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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他第一天上任,肯定會對他有很大的影響。可是此時此刻,他發現秦遠的麵色從容,毫無懼色,他似乎從來就沒在意過戴胄的威脅。

這太可怕了,這說明秦遠根本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現在,秦遠心裡的想法是:好遺憾啊!因為今天他剛上任大理寺少卿的第一天。

如果這件事就鬨到李世民跟前,讓另一為大理寺卿吃癟,臉上難看,這對他來說似乎有點兒太張揚、太囂張。他想低調點,所以今天算戴胄幸運,讓他逃過了在聖人跟前丟臉的一劫。

秦遠頗感遺憾地勾了勾手指,叫來了小吏,囑咐他一定要老實回答。

“你隻管說剛才我分櫻桃的時候,是怎麼對你們講的話。”

小吏應承,如實回道:“秦少卿說這本是給戴少卿和孫少卿的櫻桃,二位少卿因體恤屬下們,便省下來平分給大家吃。”

戴胄聞言後瞬間變了臉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秦遠竟然是以他和孫伏伽的名義分的櫻桃。

第53章 采花大盜

孫伏伽怔住, 恍然明白過來這就是剛剛秦遠表現得那樣淡定的原因。原來他早料到有這一步, 提前做好了準備。這太聰明機靈了!

孫伏伽細細分析這件事:秦遠雖然以他和戴胄的名義送櫻桃, 但因為現在他和戴胄過來聲討秦遠, 小吏們都知道了這櫻桃是秦少卿大氣, 借另外兩位少卿的名義所送, 所以小吏們心裡真正感激的人隻會是秦遠。

秦遠一麵得了所有人心,一麵讓戴胄挑不出毛病,並且用他的大度側麵反襯了另外兩名少卿的斤斤計較。

這一招何止聰明機靈,是高, 非常高。

此時此刻,戴胄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從紅變白,頗覺得無地自容。他感覺在場的每一名小吏都在竊竊地偷瞄他,這些人的每一眼都像是嘲笑。

“你們在當值辦理公事的時候吃東西,確實有些不像話。”孫伏伽連忙說一句,幫戴胄找台階下,“戴少卿其實不過就是想提醒你們一句,以後有東西儘量該在休息的時候吃。”

孫伏伽說罷,就拉著戴胄離開。

戴胄勉強冷哼一聲, 黑著臉走了。

小吏們都默默無言, 看向秦遠。這時候秦遠什麼態度,就決定了他們什麼態度。

“孫少卿說的沒錯, 該休息的時候再吃, 我們先乾著, 等晌午的時候還有更多的櫻桃給你們吃!”秦遠宣布道。

大家都高興起來,正要歡呼的時候,秦遠示意他們要小聲。

“看得出戴少卿為人爽朗正直,這是很難得的品質,他來提醒我們是為我們好。”秦遠提醒大家都安分點。

小吏們連連都應承啊,不禁在心裡暗暗讚歎,秦少卿真真心%e8%83%b8寬廣。他剛才被戴少卿當眾那般惡意刁難,轉頭在背後卻沒有表露出一絲不悅,更沒有說對方一句壞話,甚至連半句牢騷都沒有。

這人和人的格局真不一樣,秦少卿年年紀輕輕就能憑一己之力做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果然是有緣故的。

戴胄氣呼呼地回屋之後,用手連拍了兩下桌子,拍的手又疼又麻,但他顧不上了。

“剛才幸虧有你幫我開脫。”

孫伏伽:“我看這位秦少卿不簡單,咱們便不該一開始就輕視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便是因為之前沒有仔細了解過他。”

“不過是耍小聰明罷了,他故意拿櫻桃引我們上套!這次是我們疏於防備,肯定不會再有下次。”戴胄不服氣道。

“怎麼,戴少卿還打算跟他繼續杠?”孫伏伽勸他斟酌,“聖人的眼光,何曾錯過。他能連續兩次被聖人點名升遷,必有其中的緣故。”

戴胄冷靜下來之後,覺得孫伏伽說得挺有道理。“對啊,他之前在雍州府做過,我與雍州府的溫彥博也算能說上話,回頭我請他吃酒,打聽打聽。”

戴胄喝了兩口水之後,不知怎麼又回憶起剛才的遭遇,想到自己被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說得一句話都無法反駁,便越想心裡頭越悶堵得慌。

“剛才那一下可給他得意壞了,這會兒在背後不知怎麼笑話我!”

孫伏伽招來貼身侍從,對其低聲說了幾句之後,打發他去了,隨後侍從就領了一名小吏過來。

孫伏伽就問他,剛剛他們走後,秦遠什麼樣。

小吏就把剛剛秦遠的言辭都學說了一遍。

戴胄聽完之後驚訝不已。秦遠竟然沒有笑話他,他不僅自我檢討錯誤之處,還幫他解釋。

孫伏伽把人打發走之後,跟戴胄道:“瞧出來沒有?這就是我們與他之間的差距。咱們剛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戴胄怔住,磕巴道:“這會不會是他在裝?”

“罷了,勸不了你。總之他是人是鬼,時間長了自然就清楚,日久見人心。”孫伏伽越發在心裡懊惱之前自己嘴太快,不然可以早點和秦遠打好關係,然後琢磨一下女兒婚事了。

戴胄默然沒有說話,他已經聽出來了,孫伏伽對那個秦遠有欣賞之意。他是不太相信一個沒事兒就拍馬屁,喜歡拿一些果子去小恩小惠的人物,會是什麼正人君子。

戴胄先寫了拜帖給溫彥博,隨後得到溫彥博同意的回複之後,他就儘快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直接去雍州府和溫彥博彙合。

二人在戴胄家酒至半酣之後,戴胄才說明了他的宴請之意。

溫彥博當然是把秦遠好一頓狠誇,說他能力超群,對於處置一些詭譎的案子尤為擅長。

“我是聽說他破了兩個案子,可是咱們管刑獄這麼多年,誰沒破過幾個奇案?如果僅憑這兩個案子就能晉升這麼高的位置的話,那這府衙下麵還能有人麼?大理寺說不定會再多七個八個少卿。”戴胄還是不服。

溫彥博其實在雍州府沒乾過多久,他是沒有破獲過奇案。不過戴胄確實是有一些能耐,戴胄以前解決過幾樁大案,溫彥博是有所耳聞的。至於秦遠這次飛快的晉升,溫彥博其實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解釋證明他確實‘名正言順’。

溫彥博就借著喝酒吃菜的由頭,笑哈哈地過了。

“反正這晉升的事兒,是長孫公等幾位大臣跟聖人一起商定的,跟你我什麼想法沒關係。我相信聖人提拔他,自有提拔他的理由。”

溫彥博說著就舉杯敬了戴胄。

戴胄哼笑一聲,跟著喝了酒。聖人的決定可未必一定行,聖人也有一時衝動的時候,他若是什麼錯都不會犯,便不會設置諫官來挑他的錯處了。

戴胄與溫彥博分彆之後,就想到了魏征,便又去拜訪魏征。

魏征一聽說是戴胄來了,正惦記著秦遠去大理寺後怎麼樣。他立刻見了戴胄,問他情況。

“唉,彆提了,剛來第一天,我就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戴胄臊紅了臉。

魏征剛忙活完正事,身體十分乏累,對於戴胄的話就沒有深想。他以為戴胄的意思是說秦遠剛去在大理寺便頂撞他。

魏征禁不住想起秦遠身上的諸多缺點來。他之前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秦遠開始驕傲了,第一天去大理寺就囂張地出言擠兌同僚。莫非他看著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缺,覺得自己還有能力繼續升?所以便排擠另外兩名少卿?

“那他這……太過分了!”魏征氣道。

戴胄應和,覺得自己這次是找對人了。他隨即問魏征,秦遠到底是靠什麼能耐進了大理寺。

“這涉及到一樁秘案,具體的內容我不好解釋。總之他得了聖人的首肯,又有長孫公的舉薦,還有房仆射和褚館主的附議,我人微言輕,攔不住什麼了。”魏征無奈不已,他真心覺得秦遠算是個人才,但人才真的要慢慢培養,豈能拔苗助長,可惜可惜!

戴胄很難想象,居然還有事情能難倒魏公,“這位秦少卿似乎頗能巧言善辯。”

“是!”魏征立刻點頭,“那嘴兒巧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人比得了他。”

瞧瞧魏公這滿口無奈,看來這個油嘴滑舌的奸佞很難對付。但這次秦遠遇見自己算他倒黴了,因為他偏偏就是個倔脾氣的。山擋了他的前路,他就搬山,水擋了他的路,他就填河!這秦遠,他收拾定了!

戴胄起了氣勢,信心滿滿地拱手請魏征放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他,他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魏征還以為戴胄這是想好生教導秦遠,便欣慰地拍了拍戴胄的肩膀,誇讚他負責。

“此不過是浮雲翳日,請魏公放心,一切交給我!”戴胄說罷,便禮貌和魏征告辭。

魏征怔了怔,琢磨著戴胄剛剛說的‘浮雲翳日’。這戴胄的學識也不算淺,怎麼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居然用錯詞。

魏征打了個哈欠,這時候家仆來告,秦遠送了一籃子櫻桃來。

魏征忍不住笑,“剛說他呢,回個消息給他,讓他好自為之,戒驕戒躁!”

家仆應承,隨後端上來新鮮洗好的櫻桃。

魏征便一邊看信,一邊吃櫻桃,不知怎麼有些心思異樣。魏征便放下信,去了後院。這兩日忙他都沒去妻子房裡,是時候找她嘮嘮家常了。

……

溫彥博喝得半醉之後,去找秦遠。發現長孫無忌已經在秦遠家中,倆人正圍桌坐著吃櫻桃。

“抱歉臨時有事,我來晚了。”

溫彥博也加入行列,抓起一把櫻桃就塞進嘴裡。

“嗯,酸!”溫彥博嘴上這樣叫喚,伸手繼續抓了第二把吃。

“斯文點。”長孫無忌嫌棄道,修長的手指隻拿了一顆,慢慢地送進嘴裡。

“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秦遠問溫彥博。

溫彥博就把戴胄請他吃酒的事如實告知,“本來要是彆人,我肯定推掉,今天是咱們要給你慶祝上任第一天的日子。可居然是戴胄,我琢磨著他是你現在的同僚,我幫你跟他拉好關係,你以後在大理寺為官也有個人照應你,結果……”

“結果你發現,他隻是找你打聽我。”秦遠道。

溫彥博點了點頭。

長孫無忌忙問秦遠:“怎麼回事?”

“今天在大理寺的時候有點小誤會,他似乎對我有意見,我也沒他好臉色。”秦遠讓長孫無忌不必擔心,沒有大事。

“還沒大事?”長孫無忌歎口氣,“你知道戴胄什麼脾氣麼,我昨天已經跟你再三講了。你得罪孫伏伽也比得罪戴胄強。專挑大麻煩給我惹!”

“沒事,我惹得的最大的麻煩都過去了,這個最多是個小麻煩。”秦遠不以為然道。

溫彥博忙問秦遠所謂的大麻煩是指什麼。

秦遠看向長孫無忌,然後示意溫彥博懂的。

溫彥博也看向長孫無忌,立刻明白地點點頭。

長孫無忌自然反應過來他們在說自己,順手就把手裡的櫻桃朝秦遠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