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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想先給這火苗滅了好。”

秦遠點隨即就約長孫無忌休沐日時一起小聚。

“還有戴少卿和孫少卿,咱們正好可以一起玩投壺。”

長孫無忌聽到‘投壺’二字,忽然想到了那次被秦遠‘砸’的不愉快的經曆,臉色微變。還有昨天秦遠一句話招惹他白跑一趟的事,長孫無忌剛剛嘴上說不計較,可心裡頭還沒那麼容易過去。

長孫無忌目光閃爍,麵色意味不明。突然間,他燦爛地笑起來,很愉快地答應了秦遠的邀約。

“我一定去。”

秦遠察覺長孫無忌好像哪裡不對勁兒,瞄了他一眼,問他怎麼了。

“你怎麼好像有病似得?”

“你才有病。”長孫無忌忽然冷臉,狠狠瞪了一眼秦遠,轉即再一次拂袖而去。

秦遠托著下巴看長孫無忌離開的背影,感慨地點了點頭。

“這樣倒是正常了。”

尉遲敬德這時候從秦遠身後走來,故意撞了一下秦遠。

秦遠身子晃了一下,愣愣地望向尉遲敬德,隨即略作見禮。

“秦寺卿,恭喜高升。”尉遲敬德回禮,他一臉蠻橫,眼神炯炯,頗有殺氣地盯著秦遠,“今天在朝堂上,秦寺卿可是出了大風頭了。這嘴巴巧的人果然不一樣,連說屎尿這種不雅的詞都能把聖人給逗笑了。”

“尉遲公謬讚。”秦遠回道。

“我之前可是以命作保舉薦了你。”尉遲敬德依舊狠盯著秦遠,提醒他,“你明白我這話裡的意思吧?”

秦遠:“明白。”

早在之前傳旨太監說這話的時候,秦遠就有所預料了。尉遲敬德之所以以命作保舉薦他,實則是為了還了救命之恩的賬,然後好繼續對付他。而今瞧尉遲敬德這架勢,秦遠當然知道之前猜對了。

“好,既然還了之前的賬,該以後怎麼算還怎麼算。”尉遲敬德說罷對秦遠危險地冷笑兩聲,方去了。

“人生艱難!”秦遠歎了口氣,剛好被隨後而至的房玄齡和杜如晦聽到。

杜如晦奇怪,“秦寺卿可是剛剛高升,才剛在朝堂之上,一番巧辯取悅聖心,你怎生還這般不高興?”

“身居高位才知愁事多。”秦遠歎畢,便禮貌地與他們二位告辭。

杜如晦望著秦遠離開的背影,笑著對房玄齡道:“後生可畏啊,瞧瞧人家,剛晉升便有此領悟,我等不如,不如啊!”

房玄齡十分讚同。

秦遠乘車回到大理寺的時候,發現顧青青在這,他眼睛通紅,像是哭過。而自己之前派去監視周小綠的侍衛也在。

顧青青見到秦遠後,就急忙忙跟秦遠道:“小綠……小綠她、她被人擄走了!”

秦遠讓顧青青坐下,慢慢說。

“小綠是五天前來我這,她後悔離開了長安城,說要回來彌補過錯。我自然高興她回來,便留下她一起作伴。小綠說她之前跟秦大哥撒謊過,也給秦大哥添過不少的麻煩,她說她不想叨擾秦大哥,所以不讓我告訴秦大哥她回來了。那天秦大哥來找她,她就躲在院後的草垛裡。”

“本來這兩日挺好的,今早我和她一同去點心鋪子準備做點心,小綠去後院抱柴火。我忽然聽見後院有喊聲,衝出去的時候,就見小綠被兩個男人硬架進了馬車。憑我怎麼追都沒追上!我就趕緊來找秦大哥。”周小綠說著眼淚又掉下來,懇請秦遠一定要幫忙把小綠救回來。

侍衛這時候小聲回稟秦遠:“屬下跟蹤那兩名劫持之人到了梅府。”

秦遠皺眉:“哪個梅府?”

“梅禦史的府上。”侍衛細致解釋道。

這麼巧,他今早上秦遠剛和禦史大夫梅子言辯論過。

“他抓周小綠做什麼。”

秦遠隨即命侍衛帶人去梅府要人,“先看他們是否承認抓了周小綠。”

不多時,侍衛來回稟:“他們說禦史大夫有話要問周小綠,所以他們請周小綠過去一趟。”

“既然認了,人不至於沒命。”秦遠打發顧青青先回家之後,通知人去告訴長孫無忌一聲。

但而今做大理寺卿的人是他,秦遠不能指望長孫無忌出頭,所以他先行去了梅府要人。

梅子言見到秦遠冷笑數聲,堅決拒絕交出周小綠。

“此女是異人盟的首領,異人盟成員各有異能,極有可能危害大唐基業。我必需將此事審查清楚之後,才可以放人。”

異人盟一案,朝中隻有李世民和秦遠幾名涉及調查的大臣知曉,梅子言並不在其中。

“周小綠五天前才剛剛回長安城,她自己偷偷去了姐妹家住。梅禦史是如何知道她是異人盟的首領,又是如何知道她人在哪兒?”秦遠質問梅子言道。

不過在秦遠看一眼的功夫,梅子言的眼睛已經眨了三次。

梅子言得意冷笑一聲,“這就與秦寺卿無關了,還請秦寺卿管好你大理寺的事,我禦史台可不受你管轄!”

“我管的便是我大理寺的事。”秦遠晾出李世民先前禦賜的令牌給梅子言,讓他必須交人,“現我大理寺正查一樁命案,懷疑與周小綠有關,煩勞梅禦史交出周小綠,不要妨礙我們查案。”

“胡說八道,秦寺卿分明是假公濟私,想要護著周小綠。秦寺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秦寺卿之前與周小綠有過感情糾葛。”

“證據呢?你可有人證?”秦遠問,“可有人看見我拉著周小綠的手,或是親她的嘴,又或者和她在床上做過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如果什麼都沒有也算感情糾葛,那我與天下人都有過感情糾葛了,包括梅禦史。”

梅子言:“你——強詞奪理!”

“是梅禦史無理可辯,還拒不交人。你再這樣,休怪我不客氣地參本梅禦史仗勢弄權,強搶民女,抗旨不從。”秦遠說罷,就晃了晃手裡的禦賜令牌。

第90章 對峙和想破頭

“身為監察禦史, 有糾察百官之責。我懷疑你在調查第一酒樓隋風雲的案子時, 徇私枉法,偏袒周小綠。”梅子言反駁道, “秦寺卿何不說清楚, 你與周小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我剛剛命人將她緝拿進府,秦寺卿便追來了?想必秦寺卿自己也在懷疑周小綠, 奈何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懷疑她又舍不得她, 所以就暗中監視她?”

“周小綠涉案的情況,我俱已陳述給陛下。梅禦史不了解案情,就不要隨便妄下斷言。這案子當初徹查得很清楚, 陛下與長孫公、房仆射、魏仆射皆知情,並對於我提出的處置辦法予以同意。梅禦史在不了解案情的情況下, 懷疑這個那個, 未免可笑了些。”

秦遠隨即收起令牌, 令屬下即刻去宮裡參報。

“便說梅子言仗勢弄權, 違法不從, 甚至抗旨。”

秦遠說罷, 便拂袖轉身, 意欲離開。

梅子言猶豫了下,無奈命人去放了周小綠。

“人可以交給你,可你若把周小綠給我弄丟了, 我定找你算賬。我這就進宮跟聖人請旨!”

秦遠見梅子言說話底氣十足, 似乎有什麼把握。這案子秦遠並沒有徇私,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上去。他行得正坐得直,便不怕這些。

周小綠被押過來的時候,麵容一直冷靜如常,但她一看見秦遠,立刻掙脫,快走衝到秦遠身邊。秦遠隨即問周小綠是否受過酷刑的審問。

周小綠搖頭,“他們是嚇唬我來著,但我什麼都沒說。”

“可逼你吃過什麼東西?或是對你動手動腳?”秦遠再問。

周小綠表示沒有。

梅子言在旁聽秦遠這些問話,氣得瞪著秦遠。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您說呢?”秦遠反問。

梅子言更氣,“秦寺卿,您可要弄清楚,我隻是請她來協助問話,並沒有對她動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我有人證,說你的人強押她上了馬車。”秦遠請梅子言不必解釋,有什麼話等在聖人麵前分辯的時候再說。

梅子言冷哼數聲,先行拂袖而去。

周小綠對秦遠行禮,聲音帶著濃濃的歉意:“秦大哥我——”

“先去大理寺。”秦遠令她上馬車。

周小綠一聽說要去大理寺,愣了下。

秦遠覺得周小綠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等到了大理寺,秦遠帶著周小綠去了側堂,令文書在旁記述口供。

“因為你身份特殊,又被禦史大夫盯上了,這次的問話必須要記述成口供,希望你能理解。你因何突然回來?”秦遠問。

周小綠猶豫半晌,“因為私事。”

周小綠尷尬抬頭,對秦遠道:“我聽到了一些消息,臨時改了主意,便想回來看看。”

“看什麼?”秦遠追問到底。

周小綠憋了片刻後,看出秦遠一定要知道答案,隱晦措辭解釋:“看看我種得那些櫻桃有沒有人澆水,有沒有發芽。”

秦遠愣了下。

“秦大哥不必多想,我不會給秦大哥添麻煩。”周小綠言語平淡地解釋,她轉即問秦遠是如何發現她回來了,而且還派人監視了她。

秦遠:“正是因為那些你種的櫻桃,都新鮮澆水過,顧青青每天忙活點心鋪都快忙不過來了,哪裡會管這些。她自己也說,不曾管過。”

周小綠無奈地笑,“原來被秦大哥看一眼就發現了,早知道我就不藏了。”

秦遠試探栽問周小綠,是否真的沒有彆的事情。

“可你之前明明都想通了,才會跟著你的叔父大娘們走。”

“離開那會兒是覺得想通了,但離開之後,走得越遠,就越明白什麼才重要。是要心死了,繼續走下去,還是回頭拚命爭取,我暗暗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想,讓心活著。”

周小綠緩緩抬眸看著秦遠,她麵色淡然,語調波瀾不驚,聽起來她好像就在單調地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坐在秦遠左側首邊的文書,愣愣地端著毛筆,垂眸不敢亂瞟,尷尬地不知該不該把二人的對話寫下去。這哪裡是在記述證供,分明就是在記錄女孩子表達愛慕之言。

秦遠默了片刻後,問周小綠:“那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直接來找我,而是去找顧青青?”

“找秦大哥有用麼?”周小綠反問秦遠,眼睛裡有意味不明的光亮閃爍。

秦遠又一次愣住,微微蹙眉。

“我知道秦大哥的性情,去找秦大哥,不過是給秦大哥徒增麻煩。我隻是讓自己心活著罷了,並不想逼秦大哥什麼,能留在長安城遠遠看著就夠了,並無多求,也並未曾想過令秦大哥知道我的存在。”

周小綠依舊是語調平緩,麵容淡漠,殊不知此刻她心裡早已經翻江倒海,緊張害怕地幾近窒息。

“真不想再給秦大哥添麻煩了,可而今還是給秦大哥添了麻煩。”

秦遠從周小綠陳述的話語裡總結出了可疑之處。

“你剛剛說你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