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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打盹點頭,方鼎才回來。

“去了哪兒?”秦遠問。

“四處溜,最後去了秦將軍府,鑽進後院的一間房內。我怕暴露,不好繼續探查,就折回來了。”方鼎跟秦遠回稟道。

“秦將軍府?”秦遠明白過來,“黑白花就是被秦瓊的屬下帶回來的,以前在將軍府住過兩天,估摸是記住了,偶爾回去看看。沒想到秦府照料得挺周到,還給黑白花準備吃的。”

秦遠不禁就想起秦瓊之前鬨著結義的事來,秦瓊用了黑白花嘴上的血,歃血結義。後來發現那是老鼠血,惡心了好一陣,因此有好一陣害怕、討厭黑白花貓。

“為這點小事,勞煩你跑一趟,我心裡過意不去。”秦遠跟方鼎道謝後,堅持將兩壇櫻桃酒送給方鼎。

方鼎本覺得這不過是小事,他欠秦遠的太多,根本還不完。但秦遠既然是送櫻桃酒給他,方鼎便有些忍不住了,就笑著道謝收下。

次日,秦遠喬裝賣核桃農夫,從府牆爬出去後,就到了家仆早準備好馬車的地方,驅著一車核桃去了橫街。

橫街上早有妙齡女子們等候,大家三三倆倆湊在一起,似乎都相熟了,彼此議論交流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比較容易遇見秦少卿。

藍衣女子:“咱們在這等也是白等,有幾日沒在這橫街上見著他了。”

粉衣女子:“莫非告假了?不去大理寺了?”

鵝黃衣女子:“我家兄長就在大理寺當值,他說秦少卿每天倒是按時去大理寺,但聽說每日都喬裝,叫人認不出來樣子來。頭一天喬裝成了騎毛驢的絡腮胡大汗,第二天就變成穿著官服騎馬的絡腮胡官員。”

“那我知道了,盯著絡腮胡眉眼清秀人瞧!”粉衣女子驚喜道,隨即就伸長脖子,朝驅趕馬車的秦遠看過來,“瞧他,就是絡腮胡。”

其餘兩名女子都朝秦遠瞧過來。秦遠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慌張地揮起手中的鞭子策馬。

“是他,瞧他眉眼清秀,皮膚白皙,還有那雙手,乾淨修長,鞋子是官靴!”鵝黃衣裳的女子確認喊道。

四周的女孩們聽到風聲,都湊熱鬨往這邊看,有機靈聰明的,立刻反應過來,率先朝秦遠的方向衝。

秦遠的馬車載著核桃,走得並不算太快,但肯定比人跑得快。可有的女子是騎馬或坐車而來,追起秦遠並不費力。眼瞧著要被堵得水泄不通,秦遠抄出腰間的匕首,回身就把馬車上的擋板卸了下去,一車”嘩“地瞬間核桃滾滿地。

馬車突然間變輕了,在秦遠的快速鞭策之下,小馬車一溜煙成功跑進了皇城。

秦遠準時抵達大理寺後,大大地鬆口氣,回頭就跟長孫無忌講述自己今早上的遇險記。

“這些女子厲害著呢,一個比一個會查案,我建議大理寺可以聘女吏。”秦遠總結道。

長孫無忌無語地白一眼秦遠:“你說招就招,可把朝廷規矩放在眼裡?”

這時候負責點卯的官員來跟長孫無忌回稟,今天大理寺一共有二十八人遲到,包括戴胄和孫伏伽。

長孫無忌皺眉:“怎生突然遲到這麼多人?”

點卯官道:“聽說橫街上突然擁堵,起因是核桃散了滿地,許多人競相去撿核桃,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去的車馬就擠在一起,好容易按照品級高低讓路,疏通了,也便就遲到了。”

“胡鬨!”長孫無忌回首就瞪一眼秦遠。

點卯官尚不知長孫無忌罵得是秦遠,忙賠罪應和:“下官建議出一條政令,在早晨這段時間令載貨物的馬車不可上街,如此就能避免了這樣的麻煩。”

“彆限製百姓太多,核桃挺好吃的。”秦遠從袖子裡掏出倆核桃,倆手一捏,核桃皮便碎了。秦遠讓點卯官嘗嘗,可好吃了。

點卯官尷尬地接了核桃,見長孫無忌不反對,就惶恐地將一顆核桃仁放在嘴裡。

肉厚不澀,滿口爆香!

點卯官忙應和說核桃好吃。

秦遠打發他下去,對長孫無忌嘿嘿笑兩聲,表示自己以後不會再這麼乾了。

“你還還意思說,這事兒要是被人知道捅上去,你肯定會有麻煩!”長孫無忌讓秦遠做事謹慎低調點,彆在這種非常時期鬨出一丁點的事兒來。若被尉遲敬德那頭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秦遠。

“好的,好的。”秦遠斯文地應承。

不一會兒,秦瓊急急忙忙跑來找長孫無忌和秦遠。

“神色怎麼這麼慌張,出什麼事了麼?”秦遠問。

“昨晚上有人闖進將軍府。”秦瓊道。

秦遠和長孫無忌互看了一眼,讓秦瓊繼續說。

“上次刺殺你的那個刺客,闖入的時候你們大理寺是不是毫無感覺?”秦瓊問長孫無忌,隨後見長孫無忌猶豫地點頭之後,他目光異常嚴肅道,“昨晚上闖入我們家的那個人,也是這樣。我將軍府守備森嚴,特彆是除了蠱毒和遠弟事情之後,更是加強了守備,裡裡外外密不透風。可昨晚上闖進來人了,闔府上下除了一人沒有任何人有所察覺。”

“好歹有一人,是誰發覺的?”秦遠問。

“我妻妹”秦瓊小聲對秦遠補充一句,“就你見過的那位。”

“那他可看見那人什麼樣,去你府裡的目的是做什麼?”秦遠再問。

“沒有,隻說人影一晃而過,就跟一陣風似得沒了蹤影。要不是她事後在牆邊剛剛翻過土的樹叢裡發現了腳印,差點就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

“會不會又是異人盟的人?”長孫無忌覺得這事兒蹊蹺,令秦遠即刻去將軍府查明。如若真的是異人盟的人卷土重來,必須調查清楚,朝廷則以最高警戒防備。

秦遠應承下來,隨即就帶著方鼎等人就去了秦將軍府查探。

方鼎掃過院落,和牆邊的腳印之後,拉著秦遠到一邊小聲說話。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秦遠不解地問方鼎。

方鼎假意摸鼻子,用手擋著嘴,壓低聲音非常尷尬地對秦遠道:“其實那是我的腳印。”

秦遠這才恍然想起來,昨晚上方鼎追黑白花貓的時候好像來過將軍府。

秦遠眼看著方鼎,方鼎回看秦遠。

“瞧瞧,我沒騙你們吧,這腳印就是最好的證據。”秦瓊湊過來,麵色異常嚴肅地和秦遠道出自己的懷疑,“我覺得闖入我府裡的人與刺殺戰長孫公的此刻肯定是同一個人! ”

“彆胡說。”秦遠瞪一眼秦瓊,“你這院子裡的土剛翻過,怎知道不是當時翻土的家仆所留?”

秦瓊皺眉想了下,“好像也有可能?”

“當然有可能了。”秦遠道。

“不對,我有目擊證人證明昨晚確實有人闖過府邸。”秦遠當即傳話,命自己的夫人張氏帶妹妹張玉蘇前來給秦遠作證。

張玉蘇微微頷首前來到之後,規矩行禮之後,稍微抬眼,先看了一眼秦遠,又看了一眼方鼎。

秦瓊讓張玉蘇說說昨晚的見聞。

“就是看見有一人影從牆上翻下來,繼而走了,身手極快。”張玉蘇接著說道,“我夜裡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一早就便在樹叢後看到了這些腳印。”

“來人從何處跳下,又從何處離開?”秦遠問。

張玉蘇猶豫了下,指著距離樹叢比較近的牆,然後又指向東方。

“大概是這個方向,但當時天黑,我看得並不太清楚。”

方鼎這時候用手抵住嘴,輕咳嗽了一聲。

秦遠意識到他有話說,請張玉蘇稍等,轉身帶著方鼎假意去看牆有沒有什麼線索。

方鼎湊到秦遠耳邊低聲道:“我並不是從這麵牆跳下來,再從東方離開。張九娘說的人會不會不是我?昨夜還有彆人闖進將軍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遠示意方鼎穩住,先搞清楚再說。

秦遠轉身走過來,再問張玉蘇,大概是昨晚什麼時候的事。

張玉蘇垂眸片刻,猶豫道:“大概醜時吧。”

方鼎忙使眼色給秦遠,意思他也並不是這個時間來得。

秦遠確認張玉蘇所說的闖入者就是指方鼎,但張玉蘇在說到闖入者的具體時間以及來去方向的時候,有些猶豫遲疑,似乎在胡謅。那就說明張玉蘇昨晚根本就沒有目擊到方鼎的闖入,而她卻對於秦府有闖入者這件事,非常很肯定。

“有時候人做噩夢,一時糊塗,就容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秦遠對秦瓊道。

張玉蘇聽到這話,眉毛微蹙,一雙剪水眸瞪圓了看著秦遠,質問秦遠此言何意。

“我年紀輕輕,精神充沛,豈會連睡沒睡醒都分不清?秦少卿這懷疑好生沒有道理,可有憑證?莫非秦少卿自以為破不了這案子,便要隨便糊弄我姐夫?”

“那你確定昨晚有闖入者?”秦遠再問。

張玉蘇乾脆道:“我確定。”

“但你在撒謊,若賊人真如你所言,是從這麵牆跳下來,東麵牆離開,那這牆頂的青苔理該有被踩踏過的痕跡。”秦遠告訴張玉蘇,如果不信,可以命人拿梯子令她親自爬上去看看。

張玉蘇回看一眼秦遠,點了頭,隨即就在丫鬟的攙扶下,真親自爬梯子去看牆頭。

秦遠挺驚訝她的舉動,湊到那邊傻看熱鬨的秦瓊夫妻身邊,問他們怎麼不攔著,就不怕這位千金爬高摔了下去。

“她那脾氣,我可不敢攔著。”秦瓊扭頭看自己的妻子張氏。

張氏連連點頭,“就是爬個梯子罷了,算得了什麼我也可以。”

秦遠想起來了,張家乃武將世家,家風本就拘束女兒。秦瓊曾說過,他當初張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先打過一架。而今張九娘不過爬個梯子罷了,當然算不了什麼,是他自己多慮了。大概是因為之前張九娘給她的印象比較沉靜惠淑,所以秦遠就誤以為張九娘隻是個文靜柔弱的女子。

張玉蘇微微著裙子,微微弓起她纖細的身軀,靈巧地爬上梯子。她先查看了附近牆頭的青苔狀況,把手輕輕搭在了牆頭上。

張玉蘇從梯子上趴下來之後,告訴秦遠牆頭上的青苔確實沒有踩踏的痕跡。

“可能是我記錯了,但闖入者既然來了,就如秦少卿所言,一定會留下痕跡。”張玉蘇隨即就讓家仆去查看院子四周所有的牆頭。

最後家仆果然在北麵的牆頭上找到了。

方鼎再一次湊到秦遠身邊,小聲嘀咕道:“這次對了。”

秦遠緩緩吸口氣,打量張玉蘇,穿著淡綠衫子,眉目淡淡,嘴角微微抿,透著幾絲倔強。張玉蘇這時感受到秦遠的打量,便回眸也打量秦遠,麵色依舊從容不破。

“怎麼辦?”方鼎心裡有點忐忑地問秦遠。

秦遠咳嗽一聲,先行帶人出了院子,叫秦瓊出來說話。

秦瓊驚喜不已:“好兄弟,你果然是破案奇才,莫非這麼快就破案了?”

“昨晚是我的人來了你府裡。”秦遠尷尬地跟秦瓊賠罪道,“至於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