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賠我一盤。”長孫無忌道。
“好說好說。”秦遠說罷,就跟二位告辭,他要去查案了。戴胄立刻起身,要跟著秦遠。
“隻能一個人查。”
秦遠客氣地拒絕了戴胄之後,衝二人擺擺手。他推門走出去後,忽然轉身對他們二人又囑咐了一遍。
“這案卷除了我們三人任何人都不能動。”
“行了知道了,趕緊滾。”
長孫無忌不耐煩道,隨即打了哈欠,去休息了。
戴胄出門之後,想想自己也該查案,不然怎麼知道秦遠是不是在弄冤假錯案。他回身想去看案件,發現長孫無忌的房門已經關了,不好打擾。戴胄思來想去,隻能去找商州刺史葉乾問問案子的情況了。
日落黃昏飛彩霞,家家戶戶的煙囪開始冒起了白煙,都在生火做飯。
上洛縣城內主乾道上,突然響起了非常響亮的敲鑼聲。
“采花大盜注意了啊,本街口東邊數第一家,佳人等候,敬請今晚前往!”
敲鑼聲不斷,重複地喊著這句話,將近有兩柱香的時間。
百姓們都很好奇,紛紛出門去瞧街口的第一家。這家的木門上貼著一張美女畫像,畫像邊上貼著告示,上麵寫著:“美人在內,靜候采花。”
第57章 這招太妙了
百姓們紛紛議論起來是哪家的女兒這麼想不開, 居然公然願意被采花大盜糟蹋。
“一定是個%e6%b7%ab娃蕩婦啊。”
“我看是好事, 她犧牲了自己,就省了彆家的女兒被糟蹋了。”
“我覺得這是官府的計策, 為了引采花大盜上鉤。”
大家紛紛覺得有這個可能, 轉而就覺得這如果真是官府設計的抓捕, 就未免太蠢了,哪個犯人會傻到會主動送上門來被他們抓。
“我看不像官府所為,說不好真是有女子願意呢。”
“對啊,官府不至於傻到這樣公然設套引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什麼猜測都有了,說法五花八門。
就在大家正吵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從裡麵走出來一位清秀靈氣的婢女。她禮貌地行禮,請眾人散開。
“我家娘子還要休息,等著晚上辦事,煩勞諸位不要在門口吵鬨。”
大家一聽這話唏噓起來, 再瞧這小婢女水靈靈地鮮嫩, 一想到她也有可能會被那采花大盜糟蹋,都覺得心疼起來。
大家紛紛好心提醒這小婢女小心。當然其中也有個彆人說著風涼話, 慢罵嘲笑,甚至還有調?戲之言。
小婢女麵不改色, 語調平淡道:“煩勞大家擔心了, 但我家娘子國色天香, 我與她比, 不過是茅坑裡的石頭,想必那采花大盜看了我家娘子之後,便不願意再看我第二眼。”
大家聽小婢女如此一說,都非常好奇她口中所言的娘子是長得何等模樣。
這時候有個曼妙的身影從小婢女的身後掠過,那容顏雖然隻是眨眼間的一閃而過,精致五官,美豔動人,螓首蛾眉……引得門口一眾人等的驚呼,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詞都不足以形容這位女子的美。
“真美——”
“天啊,太美啊!”
後麵沒看到的百姓們聽到驚呼後,都往前擠也要看。小婢女立刻關上門,喊著大家快走,不然就報官。
天漸漸黑了,外頭鬨騰一陣之後終於散了。
秦遠洗漱乾淨,換回了男裝,泰然地坐在屋內吃甜杏子。
“秦大哥,你這招能好用嗎?”周小綠十分懷疑。
秦遠非常肯定地點頭,然後繼續吃著甜杏。
周小綠看著秦遠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自己靜靜的安心等待,便從袖子裡拿了兩塊點心出來。隨後她發現秦遠看自己,猶豫了一下,詢問秦遠:“秦大哥應該不吃過我這個東西吧,還用我讓嗎?”
周小綠說著就把手裡的另一塊點心遞給了秦遠。
秦遠搖頭:“我覺得你很勇敢,正在佩服你。”
周小綠明白了,秦遠再誇自己剛剛在麵對百姓各種言論的時候表現淡定,她淡淡扯起嘴角,提醒秦遠道:“秦大哥彆忘了,我天生便有處驚不變的本事。不過他們說那些話,卻是沒什麼,比起我以前在周家的時候都要好。”
“你上次跟我說,你們周家是一大家子,算上你父親一共有兄弟八個人,都住在一起。聽起來是個挺熱鬨的,是個人丁興旺的家族。你怎麼還因此受苦?”
“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私心,有私心的地方就容易有爭鬥,我們周家便是這爭鬥最厲害的地方。”
周小綠垂下眼眸,捏著點心的手微微在發抖,但她說話的時候言語仍舊平淡的,沒有波瀾。
“大家為了一時的利益,都想要臉麵,都想要爭口氣,都想要最好,便會彼此算計。比如得一匹好布,家裡女兒們多不夠分,便要比一比誰最乖最聽話最有本事拿。最後就為這麼一塊布,幾個孩子甚至都能吵得哭起來,更不要說是彆的事情了。比起那些自家親戚的那些挑剔和羞辱,我反而覺得這些不認識的陌生人的話,對我沒有什麼傷害。”
“沒想到你們家居然是這樣。”
古代的資源倒是匱乏,一般的人家得了好東西,確實是要仔細點用。秦遠也知道有宅鬥一說。
“但一大家子如果為搶一點東西就鬥來鬥去,是不是有點太蠢了。”
周小綠回看秦遠:“有句話說的極好,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覺得我們家,之所以鬥得這麼厲害,便是因為這‘不均’。我祖父曾是個縣令,攢了點家底下來,他說他會把他的東西,留給家裡最有出息最乖最聽話的孩子。兒子多了他管不過來,便隨著這些孩子們互相鬥,最後鬥贏的那個就最強,自然就可以繼承他的東西。”
秦遠明白了,“這事兒出在根兒上,是你祖父的問題。”
周小綠點了點頭。
這時候窗外突然傳出聲響,秦遠立刻去查看,結果卻看見長孫無忌、戴胄和商州刺史葉乾翻著牆過來了。
三人接著就翻窗進屋。
長孫無忌拍了拍身上的土,氣得瞪著秦遠:“你折騰什麼呢?什麼叫‘美人在內,靜候采花’?”
“長孫公不是限我三日內破案麼?我正在破案,等著抓采花賊。”
“你把我的侍衛都借來了,就是為了在這兒埋伏?”長孫無忌一臉無奈地看著秦遠,“你這麼敲鑼打鼓地向上洛縣所有人宣揚,你覺得采花賊會來?”
“會的。”秦遠道。
戴胄和葉乾往屋子周圍看了看,目光掃過周小綠之後,再沒看到屋子裡有其他的女人。
“我聽說這兒有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戴胄詢問秦遠人在哪裡,質問他利用了哪家的女兒,“那采花賊你若沒攔住,在害人家女子陷入了危險之中,這責任你負得起麼?”
長孫無忌愣了一下,扭頭看戴胄,問他什麼美人。
戴胄便解釋了黃昏時候的情況,告訴長孫無忌當時有很多百姓在宅子外的門口,目擊到這宅子裡有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
秦遠笑著對戴胄道:“跟蹤我是不是?”
“誰跟蹤你了?我剛才一直都跟葉刺史在一起,是你敲鑼打鼓把事情搞大了,便有人回稟給了葉刺史。”戴胄解釋道。
葉乾在旁連忙點頭,“秦少卿莫要誤會戴少卿,是衙差聽到動靜回稟給我們的。”
戴胄質問秦遠,是不是真打算就這麼抓采花大盜。
秦遠點頭:“有什麼問題麼?”
“我們擔心秦少卿這樣大張旗鼓地引蛇出洞,可能不會成功。”葉乾道。
“葉刺史說話太客氣了,哪裡叫‘可能’,這是根本‘不可能’成功。”戴胄糾正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秦遠:“嫌犯的腳是七寸半。”
長孫無忌和戴胄、葉乾聽了這話之後互相看了一眼,問秦遠是什麼意思。
“推測他的身高應該在五尺到五尺半之間。”秦遠估計道。
長孫無忌問他為何有此推斷。
“根據腳長推斷身高,大概有個七八成的準確性。一般這麼大的腳,基本上身高都在這個範圍內。”秦遠解釋道。
“且不論秦少卿此說法到底是否準確了,多數男人的身高都在你說的範圍內,比如在場的大家。那照你這個推法,嫌疑犯太多了。”
“對呀,確實不確定是哪一個人,所以我才引蛇出洞。現在我有了自己的推斷了,也有所動作了,戴少卿呢?查的怎麼樣?有什麼有效的法子沒有?我看戴少卿在我這看熱鬨,應該是沒什麼好辦法吧。既然你們什麼辦法都沒有,為何不試試我的辦法,怎麼知道就不能成呢?”
秦遠不太高興地反駁戴胄,半點情麵沒給他留。
戴胄氣得拱手對長孫無忌告狀道:“長孫公,他分明在強詞奪理。”
長孫無忌斜睨戴胄:“那戴少卿有什麼好的辦法?”
“這……”戴胄尷尬地搖了下頭。
長孫無忌覺得秦遠這次做的事情確實看起來不可靠,但是鑒於他以前做的事還算靠譜,他便沒有立刻武斷否定秦遠。
長孫無忌詢問秦遠是不是有什麼彆的解釋的說法。
“你這樣張揚一定有你的理由,對不對?”
“不愧是長孫公,了解屬下!”秦遠高興道,“我和婢女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翻閱了所有的相關案卷,總結出這個采花賊一個非常明顯的特性。”
“怪不得你說那些案卷是機密。”長孫無忌讓秦遠快點給大家解惑。
秦遠就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氣勢磅礴地喊出了兩個字。
“好色!”
三人同時無語地白了一眼秦遠。
人家可是采花賊,必然好色,這事不用秦遠說他們也知道。
秦遠告訴他們,他發現這個采花賊在官府公開懸賞緝拿的時候,作案的次數與以前相比毫無變化。
“這說明什麼?他極度猖狂,自以為是,根本不懼官府的追捕。所以我今天來了一個美人釣魚,等著他上鉤。”秦遠解釋道。
三人如此一聽,勉強覺得有一些道理。
戴胄詢問秦遠:“你真的確定采花賊會主動上鉤?”
“會的,我非常確定。”秦遠特彆自信道,“他這麼厲害,怎麼會把官府放在眼裡。我相信他是個孬貨,敢來。”
戴胄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笑起來,這說法太扯了。不過他倒是願意看一看秦遠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把采花賊吸引上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罵他不得不佩服秦遠運氣夠好。人蠢,卻能剛好趕上犯案的嫌犯也蠢。當真百年難遇了。
長孫無忌心裡頭也覺得秦遠後來的解釋不是很有說服力,但是他看秦遠這樣自信堅定,他就沒多說什麼,且先先看著。
“你們放心回去睡覺,瞧葉刺史的眼圈都熬黑了。這邊我自己在這守著就行了,周圍都有侍衛埋伏,外圍還埋伏很多衙差。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