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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也隻有一頓。咱們這裡還算好的了,至少活活餓死人的情況少,有些偏遠的地方,連糧食都不夠送,一個村一個村的餓死人。”店小二說著直搖頭:“我見過好些從那裡逃出來的,一個個跟活鬼一樣都餓瘋魔了。兩位客官大方,但是遇到這些災民千萬彆善心給吃的,到時候指不定遇上什麼事情,咱好心但也不能害了自己。”

柳枕清和霍風冽都知道,出現這種等級的災民證明賑災過程中有嚴重的分配不均問題,可以說有些地方乾脆都是直接被官府放棄了。

情況果然是比想的還要麻煩。

柳枕清又故作好奇指著牆壁上的標誌詢問:“小二,這是什麼,我們來時好像見過好幾次。”

店小二瞬間一副欣慰的模樣虔誠的看著那標誌道:“那是天佑教的標誌,二位爺不知道,天佑教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若不是他們在,我們這裡肯定早就淪陷了,官府無用,天家也不管我們,我們都懷疑什麼撥款賑災根本就沒多少,要不然就被官員貪掉了,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以前那個大奸臣柳相爺了。”

柳枕清頓時吸一口氣,怎麼又是他?

店小二說的激動,沒看見霍風冽神情變化,“九年前我們這邊更加嚴重,幾乎人人都是災民,那大奸臣就任由貪官汙吏禍害我們,我都還記得我當時吃的都不算人吃的,都是喂牲口的東西。後來鬨得怨聲載道,雖然最後處理掉了幾個大貪官,但卻留下了一堆小貪官繼續禍害我們,估計是為他自己斂財,之後新帝漸漸的派新官上任,但是大家的日子還是不好過,說到底我們是被那大奸臣禍害慘了,傷了元氣風水,再也好不了了。”

“咳咳咳,說天佑教。”眼見霍風冽臉色已經越來越差了,柳枕清可不想觸黴頭,直接打斷道。

一說起天佑教,店小二立馬激動道:“多虧天佑教來庇佑我們,原本這一年災情嚴重很多要餓死的人加入他們都能好好的活下去還能給家裡送糧食,可惜沒選中我,要不然我也加入天佑教。”

柳枕清忍不住問道:“那你現在不是也不用餓死,而且還能好好活下去給家裡送糧食?”

店小二頓時被說懵了,“那……那不一樣,我這每天累得要死,而且還吃不飽。”

“哦,原來加入天佑教,每天可以不用勞累就能吃飽享福?”柳枕清挑眉道。

店小二噎住了,他哪裡清楚那些進入天佑教的人到底要不要勞累,會不會真的吃飽,反正有錢糧送回家中。這麼一說,好像的確跟自己這個打工的沒啥差彆啊?

店小二原本堅定的相信天佑教是好地方,但是這一會兒被人一問就有點罩不住了,最後似乎想起什麼,趕緊激動道:“對了,今晚正好是三天一次的神女巡遊祈福,你們看了就知道天佑教對我們有多好了。”

這倒是一個重要的信息。

夜幕降臨之後,果然感覺到了街上的躁動,柳枕清仍舊坐在窗台,霍風冽就站在他身後,不久就聽到了樂聲由遠及近,神聖之音仿佛在迎接天神降臨一般,路兩邊站滿了百姓,其中難民居多,很快就有官兵前來維持秩序,搞得跟官家巡遊差不多的陣勢。看到這一幕,基本坐實了官府和天佑教有關係,否則官府也不會這麼借派人手給他們用。

而有趣的是,像店小二那樣的人卻隻信服天佑教,對官府倒是有抵觸情緒,認為能救他們的是天佑教而不是大周朝廷,這一個黑臉一個白臉唱的倒也有趣。

很快就見一個隊伍緩慢行來,前後都是白衣使者,有奏樂的,有提籃的,有護衛的,有抬平台的。

而重點自然是平台上,跪坐的十名白衣女子。

那些女子身著聖潔白裙,帶著白色麵紗,從眉眼之間能看出一絲絲年輕貌美,而身材也側麵說明了都是窈窕美人。

她們都靜靜的坐在平台上,端莊優雅,雙手擺出花式手印,竟如同玉雕一般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好像真的在做什麼神聖的祈福儀式,隨著樂聲節奏的變動,下方提著籃子的白衣使者就會朝著人群拋灑碎餅碎饅頭塊。

拋出的食物總量其實並不多,加起來都不夠十人口糧,但是卻得上百人瘋狂搶奪,可即使這樣他們也不敢驚擾車架,成功搶到的人就開始跪地磕頭,感激的痛哭流涕。

這畫麵在下麵那些人看來神聖無比,但是在柳枕清看來卻膈應極了,這天佑教很會把控人心,利用百姓對官府安排的不滿,就拿這麼一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讓他們感恩戴德。

不過也很難說這是不是官府和天佑教配合好的,他們到底要乾嘛?

隻是貪錢,還是另有所圖?

霍風冽跟柳枕清說過是替皇上來查賑災問題,看看是否有官員貪汙,瀆職,可是現在顯示一切皆不簡單,他不知道霍風冽有沒有看出來,也在猶豫要不要提醒。

突然身後人開口道:“那上麵的女子是被高人點%e7%a9%b4。”

柳枕清一聽當即回頭看向霍風冽道:“你是說強製的,所以才一動不動?”

霍風冽點頭。

“這麼說,至少上麵的神女不是自願的,這天佑教宣傳的這麼好,卻還是在強迫一些人做事,看來秘密很多啊。”柳枕清饒有興趣道。

“我得跟上去。”霍風冽突然道,隨即就低頭目光定定的看著柳枕清。

柳枕清眨巴眼道:“你去吧,我在這裡等著。”

霍風冽沒有回答,仍舊看著他。

柳枕清驚訝道:“你不會要我跟你一起吧,我不會武功,去了也是拖累,萬一不小心打草驚蛇怎麼辦?”

“我需要一個人替我出主意。”霍風冽淡淡道。“我覺得你比我聰明。”

柳枕清嘴角抽搐,瞎說什麼大實話。

不過聽霍風冽這樣說,還肯冒險帶他做這麼重要的事情,顯然是在逐漸接受和適應他「柳蕭竹」本該就有這樣的水準。

柳枕清自然是沒資格開口拒絕,隻能道:“萬一出事,霍將軍可得……”

霍風冽突然打斷道:“隻要你不離開我身邊,我不會讓彆人傷害你一分一毫。”

柳枕清自然知道霍風冽的意思是兩個人一起行動,那即使麵對再多對手,自己也能得到安全的庇護。

眼看隊伍即將走遠,兩人也不耽擱,直接尾隨而上,

一開始等於是混在跟隨的人群中,可是等他們繞城一周之後就要離開城內。

城池的城門夜晚會專門為他們開啟,自然也隻有他們的隊伍可以通過,這樣就把跟隨的人群與天佑教的隊伍分開。

柳枕清剛想問怎麼辦時,霍風冽就低聲道:“抱緊。”

說著就伸手一攬,將人摟入懷中,不等柳枕清反應過來就騰空而起,柳枕清驚嚇的猛吸一口氣,趕緊抬手緊緊抱住霍風冽的脖子。用力過猛,導致自己的鼻子直接撞到霍風冽的臉頰上,讓柳枕清的鼻子一陣酸痛。

真的是幸好以前常常被霍飛寒帶著飛,要不然這一會兒城門周圍都得回蕩他的叫聲。

幾瞬間,周圍瘋狂刮來刮去的風就停了,兩人落在了城牆外。

柳枕清這才喘了一口氣,無語道:“霍將軍,下次這種事情提前說,你可真不怕我嚇得叫出來。”

霍風冽並未鬆開柳枕清,而是低聲道:“好,抱緊,要飛了。”

“啊?”

結果下一刻,霍風冽就抱著柳枕清用輕功追逐隊伍。

漸漸的,柳枕清也適應了,就是有點膈應,倒不是被大男人抱著膈應,而是以前都是他抱著二狗跑來跑去的,現在小孩真的長大了,竟然可以抱著他飛來飛去,有一種異樣的陌生感,真的是難以言喻的感受。∮思∮兔∮網∮

也所幸出城不久就是山中密林,他們隱藏在密林中,倒也不會被人發現。反倒讓他們看出了隊伍的不對勁,這隊伍後麵不知道何時接上了一些馬車。不知道是原本就在城門外,還是在密林中的,總之是跟天佑教的隊伍彙合,然後一起入山林。

霍風冽小心翼翼觀察隊伍,隨即在大樹之間穿梭。

而柳枕清眼力不如練武者,自然看不到那麼遠,配合著乖乖不動,無聊時就安安靜靜的看著霍風冽的側臉,看著變得硬朗的臉部輪廓,細細研究鼻嘴眉眼的每一個角度,越看越覺得二狗長得帥,有一種吾家有兒初成長的榮耀感。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霍風冽終於不自在的回頭瞅了他一眼,好像在怪他乾擾了他似的。

柳枕清一臉無辜的眨眨眼,不過很快,他們就到達目的地了。

那是一幢隱藏在山林中的巨大庭院,豪華奢靡,燈火通明,隨處可見白衣人,周圍巡邏的護衛也很多,好像生怕有人闖入似的。而庭院之後在山裡麵還有一個山洞,也亮著燈火,十分奇怪。

而且整個這一片都比山下熱多了。

霍風冽觀察了一會兒規律就帶著柳枕清潛入進去,跳過幾個房屋的屋頂,正靠近中心地帶,突然聽到女子的叫聲從下麵房屋傳來,那是呼救的聲音。

碰上這種情況自然不能不管,霍風冽確定周圍沒守衛之後,帶著柳枕清就跳了下來,來到門口,卻發現門竟然是從外麵鎖著的,霍風冽一劍下去,鎖鏈就斷了,大門打開,霍風冽讓柳枕清在門口稍等,他率先衝了進去。

柳枕清也探頭往裡麵看,先是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柳枕清眉頭微皺,這氣味怎麼有些些熟悉呢?隨即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如同耍酒瘋一般雙眼赤紅正撲向一個年輕女子。

而那年輕女子正是之前的神女裝扮。

女子瘋狂的逃跑哭喊,見有人出現立馬撲了過來,“救命!”

霍風冽任由女子躲到自己身後,見男子撲過來一腳踹飛,可是卻在動手之後,立即覺察這房間的氣味不對,趕緊抬起手臂擋住鼻子。

“有毒,退出去!”霍風冽開口道。

而柳枕清也意識到了問題,趕緊招呼女子出來,而那男子被踹的吐了血還瘋狂的往神女的麵前衝,霍風冽正打算用劍柄攻擊,但是女子見他這樣的動作以為是要殺人,趕緊喊道:“彆動手,他是好官,他是被人下藥的。不是壞人!”

而這時,霍風冽已經用劍柄擊中男子的腹部,讓男子暈了過去,霍風冽提著男子衣領快速帶著人退出來。

“這裡。”柳枕清在隔壁發現空房間,就把人都叫了進來,要不然一直在庭院晃悠,很容易被發現。順便把剛剛房間的鎖鏈再胡亂套上,還能忽悠一下。

等柳枕清收拾好進來,就看到女子躲在最拐角瑟瑟發抖,中年男子昏迷不醒,但是那處卻精神奕奕,而且臉上還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

看來剛剛那房間是什麼藥不言而喻了。

所幸柳枕清隨身帶著解毒丸,即使不吃,也能緩解一部分煙霧狀的毒,加上他剛剛就在門口,所以幾乎沒影響。

可是某人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