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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秦瓊還是一聲不說。

“酷刑伺候。”秦遠輕鬆一句,十幾個衙差就把各式樣刑具搬上來,往地上扔,發出哐哐的響聲。接著衙差們就要去扒假秦瓊的衣服,假秦瓊害怕了,交代了自己的住址。

真的夏知學被他打暈了安置在他家中,但還不至於喪命。假秦瓊還不敢殺下夏知學,因為夏知學現在死了勢必會引起雍州府的懷疑。所以他打算明天如常假裝出去擺攤,然後給夏知學灌些酒,令他喝醉失憶,再將他送回家,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既然已經供認了,假秦瓊也不差把其它的事交代了。他坦白承認自己叫白染,以前跟變戲法的學藝過,加上自己領悟,漸漸通曉了易容術,不僅會將人模仿的很像,言談舉止也都可以。他是秦府裡養的伶人,所以平常秦瓊的行蹤他大概都能打聽清楚。

秦瓊訝異不已,打量這廝容貌,還真一點印象沒有。

“給將軍表演的時候,我們的臉都會畫花,將軍自然不知道我的真麵目。”白染畏懼地看一眼秦瓊,解釋道。

“這樣做的目的?”秦遠問。

“有人給我錢,還給我買了房子,告訴我這麼做就可以恢複自由身,想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信我還留著,還有錢財,都在我歸義坊的住處。”白染坦白道。

魏征立刻命人去搜查白染的住所,暫且將白染押入大牢,待明日再審。

“世上竟真有易容術。”魏征若非親眼所見,斷然不敢相信。

秦瓊和溫治中就不那麼驚訝了,比起借屍還魂、鼠語之類,易容術真的是小事情,至少這易容術他們之前還都曾聽說過,隻是沒見過罷了。

“這隻能說明咱們書讀的少了。”溫彥博對魏征感慨玩,就驕傲地跟秦遠道,“快跟魏公解惑,一定有哪本書寫過易容術,對不對?”

“那我就勉強說一個,”在魏征跟前賣弄學問他心虛,秦遠不大好意思地笑道,“史書記載易容第一人,是東漢末年著名的方士左慈。《後漢書》方術列傳裡,講述左慈有一次被曹操宴請,不小心得罪了曹操,曹操便命人殺他。左慈在情急之下,就鑽進牆壁,不見蹤影。實則他是易容成牆,躲過了追蹤。”

魏征恍然點了點頭,拱手對秦遠表示佩服。

“書我們是都讀過,但能做到像秦參軍這般學以致用,實在難得。”

秦瓊嗬嗬笑起來,挑眉不怕事兒大地質問魏征,覺不覺得害臊丟臉。

“前兩天不知道是誰,鉚足了勁頭想滅了我們雙秦兄弟!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呢,已經打算回參魏仆射一本!折子我已經寫好了,就等明天上朝的時候大聲朗誦。”

第38章 貓的獻血

魏征根本沒把秦瓊參本的事放在眼裡, 秦瓊打仗說兵法, 魏征肯定比不過。但論文采辯才,魏征如果害怕秦瓊才叫奇怪。

魏征還是比較關注‘雙秦兄弟’這個說法, 他用嚴厲的目光來回審視秦瓊和秦遠二人。

“所以你們還是歃血結義了?”

“沒有!”秦遠道。

“有!”秦瓊連忙糾正, 露出一臉得意的表情, “他不願意出血,我就用貓血代替了。”

“貓血?”秦遠疑惑地皺眉望著秦瓊, “為什麼是貓血?”

秦瓊恍然, “啊,忘了跟你說。羅藝府上的那隻黑白花貓,當初我們走得急,你沒找到它。你跟我屬下交代說要是抓到了, 就送給你。昨天我屬下從涇州把貓送來了,你的貓, 當然可以代你。”

“所以,你、竟、然、傷、害、我、的、貓?”秦遠眼睛瞪圓了, 這比割破自己手指的事兒更嚴重。秦遠狠狠抓秦瓊的肩膀, 警告他這樣是虐待動物。

溫彥博在旁忍不住笑,“他殺人都不知多少了,何況是一隻貓。”

秦遠聽這話更激動了,使勁兒晃秦瓊的肩膀問他黑白花在哪裡, 現在怎麼樣了。

秦遠來回搖晃的速度非常快, 比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還有勁兒。秦瓊覺得自己腦漿都會慌得震蕩不停, 他頭頂梳的乾淨利落的發髻, 幾乎被秦遠晃得幾欲淩亂散落下來。

“喂——喂喂……”秦瓊的喊聲因為搖晃劇烈的緣故抖了好幾個音,本來喊一個字硬是被弄出了無數聲疊字的效果。

魏征在旁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提醒秦遠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和禮節,雖然秦瓊的行為確實有些愚蠢。

“他殺貓的時候,魏公怎麼不攔他,警告他注意體統禮節!”秦遠忿忿道。

魏征想回秦遠一句:一隻貓而已。

但到嘴邊的話魏征沒敢說出口,他怕秦遠把瘋勁兒轉嫁到自己身上。

“我沒殺貓!我就是……”秦瓊本來想解釋自己傷害性不大,但再一次被秦遠掐住肩膀。

“絕交!”秦遠衝秦瓊的耳朵,氣憤地喊一嗓子,把秦瓊震得半聾之後,他匆匆地跑出去,欲把黑白花貓接回家。

秦瓊用手穩住自己的腦殼,一邊揉耳朵,一邊乾嘔了兩聲,然後怨念頗深地看向魏征和溫彥博,埋怨他們剛才竟然不幫自己。

“我乃堂堂朝廷大將軍,你們就任憑我被一個弱雞似得參軍欺負?”

“你也說了,你是堂堂大將軍,之所以你能被弱雞似得的參軍欺負,那是因為你打心眼裡願意。”

魏征一語道破真相,令秦瓊無語凝噎,無可辯駁。

“這下好了,你惹了人家的貓,兄弟沒得做了。”溫彥博憋笑著甩出一句風涼話。

秦瓊深深地吸一口氣,“沒關係,我兄弟就是一時生氣,過兩天就好了,畢竟我們已經歃血結義過了。”

魏征:“……”

溫彥博:“……”

明明隻是跟一隻貓歃血結義罷了。

秦遠親自從秦瓊府上討回黑白花後,就查看它的腳趾、尾巴、身軀、頭……但是很奇怪,秦遠並沒有在貓身上發現傷口。

秦遠疑惑地問秦府管家,昨天秦瓊到底傷了貓那裡。

“奴也不知,將軍隻是吩咐奴去倒兩碗酒,將軍放下貓的時候,一隻手指上沾了血,就把手指上的血涮在酒裡了,然後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還是用了貓血!

秦瓊實實在在對一隻貓實施了殘忍傷害。

貓和人不一樣,它們不像人一樣懂養護上藥,受傷後隻能靠天生的自愈力抵抗。而且黑白花貓根本什麼都不懂,竟然被秦瓊強加兄弟情義而被迫獻血……

秦遠抱著黑白花回家後,次日趕早就給它買了很多雞魚。

秦遠頭一次用了的廚房,給貓煮肉吃。

黑白花聞到味道後就很開心,喵喵叫著,弓起身子蹭秦遠的腿。秦遠把肉晾涼了,就撕成小塊放碗裡喂貓。

顧青青一大早看見秦遠家竟然有煙火氣,好奇地翻牆頭過來。

“喲,好肥的貓,它吃的比我都好。”

“受傷了,得補補。”秦遠道。

顧青青笑著蹲在黑白花貓身邊摸了摸,黑白花貓就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它喜歡我哈哈。”顧青青抱起黑白花毛,查看它的身體,然後不解地問秦遠貓哪裡受傷了。

“我也沒發現,總之他出血過,得補補。”秦遠讓顧青青得空可以幫他照顧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問題。”顧青青問秦遠,“對了,我還想問秦大哥,今天鋪子賣點什麼。”

秦遠讓顧青青先回家吃早飯,他一會兒出門采購看看。

顧青青翻牆回去了。秦遠瞧著顧青青和周小綠在廚房忙絡,不一會兒煙囪就冒煙了,轉頭自己進屋,查看了今天的農場收獲,依舊是蘿卜,辣味比昨天淡了點。

秦遠騎著馬去了西市假裝采購,順便買了一輛帶著簡易車篷的馬車。車就套在壓自己的馬上,然後他就去了西市的鋪子,假裝把車裡剛買來的蘿卜,搬進鋪子裡,然後架著空車回去。

顧青青看見秦遠有了馬車,過來湊熱鬨,得知他是為了方便運貨,直歎秦遠又在為幫她破費錢財。

“這馬車我用處多了,早該買。今天還是蘿卜,瞅著不錯,就再買了些,給你堆在鋪子裡了。”秦遠邊卸馬車邊道。

顧青青點頭,讓秦遠放心,她和小綠可以搞定。

“賣多少無所謂,你們彆累著。”

顧青青應承,周小綠還是沒梳好頭,露著半張臉沉鬱地看著秦遠。

秦遠收拾一下,去了雍州府。

隨後,秦遠同溫彥博一起去搜查白染在歸義坊的住處。

這是一處有五間房的宅子,小小庭院種滿了花草,景色挺好,也挺溫馨,看得出房主人對這裡的熱愛。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五間房的宅子可算是頂不錯的住處了。”溫彥博連連感慨長安的房家貴,五品官想謀個這樣的住處都不容易,“對了,你現在不還是租房麼?”

“嗯,買不起,房子是真貴。”秦遠感同身受地感慨。

衙差在主臥床下的暗格裡搜出一箱子錢,大概十萬文。櫃子裡還有兩匹絹帛,都是上等貨,外頭市麵不好買。

溫彥博摸著料子,跟秦遠道:“是去年新出的一種帛,均勻厚實,非顯貴之家不可有。”

秦遠發現布匹中間塞了東西,掏出來後發現是一封信。信上的字俊秀剛勁,一瞧就是書法底蘊深厚的人所書。

信的內容基本上與白染供述的一致。

因為沒有署名,便稱呼寫信之人為匿名者。

匿名者在信中跟白染打賭,告訴白染如果敢扮成秦瓊的模樣,誆騙一貌美的花姓女子養在他指定的永安坊的宅子中,他就會把一間房子的地契和十萬錢送給白染。安置女子的宅子的具體地址,在信上寫得很清楚,就是花牡丹和秦遠現住的那間宅子。

白染心氣高,自恃才華,他作為伶人見慣了秦府的富貴奢華,越加不滿於現狀。他心中本就為自己的才華無處施展,頗為抱憾。恰逢去年夏天的時候,白染的母親病重,剛好需要錢,連同信送來的還有五包可以治他母親病的貴重藥。

白染覺得既然對方給他留信作把柄,還表示會連續送藥,就鬼使神差地受此蠱惑就照做了。最後,白染果然得了房子和錢財,額外還有幾批絹帛,還占便宜地享受了花牡丹的美色。

後來,花牡丹死了,白染斷然不敢再去那宅子。

但不久後,白染又一次收到了匿名者送來的信。匿名者讓他偽造一封花牡丹求人所書的信,送往花牡丹家,陰晦地把罪名推道秦瓊身上。

白染並不想這麼做,但因為匿名者在信中威脅白染,如果白染不把此事善始善終,匿名者就會把他的所作所為曝光。匿名者軟硬兼施,勸白染做最後一次了結,隻要寫一封信把信送到花牡丹家,就這麼簡單,房子和錢財都永久歸他所有,匿名者會信守承諾絕不會再來打擾他。

白染隻能賭一把,不得不照做。