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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剛立起來,為了以後榮昌順達該多拜一拜,上香才是。再說這暗地裡形成的多規矩,如果唯獨秦府沒有,事情做不全麵了,那必然會招來其它權貴們的笑話。

奴覺得她所言在理,就具體問了各家該捐多少,有什麼講究。這道姑倒是極有耐心,和奴講得很細致,還跟我推薦了幾處長安城有名的道觀。奴覺得她人不錯,便問她來自何處,便說了平達觀,這才將平達觀講了一通,還說秦將軍家和溫治中家都在他們道觀捐香油。奴聽這兩位郎君的朋友都在她家道觀,選這道觀肯定錯不了了,便定了平達觀。”

秦遠表情平淡地聽完了蔡陽的解釋,便輕輕質問一聲,但這一句話卻令蔡陽更加緊張。

“說來說去,你到底沒講這道姑叫什麼?”

“瞧奴這腦子,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說,那道姑的道號叫妙善。”他忙賠罪對秦遠笑了一聲,轉即忙問秦遠,“郎君今天忽然讓奴來平達觀解釋這些,莫非這事裡頭有什麼貓膩?”

秦遠並沒有回答蔡陽的話,繼續問蔡陽:“你覺得妙善道姑相貌如何?”

“她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還是道姑,奴與她不過是點頭之交,哪會細致研究她容貌如何。”蔡陽尷尬道。

“既然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你如何知道人家三十多歲?”秦遠聲音忽然淩厲起來,“很多人初次瞧她都以為她不過是二十七八。你那麼確定她的年紀,是否問過人家?又在何時問過?無緣無故,忽然詢問人家女子的年紀,你意圖為何?”

蔡陽嚇得立刻跪地。

“說實話!”秦遠突然高聲對蔡陽吼道。

蔡陽身體哆嗦了下,伏地不停地磕頭賠錯,“奴知道錯了,請郎君原諒奴一回!”

蔡陽隨後就跟秦遠老實交代,那天他在街上確實撞見了妙善道姑,但卻是妙善道姑撲進了他懷裡,身子柔軟嬌香,人美又風韻十足,蔡陽免不住就動了那種心思。後來攀談幾句之後,倆人便眉目傳情,交纏在了一起。

秦遠便問蔡陽他們當時在哪兒交纏了,這點隨後要派人去調查證實。

“我們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她尋了個黑紗帽子擋臉。”蔡陽隨即報了客棧的名字,接著就繼續講述後來的事情。

蔡陽和妙善道姑辦完事之後,蔡陽還想再來一次,妙善道姑偏要先講了香油錢的事,要蔡陽答應了才有以後。蔡陽自然就上心了,回來後就張羅辦理。至於回稟秦遠一事,蔡陽也坦白承認,他是故意先拿幾件雜事去回稟秦遠,先惹得秦遠不耐煩放話了,就順道將把這香油的事給辦了。盤算著即便回頭被問起來,他便可以拿秦遠之前所言的話作借口堵回去,不至於出什麼錯。

“奴該死,辜負了郎君對奴的信任!”蔡陽哭求秦遠原諒。

方喜在旁聽到這些,氣得想狠狠一腳踹死蔡陽,“當初咱們跟著郎君的時候,可還記得我們彼此提醒,說過什麼話?好容易遇到郎君這般此仁義心善的好主子,我們當珍惜,當好生追隨。這才過去多少日子,你便成了這副模樣,真叫人心寒!”

蔡陽後悔不已,慌忙不停地懺悔賠罪。

秦遠倒是沒心思聽這些,他質問蔡陽,妙善道姑是否給過他什麼東西,除了捐香油之外,有沒有讓他做過什麼彆的事情。

蔡陽愣了下,眼睛裡隨即有恐慌和害怕的情緒蔓延出來。蔡陽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說。

“你可以現在不說,等受了重刑之後再講。”秦遠語調平平,卻字字透著駭人的冰冷。

蔡陽曉得自家郎君審案的能耐,邊悔恨的流淚邊坦白道:“她說郎君最近風頭太盛,會遇到大麻煩。她給了我四顆紅豆,說這東西辟邪除晦,若服用下去就最好,可保一世平安,這輩子在官場上便順風順水。”

“這種胡扯的話,你也信?”方喜驚訝地質問蔡陽。

“我本是有所疑惑,但瞧她也給了梅禦史一串,還令梅禦史服用了下去,我便真信了。”

“三天前,她遊說梅禦史服用這紅豆粉的時候,你也在?”秦遠確認問蔡陽。

蔡陽點頭,“她見我還是猶疑不信,跟我講這機會可不是誰都能得。這豆子本是梅禦史花重金所買,她也隻能分給我三四顆用。那天他就讓我躲在櫃子裡偷偷瞧,妙善道姑就當著梅禦史的麵,把兩顆紅豆磨成粉,給梅禦史服用了,另外一串紅豆則放在梅禦史的佩囊裡。她還跟我講,梅禦史而今正打算參本郎君,現在他吃了這個助運,便會順心如意。如果我不能將這東西給郎君也服下,郎君不日就會倒黴,甚至牽連我,讓整個秦府都跟著遭殃,那我和她以後也沒戲可唱了。我剛過上好日子,萬萬不想再回衙門去做累死累活的官奴。”

“之後呢?”秦遠問。

“之後我就拿了他給我的幾顆豆子回來,我就將豆粉混在了郎君吃的苦菜裡。”蔡陽坦白道。

秦遠腦子轟的一下。

他忽然想起來了,農場收獲苦菜那天,也就是他在朝上論‘糞尿’之後,回家挺高興的,便吩咐廚房把他的晚飯苦菜炒一下再吃。沒想到多了這一個步驟,竟令蔡陽對自己下藥了。

“郎君!”

方喜這下忍不住了,氣得一腳踹倒了蔡陽,罵他怎麼會那麼蠢。方喜連忙去探看秦遠的狀況,又命人趕緊去請孫太醫來。

一想到自己可能中毒,秦遠忽然覺得自己肚子有點隱痛了。

不久之後,孫太醫急忙趕來給秦遠診脈。孫太醫把脈之時,皺眉看了一眼秦遠,複而繼續切脈,然後搖頭。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秦遠。

大家都問孫太醫有沒有事。

“秦寺卿和我玩笑呢?”孫太醫不解秦遠叫自己來診脈是何意,“秦寺卿身體無礙,非常康健。”

所有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孫太醫詢問到底何故。

“我似乎服用過這種豆粉。”秦遠將相思豆給了孫太醫,順便解釋了自己中毒的經過。

孫太醫一眼認出了相思豆,驚訝道:“這可是劇毒!若整顆豆子吞服,卻沒什麼事;可若揉碎了吃,隻要區區兩顆便足以致命,數天之後才會發作,但具體發作的時候會因人而異。”

孫太醫隨即感慨:“蔡陽為何能乾出這種蠢事?就為了那個道姑?”

“被迷惑了,沉浸在情愛中的男人沒腦子。”秦遠感慨,“且不說蔡陽了,連梅禦史的那麼機靈善變的人,都能被這個道姑迷惑了,何況是我這個不中用的屬下。”

“還說什麼梅子言,現在都什麼時候來,你還替那種雜碎說話!”長孫無忌和秦瓊聽說秦遠中毒了,二人急忙趕來。

不及秦遠解釋,長孫無忌和秦瓊的眼睛便齊刷刷看想孫太醫,追問孫太醫可有解這種的相思豆之毒的辦法。

“這相思豆的毒若剛剛服用,倒還可解,隻要催吐即可。若已經服用了數天,肚子的東西早就沒了,那便已經融進了血裡,毒就可能隨時發作!怕是就不好解了。”孫太醫看著手裡豔紅的相思豆解釋道。

“蔡陽那個蠢貨,居然暗地裡給你下毒!”秦瓊此刻便想拔刀直接殺了蔡陽解恨。秦瓊還想說話,但想想話不合適,就在心裡說:我可憐的兄弟啊,就這麼死了?他還有幾天活頭?好慘!

“這居然還是我當初下令選的人。該當將此人剝皮抽筋,再放乾血,挫骨揚灰!”

長孫無忌黑著臉,戾氣鋪滿了整雙眼睛,轉即他又看向秦遠,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十分心痛秦遠已經時日無多,怎麼看秦遠怎麼覺得心酸可憐。

“便說說吧,你有什麼心願未了,趁著死之前,我們兄弟能幫的,便幫你。”

秦遠愣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孫太醫笑起來,忙告訴長孫無忌和秦瓊,據他診脈秦遠並沒有中毒。

“沒中毒?你沒吃蔡陽下毒的菜?”長孫無忌確認問秦遠。

“吃了,可能我吃的時候沒喝湯,隻吃了菜,所以沒事吧。”秦遠也不明白是為什麼,莫非是因他的仙人體質?似乎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

秦瓊還是有些擔心,請孫太醫再診脈一次看看,以確認秦遠的確沒有中毒。

孫太醫應承,重新為秦遠診脈,然後用非常確定的語氣告知秦瓊和長孫無忌,“秦寺卿身體非常好,沒有任何問題。”

秦瓊和長孫無忌這才放心了,感慨秦遠福大命大,算是逃過了一劫。

“蔡陽必須處置,死刑!全國通緝那個什麼妙善道姑!”長孫無忌厲聲道。

秦瓊連連附和,並表示如果需要人手,他可以出人幫忙。

“區區一名道姑,居然給兩名朝廷命官下毒。”長孫無忌疑惑地跟秦遠道,“即便蔡陽和梅子言與這道姑有奸情,可就為了男女這點子事兒,倆人便沒了腦子去辦蠢事,太令人難以相信。梅子言甚至喝毒弄死自己!”

“這不是普通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讓謝罪仔細審問蔡陽就知道了。有些事他難以啟齒,便隱藏了。”這案子明顯奇怪,秦遠能感覺出來這妙善道姑不是一般人。

長孫無忌被勾起了好奇心,反正他現在沒事做,非要聽聽看,到底會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秦遠則問秦瓊,他家裡是不是也給平達觀捐了香油錢。

“這種雜事我平常不關心,都是夫人在操心。”秦瓊立刻命人捎話回去,不久後,便有侍衛押著一名將軍府的小管事來了。

小管事在秦瓊的厲聲恫嚇之下,坦白承認他與妙善道姑有些曖昧不清。但二人並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他平常最多也就是伸手摸一把,逗弄幾句。為了追求妙善道姑,倒是傾儘自己的全力,費儘口舌遊說秦瓊的妻子,把秦府的香油錢都撒在了平達觀。

隨後再問溫府,幾乎與將軍府的情況如出一轍。

“這妙善道姑倒不像是出家人,反而像更是妓院裡頭的。”長孫無忌罵道。

“妓院裡的怕是都不如她。”秦瓊感慨。

秦遠:“男有禦女之術,女便有閨中術。若男人與修煉此術的女子交接,無不神魂顛倒,曲儘其歡,此為采陽補陰,卻老還少。”

“你這麼一說,倒叫我想起之前在商州你破的采花大盜的案子了,那個葉刺史便是采陰補陽,瞧他那樣兒卻一點都沒年輕。可我聽說這個妙善道姑,卻是真比她實際年紀年輕了不少。莫非這采陽補陰才是正經,采陰補陽卻是渾說?”長孫無忌詢問秦遠。

“什麼采陽補陰還是采陰補陽,其實不過就是縱情儘情歡愉,讓人快活罷了。凡事都講究適度,葉刺史過度了,便老得快。妙善道姑有所收斂,又很享受愉悅,便容易保持年輕。我雖不讚同這采戰之法,不過這房中術卻真是一門學問,學得精妙之人,的確能令另一方感到極樂。人都愛追求享受快樂,一旦過度癡迷某一人或物時,就容易為此喪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