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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找了一個佐證。”秦遠見突利可汗不好糊弄,就順著他的思路來。

突利可汗聽到秦遠的解說後,驚訝地瞪大眼,再次露出他八顆大白牙笑,拍手稱讚秦遠厲害。

“秦少卿不愧是破案奇才,沒想到光憑這糞尿還能總結出這些。秦少卿葉子秋天,厲害厲害!”

“葉子秋天?”秦遠見突利可汗繼續樂嗬地點頭,料知他又用錯了詞語而不自知,“莫非可汗想說一葉知秋?”

“對對對,就這意思。”突利可汗爽朗笑道,不吝嗇地繼續稱讚秦遠才華橫溢。

秦遠和突利可汗解釋這隻是佐證,並不能作為證據,而且糞尿這東西是否能看出差彆來,還不好說。

“不管怎麼樣,有東西查就行。”突利可汗嘿嘿笑,人看起來開朗又憨厚,還挺樂觀。

人倒是看著憨厚熱情,但秦遠總覺得這位突利可汗很不簡單。

秦遠把糞罐子交給屬下,令其去找幾個養馬的小吏詢問看看。突利可汗就一直在秦遠的屋子裡坐著,不僅沒有告辭的打算,還吃光了秦遠屋裡盤子裡的乾果。

突利可汗吃完了還覺得不夠,問小吏還有沒有了。

小吏忙再端一盤來,突利可汗吃第一口就發現味道不對了。

“你們嫌我吃得多,便拿次等東西招待我?”突利可汗不悅地問。

小吏忙喊冤枉,他們大理寺最好的棗子就在這,“可汗之前吃的卻不是大理寺的東西,是秦少卿自己帶來的,味道就更好些。”

“原來如此。”

突利可汗見秦遠在那邊埋首認真翻閱案件,便不好意思打擾,就托著下巴看秦遠。等久了,他就換個姿勢,繼續看秦遠。直到秦遠感覺到他異樣的目光,突利可汗就對秦遠露出憨笑。

秦遠故作認真辦公的樣子,暗暗等了很久,就是想讓突利可汗自己識趣離開。卻沒想到突利可汗把這裡當成家一般,吃吃喝喝一頓之後,還不覺得滿足,依舊不走,使勁兒盯著自己看。

“可汗還有事?”秦遠問。

突利可汗笑嘻嘻道:“我就是沒什麼事,不知道做什麼,才在這坐著,瞧秦少卿忙活,感覺還挺好。”

“榮幸之至。”

秦遠沒有直接趕人,因為秦遠越加印證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這位突利可汗果然沒有麵上表現得那麼簡單,他並不憨,隻是在扮豬吃老虎。

突利可汗很可能早就懷疑自己和長孫無忌沆瀣一氣,所以跟主動跟李世民提出,讓他來負責調查案子。突利可汗現在借機賴在這裡,怕就是想守著他,看他身邊有什麼破綻。

一旦被突利可汗發現了方鼎,那這件事怕是要鬨起來了。

秦遠趕緊收拾了手裡的案卷,起身準備出門,臨行前告知突利可汗自己要去刑部。

突利可汗也跟著起身,他眨著眼睛,十分好奇地問秦遠在查什麼案子,刑部又是什麼樣,和大理寺有什麼分彆。不及秦遠回答,突利可汗就繼續問秦遠,是否方便帶他去,要是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他可以留在這裡等秦遠回來。

“我與秦少卿一見就像是老相識,感覺秦少卿特彆親切,像是我的親弟弟一樣。現在我出了意外,覺得在哪兒都害怕,我隻相信秦少卿。”

突利可汗再次用他真摯的眼神和雪白的八顆牙‘問候’秦遠。

秦遠聽出來了,突利可汗冒出一連串問題,說著一連串的話,就是希望自己帶著他一起去刑部。這個口子要是開了的話,以後突利可汗不管他乾什麼事,都會像個小尾巴似得跟在他身後。

秦遠當然不會任由他妄為。

“我處理的這些雖然隻是刑名案件,但說到底是大唐的內政,不好和可汗細說。”

秦遠立刻拉開了自己和突利可汗之間的關係,他們之間不是人與人的交往,而是國與國。並給突利可汗重重地提了一個醒,突利可汗如果敢一直跟在他身邊,那他就相當於乾涉大唐內政!

突利可汗此番出使大唐,目的就是為了向李世民求兵支援。說白了,他有求於大唐,如果被大唐皇帝知道他有心乾涉國家內政,那他的求助肯定就飛了,沒戲了。

突利可汗在心裡突然打了個激靈,萬萬不敢因小失大,遂連忙起身,借口有事和秦遠告辭。

“剛剛可汗還說在這呆著,就是因為閒著了沒事乾,怎麼突然有事了呢?”秦遠故意問。

“那是我記性不好,現在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可是突利可汗,很忙的。我就不在這耽誤秦少卿做事了,叨擾,叨擾!”突利可汗對秦遠嘿嘿笑了兩聲,匆忙帶著隨從離開了。

小吏來告知秦遠,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發去刑部。

“不去了。”秦遠眼瞧著突利可汗所乘坐的馬車消失在路儘頭,轉身回屋。

長孫無忌回到大理寺後,就來問秦遠怎麼回事,“我聽說突利可汗在這呆了兩個時辰,他為難你了?”

秦遠將經過簡單講述給長孫無忌,告訴他沒事,但也不忘告訴他自己這是在為他背鍋。

“我最近背的擔子太多,不容易啊。”先是李世民,後是長孫無忌,秦遠當然得提醒他們要感恩。

長孫無忌笑:“你一向厲害的,我知道。再說,我開心對你來說應該也很重要吧。”

秦遠訝異地回看長孫無忌,“你臉皮太厚了!你開不開心跟我一點關係沒有!”

長孫無忌還是笑,不管秦遠怎麼想,反正他覺得秦遠肯定是把他當成好兄長照顧了。

誰如果真心對他好,他自然會加倍還回去,也對人家好。

所以在黃昏前,長孫無忌趁著進宮見長孫皇後的工夫,跟李世民說了秦遠的不容易。

李世民不以為意:“尉遲敬德人是粗魯衝動了些,但還拎得清事情,不至於真對秦遠動手,最多就是以後在朝堂上擠兌他。你我回頭幫著秦遠就是了。”

“陛下,尉遲公以前好像真動手打過朝廷命官。”長孫無忌提醒李世民。

李世民這才恍然想起來,立刻麵色嚴肅地交代長孫無忌,定要派人保護好秦遠。如果尉遲敬德真敢動手,這次絕不饒他。

長孫無忌達到目的,便不再多言。

……

尉遲府。

尉遲敬德聽說自己的大女兒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氣得掀翻了桌子。他一麵罵尉遲婉兒不爭氣,非要在秦遠那一棵樹上吊死;一麵罵秦遠不是東西,心思太野,居然瞧不上他們尉遲家。這也罷了,他竟還居心叵測地將消息宣揚出去,以此為炫耀,狠狠踩了他們尉遲家一腳。而他自己倒是名聲大振,包攬了全長安城未嫁女子們的芳心。

“這等居心叵測的陰險狡詐的奸徒,婉兒居然放不下,我看她也眼瞎了。告訴她,必須吃飯,要麼吃要麼死!”尉遲敬德暴躁吼道。

妻子連忙勸慰尉遲敬德冷靜,又囑咐下人,可萬萬不能傳這樣的話給尉遲婉兒。

“她現在本來就心裡不舒服,郎君若是在這樣說她,指不定她真一時想不開,上吊去了。”.思.兔.網.

“她敢!”尉遲敬德氣得眼珠子幾欲瞪出來,“這個秦遠,看我怎麼弄死他!”

尉遲寶琳在旁忍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人家想找一個心意相通的女子,不在乎門第。大姐跟他隻是不合適罷了。”

尉遲敬德一聽到‘不合適’這三字,就想到之前在聖人跟前,秦遠提到的‘不相配’。

怒火頓時竄得更高,喝令尉遲寶琳閉嘴,這事用不著他一個小孩子瞎摻和。

“父親,這件事我覺得不怪秦遠。當初秦遠還沒得官的時候,大姐就在街上看上人家了,人家就是逃了。後來再遇見,人家也跟我表明白了沒那門子心思,我也把話傳給大姐了。當時這件事就該了結了,大家也便相安無事。”

尉遲寶琳之所以說這些是想勸自己的父親息怒,千萬彆做出太衝動的事。這件事其實他們自己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尉遲敬德聽自己的兒子居然向著外人說話,抬手就要上家法,“反了你了,叫你閉嘴你不閉,還胳膊肘往外拐,你是我尉遲敬德的兒子!”

大家忙攔著,尉遲寶琳最終不得不服軟賠錯,才算免了一遭打。

尉遲寶琳對尉遲敬德不敢再言,就暫時默然退下。他有些擔心秦遠,打發人去通知秦遠一聲,令他注意安全,並代父親跟他道歉。

尉遲寶琳因此獲得了一袋乾棗,因吃著不錯,他就分了些與大姐尉遲婉兒。

尉遲婉兒確實三天沒吃飯,但隻是不吃正餐,私下裡會偷偷吃點糕點之類的東西填肚。她吃了弟弟送來的乾棗之後,沒想到味道異常好吃,心情也跟著舒緩了不少。

“大姐何必如此,我瞧你也沒多喜歡他。父親仍在盛怒,事情鬨到這局麵,根本沒有挽回的餘地。這不是你的,就莫要再強求了。”尉遲寶琳勸尉遲婉兒不要再一意孤行。希望她能想開,去勸一勸父親。

“我不去,我就是喜歡他,我自己還傷心難過呢。”尉遲婉兒彆過頭去,但不耽誤她伸手拿棗子往嘴裡塞。

“好,你們就鬨吧。這麼下去,咱們整個尉遲府都要跟著倒黴。我早點去棺材鋪訂管才去!”尉遲寶琳氣道。

“呸,說什麼晦氣話!咱們尉遲家在京城那可是有頭有臉,跟王府比也是排在前頭的,聖人對咱們父親更是另眼看重。你真該打!”尉遲婉兒自然舍不得真打弟弟,就輕輕拍了一下尉遲寶琳的腦袋瓜兒。

尉遲寶琳:“大姐想想,而今秦遠是什麼地位,他之所以能升遷這麼快,僅僅是憑他自己的能耐麼?”

“自然是,還彆人就不行。”尉遲婉兒當初可沒想到自己當初在街上碰見的人,而今會這樣有出息。幸虧他有出息了,她才會被父親從老家接回來,父親開始正經考慮他們的婚事。果然還是上進的男人好,唯一的缺點就是看不上她,但她不介意,搶也要搶到!

“大姐想想與他來往的有哪些人,沒這些人的幫助和舉薦,僅憑聖人一句話,他能坐穩今天的位置?這秦遠有能耐是一方麵,有人緣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麵。二者兼具,才會有他今天。”

尉遲寶琳見尉遲婉兒還有些不明白自己所講,跟她再說直白些。

“咱們父親脾氣不好,罵過禦史大夫,揍過尚書……在朝中的人緣著實不怎麼樣。這幾個人幸虧功勳不高,當時父親又有聖人袒護,事情就算混過去了。但是現在和秦遠來往的人,那都是和咱們父親一樣立過開國大功的人,而且這次聖人明顯在偏袒秦遠。”

尉遲婉兒問尉遲寶琳:“你為何認定聖人在偏袒秦少卿?”

“好大姐,你是不是傻了,聖人若偏袒咱們家,你和秦少卿的婚事這會兒就定下了!你再仔細想想,以秦遠的頭腦,他會不知自己得罪了父親麼,會不知防備麼?如果咱們父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