人也被收買怎麼辦?所以霍風冽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以這樣巧合的形式發現這裡的問題,並且解決,就不容易引起幕後之人的警覺。
不過也隻是初期有用罷了,若是接下來接二連三出問題,那幕後之人也不傻,必然會有所安排。
到時候最危險的恐怕就是負責微服私訪的霍風冽了。
與此同時,京城一處精致的花園中,一隻纖纖玉手緩緩摘下一朵花,拿著把金色的剪刀細細修剪,“殺了?”
“消息傳來,是殺了。”跪在不遠處的下屬回答道。
“其實殺了汪刺史也沒什麼用,還是會被懷疑的,麻煩,不如安排人把霍風冽也殺了吧。”
跪著的人渾身一抖,“霍將軍現在身邊還有秦予和賀闌在,恐怕……”
“嗯?”女子輕輕柔柔的發出一聲一問,嚇得下屬立馬應下。
突然一道年輕的男聲從不遠處的亭子傳來,“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也許隻是巧合,算他們運氣好發現了而已。”
“嗬嗬,巧合,你要學的還有很多,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皇上可機靈著呢。”修長白皙的手將花朵移至鼻尖,輕輕一嗅,隨即哢嚓一聲,金剪刀將花朵剪成了兩半,“就算是巧合,那也要永絕後患。”
“可是沒了霍將軍,誰守江山?”男子又道。
“沒了霍家,元氏江山還能真的倒下不成?若有這樣的想法,霍家早晚會出一逆賊取代你們元氏天下。”說完,女子咳了咳,似乎身體不好,擺擺手,“你回吧,我與姐姐有約。對了,彆忘記去看望姐姐,她想你了。”
“是。”男子起身恭敬相送,可是再抬眼後,眉宇之間皆是不服氣。
夜幕降臨,柳枕清這邊已經睡著了,模模糊糊間,感覺到有人給自己拉被子,柳枕清勉強睜眼一看,就看到霍風冽站在旁邊。
“回來了?”柳枕清含糊問了一句。
“嗯。”霍風冽應了一句。
柳枕清腦袋不清醒的轉了一下,想起這裡是主帥營帳,而且隻有一個床榻,就動身往裡麵挪了挪。
“來,睡覺。”
霍風冽僵了僵,呆呆看著柳枕清,沒動靜。
柳枕清對霍風冽把自己安排在主帥營帳並不感覺奇怪,因為在霍風冽看來應該隻有他們兩個是最熟悉的,而且霍風冽忙碌的厲害,晚上都不一定會回來休息,自己一個人睡一張大床,何樂而不為呢?所以柳枕清就大咧咧的享用了。
不過既然二狗回來了,也不可能不讓人睡覺吧。
幸好兩個大男人擠一擠也能睡得下。
但是沒感覺到霍風冽的動作,柳枕清眼皮打架已經睜不開了,也看不見霍風冽的表情,隻能拍了拍旁邊空出來的位置,“不夠嗎?”
不過這一次很快就有一股壓迫之感襲來,聽到吱呀一聲,胳膊也被蹭過,知道是二狗躺上來了。
柳枕清迷糊著拉起一旁的被角掀過去給霍風冽蓋住,就跟照顧小時候的二狗一樣。
手臂像是攬過去一般,手指也蹭過衣服,感覺不對,“怎麼還穿著外衣睡覺,不難受嗎?明早該皺了。”
說著竟然本能的動手要幫旁邊的小朋友脫外衣,結果下一秒手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沙啞的聲線似乎在耳畔響起。
“清哥,彆鬨,睡吧。”
“哦……”柳枕清的手被好好的放回自己身邊,模模糊糊間,柳枕清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可是本就是半夢半醒間怎麼可能清醒的過來。
感受到身邊即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卻奇異的安心,好像心口某處的石頭放下了一塊。他久違的睡了一個無夢的覺,睡得通體舒暢,就連精神都得到了舒緩一般。
第43章 讓人誤會多不好
柳枕清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抱著的東西有點膈人, 方方正正硬邦邦的。
睜開眼就對上了一張俊美的臉。沒了殺伐戾氣,沒了威嚴冷酷,隻剩下乾淨純真, 毫無防備。
反應了好一會兒, 才反應過來昨晚忘了什麼。
他的睡覺惡習啊!
隻見他手腳並用,整個人跟八爪魚一般吸在霍風冽的身上。
不過看著霍風冽睡得四平八穩, 應該是沒有被他影響到, 畢竟現在長的都比他高大了,他那點小力道應該就跟撓癢癢一般。
柳枕清想把手腳拿下來,不過手下觸?感倒是有點意思, 好身材呀好身材, 咦?
終究還是把人吵醒了。
之前連續吃藥穩定舊患,還一直沒有休息處理案件,再強悍的身體也撐不住,所以這一晚, 霍風冽也睡得特彆安穩, 尤其是睡夢中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道。
這一會兒醒來,腦袋也是習慣性的瞬間清醒, 但是睜開眼時卻有些發懵了。
隻見枕側邊, 柳枕清單手拖著腦袋, 側躺著笑盈盈的看著他,“我把你吵醒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霍風冽怔住, 一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柳枕清, 仿佛感覺眼前的人並不是生動存在一般。
突然伸手就朝著柳枕清的臉摸去。
柳枕清不明所以被霍風冽的食指蹭了一下臉頰, 涼涼的。
“做什麼?難道我睡覺流口水了?”柳枕清也順手摸摸, 沒有啊。
霍風冽這才回過神來, 清冽的嗓音帶著不自在的尷尬道:“我以為在做夢。”
柳枕清一愣, 隨即哈哈笑道:“做夢?做什麼夢?春天的夢嗎?”
霍風冽沒想到柳枕清會來這麼一句,頓時驚得喉結一動,“什麼?”
柳枕清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暗示性的看向被被子遮蓋的某處,那裡有明顯的隆起,剛剛也是撤離腿的時候無意中碰到的,還真是精神呢。
霍風冽呆滯了。
“年輕人,一大早,血氣方剛,能理解。”看著霍風冽逐漸窘迫的樣子,柳枕清忍笑。
而素有殺神之稱,在人前高冷無比的霍風冽終於漸漸紅了臉,尷尬的翻身而起,背對著柳枕清坐在床邊,還掩耳盜鈴一般的狡辯,“我不是……”
“這有什麼好否認的,這證明你身體好啊,我之前探你脈息時感覺十分紊亂,還擔心你身體有什麼問題呢。”在身體這方麵,柳枕清真不如霍風冽,大概是之前長期中毒那會兒傷了身體,他這方麵就挺平淡的。
見霍風冽整個人都不自在了,柳枕清隻好笑著照顧小朋友的情緒道:“要不,我先出去,給你點時間?”
“我無礙。”霍風冽語氣有些焦躁,不知道是用內力逼著自己身體恢複還是怎麼滴,反正是僵坐那邊一動不動。
既然都說無礙了,柳枕清也就懶散的躺著了。
小朋友長大嘍,知道害羞了,難道之前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就因為這個原因不好意思給他看?二狗怎麼養成了這麼一個彆扭的性子啊。
想到這裡,柳枕清忍不住問道:“對了,之前我們一起泡溫泉的時候,你身上是不是紋了什麼?”
霍風冽的身體本就是僵住的,所以被柳枕清這麼一問也看不出什麼反應,隻是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沒什麼,就是打仗的時候有紋身方便一點。”
柳枕清對此表示讚同,戰場上萬一衣服打壞了,血還糊了臉,身上若是沒什麼標誌還真不好認。記得霍飛寒曾經有一支隊伍都是紋了天狼頭在%e8%83%b8口。
張張嘴有點想問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但是一旦開口必然會牽扯過去,想了想還是彆煞風景了。
正要起身,突然外麵傳來動靜,有人直接掀開門簾就走了進來。
“戰淵,你要不要去……咿!”
柳枕清探身,越過高大的霍風冽,看向門口,就見拄著拐杖的賀闌正保持著一手掀開門簾的僵硬狀態,那臉上的表情可謂豐富多彩。
不用想也知道這家夥現在在想什麼,畢竟在他們眼中,自己還是柳蕭竹,而柳蕭竹可是對霍風冽有過前科的。
所以現在同睡的場景對他們而言有多驚駭,可以想象。
昨日白溯好像就有問過,不過因為兩人聊彆的事情聊得熱火朝天,最後誰都忘了。
倒是叫最八卦的家夥看見了。
“什麼事?”霍風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