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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脾氣太暴了,所以才在同僚和孩子跟前這麼不討喜。明明他位居高位,屬下們卻都幫著秦遠說話,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跟秦遠好起來。

“你覺得我脾氣如何?”長孫無忌詢問管家。

管家忙應承點頭:“好……很好的!”

長孫無忌瞧管家戰戰兢兢那樣子,就知道他在說謊!

長孫無忌氣得張口便想罵他,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脾氣不好的事。他就努力收斂住了脾氣,隻歎了口氣,打發管家可以走了。

管家就跟被放了生的小兔子似得,急忙忙逃了。

長孫無忌瞧管家這樣,又氣了,又要反思了,他可能真的脾氣是不大好,無法自控。

……

秦遠給長孫衝送完賀禮後,又命人備了一份禮,往戴胄家裡送,基本上也都是乾果、櫻桃酒之類的東西,聊表心意。

秦遠絕會不送金銀之類的貴重物,以免有賄賂之嫌。而且這樣送有他自己的特色,那些人隻要吃了他這些乾果,就一定愛吃,也算是送對了。

秦遠騎馬至大理寺後,戴胄的家仆早就等在門口。等秦遠下車後,家仆就立刻來邀請秦遠,請他晌午的時候去戴府用席。

秦遠笑著應承,“若沒公事,我定會去。”

秦遠打發走戴家的家仆之後,就見到長孫無忌的馬車駛來,他乾脆就不進去了,等著長孫無忌下馬再一同進。

長孫無忌下車後,見秦遠正在等自己,心裡頭感慨秦遠還算懂禮,嘴上卻嗤笑歎:“你今天倒是閒得慌。”

“最近沒什麼案子,確實悠閒。我正打算叫人翻一翻近兩年的懸案,督促下麵辦理。”秦遠解釋道。

秦遠邊說邊暗觀長孫無忌的神色,竟發現長孫無忌今天居然沒有要撒火的趨勢,有點新鮮了,畢竟他昨天已經那麼氣長孫無忌了。

“你居然不生氣了?”秦遠低聲笑問。

長孫無忌斜睨秦遠:“我生什麼氣?秦少卿做事樣樣合理,憑空粗魯一聲吼,巧妙地幫我趕走了刺客。我多感謝秦少卿都來不及,哪有什麼理由跟秦少卿生氣?”

秦遠認同地點點頭,決定繼續執行惹怒長孫無忌的計劃。

“確實,一般人不會跟我生氣,除非那等極其小心眼脾氣差的人,才會跟我斤斤計較。”

“你什麼意思?”長孫無忌臉色頓然陰冷,忍無可忍地質問秦遠。

秦遠:“我當然是誇長孫公不是一般人,非比尋常,絕無庸人之姿。”

怒氣在長孫無忌心中頓然騰起,很想當場手撕了他。今天他已經決定要控製自己的脾氣,遂忍下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秦遠回屋後,挑了幾樁疑點明顯的懸案,畫出重點證人,叫謝罪來,令她去詢問這些懸案的相關證人的證供,看看他們說的是否都是實話。

謝罪冷漠地板著個臉,領命之後就離開。

秦遠命王振暗中看著她些。

王振很怕自己管不住她,“我瞧她斷然不樂意幫官府查案,每天就板著一張死人臉,與我們這些人說話,狂傲得不行,句句帶刺。”

“不能看得太緊,令她厭反。我挑的這幾樁案子都是年輕女兒家受害,窮苦出身,跟謝罪的年紀差不多。你們查案的時候,就多多跟她講述這些受害者的淒慘可憐之處。”秦遠告訴王振,謝罪其實是個心善之人,但要引導,讓她明白幫官府破案真正意義在於替人伸冤,她自然就會漸漸喜歡上自己所做的事。

王振經秦遠提點後,領悟了不少,應承後告辭。

沒多久,宮裡來人傳話,命長孫無忌和秦遠覲見。

倆人一前一後乘馬車到了宮門口,一前一後進了兩儀殿,期間彼此沉默,一句話的都沒有說。

李世民瞧出倆人情況不對,很關切地詢問了長孫無忌刺客的事,“竟有刺客白日闖大理寺,行刺於你,簡直膽大包天,目無王法!”

長孫無忌尷尬應承,斷然沒想到這件事鬨到連李世民都知道了。若是李世民得知他在撒謊,那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長孫無忌愁得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埋怨地瞪向秦遠,都怪他這個惹事的源頭。昨日若沒秦遠那一聲喊,哪裡會有現今的狀況。

秦遠連連應和李世民的話,跟著罵那刺客膽大包天,並提議一定要嚴查此事。

李世民點點頭應承。

“但此人輕功一定十分了得,不然如何能做到在大理寺一眾人等的眼皮子低下逃脫。這等狂妄之徒,怕是不好抓,除非以毒攻毒。”

秦遠提議李世民可以召選能人異士,也一樣輕功厲害的人物。如果下次那名刺客還敢來,就斷然不好那麼容易脫身了。

李世民點點頭,覺得秦遠說得十分有理。

“但是這等奇才要如何尋得?”

“臣提議複用方鼎,”秦遠躬身,聲音爽朗地回答,“他會水上飛,可踏雪無痕,論輕功便沒人能敵得過他了。”

李世民皺眉,“但方鼎——”

“陛下,方鼎之前下蠱害臣,全然是因為受了莊掌櫃的痋術控製,痋發作所帶來的痛,猶若萬蟲蝕骨,普通人根本無法忍受。方鼎犯案係受脅迫,並非他本心如此。複用方鼎,人儘其用,令他戴罪立功其實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秦遠解釋道。

長孫無忌在旁聽得一臉不可思議,詫異地看向秦遠。這廝好生無恥,居然利用了他這樁根本不存在‘刺客’事件,變相舉薦了原本‘永世不得錄用’的方鼎。

長孫無忌氣得心裡嘔血,秦遠先是貪了他獨一無二的寶刀,後借機複用他看好的同僚。簡直便宜全都被這廝占儘!

李世民還是擔心方鼎不受管教,雖然此人和謝罪一樣,也確實是個人才。但就怕這人心有問題,以後是個麻煩。

“你肯作保?”李世民問秦遠。

“臣願意作保。”秦遠應道。

“好。”李世民因相信秦遠,便選擇相信他所信任之人,準了。

長孫無忌才回過神兒來,“陛下——”

李世民示意長孫無忌不必多言,“先觀後效。”

從太極宮出來後,長孫無忌便罵秦遠得寸進尺。

“長孫公終於要對我發火了麼?”秦遠問。

長孫無忌再次想起今晨自己所下的決心,而今實在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如何?”長孫無忌挑釁地反問。

秦遠默然不作聲,長孫無忌便好一頓訓罵秦遠。秦遠等長孫無忌說完了,就默然垂首和長孫無忌行禮,然後默然目送長孫無忌離開,全程沒有反駁長孫無忌一句話,還老老實實地道歉了。

長孫無忌撒完火之後,坐在馬車上,身心舒暢,甭提多痛快。他現在就回家,給自己兒子過生辰去。他就不信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能被秦遠那廝搶了去。

長孫無忌備了厚禮作為長孫衝的生辰禮物,長孫衝很開心,恭敬謝過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正打算問長孫衝秦遠送他的第一份禮是什麼,就先聽到長孫衝說話,告知自己他也有一份禮送給自己。

長孫無忌挺高興,“我兒果然長大懂事了,知道孝敬父母,為父甚感欣慰。”

長孫衝就將一大錦盒送給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笑著打開錦盒,看見錦盒裡的東西,笑容漸漸消失了。

長孫無忌嚴肅地看長孫衝:“這是?”

“這刀是秦世叔送我的,兒子清楚這刀對父親來說意義非凡。”長孫衝解釋道。

“你秦世叔為何送你這個?”長孫無忌再問。

“秦世叔說本來他也無心真要這刀,想過幾日就找理由還給父親的,又怕直接給父親,掃了父親的麵子,所以就給我了。他還連連誇讚父親英明,才能教出我這麼孝順的兒子。”長孫衝笑著解釋道。

長孫無忌默了,在心中自我懷疑起來。對秦遠,他是不是太斤斤計較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多久,秦遠派人送來一封信給長孫無忌。

秦遠在信裡向長孫無忌解釋,他當時之所以拿走長孫無忌的刀,是因為戴胄突然折返,慌張之下就隨便解釋了一句,沒多想。主要原因就是怕事情露餡了,被戴胄知道更麻煩。

長孫無忌當然明白這‘事情露餡’所指的就是自己謊稱刺客那事。官員扯謊是大事,特彆在主管刑獄的大理寺,。戴胄一向秉公執法,還是個直脾氣,被他知道這事確實很麻煩。

原來秦遠是好心。

長孫無忌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出皇宮的時候,好一頓凶狠地訓罵秦遠,他卻一聲不吭,完全隱忍自己。

本來他們倆人以前鬥鬥嘴,並不認真。這次偏偏是因為自己計較,才把事情升級,鬨到這等嚴重地步。現在人家主動來信道歉,還早就把刀還了回來,怎麼想都是他沒理,他自己過分了。

長孫無忌幾番檢討自己之後,越發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秦遠。

第二日,長孫無忌再來大理寺時,打算找秦遠好好談談,卻被告知秦遠帶著謝罪等人,去刑部大牢那邊提審犯人,隨後還要又要去長安城內數個坊問詢一遍證人。

長孫無忌等了一天,不見秦遠回來。

第三日,長孫無忌就趕早來找秦遠,因他知道秦遠有早到大理寺的習慣。果然被他碰著了,長孫無忌進了秦遠的房間,見他正愁眉苦臉地皺眉。

“有心事?”長孫無忌問。

秦遠看見長孫無忌後,沒有表露什麼特殊情緒,就如以前那樣跟長孫無忌聊天。

“愁得慌。”

“愁什麼?”長孫無忌覺得自己可以幫秦遠解決麻煩,權算是化解了他們之前的尷尬。

“最近我發現,好多人家都想跟我說親。秦遠拍拍桌案上的一疊信。

“這是好事啊,有什麼好愁?”長孫無忌問。

“於我來說不是好事,長孫公也了解我的怪癖。我說過,見不著我自己最中意的人,這輩子就不會娶妻。”秦遠道。

“那也不難,實話實說推拒了就是。”長孫無忌道。

“可難就難在這家,”秦遠挑出尉遲府的信,遞給長孫無忌,“我聽說他不一般,若他請命聖人求指婚,聖人極可能會應允。”

長孫無忌垂眸瞥了一眼,點頭讚同:“這倒是。”

“所以我才愁得慌。”秦遠歎氣之時,悄悄地用餘光瞄長孫無忌的反應。

長孫無忌沉%e5%90%9f片刻後,對秦遠道:“此事我幫你想辦法。”

“多謝,多謝。”秦遠立刻行禮,生怕長孫無忌反悔,“朝中除了聖人,還有長孫公,怕是沒人能說服得了尉遲公了。”

長孫無忌回看一眼秦遠,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但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三日後,秦遠解決了積壓在大理寺六樁懸案,抓獲凶手四名,通緝在逃凶手兩名。

辦案速度之快,絕無僅有。

大理寺內一眾人等紛紛稱讚秦少卿之際,又得到秦少卿分下來的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