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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做了,開堂審問斧頭男孩。

斧頭男孩還是聲稱自己就是尉遲敬德派來往秦遠門上丟斧頭的人。當長孫無忌問到他身份的時候,斧頭男孩就支支吾吾不回答了。長孫無忌也覺得男孩這點有些奇怪,拍桌嗬斥他痛快交代,斧頭男孩猶豫了半天,轉頭看向秦遠。

秦遠托著下巴一直坐在一邊旁聽。見到他瞅自己,秦遠隱約感覺是有什麼事兒要來了。

斧頭男孩似乎被長孫無忌的氣勢給鎮嚇住了,他害怕地跟長孫無忌磕頭,承認是尉遲敬德派他來做這些事,不信可以找尉遲敬德來對質。

長孫無忌便真喊將尉遲敬德來對峙。

尉遲敬德身材寬大,邁著急衝衝的步伐衝進大理寺的公堂,自帶一陣冷風。在場的人頓時都屏住呼吸,一則是因為尉遲敬德的氣勢;二則是因為尉遲敬德為本案的關鍵,大家都期待尉遲敬德見到斧頭男孩後會作何回應。

尉遲敬德打量斧頭男孩一眼,他昨晚就知道這有人扔斧頭給秦府的事了,今天因這事兒收到傳喚而來的,更憋了一肚子憤怒,叱罵在場的人辦案無能。“此男與我們尉遲府半點乾係都沒有,我見都沒見過他,更不要說派他乾什麼扔斧頭之類的愚蠢事了。”

尉遲敬德喊話之後,見大家都一臉不信。

“我尉遲敬德做事從來堂堂正正,什麼時候敢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過。”尉遲敬德氣得高聲喊,就用他那雙充滿戾氣凶神惡煞的眼睛狠狠盯著斧頭男孩,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冤枉自己。

斧頭男孩嚇得龜縮成一團,不敢去看尉遲敬德。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尉遲敬德衝他吼道。

斧頭男孩憋了半天,忽然大哭起來,然後看著秦遠所在的方向,喊道:“我、我隻是聽命行事……”

尉遲敬德瞧出端倪了,眯起眼睛,更加狠厲地質問斧頭男孩到底聽誰的命行事。

斧頭男孩又一次看向秦遠。

秦遠起身,移動位置,走到府孫伏伽身邊,複而又返回座位上。斧頭男孩的目光就跟著秦遠移動。

尉遲敬德越加確定心裡的猜測了。他隨即放低了自己說話的音量,哄著斧頭男孩道:“我知道你不過是因為膽小,被人威脅,不得不聽命行事。你不必怕,隻管說實話,是誰指使你乾這些事?我尉遲敬德保你安全!”

“是他!”斧頭男孩指向秦遠,“他命我每晚喬裝騎馬往府門上丟斧頭、灑血,讓我假裝被抓,然後去指認尉遲公。”

斧頭男孩說罷,就向秦遠磕頭道歉。

“郎君對不住了,奴膽子小,沒撐住,奴太害怕了。”

“秦遠,你好生歹毒!先前因拒婚一事趁機羞辱我也罷了,時候竟耍此等手段如此誣陷算計我。”尉遲敬德怒火衝天,紅著眼睛對秦遠吼道,“今天這事兒咱們沒完!咱們這去宮裡請聖人評理!”

局勢突然扭轉,令長孫無忌等人都始料未及。

長孫無忌、戴胄和孫伏伽同時看向秦遠。

秦遠正表情淡然地從白瓷碟子裡拿一顆深紅色的楊梅,嘴進了裡塞。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長孫無忌無奈地低聲問秦遠。

“此人說話出爾反爾,沒個準頭,還是請謝罪吧。”秦遠吐了核後,看一眼那個跪在地上還在偷瞄自己的斧頭男孩。

長孫無忌恍然點頭,是了,大理寺有可以詢問到最準確證供的謝罪,何必聽這個男孩在這胡說八道。

第86章 都是正經的桃子

斧頭男孩隨後被帶下去了, 不久後謝罪來告知秦遠,斧頭男孩姓隋名生源, 長安城人士,母親寡居多年,有位一直照料他的叔父, 此人正是第一酒樓的老板隋風雲。隋生源幾次三番往秦府扔斧頭, 目的就是為了挑撥尉遲敬德與秦遠之間的關係,以達到為他死去叔父報仇的目的。

“他是隋風雲的侄子?但我在隋風雲的戶籍案上我並沒有見到隋風雲有兄弟。”秦遠疑惑歎罷,就叫人去將隋風雲的戶籍檔案再找來看看, 隨即就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

尉遲敬德很迷糊眼前的狀況。案子審了一半出現轉折,他本以為終於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指向秦遠的時候,大理寺這些人忽然提什麼‘謝罪’。尉遲敬德以為是自己老了, 最近長安城官場流行了什麼新詞叫‘請謝罪’, 大概就是讓秦遠給他謝罪的意思。

可他暗暗蓄勢了好半晌,等了半天,已然做好了對秦遠一口氣發作的準備, 卻始終沒見秦遠對自己有認錯的態度,而且還看見那個男孩被大理寺的人帶下去了。

再之後就有人呈上新的供狀, 男孩的身份居然跟前段日子最有名的罪犯隋風雲扯到一起了。

尉遲敬德越來越覺得糊塗。

“你們說的謝罪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等待的時間不長, 但尉遲敬德耐不住性子了,直接張口問。

長孫無忌才想起來尉遲敬德並不知道謝罪是誰。他看一眼秦遠, 將尉遲敬德招到跟前來, 小聲解釋此‘謝罪’係為人名, 論起此人的能耐更是了得。

“我不信,這世上還有這種怪人!”尉遲敬德聽說謝罪的異能後,直搖頭,他立即粗聲反駁長孫無忌,“我看是你們合夥想幫著秦遠開脫,就編了這種話忽悠我!”

“尉遲公若不信,可以試試。比如你有什麼秘密大家不知道,讓她一問便可知曉。”長孫無忌道。

尉遲敬德猶豫了。

長孫無忌便激將尉遲敬德膽小,既然不信還不敢嘗試。尉遲敬德氣得立刻就答應下來,表示願意一試。

“為了避免窺探尉遲公太多秘密,還請尉遲公指定問題令她詢問。再有謝罪的能耐不可外傳,若被外人知道朝廷有這樣的能者,以後奸人再作案怕是會有所防備。”秦遠說明道。

尉遲敬德態度不爽地哼了一聲,他不跟秦遠說話,轉頭去告訴長孫無忌,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自當會信守承。

“你就讓她問我,每天早上喝完水之後會乾什麼。”

片刻後,尉遲敬德噶尷尬地從側堂出來,摸了摸鼻子。

“如何?”長孫無忌自信地笑問尉遲敬德,他剛才那麼即將尉遲敬德,還耐心等到現在,就是想看尉遲敬德現在的臉色。

這會兒瞧他那神色,一會兒一變,可太有趣了,長孫無忌再度拉深自己嘴角的笑容。

尉遲敬德疑惑歎道:“竟真被她說準了,是不是你們早知道我早上喝完水後會放兩聲屁?”

“哈哈哈哈……”

長孫無忌猝不及防地拍大腿,大笑起來。

秦遠、戴胄和孫伏伽也跟著笑,不過相對於長孫無忌那種肆無忌憚的大笑,他們三人的笑就非常禮貌和委婉了。

“尉遲公若不信,大可以再試試,最好用誰都不知道隻有自己知道秘密來驗證。這樣你就不會誣陷說是我們早就打聽好了,是我們合夥了。”長孫無忌攛掇尉遲敬德再來一次,他是真的還想再樂一樂。

尉遲敬德不是傻子,瞧在場這些人這般自信,心裡自然清楚這謝罪的能耐是真的了。難怪他近來聽說秦遠接連數日破了十幾樁懸案,原來靠得就是這個謝罪的能耐。

“罷了,暫且就信你們一次。便是說此人一開始就假借我的名義去秦府扔斧頭,想設計陷害我們,再借我的手去對付秦遠?”

“尉遲公聰慧!”長孫無忌稱讚道。

尉遲敬德嫌惡地皺眉感慨:“這孩子年紀不大,心眼倒是夠壞了!他居然還曉得我會用斧頭,並故意照著我用的斧頭的樣式打造往秦府丟!此人你們必須嚴厲處置!”

尉遲敬德說罷,轉眸朝秦遠瞪了一眼,就起身告辭。既然案子跟他沒關係,那今天這事兒他就不摻和了,該和秦遠算的賬他會留著以後再算。

送走尉遲敬德之後,秦遠重新提審隋生源。隋生源剛剛恢複神智不久,正疑惑之前自己怎麼會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堂上秦遠一聲嗬斥,質問他與隋風雲的關係為何。

隋生源愣住了,驚惶發呆地望著秦遠。

“你怎麼會知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戴胄這時候出聲質道:“你的事情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想故意挑撥尉遲公與秦少卿的關係。想必你是前些日子知道他們二人關係不和,便想著趁機加一把火,讓尉遲敬德對付秦少卿?”

隋生源的心思全都被說中了,便咬著牙,垂下了頭。

“事到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母親與隋風雲經常來往?”秦遠問。

隋生源一聽這話激動分辯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沒乾係。你們不要牽扯她,殺我一個人就夠了。”

“即便隻處置你,也當通知你的家人。”秦遠接過隋生源的戶籍資料,看了下隋生源的住址,隨即愣住了。

長孫無忌察覺到秦遠的臉色變化,忙問怎麼了。

“這地方我知道。”秦遠打量隋生源,依稀從他的眉眼看出了幾分相似,“陸巧兒與你什麼乾係?”

隋生源聞言,把頭低得更深。

長孫無忌等人都知道陸巧兒,聽這話全部驚訝不已,詢問秦遠到底怎麼回事。

“我以前派人送過她回家,陸巧兒的姨母家就住在這個地方。”秦遠解釋罷了,便命人去請陸巧兒及其姨母馬氏前來。

隋生源驚慌不已,此時此刻恨不得把頭埋在地下躲起來。

不多時,馬氏和陸巧兒相扶進了公堂,她們起初還疑惑為何都被請了過來。因為以往就算破案,都是陸巧兒自己來,不會特意請馬氏。

馬氏今年三十六歲,穿著一身青藍色素淨絹緞,皮膚白嫩,氣質嫻婉,風韻猶存。

她活到這個歲數,也從沒有踏進過官門,今天是第一次,故而有些緊張,一直拉著陸巧兒的胳膊。

當馬氏見到隋生源時,她頓然什麼都忘了,立刻就衝到隋生源的身邊,拉他胳膊,令隋生源麵對著他。隨即馬氏就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隋生源的臉上,叱罵他到底做了什麼壞事,竟然惹到官府來了。

隋生源哭著垂著腦袋瓜兒,不認錯,也不喊冤。

馬氏見狀,淚水越加止不住,直歎自己這些年養的就是個冤孽。

陸巧兒連忙在旁勸慰,見根本勸不動這娘倆,陸巧兒就抬頭望向秦遠,詢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隨後得知經過,陸巧兒便瞪向隋生源,問他是不是真做了這等愚蠢之事,隋生源嗚咽著點了點頭。陸巧兒氣得跺腳,直歎馬氏剛才那一巴掌打輕了。

秦遠見馬氏母子激動,暫時不好審理,便先撂著他們,命陸巧兒外麵說話。

倆人在堂外站定,秦遠剛要開口,長孫無忌來了。

秦遠看一眼長孫無忌,轉頭繼續麵對陸巧兒,正要再開口,戴胄和孫伏伽也來了。

戴胄和孫伏伽二人非常有序地就站在長孫無忌身邊,三人並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