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耶,要穿幫。

“也沒什麼啦,”林柚打了個哈哈,謙虛道,“就隨便混過去了,可能因為我是拜托NPC幫忙的,通關得比較快?”

這話是不假,唯一出入在她強迫——啊不,拜托——的所謂NPC可是間隙女。

其他人看上去倒是信了。

林柚簡單紮了個高馬尾,額前一抹劉海。一雙桃花眼帶了點水霧似的清亮,笑起來就像月牙似的下彎,瞧著著實無害。

“第一次也沒事,”看著這麼個姑娘,梁勇爽快地說,“有什麼跟你勇哥說,我護著你。”

林柚:“……哦、哦。”

梁勇隻當她是害羞,正巧又是一陣山風,吹得濕透的眾人真有體力要往下掉的架勢,趕忙道:“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就進去了。”

沒人反對,提議一致通過,梁勇就帶頭推開了旅館大門。

“有人嗎?”他問,“我們想住店——”

聲音在看到空無一人的室內時戛然而止。

旅館上下燈火通明,大廳卻見不到半點人影。

“果然是恐怖旅館,”那導遊姑娘自稱齊蘭蘭,這會兒覺得背後毛毛的,“連個人都沒有。”

“不會是要我們自己找房間待著?”

另一人念叨:“誰敢待啊。”

“總之,”梁勇定定神,“去前台那兒看看,應該有點什麼線索。”

有幾個人疑神疑鬼地留在原地,林柚跟著一起走近。彆人翻找櫃台之際,她瞄見桌上擺著本簿子。

她隨手翻了兩頁,發現這是手寫的入住登記。這個副本的背景應該是歐美那邊,一排五花八門的人名簽得龍飛鳳舞。

“找到房卡了!”

另一頭,齊蘭蘭叫出聲:“正好八張!”

站在原地的那幾人也圍上來,一同看著她手裡的房卡。

“挺奇怪啊,”之前的司機——陳均摸著下巴說,“雖然是八張,但分彆分在四層了。”

比如說有兩張是相鄰的103和104,之後的兩張又是201和202。

梁勇想了想。

“總得查探下這裡情況,不如就按這個來分成四組。”他提議,“我把號碼蓋住,抽到同一層的人是一組。”

“我不。”

那攬著男友胳膊的姑娘彆扭道:“我要和我老公一組。”

“行吧行吧,那這兩個給你們。”梁勇擺擺手,“剩下的人抽?”

林柚翻過自己的卡麵,看到上麵的數字。

“我這張是103,”她說,“誰是104?”

“我。”

有人應聲,隨即愣住,“誒,真巧。”

“巧了巧了,”林柚一樂,“又是你啊。”

是挺巧的,繼在車上同座之後,抽到和她一組的還是耿清河。

他們這組被分配去一樓左邊,梁勇和陳均那組則去了右邊。其餘人去二樓。

“有什麼事就喊,”臨走前,梁勇又囑咐道,“我們隨時過來幫忙。”

——徹底被當成沒多少經驗的新手了。

對方也是好心,林柚哈哈乾笑著應了聲,轉頭跟耿清河走向了另一邊。

“你也是學生?”路上,她主動打聽道,“怎麼分到這職業的?”

十八九歲的陽光大男孩臉上劃過一絲絲的不自然。

“那什麼。”

他看看周圍,確定其他人走遠後小聲道。

“你說咱倆也算有緣了,我告訴你,你彆跟彆人說啊。”見林柚點點頭,耿清河才繼續說,“我當初的副本是去一棟荒郊野嶺的廢屋找失蹤朋友的線索,結果剛進門就看到門自己要關——”

林柚:“然後?”

耿清河:“……然後我直接從門口竄出去了,再想開門發現再也打不開了,係統提示我說任務失敗。”

林柚:“………………”

求生欲強過頭的後果。

“彆這麼看我啊,”他訕訕道,“我那是從心。”

……那不就是突出一個慫麼。

“我膽子很大的!”耿清河申明。

“行,”林柚也不多廢話,指指身後剛經過的那扇門,“現在給你一個證明自己膽量的機會,來嗎?”

耿清河:“……啊?”

“你看這扇門。”

她道:“是不是和彆的門不太一樣?”

順著她指的方向,耿清河才注意到那門的確和其他的有微妙差彆——沒有電子鎖,門牌上也沒有門牌號。

“看規格,這裡是座家庭旅館。”林柚說,“這間離大廳近,又挨著樓梯——既方便去接待半夜投宿的客人,也方便上下樓查房,我懷疑有可能是老板住的。”

耿清河聽懂了她的意思,“要進去看嗎?”

“當然。”

如果是旅館所有者的房間,自然比普通客房有更多的線索。

林柚一擰門把,房門應聲而開。

居然沒上鎖。

房間裡也亮著燈,窗戶卻是關得死死的。迎麵一股悶久了的氣味,林柚皺著眉用手扇了扇。

裝潢果然不像一般客房,橫在房間中央的雙人床上整潔地鋪著柔軟被褥。床邊還立著個梳妝台,上麵有不少瓶瓶罐罐,而另一邊的衣架上掛了件男式西裝,看來原本住在這兒的應該是老板夫婦倆。

林柚走到床前,伸手就掀開了羽絨被——

什麼都沒有。

她回過頭,虛掩上門的耿清河正一臉敬畏地看著她。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自認是沒有上來直接翻床這種最可能藏不乾淨東西的地方的勇氣。

“行了行了,”林柚說,“你去書架那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她鬆了手,下個開始翻枕頭。按理說枕頭下最可能藏著鑰匙之類的玩意,但她把兩個枕頭拿開還輪流摸了一遍,確認裡麵隻有棉花。

林柚把東西放回去,準備去看看梳妝台。

她沒走得動。

林柚僵在那裡,察覺到有什麼冰冰涼涼的觸?感爬上腳腕。

她慢慢低下頭,是幾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手指。

——床底下有東西。

幾乎是這念頭剛浮現在腦海裡,她就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猛地摔倒,重重磕在地上的後腦勺和肩膀都是陣陣鈍痛,等林柚回過神,她已經將近有半個身子被拉進了床底。

“怎麼回事???”

聽見這邊動靜的耿清河馬上衝過來,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外拽。

林柚沒顧上解釋,那東西的力氣實在有點大,她跟耿清河加在一起才剛夠與之抗衡。她咬咬牙,另一腳直接踹在了那隻手上。

那手像是吃痛,驀地鬆開了。

這下,耿清河才順利地把她拉起來,“……發生什麼了?”

“床底下有隻手在拉我。”

剛經過一番搏鬥,林柚的氣息還有點不穩。腦後和後背還在作痛,她穩住呼吸。

“來,搭把手,幫我把床板搬開。”

她可是十分記仇的。

第8章 迷弟

耿清河對那強大的拽力仍記憶猶新,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又吞咽了一下,“……真要搬啊?”

“不然呢,”林柚已經開始挽袖子了,“總在床底下待著多悶啊,請出來大家一起曬曬太陽。”

聞言,耿清河往窗外一瞧。

黑的。

曬個鬼啊啊啊這個時間點曬東半球的太陽嗎!!

“你說萬一搬起來看到個腐爛的屍體呢,”他一把按住床墊,苦口婆心地勸說,“要是這床就是封印,一搬開就有具毛僵‘哇——’的一聲撲出來呢?

林柚:“……”

小兄弟想象力挺豐富啊。°思°兔°在°線°閱°讀°

還知道毛僵呢。

“你之前是不是就這麼想,然後連門都沒敢進?”她問。

耿清河:“……誰說的,我那是戰略性撤退!”

光看這遊移的眼神就是被說中了。

“想太多,”林柚慢條斯理地把襯衫的另一條袖口卷上去,“我看到那指頭了,好好的沒爛。也沒見過用自己睡的床當封印的,再說了——”

真厲害的鬼哪有被踹了一腳就罷休的。

“來來來,快跟我一起搬。”

林柚有種強烈的直覺,床下除了剛才拽她的鬼手以外,興許還有什麼彆的東西——要想在臥室藏點小秘密,除了枕頭書櫃床頭櫃,最安全還隱蔽的不就是床底了嗎?

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的耿清河蹭到床邊,磨磨蹭蹭地也摸上一角。

雙人床是實木的,分量也著實不輕。林柚和耿清河一人搬一邊,用上大半力氣總算把整張床挪開點距離。然而就在吊燈光亮掃進黑漆漆的床底的一刹那,一道白色的殘影驀地躥了出來!

耿清河悚然一驚,條件反射地慌忙放手。

他才張口想說什麼,隻見旁邊那人的反應比他還快。

和他同時鬆手的林柚一步趕上去,徑直抄起桌腿附近的垃圾桶——穩、準、狠,直接把那殘影扣了個正著!

垃圾桶裡的不明物:……

耿清河:“……”

他望向對方時的敬畏更深了。

毛骨悚然歸毛骨悚然,耿清河該長的眼色是有的。見那東西進了垃圾桶還掙紮得厲害,他硬著頭皮走近一步。

這會兒才能透過半透明的垃圾桶壁看得清裡麵是什麼。

一隻蒼白的手掌正上下來回蹦躂,它死命地往桶壁上撞,力道之大帶得兩個人合力壓住的垃圾桶都有點不穩。

耿清河心裡還是有點毛毛的,然而都已經上了這條賊船,他這時也不敢撒手。

過了足有四五分鐘,桶內突然安靜下來。

“……”

林柚和耿清河對視一眼,道,“你讓開。”

後者聞言這才立馬乖乖鬆手站到一邊。雖然總覺得身份有點錯位,但耐不住對方疑似真大佬,他自認隻有打call喊6的份兒。

林柚緩緩掀開垃圾桶,指尖探進去,摸到一張卡片。

她不由一愣。

這就……圖鑒喜加一?

當初的職業說明是“和某些生物以特定方式建立聯係”,她思來想去那三張卡可能是幫忙解決了薛瑤的積怨得到的,但看來這樣讓對方服軟妥協也是可行的了?

服不服?

不服打服。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林柚正要翻過卡麵,忽然想起在場的還有一個人。

她回過頭,耿清河立即若無其事地哼著小曲移開視線,“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也不問你不是一開始說自己是學生嗎——彆把我變成卡。”

滿滿的求生欲就差溢出來了。

林柚:“…………”

這人想什麼呢。

“偷換一下概念,我現實裡還是學生。”她悠悠道,“真正的職業是召喚師。”

耿清河頭腦不壞,又浸%e6%b7%ab過不少遊戲,聽見這話秒懂,“是說如果像剛才那樣就可以再召喚出來對吧?”

應該差不多?

也同樣一知半解的林柚含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