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棗。這棗子味道太美了,他們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甘甜的棗子。皮薄到入口時幾乎感覺不到,肉厚綿軟而有彈性,棗核特彆細小。

乾棗還耐儲存,大家一人領一斤回家去,數量不算少,可以和家人們一享用了。

此時此刻,長孫無忌看完秦遠呈報的案件之後,吃了一口他送來的乾棗,心情更好。

雖然這乾棗他早就吃過,但就是吃不膩。前兩天長孫衝生辰收到了一些,長孫無忌當時吃光了一盤子,還覺得不夠。

“你倒是厲害,竟如此迅速地在三天之內破了這麼多案子。”

“多虧長孫公教導有方。”秦遠笑道。

“休說這些恭維話了,我身兼數職,大理寺的事其實管不了什麼許多,隻在大事上拿一下主意罷了。主要的事務還是由你和戴、孫兩位少卿主管。”長孫無忌歎道,“當初舉薦你的時候,我並不覺得你有才德能堪當大理寺少卿重任。但你卻證明了自己的能耐,讓大家都不敢輕瞧了你,現在更是了。隻怕要不了多久,你真會坐上這大理寺卿的位置,與我同級。”

“還差遠著呢,畢竟我剛當官沒多久,資曆不足。”秦遠倒是很想快些升官,這樣他吃農場的東西就更少了。但他之前的升遷速度已經突破了不可能,李世民不可能頂著壓力再給他來第二次不可能,總之短時間內不好再升,除非立下特大功勞。

“即便今年不行,許明年就行了。”長孫無忌現在很看好秦遠,並告訴秦遠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在李世民跟前為他舉薦。

秦遠:“那就多謝長孫——”

“前提是你彆再氣我!”長孫無忌急忙補充一句。

秦遠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想矢口否認,但見長孫無忌甩一記嚴厲的眼神瞪過來。想到自己還有求於長孫無忌,秦遠就識趣地不吭聲了。

長孫無忌更氣兒順了,就跟秦遠道:“尉遲敬德那裡,我去聊過了。”

“怎麼樣?”秦遠伸脖子問,他正關心這問題。

“如你所料那般,他確實對你很中意,正琢磨著這幾天挑個吉日子進宮請旨。他這人辦事很願意擅作主張,不問意見,因知道你是個有脾氣的人,肯定不同意,就想乾脆請旨,等事情定了再說。”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秦遠眼巴巴地看著長孫無忌,等他下話。

長孫無忌邊吃棗邊默然盯著秦遠,半晌沒動靜。

秦遠堅持眼巴巴看著長孫無忌,等他。

“彆以為我不知你的小心思,你就是算計著讓我幫你。”

長孫無忌把棗吃得差不多了,才吭聲。

“我思來想去,最好用的辦法有三:第一,先於他請旨,求不賜婚,但這種旨意求起來太奇怪。即便萬幸求到了,你若沒點什麼好的理由徹底拒絕,躲過這次了,還會有下一次。第二,是你自己也怕的麻煩,得罪尉遲敬德。索性直接說你看不上尉遲敬德家的女兒,從此與他交惡,以後上下朝時刻防備著,以免挨揍。第三,在他請旨之前訂親,他尉遲敬德的女兒總不會嫁給你做小妾。”

“……”

秦遠很無語地看著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想來聰明人都會選第三個辦法,既能解決問題了,又不至於徹底得罪了尉遲敬德。我想過了,你若是不想做身為丈夫該做的事,那就安排個將死之人與你成親。你們成婚之後,她也能賺個誥命榮光下葬,你則可以為妻守喪,拖上一年。之後他尉遲敬德若還想打你的主意,咱們再娶一個要死的,不行就三個,四個……總歸把時間拖長了,再坐實你克妻的名聲。以後不僅尉遲家,讓全國有女兒的人家都再不敢跟你結親了,如此就徹底遂了你的心願了。”

長孫無忌說著就笑起來,感慨秦遠這樣做還算對將死之人進行了臨終關懷。畢竟這誥命的身份,可不是每個閨中女子都有機會得到。反正大家說清楚目的,各取所需,也不算騙人。

“什麼鬼主意。這第三種辦法變數太多,不僅要不停找人,要是娶進來的人突然病好了怎麼安置,或者其娘家人惹事添麻煩呢?”秦遠直搖頭,鄙夷地‘嗤’一聲,感慨長孫無忌不夠誠心,“你就該直接替我說服尉遲敬德,說我有各種病,人不正常也成。”

“我太了解尉遲敬德的性子了,肯定不行。因為你們之前已經有過不快的來往,他定會覺得你故意找茬拒絕,這隻會激怒他更想對付你。除非你脫了褲子,在他眼跟前自證無能。你能麼?”長孫無忌問。

秦遠:“當然不能!”不管做仙還是做人,都是有尊嚴的!

秦遠思來想去,選擇第二種。

“我就不信了,他能真把我弄死了,得罪他又如何!”

“好,有骨氣!”長孫無忌哈哈笑起來,立刻起身預備進宮,“我這便進宮,和皇後說明你的心意,讓她幫你在聖人跟前說明。你既然有此等膽量,她想必也會為你爭取。”

“幫我多謝皇後娘娘。”秦遠起身道。

秦遠笑著目送長孫無忌離開之後,就去找秦瓊商議此事,勞煩他以後幫忙保護自己了。

“你說你,當初就聽我的選一家多好,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你怎麼就那麼不想要女人?”秦瓊納悶地打量秦瓊,恍然意識到什麼,伸手去摸秦遠的脖子,

秦遠愣住,“你這是做什麼?”

“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秦遠女裝上朝堂。”秦瓊道出自己的懷疑之後,要秦遠趕緊脫衣服。

“我作什麼要脫衣服!”秦遠罵秦瓊沒腦袋,他明明已經摸到自己的喉結了,脫什麼脫。

“可你的喉結不明顯,再說也有個彆女子有喉結的。”秦瓊堅持要鑒彆秦遠的性彆,“怪不得你喜歡一人住,不喜歡人伺候你,這麼想來都通順——”

秦遠從袖子裡抓一把乾棗就往秦瓊臉上拍,“去你的通順!絕交!”

“被我戳了軟肋了吧,惱羞成怒了吧……”秦瓊把順手抓到的兩顆棗子全塞進了嘴裡,鼓著腮幫子咀嚼著,笑得還挺開心,“罷了罷了,和你開玩笑的。”

“我這一天都是遇到了什麼鬼東西,都是些沒良心的混蛋!你忘了當初若沒有我,你連命都沒了麼!”秦遠對秦瓊聲討道。

“沒忘,沒忘。可你怎麼就偏偏不能娶妻呢?”

“老子就不娶!”

“好好好,行行行,隨你隨你隨你。”秦瓊屈服了,“放心,大哥一定選派最厲害的高手貼身保護你安全。”

五日後,乃良辰吉日。

秦遠一大早就收獲了苦菜,澀而發苦,吃得人皺眉。

秦遠到了大理寺後,正琢磨著自己該怎樣為李世民分憂,就有太監來宣秦遠進宮。

太極宮內,尉遲敬德正恭謹立在殿中央。

秦遠抵達後,給李世民請禮,用餘光掃了一眼尉遲敬德。他臉色倔強,似有百般不服氣。

“你自己問他吧。”李世民對尉遲敬德說道。

秦遠因提前知道李世民的心情,所以特彆注意了下,李世民的語調裡其實有些許不耐煩的意思。他今天心情不爽,遇見這種雜事,難免會更加心煩。

尉遲敬德聞言,才轉過身來,直接麵對著秦遠,質問他:“聽說秦少卿堅決不願跟我尉遲府結親,還特意跟陛下道明情況了。”

秦遠微微躬身,以沉默默認。

尉遲敬德瞧秦遠這副反應,氣勢更加起來了。他眯著眼睛,渾身散發著戾氣,當即厲聲質問秦遠:“今天我們在兩儀殿,陛下麵前。大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不必拐彎抹角,你就直說,你為何不喜我尉遲家?我們尉遲家的女兒還配不上你了不成?”

“對,是配不上。”秦遠淡淡回道。

第79章 誰是那條錦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尉遲敬德立刻哼笑一聲, 正要回嘴繼續說秦遠,才恍然反應過來秦遠剛剛所言是自己女兒‘配不上他’。

尉遲敬德頓時爆發戾氣, 兩雙眼瞪出來的光恨不得在秦遠身上戳出倆血窟窿。

李世民瞧這光景,頓然精神了, 他沒想到秦遠會如此剛硬地回應尉遲敬德, 秦遠以前的說話風格可不是如此。秦遠的嘴一直都跟抹了蜜似得甜, 話說得好聽, 委婉又柔和。

“你——說什麼?竟敢說我尉遲家的女兒配不上你?”要不是皇帝在跟前, 尉遲敬德此刻怕要提刀抵著秦遠的脖頸叫囂了。

“原來尉遲公之前的話並不是疑問?沒給下官選擇的餘地?”秦遠反問尉遲敬德。

尉遲敬德渾身暴戾不減:“你自然可以選擇。不過我倒想知道,我尉遲家的女兒是怎麼就配不上你, 我們哪點做得不好,遭了你的嫌棄?”

“哪點做得不夠好, 或是哪點做得夠好, 都不重要。”秦遠話語依舊文縐縐, 慢而平淡地磨著尉遲敬德耐性,幾乎把性子急的尉遲敬德逼瘋。

尉遲敬德氣秦遠不一次性把話說完, 緊接著厲聲質問他到底什麼理由。

“下官隻願將心贈與一人。彆的事或許可以遷就, 但這種事遷就不來。遷就不來的事就是不合適, 倆人不合適便是互相配不上。她配不上我,我也配不上她。”秦遠解釋道。

秦遠的語調依舊緩而悅耳, 音調悠悠, 如陶冶情操的文人雅士對景誦詩。

尉遲敬德越聽秦遠這說話的腔調越生氣。

什麼心不心的, 怕隻是他隨便找來推拒的理由罷了。哪個男人娶妻要看心, 家世相當, 人品不錯便就成了。他秦遠推三阻四,就是嫌棄他們尉遲家的女兒不夠賢淑。

當著皇帝的麵,他堂堂國公居然被一個剛為官幾月的毛頭小子拒絕,顏麵掃地!此仇斷然難忘!

“好!今天的事便就此作罷,算我們尉遲家配不上您這位朝廷新貴。誰都莫要後悔!”

尉遲敬德不滿地冷哼一聲,然後黑著一張臉請禮,欲告退。

李世民眼底諱莫如深,對尉遲敬德道:“姻緣一事,講究緣分,既然秦遠無心在此,若是勉強娶了你家女兒,反而對她不好。此事今日就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外傳,當沒有發生過罷。”

尉遲敬德心裡明白了,聖人這是早就準備好偏心秦遠了。尉遲敬德拉著黑臉拱手應承,氣呼呼地離開。

大殿內陷入了安靜。

李世民打量秦遠。

秦遠忽然行大禮給李世民道歉。

才剛的對峙,李世民在旁瞧得一清二楚。秦遠隻是坦率陳明了心意,言語淡然冷靜,態度不卑不亢。尉遲敬德則有些咄咄逼人,幾分威脅人架勢。

一凶一柔,誰受欺負更多,一目了然。

李世民本還想安慰幾句秦遠,沒想到卻先聽到他對自己道歉。

秦遠:“臣的私事煩擾到陛下,絕非臣本意。臣在朝中無親無故,家中更無根基,若能娶到尉遲家的女兒,以後自然算有牢靠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