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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溫彥博反問一句。

此為舉例說明,生動自然,更有說服力。

今已有三位大臣讚同恩賞秦遠,隻有長孫無忌一人反對,結果不言而喻了。

“照道理,給封個國公也不為過,隻要一品侯倒劃算了。”李世民故意用話逗秦遠,他想看看秦遠如果知道自己可以得到更高的恩封,會不會後悔,再繼續討要。

“一品侯剛好,過於盈滿,則水之將溢。”秦遠知足常樂,就要一品便夠。

“好,寡人便允你的自薦。以後你可莫要辜負寡人對你的恩封,還有信任。”李世民笑著提醒秦遠,記得謙虛戒驕戒躁。

秦遠一一應承,堅決表示自己不會。

“臣今後定當竭儘所能,令吾皇開心!”秦遠聲音響亮地給李世民行禮謝恩。

李世民欣慰笑了,如今他已經十分願意相信秦遠了。

房玄齡和魏征隨後就跟李世民議定,派軍協助突利可汗的具體事宜。隨後大家就退出兩儀殿,一起離開了太極宮。

房玄齡和魏征都笑著恭喜秦遠。房玄齡對秦遠隻有誇讚,並沒多言。魏征則語重心長地跟秦遠講了一炷香的時間,囑咐他切記要聽進去聖人對他的警告,做事要一如既往地儘職儘責、謙虛謹慎。

秦遠乖乖應承,笑著請魏征放心。

目送走房玄齡和魏征之後,秦遠大大地鬆口氣,立刻自在起來。他高興地躥到溫彥博身邊,感謝他剛剛在朝堂上舉薦自己。

“你那番話說得真好,有理有據,太有說服力,直接令陛下決定心意。”秦遠瞄一眼那邊還沒有走的長孫無忌,故意道,“不像某人,不幫忙也就罷了,還巴不得拉我下去。人心呐,真可怕,吃了我那麼多菘菜、蘿卜、桃子、櫻桃……竟沒能換回一點真心和好意。”

“彆瞎說,長孫公可早就舉薦過你。他是希望你好。其實我險些是要站在長孫公那邊,不過看你十分渴求,才幫你說話。”溫彥博提秦遠小心,“你自己也說過,樹大招風。你而今如此猴急地求恩封,即便是實至名歸,也仍舊會招來非議。這朝廷裡,最不缺的就是嫉妒和眼紅。”

“就是,還不領情我的好意,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你當我真會為平常那點事在朝堂上報複你?”長孫無忌立刻附和溫彥博的話,罵秦遠不識好歹。

秦遠知道長孫無忌存了點報複自己的心思,不過並不重。長孫無忌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不過是嘴巴毒而已,心並不壞。

“行了,事兒過去就算了。”秦遠故作一副大度的樣子歎道。

長孫無忌不爽,說得好像他多計較,秦遠在大度讓著他似得。

“你就作吧,哪天哭不出來了,可彆來找我!”長孫無忌隨即上了馬車,聲音暴躁地吩咐車夫離開。

秦遠從車裡拿出一小捆甘蔗,命屬下放在溫彥博的馬車上。溫彥博早已經習慣了秦遠送這些小吃食給自己,自然地接受,笑著謝過秦遠之後,便和秦遠各自乘著馬車回到各自辦公之所。

大理寺一眾人等得知秦遠被恩封一品侯的消息,紛紛前來道賀。

秦遠受不住這些,令大家都如常做事去,不必特意來恭維他。

“你倒好意思說彆人。論起恭維,這整個大唐怕是都沒人能比得過你。”戴胄感慨道。

孫伏伽被逗得直發笑,連忙附議戴胄之言。

“你可小心了,而今禦史台那邊又盯上你了。”孫伏伽提醒戴胄道。

“又盯上了?”戴胄驚訝,“上次死了個梅子言,還不夠他們消停一陣麼?”

“便是因為死了梅子言,更加計較,才不消停。而今寺卿被恩封為一品侯,風光無限,那邊更會注意到了。”孫伏伽有同窗就在禦史台,所以知道一些他們內部的消息。

戴胄擔心起來,被禦史台那些人盯上的大臣,那可是很慘的,從官員從言行、品德、政績到居家過日子吃喝拉撒,都在禦史台監察的範圍。上次有個都尉,品行剛直,為官清廉,結果就因為不拘小節,有一次進宮時穿著不夠仔細,腰間少戴一件魚袋,被禦史們參本說他不夠敬重君王。後來又弄了一些小雜事舉例說明,最終‘有理有據’地把這位都尉的官品給生生貶黜了一級。

“而今我這話說了,二位可不要傳出去。秦寺卿知道情況,便琢磨應對之法便好,千萬彆把我賣了出去。”孫伏伽見秦遠和戴胄都應承地點頭後,繼續說道,“我那同僚悄悄告訴我,而今禦史台內,正琢磨著要參秦寺卿巧言令色,在朝堂內外帶起了一股拍馬屁的歪風。”

“哎呦,這可不好弄!”戴胄最快地感慨一句,轉即瞄一眼秦遠,“你是有這毛病,要不改改?”

“改什麼,哪裡有錯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會怕那些碎嘴的鬼?這一品侯我當之無愧,便讓他們放馬過來!”誰敢阻攔他位至一品,他就正麵杠誰,這是底線,絕不會寬容。

秦遠接連打了兩個哈欠,前些天破案太過操勞,現在困倦都找上來了。

戴胄和孫伏伽都勸去休息。秦遠卻情緒不高,因為他已經做到一品侯了,身體竟然還如常人一般,沒什麼神仙變化,居然還會覺得這麼累。

或許是因為恩封他為一品侯的正式聖旨還沒下來?秦遠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期待起聖旨的到來了。

王振前來回稟秦遠,安平公主那邊已經醒了。

“現在她整個身體都已經被白布纏成了蛹,動彈不得,卻一直不甘心地掙紮,喊著要見秦寺卿。”

王振請問秦遠還要不要見安平公主。

“她當她是誰,想見我就能見,這案子已經結了。之後的事宜,自有人處置,不必我們操心。”秦遠令王振隻管保證好安平公主頭頂的那根鎖魂針在就好,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不管安平公主說什麼,都不必理會。

王振應承。

秦遠不禁想到了陸巧兒,這幾日他一直忙著查案,沒顧上她,遂叫人去請陸巧兒來一趟。

“秦大哥總算想起我了,我還怕秦大哥把我給忘了,就來不及了。”陸巧兒歎道。

“來不及什麼?”秦遠問。

“阿耶來信了,說我祖母病重,對我想念得緊,盼我回去。本來我這兩天也打算帶著生源回老家去,而今收拾好了東西,就差賣房子了,拿到錢就走。”陸巧兒笑著對秦遠道,“今日這一見,怕就是告彆了。不過不打緊,我知道秦大哥就在長安城,以後我可能還會回來繼續找秦大哥玩。”

“隨時歡迎!你那房子多少錢,我買,最近正好要尋處房子安置謝罪。”秦遠隨即就把此事交代給方喜去辦。

陸巧兒本欲推拒,但聽秦遠解釋說隻是湊巧,其買房的理由也確實正當,陸巧兒就高興地謝過秦遠,說了個最公道的價位,和方喜辦過戶手續去了。待方喜過來回稟時,秦遠囑咐方喜準備馬車,帶上一隊人馬護送陸巧兒和隋生源回安定村。

“當年村裡人都待我極好,這是份兒恩情,你備些禮物去,不必計較價錢。”

方喜領命離開後,調查商州道觀的最後一批人馬趕回來了。

衙差們經過仔細的戶籍盤查,最終追查清楚了靜安觀的閔道長的身份。她曾是隋煬帝身邊的女官,受過安平公主的舉薦。後來大隋眼看國破,閔道長就帶著公主府中精心培養的十二名死士美人離開。

秦遠猜測安平公主借鳳凰血重生後,應該是找到閔道長棲身之處。

此後二人就沆瀣一氣,不知從何渠道得知了異人盟,就打算利用異人盟對付李唐。因為異人盟十分神秘,不好調查,安平公主和閔道長應該是費了很多心思,才通過隋風雲才找到異人盟盟主周筠,並去接近,奈何此計失敗了。二人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繼續利用隋風雲。如此苦心經營數年,好容易有了利用異人盟搬倒李唐的希望,最後因為他的乾涉,這倆人又失敗了。安平公主便狗急跳牆,使出了她準備的最後一招,不過還是失敗了。

秦遠理清楚這些之後,便去見了安平公主,和他講明自己的猜測。安平公主在聽秦遠講述的過程中極力掩藏自己情緒,但秦遠還是從她的反應判斷出,自己所做出的揣測八九不離十。

“你殺了我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平公主麵如死灰地躺在地上,她整個身體,除了腦袋,全部都白布緊緊地纏繞著,完全不能動彈。這對她來說是莫大的羞辱,令她生不如死。再想到自己即將麵臨數百年、千年甚至永生永世的黑暗和孤寂,安平公主就更加覺得生不如死。

“求你了,殺了我。”

“時間是淡化一切的良藥。”秦遠隻回這一句話,轉身便走了。

安平公主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大喊問秦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普通人。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敢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麼?”

秦遠繼續走,並沒有理會安平公主。

三日後,安平公主下葬,其所藏地點十分偏僻,埋得很深。知情者不多,並且都是可靠之人,並無後顧之憂。畢竟安平公主重生不死的事情,並非人人知曉。而知道安平公主重生的秘密和下葬地點的人,就隻有秦遠自己,連李世民都不清楚。

安平公主的入土完畢之後,整件案子就算徹底告一段落了。

當夜,秦遠便在自己房中複活了周小綠。

周小綠蘇醒後,看見秦遠那一刹那,瞬間熱淚盈眶,她激動地撲倒秦遠懷裡哭起來。

秦遠笑著拍了拍周小綠的肩膀,給周小綠遞上帕子,又遞上一根甘蔗。

周小綠看著甘蔗,愣了。

“吃了吧,吃了便會開心些。”秦遠瞧著周小綠消瘦的小臉,忽然想起她死前吐血時的慘樣,便猛地心疼了一下。

周小綠接過甘蔗,破涕為笑,“現在不吃也開心。我沒想到我會活過來,我以為我就那麼死了,再不會見到秦大哥。秦大哥是怎麼知道我病了,是青青告訴你的嗎?”

秦遠看周小綠真誠疑惑的表情,方反應過來,被他神仙血複活後的人,不記得死前一段時間的事情。

秦遠點頭告訴周小綠,確實是顧青青告訴自己她病重了。

“給秦大哥添麻煩了,”周小綠得知後續的經過之後,神色複雜,似乎一瞬間想了很多。

秦遠盯著周小綠看,半晌沒說話。

周小綠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還是自己的臉,身子也是自己的,遂不解地問秦遠為何這樣看她。

“你好像失去了‘處驚不變’。”秦遠看著此刻依舊表情豐富的周小綠,說道。

“是麼?”周小綠挑眉,疑惑地回看一眼秦遠,接著就跳下地去照鏡子。秦遠見她一雙雪白的腳就那麼踩在地上,令她快穿鞋。

“還真是!我現在不需要刻意去做,就有好多表情了!”周小綠躬身照著鏡子,很驚喜地對鏡子裡的自己做出各種表情,“驚訝,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